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韩信冷冷的冒出这段话来,倒让他想起一件往事来。记得那是在刺杀完右贤王,他领到自己的封赏后,曾让家里管采买的小老头去买六十头耕牛。当时那个小老头满口应承下来,可是事后又专门找到他哭诉,说自己是第一次管采买的事宜,实在不知耕牛是无法买卖的,还望老爷见谅,亲自去趟县衙找管田地的啬夫借来六十头耕牛使唤吧。

这件事后,李信又细读了秦律以及秦律答辩,发现秦朝的经济颇有意思,很像后来的国有经济。按照秦律,不光土地是属于朝庭的不允许私人买卖,就连农具耕牛等一些劳作物件也是属于朝庭的。当你耕种需要用这些东西时可以找啬夫借来使用,不过用了之后啬夫会根据你使用东西的多寡加收你一些税。

高阙城里的缴获非少,但很多东西都会被朝庭收走,比如房屋、士地、战马、牛羊等等,然后再由将来的高阙县衙把不能卖的登记封存,能卖的划出等级在官市上出售。如此看来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下金银器物了,这些东西等行过赏后还会剩下很多,但相对于那些得上交的东西着实显的有些少了。

李信把头向后仰了仰,伸展四肢半躺起来,笑道:“这次攻打高阙,我曾跟蒙大将军说,要是我独自打下高阙城,城里的东西要分我一半。蒙大将军笑道:‘只要你能打下高阙,城里的东西分你一半又如何?不过,高阙城里匈奴人众多,又有高城阔墙作依托,你一万多的兵马想打下来困难不少。若能用奇袭打下来就用奇袭打下来,不能的话则把他们围困起来,等后续援兵到来之后再合力攻城。’所以说,事情总有一些例外,蒙大将军已做出这样的保证,这里最少有一半的东西将会归我们所有!”

“既然将军与蒙大将军有如此约言,属下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等后日蒙大将军亲临高阙城,将一份交由蒙大将军带走!”张忠道了一声,对李信躬了揖,退出大殿之外。

李信看着韩信,接着道:“其实张忠不必去忙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还是我们的。韩先生可知,我为何不拦着张忠任由他去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韩信听到此话,无神的目光一亮,猛灌一大樽酒后,站起身一揖到地,道:“信不知将军为何这样做。”

“自打攻下高阙城后,我见韩先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似有事要跟我讲。如今大殿里只有你我二人,韩先生就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韩信站在那里欲言又止。他要说的话是杀头的大罪,实在是不敢轻言。在李信那句:‘这些东西最后终归是我们的!’刺激之下,觉得李信对于今后该怎么走,似乎与自己所想颇为吻合,又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开口道:“将军对信有知遇之恩,信此生粉身碎骨不能报将军之恩。信在心中谋划一事,想对将军明言,又怕给将军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每次见到将军都觉得愧对将军的知遇之恩。如今听话辩音,见将军所思似于信有所略同,方敢对将军明言。”

“哦,你由哪句话得知我心中所想与你心中所想一样?”李信把身子全都躺了下去,盯着殿顶一角。

韩信站在那里,道:“信由‘这些东西到最后终归是我们的。’这句话得知,将军心中所想或与信心中所想的一样。”

他抬头看了看上座,见李信不发一言,接着道:“如果信所料未错,将军的从军生涯将在高阙城止,有意要为九原郡郡守,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成我们的了。”

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韩信就能猜出他无意在军中再呆下去。李信猛的坐起身,目光凌厉的盯着韩信道:“我在军中锋头正劲,正是立功升官的大好时机,为何要结束将军生涯为个九原郡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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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六十七章 缴获 三

韩信迎着李信咄咄逼人的目光,道:“经古噔口与高阙两战,匈奴人已全部撤到阴山之北,退却七百余里。历经两次大败的,匈奴的牧民们已不敢南下牧马,骑士们也不敢弯弓报怨,他们还会如先前一样大规模集结与我们展开正面对决吗?”

韩信顿了顿,见李信不言不语,接着道:“匈奴人不过几百万,却占据着阴山至坚昆的广大士地,与我大秦的国士相当。其部队皆为骑兵,以侵挠掠夺为主,我军若入其腹地而战,其见有利会从四面八方齐聚对我们展开急攻,无利则仗着马快呼啸而散,并且人数不会太多,只会有千人左右的小规模战斗而不会有万人以上的大战。如此,谈何去立军功,又如何在军中有更大的发展?这一点,信都可以看出,将军怎会看不出来!所以,信相信将军将结束军旅生涯,要为九原郡郡守。”

说实话,李信还真没看出来攻下高阙之后与匈奴已无大仗可打。他想为九原郡郡守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感觉离秦朝覆灭的时间越来越近,急于霸住一个地方发展一下,以便到时有些势力。听韩信如此说道,收回凌厉的目光,含笑道:“那你说说,我若为九原郡郡守,又有何利可言?”

“其利有三,其不利有二。”韩信道:“朝庭上次下发的诏书明示,准备在北假至上郡设两郡四十四县。由此可见始皇帝也明晓其中的关键,知道无法全歼匈奴,占据西北苦寒之地也无利益可言,因此才设这两郡。信猜始皇下一步将会令蒙大将军在阴山山脉筑亭障,将代郡与北地郡的长城连接起来,形成一条西起临洮东至辽东的万里长城。把胡人、狄人、戎人、匈奴人全部挡在长城之外,以备将来他们壮大之后南下侵挠我大秦疆界。有长城为依托,九原郡也就不必担心匈奴来袭,可以让百姓安心耕种。其下辖三十四县,虽说有一半的地域在大漠黄沙之中,但也占据着九成的河套士地。俗话说:‘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里的土地极其肥沃,只要休养生息三五年,便可发展起来。此其一利也。”

“况且九原郡与匈奴、月氏、东胡、狄戎诸部相邻,将军若为此郡郡守,可掌握与周边诸国通商的权力。将军半年前派王惊前去诸国行走,想必对此事筹划已久,当然是早就看出这一利了。”韩信抬头看了看李信,笑了笑。

李信下定决心要为九原郡郡守之后,有时候夜里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着自己作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为郡守后除了通商便利之外,还有何利益?又有什么不利的危险隐藏在其中等着自己呢?

从一个伍长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易啊,命也随之金贵起来再不是当初不值钱的死士命了,要小心翼翼的走好今后的每一步,绝对不能因为一步走错而丢了性命。此时听到韩信竟有三利二不利,听其讲完第一利后,发现讲的头头是道,心中喜不胜收,顿觉眼前的迷雾被一双妙手拨开,急于知道后边的两利与两不利,问道:“第二利是什么?先生快说!”

韩信看着李信久久不语,李信连问三声后,他暗道一声:“但愿我看的不错,此人确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不然他一怒之下把我拿到官府问罪,丢了脑袋倒有所不值了。不过其既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一辈子也不能背叛与他,若其只是个安于现状的庸人,还不如趁早在他手上死掉算了。最少要比将来大乱时给其出言献策,因其不听从而被活活气死好得多。”

想到此,韩信抬起头道:“信想问将军一事,方敢说出剩下的两利与两不利!”

“先生欲问何事,快说!”

“秦若失其鹿,将军意欲如何?”韩信跨出一步,目光炯炯的瞪着李信逼问道。

恍如晴天打下一道霹雳,李信完全被惊呆了。同样的问题有两个人这样问他,一个是陈胜,一个是面前的韩信。陈胜问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傻小子。韩信问他的时候他已经圆滑起来,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出来你会平步青云一发而不可收拾,什么话说出来后你会立马掉了脑袋一命呜呼。

从出关入河南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自己隐藏的很深,看起来十足一个对大秦忠心耿耿的猛将,眼中早没了刚穿越时欲与天下英雄一比高低的嚣张。

“他为何会问我这样的话?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这个韩信太可怕了,除了王惊,我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过一丝的欲望,他是如何看出来的?这人真是天纵奇才、才思敏捷,别人心里有什么想法竟然一清二楚,这样的人难怪刘邦在成了大业之后不敢留他,要置他与死地,我现在都有杀了他的心了!”李信心中暗想,把脸黑下,大喝一声,道:

“放肆!这样的话是能说的吗?你不要脑袋了吗?”

对于李信的大怒,韩信也不畏惧,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一拱,道:“信自诩可在乱世扶一王者称雄。将军对信有恩,信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将军,愿助将军在乱世中称雄。若将军在秦失其鹿的情况下,没有与天下英雄一较长短的雄心,就请将军杀了信吧,信不愿这样碍碍无为的活一辈子!”

“你……”李信站起身指着韩信,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喝斥。半晌后坐下身,点了点头,叹口气,道:“秦真的会失其鹿吗?”

点头、叹气带询问,这无疑是告诉韩信他有这个心思。韩信面容红润起来,长松了一口气,道:“秦必会失去鹿!”

秦会失其鹿,李信心知肚明。他想知道韩信是如何得知秦会灭亡,摇头苦笑道:“先生说笑了,大秦江山铁板一块,还要往二世、三世传递,如何会失了其鹿?”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六十八章 缴获 四

“秦必失其鹿!”韩信信心十足道:“自与六国开战以来,历经数十年,战死杀场的将士不知有多少,百姓们流离失所被人屠杀的又何止千万?战争一结束,本该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机的时期,可始皇却不以仁政待民,仍以法家的严刑酷法治国。为了满足自己云游山河的一己之私,更是修起四道宽五十步,向东通到以前的燕国,向西穿过原吴国、楚国直达大海的御用大道。并同时建骊山陵园、展开对百越与匈奴的战争,基本上动用了全国一半往上的人力物力,过些日子还要再建阿房宫与长城,天下的百姓受得了吗?百姓心中早有怨恨,天下早已民怨沸扬,只是迫于始皇在位的淫威不敢发作罢了。始皇只要一死,压抑已久的百姓们必会把心中埋藏的怨恨全部爆发出来,到那时秦怎会不失其鹿?”

“原来他是从这里得出秦必失其鹿结论的。”李信心中暗道一声。

他记得继承皇位的是个叫胡亥的人并非扶苏,想听听韩信对扶苏有何看法,问道:“我们上次在广牧曾见过公子扶苏,他是一个宽厚仁慈的人,将来以长子身份继承皇位,必以仁政施于天下。如此的话,秦还会失其鹿吗?”

“秦还会失其鹿!”韩信斩钉截铁的道。

“为何?”

“信觉得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扶苏!”

“怎么会?”李信惊讶的问道。自古以来无论皇室还是百姓,无论是传皇位还是传家财都是以‘传谪不传庶,传长不传幼’为最高原则。李信想过,扶苏以谪长子身份没得到皇位,这里边肯定有其他的一些原因,但实在惊讶韩信能在此时就下出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扶苏,扶苏成不了皇帝的结论。

“从秦孝公以商秧的法家思想治国开始,到始皇这一代已历经六世。始皇依托法家,让一个西陲小国战败其他六国一统河山,打心眼里认为法家是治国的不二选择,他会把皇位传给一个仁慈的,很可能施行仁政改变法家治国理念的扶苏吗?始皇肯定会考虑把皇位传给扶苏后,扶苏以仁政去治理国家,那些从布衣到臣子已熟悉了法家严刑酷法的人,能接受得了仁政吗?变法之后,若是让百姓误以为秦皇可欺,天下岂不是要大乱!扶苏心目中的仁政与始皇心目中‘以良民治,必乱至削。以奸民治,必治至强’的法家治国理念背道而驰,因此信猜测残暴且刚愎自用的始皇,不会把皇位传给在他眼里过于柔弱的扶苏。”

“这也仅仅是你的猜测罢了!要是始皇也看出再不能以严刑酷法治国,该给百姓一个休养生机的时间而把皇位传给扶苏呢?”李信道。

“一件事情存在太久了,想改变它岂是那么容易的?就算始皇到临死的那一刻想明白了这一切,把皇位传给扶苏,难道朝庭的大臣们会轻易的让扶苏改变祖宗的成法?此事不历经十多年实难成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