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靠这点黄金活命,你要取走还不如直接把我的命拿去!至于怀中之女,她并非什么王候之女。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罢了,与我早有婚约,就如是我的妻子一般。哪有把妻子赠人之说?还望壮士见谅,这三样东西一样也不能赠给你,不如壮士再选三样来?”
“看来你是马也不舍得,钱也不舍得,女人更不舍得。就是不要命了!”大汉手撑地面半躺下来,嘴里叼着一根嫩草,眼如刀光的朝李信扫去。
“你既喜欢这三样东西,我倒有一法不伤你我和气,做到大家都高兴满意。”李信身体往前倾去,迎着大汉地目光。手压在膝盖之上半俯下身笑道。
“何法?”
“不如你跟我行商去!我可让你牵马,让你掌管日常开支,让你照顾我娇妻的饮食起居,你看如何?”
“哈哈!”大汉干笑两声,坐直身一拳把身边的草地砸出一个大坑,道:“我看你不是在说笑,就是疯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强盗。前来就是要劫你的东西,性起时杀你也不会手软的。”
“你既然是强盗,我就不能是强盗头了吗?”李信把身体收回,把兴乐抱入怀中,神情如初的笑道。
大汉愣了一愣,眼睛盯着并不愧悟的李信,余光打量就势要扑起来与其较量一番的候,半晌无语。
这个大汉是谁?这个大汉便是当初义释王惊被判城坦之罪的英布!被抓到骊山刑场服刑后受不了劳累,联系了几个志同道合地刑徒于夜逃出山,混迹在此处为盗已经多年。今日。他得到消息,官府派了一支人数不多的官兵躲在湖边草丛中准备对付他。于是将伙伴隐藏在舟棚内,自己亲自驶舟准备会一会官兵。舟至岸边,他感觉出草丛中杀气腾腾,所伏官兵并非报信之人说的二十来个,又见李信一行人在河边生起火做起饭,灵机一动,把舟向李信这边摇来,并故意地把舟顺流放下。
此乃他灵机一动想出的一计!他为诱耳,把丛中兵卒的目光都吸引到此处,而舟中躲藏的伙伴可以趁敌不备从舟中杀入草丛,将草丛里的伏兵全部杀尽。本来他只是打算与李信这伙人有说有笑,让躲在草丛里地官兵摸不准他的意图,不敢轻举妄动就行。但是一见到李信的马,为兵多年的他马上便爱不释手,囊中的黄金与李信身边的美人也把他搞得心里发痒,忍不住想来个顺手牵羊,将这三样东西搞到手。
对方只有四人。一个满脸大麻子,身板还算过硬,手上或许有点能耐地候。一个穿着干净,商人打扮,见了他一脸凶像却不害怕,反而一直在笑,不知为何脸上还透着让他有一种想冲动打人的得意自信神色。更可气的是对方身边还伏着一位他已看上眼的美人,不过从美人的神色看,美人似乎对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情种深种,反而对于他这样身材魁梧,浑身透露出男人阳刚之气的人熟视无睹。还有那个身体削瘦,举手投足间透着娘们味的随从,更让他感到腻歪。
“大麻子地身手看似不错,不过到我面前还是差上一节,就算加上面目可憎的人一起联手,我的胜算应该还有八成往上。至于那个娘们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娘娘腔根本不足以虑!不过此时不是动手之时,不能让那些官兵趁机捡了便宜去。我得稳住他们,等结果了官兵,再对付他们不迟!”
“你是强盗头子?不像,不像!”英布坐直身,笑道。
“像不像没关系,关键是我想和壮士交个朋友。敢问壮士大名?”李信亦笑道。
嘴中的毛驴此时正好晃晃悠悠的经过,朝这边来时,李信曾打量过,驴上骑的是一位闭目养神的四十多岁小老头,他也不御驴,任驴自由的朝前走着。李信看不出老头有什么危险,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此时那个小老头睁开双眼,里边精光一闪,跳下毛驴道:“这个朋友交不得,他是个大盗,名叫英布。小兄弟,这里眼看便有一场大战,我劝你还是携带家眷快快离开此地吧!”
第二卷 英雄四起 第十章 收英布 二
狱卒,乡里的游檄,亭里的求盗,得二百多人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将为祸乡野的这伙强盗来个一网打尽。他向县令下了军令状,县令送他出征时说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
“能否剿灭这伙盗贼,全靠你了。若是此次仍以失败而告终,我也无颜再为县令,同你一起自尽以谢皇恩吧!”
县令的担心不无道理,盗贼虽只有十人,但个个彪悍异常非常人能敌,犹以领头的英布为最,常能以一挡十却可全身而退。
张宝的计划十分周详,但再周详的计划也得看天行事。当他看到李信一行人出现后,就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觉得这一行人一定会坏了他的大计,急忙退出埋伏之地作一番打扮,骑驴朝李信这边行来,想先英布一步令这行人离开此处事非之地。可惜他慢了一步,当他骑驴出现时,英布已改变原来的行程,逆流而上先行与这伙人坐到了一起。
事情到此已是骑驴难下,虽然一伙强盗只出现英布一个人,其他人不知在何处,不过这个人是头目,杀了此人这伙强盗也就算散了伙,目的也算完成了。与英布相争两年多,英布是认得他的,他知道自己在英布眼里就如同一条瘸腿羊在猛虎眼里一样,英布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这样也好,骄兵必败,他这头瘸腿羊要为一个诱耳引得猛虎上套。他闭上双眼张狂的要从英布面前经过,只要英布性起前来杀他,就算中了他的圈套,那时他便可骑驴急往草丛奔,把英布引到死地。
很奇怪,他已经到了英布的面前,英布却无动于衷,于是他睁开了眼。同时听到了李信要与英布相交的话语。
“一头羊竟想跟一匹狼讲交情,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宝在心中暗笑,仔细的打量一下李信四人,心中一惊,暗思:“或许这并非是一头羊与一匹狼讲交情,而是一群狼与一头狼讲交情。”
干了二十多年的差役,由一名亭间‘求盗’升到现在的县尉,别得不敢说,他那双眼睛绝对称得上毒辣。不管什么人。也不管干什么行当的,只要在他眼前一过,他可以把这个人的身份猜个八九不离十。有时候张宝觉得凭自己这份能耐。要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如今肯定不是在朝庭里为廷尉,就是在郡里地为郡丞,岂会只是一员小小的县尉。
李信一身行商打扮,从他的眼神与一举手一投足间的气度。张宝看出这人一定是行伍出身,并在郡级官位上为过任。
“他曾是朝庭的大员,为何要作商人打扮?无论是哪位大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微服出巡,要么扮作四处游走的儒生或方士,要么扮作替官府东奔西走作买办的啬夫。最不济也会扮成农夫,绝对不可能扮作身份最为低贱的商人。”张忠暗道一声,马上排除李信微服出巡地可能,对他的身份可疑起来。
候一身随从打扮,看起来只是保护李信的亲兵,不过张宝看出其是一个囚徒,最少曾经是个囚徒。无论是其地眼神还是手上磨出的老茧以及微微有些驼的后背,都证明着他的观点。
这两个人还没什么。骇人的是那个身体纤弱地随从与依在李信怀里的女子。随从活脱脱就是宫里的宦官,而女子的气度与眉眼间的贵气,除了公主谁也不配拥有。张宝害怕起来,传闻皇家骨肉都因企图谋反被诛杀殆尽,这偏僻的小县野地怎会出现如此两个人物?
“还是不要惹他们,最好能把他们吓走!”张宝心中想道,揭穿英布地身份后仔细的观察着英布与李信的反应。
李信的表情又惊又讶,而英布却满脸含笑,道:“既来之,何不一同坐下吃点肉。也好叙叙旧!”
张宝挨着边坐了下来,离英布隔有二丈远。手握袖中藏着的匕首,准备等英布一有所行动,就掏出小匕首掷向英布,为自己逃跑留够足够多的时间。道:“你我相识有两年了吧!”
“是啊,算算已有两年零七个月了。这两年多的时间,你杀我,我杀你,想起来真没有意思!”英布懒洋洋的笑道。
“没意思,真没意思!”张宝摇摇头道:“两年多了,想起来真累,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把这事作个了断?”
“好啊,去哪里?”
“不如去那边……”张宝指着草丛前五十多步远地一块空地道。
“他就是英布,果然是非同寻常的人物!”李信心中暗道一声,上下打量着英布又惊又喜。
当初,英布义释王惊的事情在李信打单于庭回来,王惊从晕迷中想过来后他就已经听到王惊禀报过。王惊哭着请求李信一定要救上英布一救,听罢英布的大义李信也想将此人收为己用。
可惜,当时因为‘高阙城’受到‘诅’祸,一连封城几个月,等到将‘诅’祸消除,李信打探出英布的下落,并花费钱财上下打通准备赎买英布时,英布已从骊山刑场逃走,不知去到何处。
李信时常叹息与这样的英雄失之交臂真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总想着怎样才能打探出英布的下落。幸运的是孤陋寡闻的他竟不知秦未历史上还有这样一位被封为战神地人物,不然扼腕之痛来得要强上十倍。
李信不等张宝把话讲完,突然站起身抽出腰中弯刀把张宝劈死,指着英布哈哈大笑道:“你就是英布?!”
张宝至死没有明白李信为何劈他一刀,从始自终也是提防着英布并没提防李信,他握匕首的手从袖中滑落,落在地上被阳光照耀出几许寒光。
“好刀!”英布赞了一声,眼神奇怪地上下打量李信,怪道:“我就是英布,你为何要杀他?”
“他在草丛之中布下埋伏想诱你前去那里击杀,这样的小人我为何杀不得?”李信歪头笑道,等到最后一滴血从刀尖滑落,将刀抛与英布接着道:“你既然喜欢这刀,就送于你了!”
第二卷 英雄四起 第十一章 收英布 三
断。
“好刀!”他再次的赞叹,转回身将刀抛在李信面前,道:“听你的语气好像认识我,不过相信我从未见过你。此刀虽好,但我不能收你的刀,因为收了你的刀后,我不知该如何再向你要那三样东西!”
李信没说话,也没把脚前的刀捡起来收入鞘中,只是含笑盯着英布看,空气在此时凝固起来。
候依然盘膝而坐,全身之力聚在两脚之上,臀部微微上抬,右手握住腰间宝刀,只要一有情况他可瞬间起身拔刀劈向英布。
宦官暗告自己不要害怕,不用去理会躺在身侧不远的死尸,但越是暗告就越是忍不住要偷偷打量死尸。死尸白多于黑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伤口流出的血慢慢浸润着土地朝他的位置流了过来。屁股感到一阵湿,他安慰自己那只是衣服被草上凝结的露水打湿,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季节本不该有露水。当血流到脚前,鞋子被血水浸泡起来,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双腿开始打颤,裤裆里有一片温暖的湿润,但依然不忘保护公主的使命,将身体向前迎了迎,护在英布与公主之间。
“有件事我很奇怪,你明知我要抢你的东西,为何还要帮我?”英布打量着李信,问道。
“我说过,想让你跟我一起走,你若是被人害得枉死,岂不是要让我伤心?不过从你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来,我有些多事了,看来你早知那里有埋伏,似乎还做好了准备。”李信觉得自己的微笑很迷人,会给英布一种信任的感觉,所以在与英布说话时,脸上依然荡漾着微笑。
“嘿嘿!”英布干笑两下。学朝草丛的方向叫了两声,草丛中有九只回应了一下。
他将两指放入嘴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草丛中乱了起来,只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看不到里边究竟发生了何事。过了一会,众多的兵卒惊恐的从草丛中逃出,二十个弩手端平轻弩在前,一百多手持长枪的兵卒随后,朝李信这边快步冲杀过来。紧接着。又钻出九个大汉手提长枪尾随而出,他们仰身向后长啸一声举手将手中地长枪掷出,九柄长枪就如九枝从巨弩中身出的大箭。将跟在最后的九名兵卒刺死。
这九人并未停下来歇上一歇,长枪一出手马上就甩开膀子向前跑去,经过倒地而死的九名兵卒尸体时,顺手将长枪抽出,拿在手上继续往前冲。兵卒们意识到不将这九人除死。等赶到目标面前时都会被这九人所杀,于是纷纷转过身将九个大汉围了起来。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他们仅仅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焉是这九个大汉的对手,瞬时又被大汉们杀了四五人。
英布摇了摇头,笑道:“看来我得去助他们一助。你我之事等回过头再说。”说罢,拣起刚刚砍断的腕粗柳树,迎头而上朝冲过来的轻弩手奔去。
轻弩手见英布已到了射程之内,一边跑着一边朝英布射了一排弩箭。英布拿着枝叶正茂的断柳在面前一舞,飞来地箭矢全被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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