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妾
写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哦,这样啊!”夭夭既委屈又歉意,道,“那对不起啦!可刚刚问你干嘛不说呀,这事儿你也没有必要瞒着人家嘛?”
我心道怎么没必要,必要大了去了。
我答道:“我不是瞒着你,她只是问问,又没说一定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八字没一撇的事从不乱说的。”
夭夭调皮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东,谢谢你为我着想啦。不过林可欣即使进了你们公司,也不会同意去珀斯的。”
“为什么?”我惊道。
“因为她爸爸年初去世了,她妈妈当时就病倒了,到现在还没好呢,她又是独生女,怎么也得在家照顾妈妈的。”夭夭本性善良,一边解释一边还为同学说着好话,“东,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如果她真想到你们公司工作,你就把她留下吧,就当是给我个面子。”
“哦,是这样,那……到时候再说吧。”
夭夭的话,让我明白了林可欣的为难之处,心里越发得体谅这个女孩儿,但把林可欣发配到珀斯的计划也破产了。想了想,我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等她真来公司的时候再见机行事,另寻他策,大不了卑鄙一点儿,威胁利诱一番,我不信她敢太岁头上动土。毕竟她人还没来,我就自己郁闷,这太犯不上了。
林可欣的问题暂时存疑后议,夭夭也没有再提起。
误会解除了,夭夭也恢复了正常。夭夭今天的情绪还不错,虽然离开了校园,但却没看出什么伤感,反倒多了一丝兴奋,这和我当年毕业时的情况倒是很相似。我们都是穷苦出身,毕业赚钱总比上学花钱来得舒服多了。
闲聊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是谢竹缨的电话。我立刻接通问道:“竹缨,最近好吗?夭夭的留学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我正要告诉你呢,夭夭的留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是吗?那太感谢你了,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哼!你还知道欠我!现在你心里都美得冒泡了吧?夭夭一走,你就可以公开地和你的大情人双宿双飞了!”谢竹缨又来了。
我下意识地向身边的夭夭瞥了一眼,提醒了一下道:“竹缨,夭夭就在我旁边呢,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谢竹缨停了一下,道:“哦,知道啦,那我就不多说了。夭夭决定要走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请你们吃顿饭,算是给夭夭饯个行吧。”
“放心,会告诉你的。”我满怀感激,饱含深意地道,“竹缨,谢谢你。”
谢竹缨幽幽一叹,电话在她的叹息声中挂断了。我收起手机,转头道:“夭夭,你竹缨姐说你的留学手续都已经办妥了,不过西澳洲大学的入学时间是年底,离现在还有几个月,你考虑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走?”
夭夭低头想了一会儿,拢了拢头发,对我道:“过几天就走吧。”
“什么?!这么急!!”夭夭的决定大出我的意料。
夭夭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有点凄凉,道:“东,你以前跟我说的话,我考虑了很久了。你说得对,我们都不能伤害父母亲人。你老婆又迟迟不同意和你离婚,现在她又受了伤,你又不能逼她。与其这样,我还是早点走吧,省得你为难,我又难受。而且我还想在入学前强化一下语言,再说你不是还让我做珀斯办事处的负责人吗,我也想早点去熟悉一下环境。还有就是——”
说到这,夭夭的眼睛忽然红了,她不停地眨着眼睛,继续道:“东,我不想输给你老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超过她的,你相信我吧。”
我一阵揪心,把车停在路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道:“夭夭,我相信你,但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对我来说,你能否超过她意义并不大,因为我已经选择了你。重要的是到了外边你要敞开心扉,好好享受生活,让自己焕发出精彩,懂吗?”
夭夭看着我,点了点头,轻声道:“东,明天是星期六,小猛正好不上学,我想回家去跟爸妈他们告个别,你也跟我回去吧,也让我爸妈放放心,我走了以后,他们就要靠你照顾了。”
我伸手抚掉她眼角流出的一滴泪,把她的头按在怀里,道:“没问题,两位老人我会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一样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吧。”
夭夭缩在我怀里,即将离别的伤感让她泪流满面。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亲情乡情
次日一早,我给小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陪夭夭回家,不能去上班了,并把夭夭留学赴任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小雨在电话里就乐翻了,我只有苦笑。
打罢电话,我开着车子和夭夭一起上路了。早晨的天气格外地清爽,天色是那种透明的蓝,没有一丝白云,路两侧的麦浪送来田野的芳香,微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除了沿途往返的车辆,只有飞翔的小鸟一路跟随着我们。
夭夭默默地坐在我身旁,脸上挂着几许落寞,几许哀伤。我很想对她说点劝慰的话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时不时看一看她美丽的脸。她是那样的清丽娇柔,纯朴自然,一如头顶的蓝天和路旁的田野。
到了Y县地界后,夭夭再一次郑重告诫我千万不能对两位老人说出我已婚未离的事实,我答应了。自昨晚开始,夭夭已经告诫我不下二十次了。坦率地说,没人问,我当然可以不说,但若让我当着长辈的面瞪眼说瞎话,以我的秉性,真的很难。
时间不大,我们进了村口,沿途有许多小孩子跟在车后跑。夭夭回头看着这些小孩子,眼中无限依恋,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童年。车子拐了个弯,我看见了夭夭的弟弟小猛,他见我们来了,转身飞快地向家中奔去。
夭夭家门口,两位老人和小猛已经在门外等候我们了,左右的邻居们也都在门口或院子里好奇地探头探脑。我停好车,夭夭扑到了母亲的怀里。我随后下车恭敬地问候了两位老人,二老热情而腼腆地招待我进了屋里。
众人进入屋里,夭夭妈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好一通忙活,众人才坐定。寒喧了一番后,夭夭看了我一眼,鼓了鼓勇气,对两位老人道:“爸、妈,我这次回家是来跟你们道别的。”话一出口,夭夭的父母和小弟都愣住了,夭夭的眼圈也红了。
“爸、妈,我大学已经毕业了,我和程东商量好了,我要去澳大利亚留学。”夭夭的眼泪流出来了。
“澳大利亚?!是要到外国去吗?那……要去多久啊?”夭夭妈首先说话了。
“……三年。”
“什么!要三年啊!哦,我的闺女哟,你让妈怎么舍得呀!”夭夭妈立刻就抹眼泪了。
夭夭一声大哭,扑到母亲怀里,母女两个抱头而泣。夭夭爸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女儿,眼睛湿润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不舍;一旁的小猛也显出黯然的神情。他自幼就被夭夭带着,现在仍受到夭夭的照顾,他对姐姐的依恋,不亚于父母。
我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酸无比。眼见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要远行了,天下哪一个父母能不黯然伤神呢?人间的爱有多种,却只有父母的爱是真正无私和伟大的;人类的感情千千万万,最浓重的还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啊!
过了一会儿,母女两个哭得差不多了,夭夭爸劝慰道:“孩子妈,夭夭长大了,到外国留学闯一闯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个没完了?程同志还在旁边呢,你别净顾着哭冷落了客人。”夭夭爸是民办教师,对留学的意义显然有一定认识。
夭夭妈定了定神,抹了一把泪,道:“可是,到外国留学,要……很多钱吧?”夭夭妈望着夭夭爸,又下意识地把头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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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大叔大婶,你们不用担心,夭夭这次不仅去留学,还要工作的。我们在澳大利亚有一个办事处,她是边留学边在办事处工作,她的学费靠她的工资就足够了。”
夭夭的爸妈看了看我,又把头转向自己的女儿。夭夭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对父母道:“是的,爸妈,我已经工作了,还是那个办事处的……主任呢!我的学费我自己能挣出来,你们不用操心了。而且,我还会每个月给你们寄钱的。你们把我养大,供我念书,现在我长大了,上班了,你们不要象以前那样劳累了,以后,就让女儿养你们吧。”
夭夭妈再一次把夭夭抱进怀里,哭道:“我的苦命的闺女呀,爸妈对不住你呀!都怪爸妈没用,从小到大,净让你吃苦了!”母女两个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夭夭爸也低头偷偷擦着眼角边的泪痕。
令人伤感的场面两度上演之后,夭夭一家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夭夭的父母到厨房去做饭,小猛在院子里无言地抚着那条黄狗,他在以另一种方式表达着对姐姐的不舍。夭夭没有到厨房去帮忙,她要我陪她村里走一走。我知道她想在临行前再看看生养她的家乡。
我陪着夭夭在村里慢慢地走着。这是一个狭小的村庄,村外是大片的高粱地,远处有一座小山,光秃秃的,几乎寸草不生。山脚下,一条小溪绕山而过,溪水清浅得可怜,几个放羊人在河边半躺半卧,羊群悠然地吃着嫩草。还有几座小村在山外更远处横亘。
我和夭夭一起走在村里,沿途不时地有村民对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和夭夭只有苦笑。在这个贫瘠的小地方,出一个女大学生已经是大事,现在这个女大学生又找了一个开着汽车的老男人,流言蜚语自然是不可避免的。纯朴的民风,封闭的地域,往往会让流言在小范围内的传播出奇的热烈和迅速,并且在下一条流言产生之前,这流言会一直传播下去。
不过我对此并不在意,能让这些思想质朴单纯的人们获得些许生活的乐趣,流言又于我何加焉?说起来,我也曾经是他们的一员,对这些单纯的人们,我的内心是喜欢的。夭夭也是一样,她不时地对沿路的村民微笑点头,张婶李叔刘伯地打着招呼。看着自己的家乡,她眼中更是流露出浓浓的依恋之情。
我们并行至村外的原野,我搂住了夭夭的肩头,柔声问道:“夭夭,要离开家乡和亲人了,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夭夭微笑了一下,望着我道:“还好吧,主要是舍不得我爸妈。”我道:“是啊,我看得出,在你心里,他们是天下最好的父母。但你也很争气,没令他们失望。”
夭夭看了看我,把目光投向远方,缓缓道:“东,你不知道,这个世上我最感激的人就是我妈。我小时候曾经从炕头摔到地上,一连三天口吐白沫,浑身抽风,大夫说不能治了。那时家里很穷,我又是个女孩儿,很多亲戚邻居都劝我爸妈把我放弃了,甚至连我爸都动摇了。我姥姥知道后,连夜给我做了一套花褂,一双小花鞋送了过来,还准备了谷草和小筐。但我妈舍不得把我扔到山里,她抱着我,给我喂糖水,四天四夜没合眼,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终于把我唤了回来。”
夭夭泪流满面,我心酸至极,轻轻地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夭夭对我凄凉地笑了一下,继续道:“小猛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在县里上中学。有一次我妈从集上卖了几只猪崽儿,顺便到学校来找我。见到我后,我妈搂着我哭了好久,却没说一句话,最后掏出十块钱塞给我,转头又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妈来找我是想让我辍学的,可她没忍心,还把卖猪崽的钱给了我一半。”
夭夭的故事让我心酸不已,在目前的中国内地,同样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所不同的是,能象夭夭这样读完大学的幸运女孩儿,却太少太少了。
夭夭抹了抹脸上的泪,抬头对我道:“东,现在你知道了,没有我妈就没有我的现在,我或者早就死了,或者已经嫁到邻村自己也做了妈妈了,更不可能遇见你。所以我真的很感激我妈,遇到你之后,我就更感激她了。”
我伸手把夭夭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头道:“夭夭,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报答她老人家的。现在你要走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你的父母,他们更愿意看到你一步步地成长,一步步地成功,只有这样,才是他们一生最大的成就,才是你对他们最大的报答。我相信,等你回来的时候,你会更令他们骄傲,也会令我骄傲的。”
夭夭流着泪,坚定地点了点头。
返回夭夭家里后,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吃过饭,我们和夭夭的父母、小弟道别了。临别之际,全家人依依不舍,抱头痛哭了一番。最后,在两位老人挥洒的泪水和注视的目光中,我们起程了。夭夭坐在车里,手捂着脸,痛哭不止。
车子上了公路,亲情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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