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
杨病中正想要去找狄花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的是狄花儿。便皱起了眉头,挡在门口说,有什么事吗?杨病中的眼光落在狄花儿的肚子上,虽然现在这肚子还没怎么显山露水,可依然像一枚钉子似的扎杨病中的眼睛。狄花儿用手推开他自己进了屋子,眼睛扫了一遍房间,扑哧一下坐在沙发上。
你、你…… 杨病中看着狄花儿随便的样子,气得脖子上暴起了青筋,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狄花儿说你怎么了,我那天说过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火什么呀?杨病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喊叫:你不要再和我玩下去了!狄花儿轻蔑地看了杨病中一眼,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告诉你吧,这孩子不一定是你的。你知道我和多少人睡过?周大脑袋、李老师,还有外国客人,我都睡过了。杨病中瞪着血红的眼睛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狄花儿说你以为我和你玩儿呢,我哪有心情和你玩。我身边的好男人多多了!
就在两个呕气斗嘴之际,楼下突然响起了警笛的呼啸声,接着,像是有车紧急停在了楼下,楼层下面出现了一阵少许的骚乱,杨病中竖起耳朵,还在楞神儿的当儿,一阵急促的敲门下声响了起来,没容杨病中说完“请进”,门咚的一声被撞开,接着,几个身穿法警服装、面容彪悍的男人大踏步闯进了屋子。
“你们是……”杨病中慌忙站立起来,眼神里一片慌乱。
“你叫杨病中吗?”一个最先闯进来的法警开口便问。
“我,我是……我叫杨病中。”
“呵呵,杨‘病中’?哈……”这位法警哈哈大笑,“书记大人,你过去的名字不是叫杨健,盼望自己永远健康吗?现在怎么成了‘病中’人了。呵呵……”
“你是……”
“书记大人,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个政法委的小办事员了?”
杨病中听到这儿,仔细地瞅了瞅对方,还是摇摇头。
“呵呵,这也难怪你不记得我。你是个市委副书记,我是个小办事员,咱们俩的级别,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过,今天,你又要成为我的阶下囚了。”
“你们是……”杨病中看到这几个法警的神情,有些毛了。
“我们是蓟原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庭的。”法警亮出了自己的证件。“你供给蓟原‘大地建材公司’的红砖出了质量事故,正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却跑这儿来了。我们不得不缺席审判。看,这是审判书。我们今天是‘执行’来了。”
“执行,怎么执行?”
“赔偿用户500万元损失。”
“那……那是他们红砖厂的责任,我不过是中间环节,凭什么罚我这么多钱?”
“既然你认为自己没有责任,那你为什么还要逃跑?”法警质问了他一句,“嗯,如果你不服判决,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我现在是保外就医。你们无权带我走!”杨病中喊叫起来。
“呵呵,真不亏是市委领导,手眼通天哪!”带头的法警冷冷一笑,“过去弄你的案子,你到处拉关系,找路子,送人情,结果,弄得事情一波三折。公安局抓了检察院放;检察院公诉法院放;法院判了。监狱又把你放了。一个减刑的犯人,现在潇洒自在,做买卖当大老板了。你以为保外就医就可以在外面胡来?”
“关于这件事,请你们先找我的律师好不好?”杨病中神情镇静起来。
“哼,找律师?你以为你是谁?真把自己当老板了?笑话!放下你的臭架子,跟我们走吧!”
“劳驾,这位法官……”杨病中的口气顿时软了下来,“能不能稍等一会儿,我有几笔业务,处理一下再走。”
“什么,业务?什么业务?”另一位法警走上前来,告诉杨病中,“赔偿建筑工地500万元的款项,已经由蓟原大地建材公司垫付了。今天,我们已经封了你们公司的帐号。在没还清‘大地建材公司’的500万之前,不准你们动用一分钱。你还处理什么业务……”
“走!”后面进屋的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抓住了杨病中的胳膊。
“狄经理,你看……”杨病中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狄花儿,“我们的业务,以后再谈吧!我得跟他们走了!”
“杨老板,再见。”狄花儿一下子全看明白了,这是执行庭为爸爸伸张正义来了。此刻,她心情愉快地伸出几个手指,还是像过去那样顽皮地朝他弹了弹,说,“请你走好。”
()
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嘲弄,像是为死人上路送行。
狄花儿乘电梯下到一楼,杨病中也被法警们带下来了。警车拉响了警笛,闪着红灯朝蓟原方向开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警车,狄花儿心里一阵兴奋,同时也有几分恐惧。这个杨病中,原以为就是个有钱的大款,他找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采花骗色。没想到,这人竟是个在押的犯人,而且是蓟原的市委副书记。幸亏自己与他他早早断绝了这层关系,如果继续粘下去,说不定将来会出什么麻烦呢!
打车回到住处,她突然觉得十分沮丧,十分烦恼。虽然执行庭的人将杨病中带走,为爸爸出了气,但是,自己毕竟是让杨病中给伤害了。尤其是,她是庾虎的未婚妻,省长未来的儿媳妇,如果这事传出去,会对庾虎造成多大的伤害呀!人家还会要她吗?他们的感情虽然很好,但是庾虎家里对她的态度并不一致。除了美蓉阿姨比较善良,比较厚道,能容忍她的过失;那个美玉阿姨恨不得立刻拆散他们才好,这件一嚷出去,岂不是毁了他们?
想着想着,她身不由己地坐到了电脑前,她发出的“怀孕”的消息,不知道庾虎做何反应?是高兴,震怒?疑惑,还是理智地劝她去打胎?
“花儿你好,听到你怀孕的消息,我真高兴。
嗯,现在怎么样?身体好吗?妊娠反映强烈吗?在这个时刻,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真是万分的愧疚,大概这就是军人的悲哀了。
我很挂念你。恨不得马上到你身边,可是,上级来了命令。我们要去星城子靶场参加军事演习。哦,这个靶场就在滨海附近。可是,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我刚刚当上连长,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中,在实弹射击中,还要保证打出好成绩来,恕我不能去看望您了。
亲爱的,你要保重,从现在起,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的了。你身上怀了小宝宝,行动不便,就不要去唱歌了吧!干脆,辞职吧!我的工资足可以养活你们。
吻你、吻我的小宝宝!”
不知道怎么,看到QQ上的留言,她心情一激动,哭了起来:虎子哥哥,我的好哥哥呀!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最伟大、最有度量的男人,最善良的男人……有你这样的男人,我真幸福……今后,不管怎么样,我一定终生终世跟着你、忠于你……
可是,想到自己与杨病中的事情,她突然觉出了自己的下贱、自己的无耻,在这个开放的时代,女孩子在青春期与男人同居不算才能过份的事儿,可是,自己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他是个罪犯,是个市委领导级的腐败分子,将来提起这事儿,一定会给她未来的婚姻带来致命的伤害。
想到这些,她哭得更厉害了。
㊣第189章 … ~三七二十五~㊣
天色暗了,潮水渐渐退去。大海在天空柔和的光线映照之下变成了耀眼的玫瑰色。一片片渔帆渐渐靠拢了港岸,只有那几支孤独的海燕,发出一阵阵悲凄的呐喊,恋恋不舍地送走了黄金海岸这喧哗嚣闹的一天。
庾虎坐在海滩的一尊礁石上,凝望着暮霭里即将被海水吞没的最后一点余辉,心中竟不由地产生了一种思恋之情:他的军红姑娘,大概就在对岸的海军基地的营房里,今天晚上,如果没有演出活动,她又要面对了一个寂寞的夜晚了吧……接着,他又想起了狄花儿,她竟然怀孕了。这个消息让他惊讶,又让他感觉到牵挂。如果这孩子是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尽一下为你之责任啊。想起花儿的事,他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军红;自己这么扯仨挂俩的,是用情不专,还是风流多情?他说不好,只是觉得两个人都好,都让他牵肠挂肚的,一个也舍不得放下……
嚓嚓嚓嚓……正在胡思乱想,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凭他的直觉,这是一双军鞋踩在海滩细沙上的声音。一定是庾顺子,大概是听到了我要撤掉他的炮班长的消息,来找我说理的吧!
连长,都开饭了,你怎么还不去吃饭?指导员让我来催你……
果然是他。
指导员催我?他怀疑地回顾了他一眼,对他说这番话表示了几分怀疑。
你不信?去问嘛!顺子像是看出了他脸上流露出的那副飘浮不定的眼神,辩解说:我刚端起饭碗,指导员就对我喊,庾顺,连长呢?快去喊他,开饭了。
经他这一说,庾虎才注意到,连队的战士们已经集聚到临时操场上,以班为单位蹲得一圈一圈的吃饭了。炊事班长用手捧成小嗽叭状,正提示着开饭时间,并时不时提高嗓音,向他这边呼唤着。
那,吃饭去!他有些歉意了。向庾顺点点头,走向了吃晚饭的地点。
连长,庾顺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自从来到这靶场住下,他就不再亲热地喊他虎子。而改尊称“连长”了。这一改,弄得庾虎还挺不好意思。
顺子,有事儿?
听说,你要撤我的班长?
呵呵,听他这么一问,庾虎倒不好意思了,顺子,这事儿刚刚议论,还没定呢!
连长,听说,这事儿是你提出来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咱们是老乡,又是朋友……
顺子,这次实弹射击,难度很大的。你文化程度太低,怕是完不成任务啊!
可是,我有决心苦练。从明天起,我就抓紧补习文化,你放心,我一定打好靶,完成连首长交给我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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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顺子像是有些哀求起来,连长啊,我这大老粗,辛辛苦苦熬个班长也不容易; 你都是连长了,连我这个小班长也不放过,太不应该了吧!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啊!
讨厌!庾听到这儿,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事儿刚刚在支委会上提出,顺子怎么就知道了?
这……一定是那位指导员透了风声。
现在,他送了人情,倒让自己背上黑锅了。
顺子,这事儿还没定呢。你不要胡思乱想……
连长,咱们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 现在有人要整我,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小顺子的声调,近似哭泣了。
放心吧,没事儿!看看快倒操场了,他赶紧结束了这场谈话。
连长,我的事儿,全靠你了!顺子真像是放心了,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澎湃的海水,滚滚地翻动着大浪涌向了岸边。年轻战士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便欢叫着奔向海岸,嬉起水来。
此时,庾虎的心中却没有战士们那样欢快。望着他们那一张张纯朴的脸色和矫健的身体,他深深感到“无官一身轻”的真正涵义了。在这个不到一百人的连队里,在这个装备了最现代化的军事设备,而且有着光荣战绩的英雄连队里,一桩残酷的事件的正在酝酿着向他这些连队的头头儿们袭来……
刚才,在连部,支委会召开了一次不成功的紧急会议。
会议是由他这个当连长的提议召开的。
各位同志!他说起话来像他的性格一样干脆俐落:鉴于目前军事训练的特殊时刻,为了保证实弹射击取得好成绩,我建议,把六班长庾顺撤换掉!
为什么呀?指导员卷着手里的一支旱烟,慢吞吞地问。
看来,这件事儿两人事先没有沟通好。
因为,庾顺是个文盲,学习炮兵技术很吃力,我担心,这次实弹射击他过不了关。
不见得吧──指导员的旱烟卷好了,说起话来还是不紧不慢:庾顺已经是我们师里的先进典型了!他的事迹登过解放军报呐!前几天,师首长还问过我:庾顺干得怎么样啊,能不能提拔起来……
他可以回炊事班当班长,干好了提个后勤干部不也可以嘛!他解释道。
不,连长同志!这个指导员在否定他人的意见时态度总是很和蔼:我看,咱们得端正一下认识,什么样的人能把军事成绩搞上去?难道有文化就能打出好成绩?没有好的思想,没有好的道德风尚,能认真刻苦地参加训练吗?不要认为先进人物只能做好人好事,在军事训练方面,他们照样可以打先锋!
他连个加减乘除都不明白,怎么学军事技术?
加减乘除不也是学来的吗?我看就让他学,下功夫学;只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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