踏秦川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目标是对付‘高句丽’,暂是不用管他们!”李信沉吟了一下,又道:“如果他们突然出击,你们暂且退回来。如果他们只是坐山观虎斗,你尽量地靠近他们,看看他们有何反应!”

英布离去,再次召集两千精兵,准备出击。无可厚非的说,这两千人马都是猛士,身体魁梧异常,个个如神兵天降。但是,他们必竟不是天降神兵,他们是人,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的人。是人就会感到劳累,尤其是身披重甲在敌阵已杀过一个来回地人说更是如此。

经过几刻钟地休息,大部分的精兵已恢复过来,精神饱满的准备出征。英布扫了一眼,此时精兵因为刚才地那场失利,虽然强打精神把自己装扮得像未遭遇失利前那样土气高昂,可他还是发现士气衰减了不少。

士气低落对于一支人数极少的精兵来说是致命的,士气一低落人就没了心劲,心劲一减就特别容易感到累。

英布自有提升士气的一套方法,首先得让兵卒放松下来,笑了笑,道:“知道我把大家集合起来干什么吗?”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上阵杀敌,难不成要给我们娶媳妇!”黑夫自是明白英布的用意,高声喊道,引来精兵们哄堂大笑,他们紧绷地肌肉顿时放松下来。

“当然不是给你们娶媳妇,再说这也没给女的啊!”英布大笑两声,道:“正如赵大所说,把大家集和起来是为了再次上阵杀敌。我们是什么?我们是陛下身上地甲,手中的剑,胸中的胆,没有了我们就打不赢这场战争。可刚刚的那场失利,使得有些人怀疑陛下身上的甲已失、手中的剑已断、胸中的胆已破。我同大家一样,对这些人的说法很不赞同,陛下也十分的相信我们,可毕竟是败了一场,难免让人有些怀疑。所以为了试试自己的甲够不够厚,剑够不够利,胆够不够正,陛下给我们一个小小的任务,看我们能不能把面前的‘乌龟王八阵’的龟头、龟足、龟尾斩断?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

两千精兵都给了正面的回答。性格沉稳阴冷的人仅仅答了个‘有’字,性格豪迈粗鄙的人已破口大骂,追问是谁敢有此怀疑。

“是谁敢如此怀疑我们的实力,陛下没说我也就不知道,但我们将用自己的实力去证明这些人的怀疑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竟有十万八千里!该如何斩了敌阵的龟头、龟足、龟尾,我是这样考虑的,用靴匕,听清楚了,只许用靴匕割了敌之龟头……”

经过上百战,英布十分清楚只有近身相搏,让血喷溅在身上才可能把士气提到最高。不然,面对近三万高句丽骑兵,四万匈奴骑兵,二十多万按兵不动躲在龟背中的高句丽步兵,只怕精兵虽勇,也难免不会因为士气低落,力气用竭而被困起来活活累死。

用靴匕刺杀足有五千的龟头部‘高句丽’骑兵是个很凶险的计划,但对于英布以及两千精兵来说又是个很稳妥提高士气的办法。他们有刀枪不入的甲,用极短的靴匕划破敌人的喉咙,刺透敌人的胸膛,让血喷洒在身上,用血腥来提升兵卒的士气与杀气。

战鼓声中,英布拿着靴匕冲入敌骑兵队里,此处离敌主阵的位置十分近,可敌不敢射弩发箭,只怕误杀了自己人。

高句丽骑兵早就听耳孙屠描述过李信精兵的厉害,所以英布兵马第一次冲阵时,他们不敢迎战,远远的躲开。谁料耳孙屠描述的那种厉害并未出现,除了声音极响的爆炸声外,所能看到的就是两千精兵被步兵杀退。这一次他们见冲过来的人手中只是拿了个短匕,不再退避,拿弓急射。见弓无效,又都抽出秦剑准备近战。

这正合英布之意。他伸手握住个‘高句丽’骑兵刺过来的剑,使骑兵无法乱动,两马交错而过时,一边拉着剑往自己身边拉,一边身子倾靠右手持匕狠狠往来兵心口一戳,拔出靴匕时十分清楚的看到一道血如彩虹般喷涌而出。他以相同的方法又杀一名骑兵,接着用匕划脖子的言法杀了一句骑兵,抬头一看,五千‘高句丽’骑兵已所剩无几,将匕插回靴中,拔中腰中马刀,喝道:“马刀出鞘,兵分两路。”

此一战,精兵的士气全部杀了起来,用马刀很快又破了‘乌龟王八阵’的两只‘前足’,接着又用镗破了‘乌龟王八阵’的两个后足,分开的两队于龟尾处相夹,用‘神臂弓’把最后的高句丽骑兵也消灭干净,只留下龟背一部,孤零零摆在那里。

第六卷 匈奴匈奴 第三十四章 火烧王八盖

孙屠不断调整自己兵马与‘高句丽’大阵之间的距离马靠近,他们就往后稍撤,当‘高句丽’大阵的头尾四肢被彻底斩断,英布率军返回阵营时,他又带兵往前稍移。这一切动作都被李信在千里眼里看得真真切切,忍不住嘴角挂出一丝狞笑,下令道:“大军后撤十里,扎营驻防,明日再战!”

第二日,天且不亮,李信便出帐朝张良去的方向凝望,一轮弯月挂在空中,下边不远处悬挂着一颗透亮的明星。这种天象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心想如果韩信在此一定可以给他解释清楚。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忍不住就往韩信的帐扫去。

韩信帐内悄无声息,两个守帐兵卒,一个拄矛跨站,目光炯炯也朝他这边打量,另一个把头靠在矛上打盹。

“最少他们还能睡得着觉,可见并不把面前的匈奴、高句丽联军放在眼里。”李信喃喃了一句,回头对给他披上一件披风的亲兵点头示意。

星罗棋布的营帐中间想起急促的马蹄声,帐角高耸,看不到来的是何人,可从来者毫不停顿的马蹄声中能分析出这人的身份极高,以至于没有兵卒上前盘查。

“莫非,张良回来了!”李信抬头看了一下天,最少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亮。

回来的正是张良,灌取火油的任务圆满完成,他迫不及待的要马上见到李信,便令身后的兵马慢慢回营,自己骑着快马率先回来。下了马。行了个礼。张良拍拍马上的酒囊道:“陛下,臣幸不辱使命,把东西安全带回!”

李信地心跳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许多,倒不是因为能用火油去破‘高句丽’地乌龟王八阵,而是想到火油的用处是如此的重要,深深影响后世人类文明的进程,如果……

他也知道现在对火油一切美好的愿望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心跳随之恢复正常,以毫不感兴趣的神情朝酒囊里打量了一眼。接着用手挨着囊口轻轻一撩。闻了闻飘散出来地味道。道:“去大帐里谈吧!”说罢,又对一个亲兵道:“把韩信韩大人请过来。”

韩信也没睡,仰躺在用数张兽皮叠摞起来的窝里。双手交差放在腹前正在脑海中排兵布阵,预演该用什么阵法既能大破敌阵,又能最低限度的减少自己这边地伤亡。听到有人朝帐前走来,暂时停止脑中两军大战地想象,仔细听来的那人是谁。

李信亲兵向守帐的韩信亲兵说明来意。韩信亲兵入帐禀告时,韩信已从窝里站了起来。一边束紧腰带,一边拖着靴就出了帐,随着李信亲兵而去。

李信与张良正蹲在地上把数十个白瓷小圆杯一个挨一个摆成椭圆状,有如外边地高句丽大阵。见韩信入帐,李信点了点头,示意挨着他蹲下。这时张良站起身,从烛台上拔下一根燃烧一小半的红烛,顺手又把椅子上放的酒囊取在手中,转过身回到李信蹲的地方再次蹲下身。

他把火把递给韩信,韩信接了,心中却忍不住纳闷李信与张良这是在干什么?又是酒杯酒囊的,难不成喝酒?可,四下无菜,又是蹲在地上,怎么也不像是喝酒啊!见张良小心地从酒囊中倒出黑色的黏稠物质,在确定并非喝酒地同时心中更是不解。

“韩爱卿,如果面前的酒杯就是高句丽大阵,要你破之该如何破?”李信突然问道。

“臣一夜未睡,想出几十种破‘高句丽’阵法的办法,可每个办法都会有所死伤。其中只有两个办法死伤最少:第一,用拖字决。‘高句丽’用阵拒守,此阵一经摆成,进攻不易,退逃更是不易,只能据而困守。我们可以把其阵围困,断了他们的粮草,过上十天半月,其阵不破自破。可这个办法与陛下的迅战迅决相背而驰,也不能控制高句丽弃阵突围,而我们十多万人马围三十多万人马又不能完全围堵,所以臣以为第二个办法最合陛下的心意。”韩信道。

“第二个办法是什么?”李信问道。

“用两千精兵打头冲锋,硬是撕出一道口子来,然后让八万骑兵把口子撞大,骑兵猛虎营顺势也冲入阵中,杀他一个天晕地暗。”

“这还是一开始你说的那个法子,死伤会有很大!”李信道。

“没错,死伤会很大。据臣的估算,两千精兵可能折损数百,八万骑兵可能死伤几千至一万,如果待在旁侧窥视的耳孙屠趁机向我们腹背冲杀的话,”韩信补充了一句:“这个可能性很大,除非我们率先把耳孙屠部歼灭,否则总伤亡人数应在五万上下,所以臣以为还是用拖字决为妙!”

听完韩信的话,李信笑子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来,说的是有只青蛙坐在井底,以为天只有井口那么大。本来,朕只把这个当作笑话来看,可是今天却看到天底下真有井底之蛙这号人。高句丽这群还未开化的野人,竟敢在先攻打我们辽东郡未果的情况下,又触犯天威与我大军对战。对待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必需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不然他们还期我中华无人。所以,此战得速战速决,而且要一战全歼,让他们明白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也使天下的人都明白我中国的天威!”他顿了顿,面露狠色,接着道:“必需得在明日拿下高句丽大阵,而且勿必全歼来敌。”

“这……”朝信犯起了难,不明白李信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对高句丽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道:“明日拿下高句丽大阵倒不是什么难事,可全歼恐怕难了点。”

“所以,朕与张爱卿想出一个办法。用火烧了这道乌龟壳。到时王八没盖保护,

肉还不是任我们享受?”说罢,李信朝张良使了个眼韩信手中拿过蜡烛,点燃面前的一个酒杯。酒杯里窜起大火,很快引燃周围地几个酒杯,片刻后。所有地酒杯都在烈火中燃烧……

天大亮后,耳孙屠便发现敌军的主将中国的皇帝疯了!一个早上,他所能看到的就是两千精骑顶着箭矢。把马上带着的酒囊饭袋抛到高句丽严丝合缝的垒上。一趟又一趟。用了整整一个早上,才将全部抛完,他粗略的算了算。李信这两千人马所抛出地酒囊饭袋应在十几万上下,高句丽的每辆垒车上都挂了四五个这样的东西,远远看去甚是有趣。有些还在风中左右前后摇摆,犹如军中地随风摇摆地锦旗。

当高句丽首领派人前来说阵中箭矢所剩无几,希望他可以帮助阻挡这只两千人的骑兵时。耳孙屠似乎明白了李信的用意,但又觉得李信不应该仅仅就为了消耗敌军箭矢这么简单。里边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阴谋。装模作样地把队伍往前拉了拉,等到李信营中金声四起,两千精兵后撤,他又把队伍退到原来那个十分利于逃跑的地方。

两军战场上大约平静了半个时辰,太阳往西偏了一丁点的时候,两千精兵再次出击。这次,用的不再是酒囊与饭袋,而是站在‘高句丽’箭手的射程之外遥遥朝阵中射去,所射地目标也不是‘高句丽’人马,而是射向了垒上的酒囊与饭袋。

“李信疯了,一定是疯了!”这个想法又出现在耳孙屠脑中,只是不明白酒囊饭袋中流出地黑色黏稠物是什么东西。

半个时辰之后,两千精兵再次退去,这时,车垒上挂着的酒囊与饭袋已有四分之三被箭破。这一去后很长的时间里,两千精兵没有再次的出的现击。耳孙屠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以为今天的两军作战自此要停了下来,敌方阵营中战鼓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出来的是八万骑兵。他们在距高丽句大阵还有三百步远的时候停下马,然后向两边散开,以敌阵三百步为距围成一个圆,把‘乌龟王八阵’完全包了起来。

耳孙屠在这个圆圈的外边,心中突然出现一阵恐惧,意料到将有很坏的事情发生,把队伍再次的往后拉三百步,以防突有不测时拔腿就跑。

八万骑兵下了马,用火石把手中的火把点然,又往前走了大约八十步,把火把插在地上,从马囊中拿出神臂弓,点然上边裹了油布的箭矢,借着夕阳留在大地的最后一抹红,把箭朝垒上的酒囊或者饭袋射了过去。

垒上燃起大火,越燃越大,如一道火墙把高句丽兵马全部围在里边。火舌有的三四丈高,最低的也有两丈高,看不到里边的高句丽兵马是否被大火烧死,听不出从火墙里传出的号叫究竟是因为害怕而发出的号叫,还是被火烧到垂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