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探秘





的名字时,四个人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同意,另外两个人将拇指指向一边表示反对。柯勒的心沉了下去,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当这两个人认为已经把柯勒折磨够了的时候,他们也竖起了大拇指,柯勒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他们打开啤酒,每个人都发誓要忠于他们的组织。“大西洋沉船潜水员”就正式成立了。    
    就在柯勒加入“大西洋沉船潜水员”的时候,他听到传言,父亲正在和他的前女友交往,柯勒曾和这个女孩同居过一年。他质问他的父亲,父亲承认这是真的,而且他已经和这个女孩交往了几个月。瑞奇听后,哑口无言。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最后他艰难地说道。    
    “我是你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柯勒说道,“如果你看不惯,门在那儿,你可以走。”    
    如果瑞奇走出那扇门,他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在他父亲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选择离开家门,那么他就永远都不能回头了。瑞奇的喉结上下抽动,前额的血管紧紧绷了起来。瑞奇现在可以选择让步——他可以说几句下台阶的话来保住他的工作、他的未来,以及和他父亲的关系。再说,他已经不再爱那个女孩了,为什么要因为她而离开这个家?瑞奇看着他父亲的眼睛,老柯勒的眼睛一眨不眨。如果瑞奇现在走了,他就会失去他的父亲,失去这个教他航海、教他做生意、教他如何坚强地面对世界的人。他应该走吗?柯勒很清楚自己的生活原则,他认为对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坚持下去。    
    “我会走的,”他告诉他父亲。那天,瑞奇将他的东西从地下室搬走了。他再次见到父亲已经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现在,瑞奇必须找一份工作。一个玻璃推销员将他推荐给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正准备出高薪招聘像柯勒一样有经验的员工。几天以后,他成为这家玻璃公司的技工。他们公司的业务主要面向纽约的犹太教社区。他和老板相处得很好,四个月后他已经升为公司的工头了。    
    在接下来的两年中,柯勒一直辛勤工作,并为公司创造了良好的业绩。作为奖励,老板邀请柯勒做他的合伙人,生活又重新好了起来。这几年的夏天,柯勒一直跟随“大西洋沉船潜水员”参加潜水活动,这群潜水员在大西洋上是独一无二的。    
    “大西洋沉船潜水员”租的船上永远装满了丰盛的食物。潜水员们将最好的熟食、奶酪、意大利香肠和各色点心带到船上,简直可以和罗马的狂欢节相媲美。如果这次有人带了妻子专门做的西红柿奶酪沙拉,那么下次肯定有人带来他妻子精心烹制的鲜嫩猪腰肉来与他一比高下。潜水员甚至会在船的后甲板上烤牛排、鸡肉和从水中抓上来的比目鱼。    
    但他们的流氓习气甚至超过了对美食的热爱。他们经常在船长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大叫一声:“游泳时间到了!”然后脱光衣服,裸体跳入海中,一边游泳一边拿着啤酒罐继续喝酒。他们带着枪上船,然后将动物扔到半空中开枪射击。如果看到举行正式宴会的游船经过,他们会一边向游船仍啤酒罐,一边唱低俗下流的小曲。如果船上的游客对他们不予理睬,他们就会脱下裤子向游船露屁股。    
    每个“大西洋沉船潜水员”的成员都有外号。年龄最大、头脑最冷静的皮特·古格里瑞是“皇帝”。杰夫·帕加诺由于相貌丑陋,所以被叫做“复仇者”。帕特·鲁尼的外号“铁锤”得自他在海底使用的工具。约翰·拉琴梅哲的外号是“摇摆的杰克”,因为他总是想裸着身子走来走去。航空宇宙工程师布拉德·舍尔德名为“削木头的迪克”,因为他曾试图将一块无用的浮木削成一艘帆船,结果根本不像一艘帆船。柯勒的绰号得自一次有关理查德·普赖尔吸食可卡因事件的讨论。由于工作的原因,柯勒经常出入布鲁克林毒品泛滥的街区,因此他能够告诉这些潜水员可卡因和“快克”之间的区别。因此他赢得了“‘快克’小子”的绰号。    
    在这期间,柯勒遇到了费莉西亚·贝彻,一个漂亮的黑人姑娘,她是柯勒一个客户的公司的售货员。她可以理解柯勒对潜水的热情。他们于1989年的秋天结婚,婚礼不久后,费莉西亚就怀孕了。    
    一天晚上,柯勒独自一人在布鲁克林一家西班牙餐馆吃饭。当他坐在吧台旁后,他感到有人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是他的父亲。五年来,他们两人从未见过面,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老柯勒问瑞奇他是否可以坐在他的旁边,瑞奇同意了。    
    “你就快当祖父了,”瑞奇说道。他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经结了婚。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他们一直谈论彼此的生活和家庭,两人都闭口不谈瑞奇以前的女朋友。他父亲让他回自己的公司来工作。瑞奇说,他已经是一家公司的合伙人,他不会再替别人打工了。他父亲建议他们合伙在新泽西开一家自己的玻璃公司,瑞奇同意了。他已经坚持了自己的原则,动摇的是他的父亲而不是他,他很高兴能够再次回到家族事业中来。他也很高兴地发现,如果他有了什么想法,即使这个想法是很痛苦的——就像和他的父亲决裂一样——他也一定会坚持下去。    
    1990年,柯勒和费莉西亚庆祝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个儿子。柯勒每天都紧张地工作,他将业余时间全部用于同“大西洋沉船潜水员”一起出海探险,他们经常租史蒂夫·比兰达的“瓦胡”号。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柯勒一直使用“瓦胡”号。但是最近,柯勒经常和比兰达发生争执,有一次甚至差点打起来,柯勒知道是另找一艘船到“多利安”号潜水的时候了。他以前曾随“探索者”号和莱格一起出海过几次——一直以来他都很崇拜莱格。即使莱格的粗鲁和急躁是出了名的,但他对柯勒始终很尊重。1990年和1991年,柯勒曾报名参加了“探索者”号的几次出海,尽管当时查特顿已经在帮助莱格打理生意了,但他和柯勒从来没有在船上碰过面。    
    1991年的秋天,柯勒听说发现潜艇的消息后,他的生活几乎为此停顿了。一连几天,他被一阵阵冲动折磨着,无论在家还是工作中,他所能做的只是不停地走来走去,完全忽视了他的朋友和家庭。当布伦南打电话告诉他:“你可以参加”时,柯勒感觉到他好像回到了他父亲向他讲述塞格先生的故事的那些日子。他为他的姓氏所代表的含义感到骄傲,他为德国人建造机器的先进工艺感到骄傲;他以前读过的书现在似乎又一页页地从他的眼前翻过,他看到了二战,看到了英勇的德国士兵,还看到了纽约港外拦截德国潜艇的铁网;他似乎回到了他和唐一起设计的准备环游世界的帆船上,似乎登上了海军曾许诺的潜艇,这些都是他用来探索未知世界的工具。他清楚地知道他必须成为发现这艘德国潜艇的潜水员中的一员,因为二十九年来,潜艇一直都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第二部分 瑞奇·柯勒第24节 霍伦博格的刀(1)

    查特顿看着从潜艇上找到的盘子,上面的纳粹曲十字徽章使他感觉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引起了他无限的想象。很多人可能会用尽一生的心血来研究纳粹的潜艇,但得到的信息仅仅是一些皮毛。这些盘子份量很重。徽章上十字的拐弯处摸起来非常粗糙,但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判断出来这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徽章。这艘潜艇沉没后,从没有人鉴别过、甚至触摸过这些盘子。这些盘子穿越时空从希特勒的第三帝国直接飞到查特顿的房间中。即使摆在壁炉上,这些盘子看上去仍然是凶险、威胁的象征。    
    如果在费德曼遇难后潜水界还有一些人没有听说过神秘潜艇的话,那么在查特顿发现这些盘子后,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现在几乎东部海岸所有的潜水用品商店里的谈话都围绕这艘潜艇。查特顿和莱格知道公众对他们的关注肯定会挫伤比兰达的自尊心,“深海之王”不会容忍任何人冒犯他的权威。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潜艇沉没的地点,但他们肯定他找到这个地点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会动用他与海岸警卫队的关系,用尽一切手段达到目的。在正常情况下,“探索者”号会在下个星期再去勘查潜艇——莱格和查特顿一致认为再潜水一两次,就可以弄清楚潜艇的身份。但是现在已经临近飓风季节,出海要冒很大的危险,莱格决定等到下个潜水季节再出海。于是查特顿开始埋头于他的研究工作,如果他不能从大海中得到结果,那么他就要从历史中钻研出结果来。    
    当其他潜水员在图书馆寻找有关这艘沉船的线索时,查特顿继续按照他之前的方法进行研究——他给华盛顿地区的海军历史中心写信,要求为他提供相关资料。海军历史研究中心是海军战争历史方面藏书最多的地方,查特顿希望那里的专业资料可以帮助他确定潜艇的真正身份。但回信好几个星期以后才到,而且信中只有一张相关资料的大纲。如果查特顿想研究相关的历史资料,他必须亲临研究中心。    
    查特顿并不是唯一一个仔细调查研究的人,柯勒在他新泽西的家中孜孜不倦地翻阅大量自己收藏的关于潜艇的书籍。尽管公司要求他第二天一早上班,他还是一直翻看目录到午夜。早晨,他一边刮胡子,一边继续翻看美国海军学会出版社的分类目录。他与位于伯灵顿的一家德美俱乐部取得了联系,向他们讲述了这艘神秘潜艇的事情,然后希望有人能够帮他把购买的德语书翻译成英语。    
    一天他给一个潜水包租船船长打电话,这个船长曾说过他认识一个德国潜艇的前艇员。他请船长帮他找到这名艇员,看看他是否能够帮助鉴别这艘潜艇的身份。船长给那个老兵打了电话,然后告诉柯勒:    
    “找找靴子,”船长说道。    
    “什么?”    
    “找找他们的靴子。如果你能在沉船上找到他们靴子的话,就往里面看看。那个人说,他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靴子里面,这样其他人就不会穿错了,他们不喜欢其他人穿自己的靴子。他们还会把手表和首饰放到靴子里,这些东西上也可能会有他们的名字。”    
    柯勒决定去寻找艇员的靴子,其他潜水员肯定不会想到要朝一只破烂的靴子里面看一眼,他们会游过靴子寻找更多的盘子或制造商标签或其他什么迷人的沉船物品。如果可能的话,柯勒不会放过他发现的每只靴子。    
    之后又有一个想法出现在柯勒的脑海中,这可能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他听说一名退休的德国潜艇艇长赫伯特·沃纳就住在美国。沃纳不仅仅是一名潜艇艇长,他还曾写过一本书,名为《铁棺》,是这一领域内经典的回忆录。柯勒翻遍了图书馆,终于找到了沃纳的信息。他就住在美国,而且就在新泽西。柯勒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这位“王牌艇长”的电话。    
    一个略带德国口音的人接了电话。    
    “你好,我想找赫伯特·沃纳先生,”柯勒说道。    
    “我就是赫伯特·沃纳。”    
    柯勒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他很可能在挂断电话之前就可以弄清潜艇的秘密。    
    “先生,我叫瑞奇·柯勒,我是一名潜水员。我的同事和我在新泽西海岸发现了一艘潜艇。先生,我给您打电话的原因是——”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在我的书里说得很清楚了,”沃纳用平缓而有节奏的语调回答道,“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是我能不能请教您一下——”    
    “再见。”沃纳愉快地说道,然后挂断了电话。    
    柯勒举着电话筒,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自查特顿从沉船上打捞出盘子以来,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了。潜水员们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进行研究,但结果只有一个:没有任何记载显示在这艘沉船方圆一百英里的范围内曾有潜艇沉没。在查特顿看来,海军历史中心的资料甚至使他的研究成果有所倒退。与此同时,他和莱格似乎听到比兰达发动“瓦胡”号时引擎的轰鸣声。查特顿有了新的想法:为什么不把发现潜艇的消息向全世界公布呢?肯定有历史学家、专家或哪个国家的政府知道这艘沉船的身份;为什么不让那些可能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加入到研究行列中来呢?“探索者”号仍然会享有发现潜艇的荣誉,而且会完全消除比兰达窃取沉船的机会,因为潜艇之谜最终还是通过“探索者”号的调查研究才揭开的。这个想法有一点冒险——识别潜艇身份的殊荣将会拱手让给别人。但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