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
阳光照射进来,屋子里暖气供得足,姑娘一番动作,觉得热了,便脱下羽绒服,只剩了贴身的毛衣、毛裤。
“这儿还有一个仪器,可以锻炼你手的拉力。”说着,姑娘指了屋子当中摆放的一个椅子。
“这个椅子,那屋里也有。”庾明想起了小伙教他练习腿力的仪器。
“这不是椅子,叫大腿股四肌训练器。也可以练习臂力。不过,它的动作要领不一样。”姑娘坐到了椅子上,抬起椅子一侧的拉杆,来回扳动了几下,觉得太轻了些,就旋紧了螺丝,增加了阻力,告诉庾明坐上去拉一拉试一试。庾明刚刚上去,动作免不了孟浪,一下子就把拉杆抬了老高。
“慢慢来,我这只是给你加了1000克的力量;等你的胳膊有了劲儿,我就逐渐加码,那时候你该吃不消了。”
“好,这些器材的用法和动作要领我讲完了,以后,你可以自己练习。”
刚刚说完,有人咚咚敲门,原来,是那个遭车祸的女病号坐着轮椅让家属推来了。
姑娘开了门,又看看手表,说,“你们真是抓得紧,人家这外病号还没结束呢!不是告诉你们2点吗?”
“我自己练习,你教她做吧!”庾明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谦让了。
“好,既然省长风格高,你们……进来吧!”
女病号撞击了脑袋,破坏了神经,手瘫的很严重,抓东西都困难。医生让她摇轮子,她的手试着抓了几次,也抓不住,胳膊根本就伸不开。这位医生姑娘只好做胳膊、手的按摩和推拉动作。她的陪护人员是个中年男人,像是她的爱人,看到她抓不住器械,着急要哭的样子,他一个劲儿地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急,还帮助她活动身体的其它部位,看到这一幕,庾明非常感动,人间自有真情在。患难之中夫妻能有这种情感,算是宝贵的了。
“哎!呀呀……哎嗨!”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一般的呼喊。这呼喊响彻在这空旷的山谷里,显得分外恕?br /> “这是……怎么了?”庾明听见这一声喊,奇怪地往窗外望去。
“又是住院部楼上那个疯女人在叫唤。”女病号的爱人告诉他,“这人一天到晚地喊,这两天刚刚消停一点儿,今天怎么又喊上了?”
“也许人家真冤。不然,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的。”女病号说。
“怎么,来这儿的人还有冤情?”庾明禁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过去,他去监狱视察,常常听见有的犯人向他喊冤,没想到,这精神病院也冤枉好人?!
“庾省长,这里面的事儿,奇怪得多了。”医生姑娘告诉他,“你千万别掺和进去。要是掺和了,麻烦可就大了。”
“我不懂医疗,哪儿会掺和这种事儿。”庾明听了医生姑娘的话,说。
“这可没个准儿,去年,我们康复病房来了一位公安局和副局长,他听了一个女病人的哭诉,就认定女病人是冤案的受害者。鼓动她去法院申诉、上访,最后,法院知道这女病人的上访是那个副局长支持的,就到市委组织部告了他一状,说他破坏安定团结。结果,这个副局长被降职了。庾省长,你可得接受教训啊!”
“呵呵,放心。我现在是个病人,已经自顾不暇了。哪儿有闲心管人家的乱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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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你也挺稳重的,不会轻易管闲事的。呵呵,省长,你的训练结束了,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谢谢,再见!”
“怎么,下课了,不说个‘老师好’?”医生姑娘和他开了个玩笑。
“老师,拜拜!”庾明将手伸在胸前,做了个时髦的“再见”姿势。
回到房间,庾明并没有休息,而是走出康复小楼,顺着楼外的小马路往百花园走去,他要利用这唯一的空闲时间锻练一下走路。即使一下子练不好走路的姿势,增强一下心肺功能也好哇!他觉得那个甄珠儿姑娘讲的那些道理对他很有好处。自己过去一天到晚忙啊忙,什么都牵挂着,就是忘记了活动、忘记了运动,才导致身体犯病。这一次,可要痛改前非,把生活的重心转移到运动锻炼上来。不是流行一句话嘛,人这一生,健康是1,其余都是0。其实,他觉得这句话不对。健康重要,但并不是1,其它也不都是0。应该说生命是1,其它都是0,没有了生命,钱啊、物啊、权啊,都是0了。可是,如果没有健康,却有钱,就可以通过花钱治病、吃药买到健康;所以,他认为,这个说法是混肴了一个概念,它把生命等同健康了。其实两者是不同的。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延长寿命,维持健康;一个人如果没有钱,就可以导致身体不健康;甚至会失去生命……
病房里虽然干净,毕竟是沉闷的,走出户外,庾明觉得心情舒畅、愉快,他的步子可能很寒碜,让人发笑,但是毕竟自己能够行走了。他觉得与轮椅上的病人相比,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如果真的瘫痪不起,炕上吃、炕上屙,美蓉会有耐心侍奉他一生吗?俗话说久病无孝子,多少恩爱夫妻,就是因为一方有了病,导致了婚姻解体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是有定数的,不要相信那些狗屁艺术家标榜的什么永恒爱情,他们的私生活比谁都乱,比谁都滥……
庾明一边走,一边瞎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百花园了。
㊣第282章 … ~冤枉的疯女人~㊣
快要下班了,百花园里站满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他们收拾好自己的兜子,提前来到百花园等待通勤车发车。看见他走过来,不少人与他打招呼,还关照他走路慢一些,尽量不要上山。庾明正一一回应着他们的问候,突然,住院部的大楼里又传出了那位女病人嘶裂般的喊声,“啊呀,哎——呀!”这最后的一个长声,振荡在山谷里, 不像是哭喊,倒像是凄厉的歌唱了。
庾明停下脚步,不由地抬头望去,他发现,这喊声,是从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喊出来的。
“哦,这是一个新来的女病号,总是这么喊。”一个医生向他介绍情况说,“你看,现在看到这儿站了很多人,她又喊上了。”
医生说完,通勤大客车开了过来,人们纷纷涌上车去,百花园立刻肃穆下来,然而,那一声凄厉的呼喊,却没有停止下来。
这……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冤情呢?耳边响起的喊声,让他想起了一部电影《泪痕》。那是文革刚刚结束时拍摄的一部电影,记得是一个叫谢芳的电影明星演出了剧中的女主角,这个女主角的形象就是以一个疯女人的形象出现的。不同的是,电影中的疯女人是唱着《我心中的玫瑰》出现的,那首催人泪下的情歌由李谷一演唱,曾经震撼过不少人的情感共鸣。而这个女人则是直接的呼唤。
“喂,老庾!吃饭啦!”另一个喊声从康复小楼传了出来,那是妻子美蓉的声音。此刻,她打开病房的小窗,远远地召唤着他,自从得病,她不再叫他庾明,而是喊他“老庾”了,这个称呼并无不妥,不过,总让他产生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难道我这一病,就真的老了?!
“妈的,这一天到晚,就是吃这破‘疙瘩白’,昨天是‘疙瘩白’,今天还是‘疙瘩白’,中午‘疙瘩白’,晚上又是‘疙瘩白’,这破食堂,也不会做别的饭菜了。”他一进屋,就听妻子正嘟嘟囔囔着发牢骚。
“怎么,又是‘疙瘩白’?”看到妻子从食堂打来的晚饭,他也生气了。这疙瘩白吃了两天了,味道好坏倒在其次,关键问题是这菜炒的特别咸,恨不得要把人糇死。甄珠儿嘱咐他要少吃咸的东西,这食堂怎么就天天弄这糇死人的东西呢?要知道这么差劲,还不如让院长给他开“小灶”了。
“没事,对付着吃一口吧!实在不行,明天买点儿方便面吃。”
“方便面里有防腐剂。不能吃那玩艺儿。干脆,明天让美玉送饭。”
“姐,我来了!”刚刚说了美玉,美玉就进门了。看见桌上炒‘疙瘩白’,她就急眼了,“姐,怎么让姐夫吃这东西?这……太咸了,吃了血压会高的。”说着,她就把热腾腾的饱子从饭盒里拿出来了。
“真香!”庾明咬了一口,问美玉:“是铁羽蒸的吧?”
“铁羽?他有这水平吗?”美玉朝他做了个鬼脸儿,“是小妺妺我亲自下厨房为你做的。怎么样?我这小妺妺对你这个姐夫够意思吧?”
“够意思,够意思……”庾明一边吃,一边点头。
“老庾啊,记住,以后别忘了妺妺对你的好!”美蓉也趁机逗了一句笑话。
“算了吧,姐,现在他有病,需要我们姐妺俩侍奉他,让他说什么都行。等他病好了,身边的美女一围上来,就把我们给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你们的关心,我永远铭记在心。”庾明表起了决心。
“哟!看我,怎么忘记把粥带来了?”美玉突然发现自己少带了一样东西,直怪自己粗心。
“没事,没粥就喝水吧!”美蓉安慰她。
“不行,包子馅的味道这么重,没有粥哪儿成。我去他们食堂弄一点儿。”说着,美玉就出了门。
“美玉,你去食堂怎么弄啊,人家都关门了!”美蓉冲走廊里大喊着。
“没事儿,姐,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等着啊!”美玉在走廊里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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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庾明刚刚吃完了四个小包子,美玉就端了一小盆热汤回来了。美蓉站起来一看,是一盆菠菜鸡蛋甩秀汤。
“美玉,你让他们做的?”
“是啊,我对他们说:‘省长要喝汤。’他们立刻就点燃了炉火,几分钟就做好了。”
“嗯,这汤……”美蓉先尝了一口,“味道挺鲜美的。这说明,食堂炊事员的烹调技术不错啊!”
“工人都是好工人。食堂搞不好,就是管理员能力不行。”庾明说。
“对,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管理员差劲,炊事员再好的技术也发挥不出来。”美玉笑了笑,“再有事,我就直接找炊事员,不找那个管理员了。”
“算了,别麻烦人家了。”庾明摇摇头,“这就够特殊化的了。”
“什么,特殊化?我的姐夫,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讲思想革命化哪!”美玉听到这儿,大笑起来,“一个当省长的,喝一碗汤就是特殊化。你也太能给自己上纲上线了吧!”
三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饭。庾明正想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走廊里突然有人喊:“侯大夫、侯大夫……”
接着,听到一个女孩子似的声音答应了一声,说:“刘姨,我今天在这儿值班呢;干什么呀?你老是喊我!”听上去,女孩子的声音很不情愿。
“侯大夫,你就去看看吧!这两天,她闹得太凶了。白天喊了一天,晚上还不消停;要是惹怒了那些重病号,乱了套怎么办?”
“我都不是住院部的护士了。我怎么好管你们的事?”姑娘分辨着。
“好好好,就算刘姨求你了。行不行?”那个刘姨低三下四地说起了小话。
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听起来就在他们的门口。
美玉好奇,开了一道门缝往外瞅,庾明瞥了一眼,那个侯大夫正是下午给他做康复训练的医生姑娘,那个刘姨则是一个穿了白大褂的老护士。白大褂上面印了醒目的“住院部”三个字。
“嗯,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侯大夫终于答应了刘姨的要求,这时,两个人的对话才结束了。美玉把门关上了。
“怎么回事?”庾明纳闷,问美玉。
“那个老护士说,住院部有个神经病女人闹得厉害;她要侯大夫去那儿管一管。”美玉说。
“神经病女人?就是那个疯女人吧。白天喊了一天了!”庾明想起了白天那个大喊大叫的女人,“这刘姨是那儿的护士,怎么管不了?让别人去管?”
“听说,这女病人刚刚入院时,是侯大夫接管的;她怕侯大夫的威严,老实了一阵子。后来,侯大夫改行学康复治疗,离开住院部,她就开始吵闹上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人也是这样,一个怕一个的。”美蓉揶谕道。
“这个女病人闹得这么邪乎,弄不好真有什么隐情呢!”庾明自言自语道。
侯大夫在庾明的眼里不过是个医生姑娘,她谈不上体贴温柔,却也没有成年女人的严厉、刁钻和狠毒。可是,对于那些住了院的精神病号,侯大夫不是姑娘,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狠毒的母夜叉式的女人了。她的眼睛一瞪非常吓人,她的嗓门尖细、频率高,吐出的每一个都像是舞台上狠毒女人的台词;再就是,她的手里,拿着那一根电棍,男护士都不轻易用的。可是她,动不动就亮出来,让你的身上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白天喊叫了一天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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