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1-便衣警察
壬裕裁醋苁墙兴茫幌氚旆ǚ蠢盟兀克丫隽四切┦拢A四切┓缦眨踔粱埂荒苣敲词涤弥饕濉5孟氚旆āH绻娴某隽斯幌氲匠龉乃夹骶涂刂撇蛔〉叵蚯疤尽绻闯隽嗣切匆槐净匾渎疾豢桑岩帐跎牡目部廊剂芾炀≈碌匦闯隼矗窨〖偬醯氖拢怀T案枨氖拢徽∽约旱牡谝桓龈杈缃巧氖拢伎梢孕唇ァ6裕萌嗣侵酪帐跫乙彩瞧胀ㄈ耍彩强空饷纯嗾喽罚业芏烦隼吹模蝗菀祝 〉比唬头胂壬氖露遣荒苄吹摹?br />
第五部分活着跟你们受窝囊气
晚上下了班,周志明没有急着走,先到饭堂里吃了晚饭,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到办公室来。这些天,萌萌晚上常住在学校,他回去了便孤零零地像没主儿似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个不自然,倒不如晚一点儿回去,和宋阿姨、季虹她们少见面,大家反而会更亲和一些。 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桌边的柜子,想拿本书看,视线突然触到了柜门里的一只方方正正的硬纸盒,原来是前些天买的那套凉杯。他立即想起该去看看淑萍的新居,这是无论出于情分还是出于礼数都不好再推迟的事情。 于是他拎着那盒小小的礼品,骑车子奔西夹道来了。 小院的门没有锁,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郑大妈在发脾气。 “你们不用气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活着也跟你们受窝囊气!” 郑大妈发尖的声音把他弄得一愣,这家人一向平平和和的,今天是怎么了?他不由放慢了脚步,又听见梅英细声细语地在说: “妈,您消消火吧,看伤了身子,呆会儿不是还得上居委会主持开会吗?” “主持个什么?咱们家都成了贼窝儿了!我这居委会主任还有什么干头儿啊。”郑大妈的声气儿又是一挑老高。 “你消停会儿行不行?要不然上大街上嚷嚷去!”王大爷也压不住火气了。 周志明满腹狐疑地推门进了屋子。 “王大爷,大妈,谁惹你们生气啦?”因为毕竟是老邻居,所以他一进门就笑着问了一句。 “咳,”王焕德叹了口气,在床沿上坐下来,“志明,甭问了,我们家这事,说出来丢人! ” “志明,”郑大妈不住地颠着两手,“你说说,你说说,我们家,什么时候不是清清白白的呀?领导那么信任我,让我当居委会主任,啊,你说说,你说说……”她哆嗦着语无伦次了。 “到底是怎么啦?”他问大福子。 “还不是我妹妹那位。”大福子咕噜了一声。 梅英轻声对他说道:“淑萍不是刚办了喜事没几天吗,新郎官就让警察给抓了。” 这一句话,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大貌。“因为什么呢?”他问,“是分局抓的还是派出所抓的?几天了?”他想分析出梅英所谓的“抓”,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措施,如果是治安拘留或是拘传收容审查一类的措施,那问题就不会太大,如果是刑事拘留或者是逮捕,恐怕就不是小事了。 “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儿抓的,是从他们单位里抓走的,昨天家里还来了几个警察,找我们谈了……” “怎么谈的?警察说因为什么?” “说他把人家的门给撬了,据说还是太平街一个高干的家。” “不是,”大福子闷声闷气纠正梅英的话说,“就是他们一个厂的。是他们厂的总工程师。 ” “他是941厂的?”周志明恍然大悟地问。 “是呀,你也知道这码事了吗?” “志明,你坐,你喝水,”王焕德插话说,“这事儿不提啦,不提啦。” 郑大妈缓过气来,推过一把凳子,“谁让我们自己的丫头不争气呢。你说说,我们这么大岁数,到老了还跟着孩子丢脸,你说……” “淑萍呢?”他坐下来问。 “西屋儿呢,哭了两天了,唉。”梅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他又站起来,王焕德老两口和大福子夫妻俩也跟着他一块移步到西屋来了。 淑萍一个人坐在一张双人床上,本来已经不哭了,突然见到他进来,脸上飘过一阵伤心,又禁不住嘤嘤地呜咽起来。 郑大妈十分没好气,“瞧瞧你那头发,也不知道梳梳,一整天就这么瞎着。你哭啥呀,这不是你自个儿找的吗?当初我怎么跟你说来着?噢,家大人的话你不听,这会儿你后悔啦?” 淑萍索性嚎啕起来了。 梅英挨着小姑子坐下,用胳膊揽着她的肩膀,说:“妈,您就别怪淑萍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周志明是出于一种不便推卸的义务,才要到西屋来的,以他和王家的关系,总得过来说几句宽慰话才行。而实际上,他在这方面素来是拙于辞令的。他望望悲声大作的淑萍,心里也十分没主意,刚说了一句:“淑萍,你别太难过。”便接不上话了。 “志明,志明哥哥,我,我命,命不好。”淑萍偎在嫂子的肩上,连抽带喘地说。 “啊,啊,”他不知如何作答。她身上的衣服全是皱巴巴的压褶,头发乱蓬蓬没有梳理,眼睛红肿,比起两三年前的淑萍显得憔悴了许多。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又落到挂在墙上的一张结婚照上,新娘子眼里流出那么甜蜜的微笑,而紧靠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 他突然全身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张照片,“他,他叫什么?” 屋里人没有明白,愣愣地看着,连淑萍也停下了啜泣。 “你问他呀?”大福子指着照片,“叫杜卫东。” “就是他给抓起来了?”他几乎是叫着在问。 “是呀。” “不,这怎么会呢!” “就是他。你原来认识他?” 不,这怎么可能呢?他心里滚过一阵慌乱。杜卫东!他在离开监狱的时候不是泣言知悔了吗?不是赌天发誓要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吗?一个多星期前,他还在广济路见过他,对了,当时没想到那套凉杯正是给他买的。他是那么一副热情奔放、兴高采烈的精神状态,怎么会去干这种穷途末路、铤而走险的勾当呢?不,这实在是难以想象啊。 “志明,你认识杜卫东?”王大爷跟着问了一句。 “啊,认识,我们在监狱里是一个班的。” “噢?”王家人都愣住了。 他镇定下来,想了想,说:“大爷、大妈,我能不能跟淑萍单独谈一会儿?你们先回东屋歇着。” 王焕德困惑地同郑大妈相顾了一眼,站起来点点头。郑大妈走出门以后,把周志明也给喊出来。 “志明,”她压低了声音,“我们一家一直没沾过这路问题,你说,要不要赶紧的叫淑萍上公安局和他划清界线,办离婚哪?” “我看,大妈,先别急吧。法院不是还没判吗?还不知道他的问题是大是小,何况这种事,最好慢慢再跟淑萍说,让她自己也多考虑考虑。” “是啊。唉,要说杜卫东这个人,倒还是挺勤快的,要是没这个坏毛病……” “行了,你叫志明静一会儿吧,说起来就没完。”王焕德推推老伴,“你不是还得开会去吗?走吧,走吧。” 周志明返回了西屋。他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先把这间新房打量了一下。 在双人床的对面,一只新打的大立柜占据了屋子最显著的位置,从柜门上刻镂的花纹上就能看出做工的精细;一对绷了条绒面的小沙发虽然简陋了些,却很实用地摆在了立柜的旁边;在沙发上方的墙上,贴着一个大幅的电光剪纸的红喜字,周围略嫌琐碎地点缀着一些年历画和小塑料灯笼之类的摆饰品;紧挨着双人床的是一只五斗橱,橱面上的暗红漆色恰恰和床上的浅绿床单、金黄被面儿构成杂乱而不协调的色彩感,整个屋子的铺陈虽然有点儿俗气,但却透出一股甜丝丝的小康气氛来。
第五部分他自尊心特别强
他在淑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想想,问道:“杜卫东,他没有向你提起过我吗?” “没,他自尊心特别强,总不愿意谈起监狱这一段,他也怕别人老跟他提这些事儿。” “他一直不知道我以前住在这儿吗?” “不知道,我们没跟他说,只说这房子是借邻居的。” “噢——”他沉吟着,“他出了这个事,你觉得不觉得很意外?你以前没想到过吗?” “我一点儿也没想到,一点儿也没想到,”泪珠又在淑萍的眼窝里转悠了,“他干吗要干这种事呢?害了人家也坑了我,他又不缺吃不缺喝,刚从自新河放出来就找到了那么好的工作,多不容易呀!他原来还老怕别人拿老眼光看他,在厂子里特别积极,我以为他挺不错了呢,谁想到他还到外头去偷,我真是太老实了……” “那,你没发现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比如说,花钱是不是比过去随便了?” “没有哇,我要早看出来就好了。他每月发了工资全都交给我,然后再冲我要,最近他也没买什么东西。” “他每天除了上班都干什么?” “不干什么,这几天帮他们厂里一个姓卢的人打结婚用的家具,其他……,没干什么。” “他偷东西是哪天?噢,对了,星期天。那天他在家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和举动吗?” “没……我想想,那天,我们俩一块上百货商场买东西去了,对了,他那天碰上了一个好朋友,不过我没看见,他自己跑到街对过跟那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再就是……再就没有什么啦。” “噢,我知道。” 大福子和梅英端着个热茶杯走进屋来,放在他跟前。他看看表,对他们说。 “我也该回去啦。” 又劝了淑萍几句。他冲大福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西屋。 “谈得怎么样?”大福子先问。 “我问了问杜卫东最近的情况,这个人在出狱以前已经表现挺不错了呢。” “我原来也觉得挺不错的,谁知道人心隔肚皮,人家都说偷东西这玩意儿有瘾,染上了就难改。” “你妈想叫淑萍和他办离婚,我倒觉得还是别操之太急的好,不如冷处理,让淑萍凉一凉,等心里头平静下来再考虑,家里最好别勉强她,别逼她。人家也毕竟是夫妻一场,总免不了要有些难以割舍的情分,你说呢?” “对对,回头我们都跟我妈说说。” “那我走了。” “哎,”大福子又拉住他,“杜卫东怎么处理,你能不能帮着给打听打听?” “呃——”他犹豫了一下,“有规定,没有结束预审的案件,办案单位是不对别人透露情况的。我知道杜卫东是市局刑警大队抓的,单从这儿就能看出案子不算小,你想想,偷到太平街去了嘛。刑警队我倒是熟人多,看情况吧,能问我就问问。” “行,反正别勉强,别破坏你们的规定。” 从西夹道出来,他慢慢地骑着车子,心里又混乱又难过。杜卫东走上回头路,对他的确是一件非常难以下咽的事。诚然,人是会变的,但怎么会这么个变法呢?人,难道真的是一种全不可预言、不可捉摸的怪物吗?他实在悟不出道理来。 回到太平街,把车子搬进大门的时候,他一眼瞥见萌萌那辆绿色的二六小车支放在走道里。 “她今天回来了?”他心里想着。 走廊的白墙上,新近添了两幅精裱的轴挂,一幅“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古画,是青石斋画店的水印;另一幅字,是南州市书法家协会副主席龚裴文老先生的墨宝,录着一条古训:“行成于思,毁于随。”笔法确是豪放不拘,古风可叹。这是宋阿姨辗转周折托人索要的,昨天才裱好挂出来。他从那字幅下面走过,在衣架上挂大衣的时候,听见客厅里肖萌正在跟谁说话。 “什么叫幸福?要我说,只要你产生了幸福感,那就算是有了幸福。互相喜欢不就是幸福吗?就像援朝哥哥,蔫蔫乎乎的,可你就喜欢这蔫乎劲,他也喜欢你,这就挺好嘛。” “援朝和他可不一样。”季虹的声音照例要冲一些,“你其实根本不了解援朝。他蔫蔫乎乎?错了,再没有比他更有主意的了。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心里拿得住,这是男子汉的一种气质。再说,援朝好歹是正经八辈的翻译,精一门外语,可他有什么?一个警察,扒拉个脑袋就能干,还挺保密似的,干什么的还不愿意说,我看说不定就是个管户口卡片的。你说你究竟喜欢他什么,他有什么可以吸引你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个形象好吗?这都是一时的。至于说他喜欢你,那当然了,咱们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条件,他当然不会有什么说的。” 周志明本来是想进去的,季虹的话使他收住了脚步,心里头仿佛让人踩了一脚那么难受。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原来宋阿姨也在屋里。 “你不要太任性,萌萌,不要那样对待人家乔真,人家请你去玩玩有什么不好呢?志明那孩子老实是老实,可他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