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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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的李信不再摇头,脸上露出心慰的笑意。他知道英布强,但没料到英布会如此的强。他明白英布猛,但没想到英布会如此的猛。他清楚英布凶悍,但没意识到英布会如此的凶悍。对于十万步兵的战力如何,他心知肚明,虽经一月有余的训练,但与周文的兵马比起来最多只在伯仲之间,客观地讲还稍逊一筹,也就是说伤敌八百会自损一千。可是,也不知英布使的是何种魔法,顷刻之间那些兵卒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狂暴起来,能做到以一挡二乃至于三。更可怖地是英布简直就是个战神,冲入敌阵之中有如如鱼得水,只有他横冲直撞杀敌的份,敌人休想近得他身一分。
敌人鸣金之后,纷纷调头便向城中跑去。英布率着人马穷追不舍,撵着敌人屁股后杀,直追到城下,当城上楚军放出如蝗的箭雨之后才退去。他们退得很从容,一点也不急,每经过一个死尸旁,都会有一人停下割了脑袋再走。
头颅在李信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表情各异,有惊惧有害怕,有无奈有不信。英布咧“将军,布将敌军击退。共得敌首二千八百七十三颗。将军答应布的校尉之职,可曾忘记。”
“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你就是校尉,这一万人马就由你指挥!不过……”李信把脸一寒,道:“刚才敌军收兵,我也令人鸣金收兵,为何你竟敢违令,冲杀至敌军城门之下?”
“将军鸣金了?布为何没有听到!可能是当时杀得急了,两耳嗡嗡直响。只听得呐喊冲杀之声,未曾听到鸣金收兵之音。看来下次再战,得找个耳朵好使的随时侍候在身侧。以待不违将军之令!”英布含笑而道。
“你啊,还跟我玩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说说,这次我们损伤多少?”李信道。
“死二百二十二人,重伤一百七十九人。其余全有轻伤。”英布道。
“以敌十分之一的损伤,胜敌十倍之众,也算是个大胜。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只有这一万之众,对付的敌人却有十万。韩信与黑夫绕道前去曹阳县东门。得需两天时间,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要熬上两天两夜,你说说,让你如此杀法,我们能熬上两日吗?”
“这……或许不能,布一见到血就兴奋异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英布挠挠头道。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把那一千步兵变得如此勇猛,但我希望你将所有的步兵都变得如此勇猛。敌军大将周文如今正疑惑我们在此究竟有多少人马。我们得想办法让他相信我们有十万之众,你说该怎么办?”
“急攻曹阳,与敌摆下决战之势!”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李信道:“韩信临走之时留下一计,要把这一万步兵分为十队,依次进攻首尾相连,让曹阳城内守军从连绵不绝地攻势上错以为我们的主力全部集于此处!如今,有一队人马在你的贪杀之下损伤过半,只怕做不到首尾想连之势了。你说,我们现在又该如何办?”
“损伤过半的那队人马……”
英布全权掌控了这一万步兵。李信只是坐在辕车上看,任由英布指挥。他相信英布。直觉告诉他英布一定可以让这一万兵马支撑上两日。
英布将损伤过斗的那队人马排于城下,令其用弩压制城墙上弩手的射击。然后,他令一支千人队在盾牌的掩护之下,用衣服裹士将护城河填出一道宽十丈的土路来。最后,他命令九支千人队对城门发起轮番的攻击。
对于兵卒地安全他做的很好,每支千人队中都有盾牌手持盾于顶挡住从城内射出的箭矢与从城上抛下地擂木、滚石。每一队攻击城门的时间为一刻钟,时间一到马上后撤,快速返回到锦旗招摇之处,准备着第二次的攻击。
历经一天的攻城,虽然一切防护都做得十分好,但一万兵卒还是死伤过半。只剩下五千之众,人数显的有些少了,等到明天再攻之时,敌人多多少少会发现攻势没有昨天地强劲,进而怀疑这里的人马究竟有多少。
“要是能再多上一万人马就好了,那样的话或许不用等黑夫他们去攻东门,我们便可破曹阳,大败周文守军。”英布身上已负了六七处伤,神情依然昂扬的道。
“周文的防守确实不错,这一天攻打下来城门依然纹丝不动,就算再多两万人马也不见得可以破城。不过,从城内射出的最后一波箭矢中可以推算出,敌人已将五成地兵力集中到城西。”
“将军,明日该如何办,究竟是攻还是不攻?”英布问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攻,敌人可能从中瞧出我们的破绽。不攻,敌人又会把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兵马散于他处。韩信他们会于后日凌晨对曹阳东门发起总攻,这样看来还得拖上十来个时辰。明天,不好办啊,看来只能唱唱空城计了。”
“空城计?”英布不解的问道。
“对,就唱空城计!”李信下定了决心,道:“不过要把这计唱得好,首先得吓敌人一吓!明晨丑时四刻,在人最困之时,对曹阳发起一次攻击。这次攻击不管牺牲多少人马,也不管用何办法,一定得破曹阳城门一次。”
“只怕不容易破门!曹阳城的防守太过严密,凭借五千之众,如何能破敌城门?”英布有些为难的道。
“将骑兵营调给你,再将后面的三千步兵也调给你,用九千之众,破敌城门应该有把握吧!”
“有那一千骑兵相助,布一定可以破门。”英布终于笑道。
周文与一谋士对坐于寝中,道:“今日你与我同在城上观战,可曾看出秦军攻城有何不妥之处?”
“我见秦军攻城,只是以千人为一小队,敌军明明为十万大军,为何总是以一千人攻城?这里边似乎有什么不对之处。”一名将领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或许他们怕人多攻城会伤亡惨重?不过,我总觉得陷入敌人地一个可怕计谋之中,我们面前并非敌人的主力。”
“将军,今日敌人的攻势连绵不绝,没有一刻的停歇。我算了算,从早到晚一共有四五万人攻城,这样都不算是敌人的主力?”
“说不了,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将军应该小心,刚才我观察天象,发现今晚乌月蔽月,敌人或要夜袭。”
“我倒是希望他们夜袭,这样最少可从他们夜袭的规模之上推算出究竟有多少人马!来人,传我令下去,严守四处城门,以防敌人袭城。”
第二卷 英雄四起 第四十三章 夜袭曹阳城
文虽下令严防敌人趁夜袭城,但在内心深处对于李信仍是半信半疑。他有一种预感,敌人并非像白日里所看到的那样兵将颇多,这一切都是蒙蔽他要使他上当受骗的假象。可是他不敢相信这种预感,白日里的情形毫无疑问的告诉他,敌人将主力全部放在此处与他绞杀。当近子时,一会感觉敌人的主力都在此处,一会又觉得敌人在耍一个阴谋的周文,终于在疲惫之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并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他完全沉浸于梦境之中无法自拔,敌袭城而引起的骚乱都没有把他从梦中惊醒,当亲兵将他摇醒时,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梦境,以为刚刚一觉睡了一天或者两天,坐在榻上一时发起了愣。
“现在什么时辰?”周文晃了晃脑袋,努力的使自己清醒过来!
亲兵没反应过来周文为何在这种状况下还有心思问现在是什么时辰,随口答道丑时六刻。马上又将自己前来的任务复述了一遍:“将军……将军,敌人袭城了!”
“丑时六刻?原来我只是睡了一个多时辰,并非感觉的那样睡了很长时间。”周文喃喃了一句,突然又意识到亲兵好像还说了句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敌人袭城了!”
“袭城?他们真的袭城了!”周文站起身惊呼道。
这时,远在天边的呐喊声被拉到近前,哀号怒骂之声就像在他耳边响起一般。周文一边穿着战甲,一边道:“攻城的有多少人马,可曾把城攻下?”
“乌云遮尽星月,看不清敌人来得有多少,不过西城方向各处都有敌人趁夜摸上城墙,人数大约应有上万人。城下更是呐喊声四起,也不知有多少敌人,幸亏守城的将领已将攻入城内的敌军赶出城外。城门一时还没被敌所破!”亲兵道。
“上万人袭城,看来敌人的全部兵力都在此处!快,你往南城、北城、东城跑一趟,传我将令让三城守将留下三千兵卒守城,其余人等驰援西城!”……
周文赶到西城时,战斗已经结束,到处都有胡乱堆放的尸体与痛苦呻吟的伤兵。守城主将忐忑的陪在旁边,不时的苦笑一下。
“伤亡如何?”周文问道。
“我军死三千多,伤二千多!”
“敌人呢?”
“城下射死地大约两三千。城内杀死的可能有一千多人……”
“我听说攻上城头的有上万人,为何只杀死一千多人!”
“这……”守城将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以他的经验攻上墙头的最多只有一千人。不过这一千人都着重甲,打扮跟先前的那支重骑兵一样。他们太过威猛,城上守兵虽众但哪能阻挡得了他们,硬是被他们冲下城墙打开了城门。要不是他一边令城上守兵向城下射箭,一边集中一万多兵甲堵在城门口与敌展开对杀。敌人现在可能已经全部进城了。
他不知道是谁向周文禀报攻上城头的有一万敌军,但这样的说法是他所需要的,也是对他十分有利地,最少不用再跟周文解释为何自己那么多的部下会阻挡不了区区一千敌军,并让敌人打开了门。守城将领艾艾的道:“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能是看到我们防守严密占了什么便宜。因此又迅速撤离。”
“可抓有活口?”
“没!轻伤地都被他们带走,重伤的都拔剑自刎。”
“要是能捉到一个活口便好了,不过,现在敌人的势头都摆在那里,要不要活口也无所谓了!”周文叹了一口气,走上城墙来回巡视了一番。也无心再回去休息,盯着面前看不透的黑暗发起了呆。
……
天渐渐亮了,清点过人数之后能够被李信调派的人手不足五千人。这其中还有许多身负轻伤地兵卒,唯一让李信觉得安慰的是那一千骑士并无什么损伤。
“按照我们先前计划好的,三千摇旗手还居于以前的位置,不过今日不能像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不动,要让他们交叉行进,给敌一种大军正在调动的错觉。”李信吩咐道。
“是!”英布领令道。
“我们能战的兵士不足两千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更是不能让敌人清楚我们真实地状况。一千骑兵还放于外围,严防敌人刺探我们的军情。”
“是!”
“留下的那几百兵卒,让他们在天明之后居于锦旗之内埋锅造饭。把炊烟给我升起来,要让敌人知道我们是在给十万人做饭而非是在给五千人做饭。等饭做好之后。让这几百人端着碗到阵前吃饭,吃罢再在阵前明目张胆的睡觉。让他们有多张狂就多张狂,有多自傲就多自傲。”
“是!”
“成败就看今天了,这一天一定是我们有生之年中最漫长难熬的一天。”
“将军,要是敌人出击一下,我们不就全完了?”英布道。
对于这个空城计,李信有着十分的信心。俨然,他那架势就如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一般,轻轻晃了晃脑袋,非常有把握的道:“敌人是不会出击地,我们越是张狂自傲,越是目中无人,他们就越不敢出击。”……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夜未睡,血红着眼站在城头上的周文,遥看李信与英布坐在一把黑伞之下无比轻松的下着棋,不明白对方主将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李信与他的距离大约为两里,周围除了他俩个在下棋外并无一人,就连亲兵也没有一个。警戒在外围的骑兵仍如昨天一样轻松自在,锦旗也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写着主将名字的旗稍稍有些变动。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将军,末将愿独自出城将这两人擒于马下!”一个将领再也无法忍受李信与英布谈笑风生的下着棋,气愤地道。
“他这样做正是要诱我们出去,我们一出去正上了他的当!”认定城外扎着秦军主力地周文摇头笑道。
这
旗周围腾起炊烟,从道道炊烟的数量上周文估算出锅此又估算出这是给多少人做饭。他自得地含笑而立。一句话不再说,只是看着敌军的变动,内心深处更加确定李信与英布后边跟着的是十万人马。过了一会,从后边走来几百个兵卒端着饭碗三五成群的围在李信与英布周围吃饭。吃罢饭,有的高谈阔论起来,有的躺倒于地晒起太阳,有的将甲卸去翻动着内衣捉起了跳蚤。
“瞧其军纪也不怎么样,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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