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救人?只怕你最擅长的是杀人吧!”虚邪嘿嘿一声冷笑。
“原来虚将军请在下是让在下用诅杀人。不知杀得是何人?”
“杀得是秦人,而且要杀百万秦人,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杀了敌方高阙城守将李信。大单于有一计,准备向秦人示弱,献上战马一万匹、牛等六畜二十余万头,作为修好的礼物。大单于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些畜牲身上下诅,让秦人尝尝诅的厉害。”虚邪咬牙切齿的道。
王莹整个人浑身一颤,切割羊肉的小刀也在手中掉在几案上。诅,是游牧民族里流传地一个可怕传说。传说有一种巫医可给牛羊下诅,无论是谁,也不管你的身体有多强壮,只要吃了下诅地牛羊或者与下诅的牛羊有过接触,甚至喝了被下诅牛羊染过的河水都会中上诅。更可怕的是,没有吃下诅的牛羊或者与下诅的牛羊没有过接触的人,只要与中诅的人有过接触同样会被染上诅。
中了诅的人,十个人中有七个必死无疑。他们身上发着高热,体内却极度寒冷有如光着身子掉入冰窖,并且浑身上下都会出现一种有如伤口的斑瘀。死者是在苦寒与伤痛中死去,侥幸活下来的人也会在痛苦之中被折磨掉三层皮。
这种诅传播的很快,如果按照虚邪所说的给二十多万头畜牲下了诅并将这些中诅牛羊送入秦国,一年之内秦国因诅而死的人会超过一半往上。
“得赶快回去看诉李信!”王莹心中暗道,见王惊结完账回来,相伴向门口慢慢走去。
虚邪见面前两人一会要走,一会又要留,尤其是那个女的刚才浑身一颤似乎能听懂他的话语,被诅给吓到一般。他心中杀心再起,怕这两个像足秦人的人能听懂自己的话语跑回秦国对秦皇一讲,大单于的计划就给完全毁了。悄悄的抽出身边狼牙大棒,冲着王莹与王惊大喝一声:“站住!”
王惊根本听不懂虚邪喝的是什么意思,虽听虚邪喊的凶恶,但知此时凶险万分不敢回头相望。王莹虽懂却装作不懂虚邪在喊什么,镇定的扶着王惊伸过来的手,朝门外走去。
“原来他们两个听不懂我的话!”虚邪暗道一声,把狼牙大棒放回身侧。
胡巫被虚邪的那声大叫吓了一跳,回头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笑道:“大单于给这么多牛羊下诅,看来不似要杀了百万秦人,是要秦人灭国啊!”
“能让秦人灭国最好,到时秦人大片的土地就都归了匈奴与乌孙所有。你立了如此大的功,将来一定也会被昆莫封为大国师的。”虚邪笑道,与胡巫、通译共饮了一碗羊奶酒。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三章 千钧一发 二
对男女,觉得这里头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通译给三人的碗中又倒满了酒,虚邪举起碗,心不在焉的与胡巫对碰一下,灌下两大口酒正待将碗中所剩不多的酒一饮而尽,猛然醒悟过来刚才的不对劲在哪里。他将碗摔在地上,‘啊’的一声大叫,不顾胡巫与通译放下酒碗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抄起狼牙大棒就跑了出去。
“我真蠢,刚才让他两个‘站住’的那声大叫把吃喝东西的人全部震住了,所有的人都朝我这边看来,就连从门口经过的人都朝里边瞧热闹,唯独这一男一女却异常镇定的走出门去,连头也未曾回上一回。难道这还不够可疑吗?这里边一定有鬼!”
虚邪嘴中嘟嘟囔囔的说着,走到门口左右一打量,见男的正在右边五十步开外一手拉着已套在车上的马,一手指着还蹲在墙角吃饭的仆人大声叫喝,女的已坐在马车之内,看来是要出城离去。他更加确定两人是来自秦国的探子,如此慌张的想要离去,肯定是为了禀报他们这次探到的重要情报。也顾不得回去把自己的亲兵队招来,舞着手中狼牙棒朝马车大步流星的赶了过去,吓得路人纷纷避让,唯恐让这个疯汉手中的利器伤到自己。
王惊回头一望,见虚邪凶神恶煞一般的杀奔过来。牵着马就想调头而逃。马车横在路中还没完全调过头来,虚邪已经杀到。先是一棒将驾辕地马敲翻在地。接着又是一棒朝王惊扫去。这一棒打折马车右辕,棒上钉着臂粗辕木砸在王惊胸前,将其击得倒飞三四步摔在地上。也多亏了那段被砸断的辕木阻住狼牙棒上地尖刺,不然这一棒若是砸实非要了王惊的小命不可。
王惊躺在地上粗喘了两口气,忍住胸口巨痛扶着墙角站起身。虚邪将棒上辕木扯掉踩着马身跳了过去,正要上前结果了王惊的小命。又见车内女子从车上跳下准备开溜。伸手一捞把女子擒住,持着狼牙大棒就要往女子的天灵盖上砸去。
棒至中途,虚邪看得真切,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右贤王的女儿,现右贤王的妹妹须卜缇曼,那一棒说什么也是砸不下去了。
“小姐,你不是被人擒到了秦国,怎会在此出现?”虚邪面露惊色,问道。
“大胆虚邪,你竟敢对我无礼。还不放手!”王莹用匈奴语娇喝一声,虚邪顿时将手松开。正要对王莹行下跪之礼,听到后边有人用秦语大喊大叫。回头一看,见王惊扶着墙手指自己对五十名左右仆人大喊大叫,像是在指挥那五十名手拿短剑地壮仆上前把须卜缇曼救回。
他虽不知须卜缇曼为何会到乌孙,但见王惊异常关心的神色以及仆人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勇气,知这些人与须卜缇曼的关系非同一般。凭知觉。他感觉须卜缇曼可能已背叛了匈奴人,但也不敢轻易就此杀了须卜缇曼。他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权力,唯一能作的是将须卜缇曼拿回交由右贤王处置。将头转过来伸手一探,又将王莹擒在手中。
“大胆,你是真的不要命了,竟敢两次三番对我无礼!”王莹再次娇喝一声。
“臣是来救小姐的,并非有意对小姐无礼。”虚邪道了一声。见通译与胡巫赶了上来,把王莹推给两人,道:“好好护住小姐,若让秦人再次把小姐擒住。休怪我棒下无情。”说完,挡在马车之前。手持狼牙棒静候五十名壮仆冲到近前。
通译侧头从边隙看到敌人众多,怕虚邪一人难敌众手,将王莹推倒在胡巫的怀里,道了一声:“你看好这个女子,我去搬救兵!”撕开腿就往虚邪下榻的客栈而去。
壮仆凭着勇气冲到虚邪面前,虚邪把狼牙棒抡的浑圆,横扫一圈。壮仆并未受过格斗地训练,也不懂击杀技巧,只是一窝蜂的往前冲,想把手中短剑刺入虚邪地身上。这一棒扫过,冲到近前的五个壮仆有三个当场即死,两个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才哼哼了两句,就被虚邪一人一棒砸碎了天灵盖。红的血与白的脑浆混在一起,加上五个壮仆死相恐怖,随在后边的壮仆不敢再向前冲,全都有了退意。
王惊捂着发痛的前胸,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剑,刺死一个因害怕而往后退地壮仆后,咆哮道:“给我抢回夫人来,凡露怯后退者死。”
壮仆再次向前冲去,根本无法突入狼牙棒的范围之内,一会的时间又死了十多人。
王莹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敌人的援兵马上就到,人若全死在这里就没有人回去给李信报信了。后边的胡巫色眯眯的将她紧搂在怀里,不过她已无心理会这个胡巫的色胆包天,用尽全身之力向前挪了两步,冲王惊喊道:“他们不敢为难我,你快去‘高阙’给李信报信,让他千万不可接受匈奴人送来的牛羊等求和礼物,不然有性命之忧。”
“夫人,我不能走,李将军把你交给我,现在我却使你被匈奴人擒住,回去之后如何向哥哥交待?就算让王惊赔上小命,弟弟也要与姐姐死在一起!”王惊倔强的摇了摇头,指挥着壮仆继续往前冲。
“你保住性命赶快回去告诉李信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救了我们两个人地性命,不然我与李信都会被你害死的!”
“哥哥手下有精兵几万,怎会有性命之忧?姐姐休要骗弟弟独活。”王惊仍是不走,含泪道。
“那些牛羊是被下了诅地,诅……”王莹想向王惊解释一下诅的可怕,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扭过头一看,见一百多名匈奴骑士手持狼牙大棒冲了过来。急道:“你快快离去,不然我先咬舌自尽在此!记住,逃回一定要把我的话捎给李信,让他千万不可接受匈奴人送来的牛羊。”
王莹说完,见王惊仍站在那里不走,怒喝一声:“还不快走?是不是非得把姐姐逼死在你面前?”
第一卷 秦时明月 第七十四章 千钧一发 三
头抹了一把泪,拔腿便逃。
眼见王惊越逃越远,赶来的亲兵又因横在路中的马车阻挡一时无法通过,虚邪心中大急,也向前冲去。此时众仆已学到一些对付狼牙棒的经验,见虚邪舞棒向前,叫喊着在狼牙棒的攻击范围之外举起剑作搏杀状,更有几个隐在虚邪的身后悄悄潜行,希望趁其不备在其背后捅上一剑。虚邪将棒抡圆横扫出去,众仆马上作鸟兽散,一棒下去只能扫中一两个躲避不及的仆人,而且被扫中的人如若不是当即便死的,挂在狼牙棒上的拼尽全力抱紧狼牙大棒,躺在地上的努力向虚邪爬去抱住虚邪的腿延缓其追击的步伐。
王惊逃到百步之外回头一看,见阻击虚邪的仆人只剩下七八个人,敌人来的亲兵有十多个跳下马举着手中大棒砸击马车,马上就要将马车完全砸碎追了上来。他向两边打量,从厮杀开始的那一刻大街上已是人影全无,不远处的地方有匹无主黑马正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他急跑两步赶到马前,抓住马的鬃毛翻身上马,顺手用剑在马臀割了一剑。马儿受痛,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王惊在街头向北逃去,虚邪嘴中‘哇哇’乱叫,先将狼牙棒垂下用脚踩住紧抱狼牙棒已经死去的仆人大腿,生生将狼牙大棒从那人的怀中抽出。然后一踢左腿想把抱着他左腿之人踢飞,谁知那人抱地实在紧。虚踢两下硬是没把那人踢飞。他拿起狼牙大棒乱砸一通,将腿从血肉之中抽出。返身来到赶来的亲兵面前。
就近地一个亲兵见路已腾出,正要上马,虚邪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翻身上了马,道:“一半人护送缇曼小姐回单于庭,一半人跟我追。”
王惊跨下之马是乌孙特有的好马。虽比不上李信的‘白蹄乌’,但比匈奴最好的马无论是耐力或是速度上都强上许多。可惜的是他将逃跑的路线选择错误,竟从‘乌孙国’都城地北门出去,正好向匈奴的方向逃去。等到发现这个可怕的错误之时,他已骑马逃出四十多里地,调转马头向南想逃入羌的地界,没跑上十来里便见虚邪带着五十多骑迎了上来。此时再想从羌入秦已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向匈奴地界逃去。逃出‘乌孙’国界后,一天总会遇上几股匈奴骑兵,凭着身上的这张匈奴皮。也没人怀疑他的身份对他进行过阻拦盘问。
虚邪等人跨下之马虽比不上王惊的马好,可是进入匈奴地界后。却能随时随地的更换马匹,如此一来王惊也无什么优势可言,一追一逃之间始终只是相差百里左右。况且,王惊无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逃,他可以不休息马必须的休息,累死了马再无可能赶回给李信报信。所以每当看不到虚邪地人影时他总会让马休息一下。有时他也会躺在草地上休息一番,但只要一有马蹄声便会惊醒过来,骑上马接着逃。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一夜王惊刚眯上眼,突听传来一阵马蹄声,爬起身就上了马狂逃起来。正逃的急,听见后边追兵离自己只有不到二十步地距离,心中又惊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一轮红日从东边慢慢升起,红彤彤的阳光之下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出现在眼前。
“阴山到了!”王惊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在马臀上急拍了几下。
“阴山到了!”虚邪大吃一惊,将手中狼牙棒在头顶舞了两圈向王惊甩去。
狼牙棒在空中翻了几个根头。弧圆形的棒顶正中王惊的后背。王惊只觉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在马上栽了下来。
“终究没有逃出来,姐姐,是我把你害死了!”王惊心中暗道一声,闭上了眼。相伴几天的黑马在他身旁转了几个圈,舔了舔他地脸扬蹄向乌孙的方向而去。
“这一棒估计已将他砸死,不过……还是上前查看一番吧!”虚邪心跳得飞快,打马一鞭向前急冲。‘嗖’的一声,一道箭影从身边掠过,擦破了他的皮甲,顺带在他的手臂上划破一道带着血珠的伤痕。
“嗖……”大约五十枝箭向他这个方向飞来,虚邪伏在马上躲过飞来的箭矢。紧随在他身后的亲兵却没这样的好运,有三四个中箭而亡,有五六个负了伤。
眼前一百五十步外,隐隐绰绰走来一队秦军步兵,人数不知有多少。此处又到阴山山口,盘踞着秦人几万大军,虚邪心生惧意,调转马头吆喝着让亲兵随着自己往后撤。回单于庭的路上他心中一直问自己那个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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