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
“喂,庾总,你的电话好难打呀!”季小霞开口就抱怨。
“小霞,什么事儿?说吧!”
“大事儿!”
“大事儿?”
“我要结婚了。2月14日,情人节那天。”
“结婚?恭喜恭喜……”庾明连连道喜。
“先别恭喜。我要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你能来吗?”季小霞像是将他的军。
“我当然要去。”庾明未加思索,当场就应允了。
是的,祭祖的事儿可以推辞,季小霞的婚礼可一定要参加。这是因为啊,多少年来,卧地沟的小伙子没娶上媳妇了。季小霞是棚改之后嫁给卧地沟小伙儿的第一位新娘啊!还有,台湾张先生的BOPP生产线已经开工了。他答应优先在卧地沟招收1500名员工,这事儿不知道办没办?他要亲自去问一问,如果有1500人就业,卧地沟的就业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安居乐业,这是民生根本,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关心。最主要的是,季小霞是他公司的员工,又是他的直接部下,现在人家要结婚,自己前去参加婚礼,算是对员工尽一份心意吧!
2月14日。他翻开台历记事本,记下了这件重要事情。
㊣第147章 … ~原形毕露~㊣
一个月后,老金飞往上海,收购了“花花世界”。
“花花世界” 一到庾明手里,“八千万”案情的侦破速度立刻加快了。按照花总提供的线索,省纪委迅速弄清了这笔奖金的去向。接着,审计部门又重点查阅了近几年“花花世界”的利润分配帐。终于把问题搞清楚了。
当然,这个案子的难度可想而知,省委、市委一些元老,纷纷为吕强说情。他们认为,“八千万”错拨到“花花世界”帐号上,顶多是违犯财经制度。吕强同志没往腰包里揣一分钱啊!
听说,省委有的领导也持这种观点。违犯财经纪律的事儿,现在很普遍啊。他们认为省纪委有些个小题大作。
也许是背靠大树,吕强在案件侦破过程中非常沉得住气。他不但每天按照到政府办公室上班,从容不迫地参加政府举行的各种活动。有时还跑到市委大院,听组织部、宣传部汇报工作,对市委的工作指手划脚,拍板决策;在他的心里,孔骥之后,他俨然就是蓟原的“一把手”了。
从一点看,他到底比杨健有种。杨健算什么,听到消息就先溜了。
不过,等到“花花世界“518”房间那个南方老板走私的案件一曝光,所有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庾明怀着愉快的心情,第一次参加了省委常委会议。
会上,省纪委书记通报了“八千万”案件的情况概要:
当年,省财政厅拨给“矿机”的八千万元到蓟原之后,银行的信贷员迟×经吕强授意,故意将钱错拨到“花花世界”工程帐号上。然后,迟×携带200万元的辛苦费逃往国外的“海生”公司隐匿起来。
根据蓟原市技术监督局局长的供词,“余下的七千八百万元,主要用于偿还‘花花世界’基建工程中的欠款和第一年经营产生的亏空。根据外商与吕强的谈判条件,从七千八百万元中拿出30(百分号)的回报,以赠股方式划到有关人员的帐号上。其中:
吕强:500万元;
赖素绫(孔骥妻子):500万元;
杨健:500万元;
老伞、老巴、老生各80万元。
‘花花世界’每年按照14(百分号)的收益率发给我们红利。”
老生的供词把走私的事儿都说清楚了:
“第一次得到这么多钱,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花?杨健建议我们做买卖。后来,就找到了‘518’房间的南方老板。我们倒卖过进口的冰箱、彩电。听说杨健和吕强倒卖过进口的石油、钢材。吕强还让自己的儿子倒卖过进口小汽车……”
这些供词被核实之后,吕强的支持者们一个个都 闭上了嘴。
吕强还有一点儿比杨健强。他把自己的非法所得都存放在国内的银行里。在收缴这些非法收入时不像杨健的外国银行那么麻烦。
听了案件的通报,庾明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要收购“矿机”、“蓟钢”和“花花世界”时,市委书记孔骥在电话里发狠要与他“拼命”?
鉴于蓟原的情况,省委调整了蓟原市的领导班子:
东区的孙区长提升为市委书记;
铁玉代理市长;
鞠彩秀担任副市长;
……
经请示省委同意,“北方重化”公司继续驻地蓟原,庾明接替省长担任公司董事长;杨总接替庾明的总裁职务,等召开董事会时正式予以任命。
㊣第148章 … ~庾家陵祭祖~㊣
阳光照耀的山岗上,突然起了一阵风的呼啸。接着,在几棵参天大树的背后,腾腾地冒起了丝丝缕缕的、银白色的轻烟淡雾;烟团儿越聚越大,越聚越密,袅袅娜娜地升腾起来,飘向了空中,不一会儿,几只瑞鸟飞来了,像刚才惊醒的那几只美丽的山鸡;不,好似凤凰,齐齐地栖在那高高的树枝上;鹿儿也一群一群地走来了,它们神态自然,吉庆,安祥,使一向肃穆的英灵圣了充满了祥瑞和光明……
这……我没做梦吧!庾三怀看了看周围。周围是活生生的世界:湛蓝的天空下,林涛汹涌,群山起伏。茫茫雪原闪着刺眼的光芒。近处,满山的枯草支立在雪地里簌簌作响,白桦丛的叶子打着寒噤,林子顶端的树梢摇来摇去,响着呼哨……
老祖宗,你显灵了!庾三怀看到这里,大声呼叫着,带领一群庾家的后辈子孙跌跌撞撞向山头奔去!
当晚,庾明当选省长的喜讯通过电视新闻传到了庾家庄。庾三怀更是乐得大呼小叫。硬是逼着庾家老大请客。他不但自己带了村委会干部来,还呼呼啦啦地带来了一大群贺喜的乡亲们。庾明的大嫂不敢怠慢,妙了八桌菜,又炖了三锅猪肉白菜,还是没够吃。无奈之下,她请妯娌、侄女儿们来帮忙;把附近小卖点的啤酒、罐头,成箱的搬到家里,让人们吃啊喝啊,一直闹腾到半夜,一伙子人才慢慢散去……
折腾最折腾,庾三怀可不是白吃白喝。他心里想着一件大事:庾家庄出了大官,该祭祖了!
为了办好祭祖这件大事儿,庾三怀照旧像庾家老太太办婚事一样,到县城文化馆找到了庾明的舅舅,制定了祭拜程序、音乐、服装、道具,算定了黄道吉日,才正式筹备起来。
既然是升官祭祖,当然少不了升官的人。于是,庾三怀通过县委办公室的关系,找到了庾明秘书的手机号码。
接到家乡祭祖的邀请电话,庾明马上就谢绝了。
他想,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党组织的培养,至于这一次高票当选,靠的是人民代表的信任。刚刚当选,正事儿还没干,哪儿就先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祭祖大典呢!
但是,这种事儿想拒绝并不容易。他与庾三怀解释了半天,庾三怀还是执意要做这件事。还特别嘱咐他要亲自前来参加。没办法,他只好答应派美蓉和儿子回乡参加这个典礼。至于自己,他决定拿出十万元钱,为家乡做点儿公益事业。算是对乡亲们热情的一份回报了。
祭祖这一天,天气特别的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庾三怀按照庾明舅舅的设计,邀请了两班民乐演奏团,鼓乐相伴,庾家四个兄弟穿上礼袍,戴了礼帽,恭恭敬敬地向祖宗先人顶礼膜拜。庾明未到场,自然是由他的儿子站立在叔叔们身后替代父亲磕头。庾明的家人祭拜之后,村里的其他庾姓男人接着一起跪拜。接下来,放了几通礼炮,便由村小学的一位老学究宣告以庾明的名义书写的祭文:
“呜呼先祖,协于金帝。浚哲文明,温恭允塞。克朋俊德,以亲九族。玄德升闻,乃命以位。慎徽五典,五典克从。纳于百揆,百揆时叙。宾于四门,四门穆穆。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惟我文考若日月是照临,光于四方,显于北国。延续今日,庾姓明名入高门为婿,录为京吏,后外放蓟原知州;得知府提携,乃为显官;统领北方万民,奔于小康。明本不才,愿续祖上之德,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不自满假。先祖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禹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德惟善政,政在养民。人民幸福,党之目标,万世永赖。后人牢记祖训,时时不忘忧国。遵循改革开放,创建北国和谐。
身于省城,遥望庾岭祖陵;再拜!”
寒冷的山风吹来,祭拜的年轻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了,这位老先生却纹丝不动,站在那儿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朗读着自己为省长大人代笔的杰作。
站在后面的那些年轻人看着他的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禁不住一阵阵“吃吃”地偷笑起来。
不是他们对祖宗不恭敬,而是,他们根本就听不懂这些用文言文写成的话语。
不仅他们听不懂,“就是庾明本人,恐怕也不一定能看得懂。“祭祖仪式结束后,人们纷纷议论着。
官场上,有关大人物的一件事儿只要是传开,就容易被别人放大。首先,省宗教局的人听说了庾家岭山上出现的奇观,认为这是祥瑞征兆,值得研究和宣传。省旅游局的人则认为可借此事开发庾家陵,建成一个旅游景点。庾明不想再让这件事扩大,就让科技局派专家去了解一下情况,专家回来解释说,庾家岭的祥瑞气象是自然现象。由于庾家岭建有祖宗陵墓,庾家村规定村民不得上山开荒、伐木,这样,植被保护的特别好,再加上地下有一道热泉埋藏着,天冷时就升腾起了雾气,形似烟云缭绕的形状……
“那就开发成一个疗养院……”卫生厅长又出了个主意。
()
“好了好了,各位,这事儿,就不要再炒了。”庾明冲大家抱了抱拳,“至于怎么开发,让村里、乡里自己考虑吧!谢谢各位关注这件事情。”
祭祖的事儿好容易有了个结果,秘书又举着手机推门而入,“庾省长,有个叫季小霞的女士打来两次电话了,你接不接?”
“接呀!”
秘书立即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庾总,你的电话好难打呀!”季小霞开口就抱怨。
“小霞,什么事儿?说吧!”
“大事儿!”
“大事儿?”
“我要结婚了。”
“结婚?定的哪一天?”
“2月14日,情人节那天。”
“小霞,恭喜恭喜……”庾明连连道喜。
“先别恭喜。我请你参加我的婚礼。你能来吗?”季小霞像是将他的军。
“我当然要去。”庾明未加思索,当场就应允了。
是的,祭祖的事儿可以推辞,季小霞的婚礼可一定要参加。这是因为啊,多少年来,卧地沟的小伙子没娶上媳妇了。季小霞是棚改之后嫁给卧地沟小伙儿的第一位新娘啊!还有,台湾张先生的BOPP生产线已经开工了。他答应优先在卧地沟招收1500名员工,这事儿不知道办没办?他要亲自去问一问。如果有1500人就业,卧地沟的就业问题就基本上解决了。安居乐业,这是民生根本,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关心。最主要的是,季小霞是他公司的员工,又是他的直接部下,人家从政府办公厅辞职,就来到他的办公室里做事,端茶倒水,接人待物几年了……现在人家要结婚,自己前去参加婚礼,算是对员工尽一份心意吧!
2月14日。他翻开台历记事本,记下了这件重要事情。
㊣第149章 … ~迟来的顿悟~㊣
灰黄的暮色染在椅子上,严冬里微弱的阳光透过西面窗的玻璃映射进来。他仰在宽大的沙发掐灭了一支支吸了一半的烟头,一丝丝心痛、惋惜的感觉涌上心头。
电话不响了,秘书走开了。走廊里没有了上朝等待汇报的官员;会客的座椅上天天空闲着,没有一个人影光顾。
昔日是多么风光物日子啊,风光里,含着那一丝晋升的希望;即使不求闻达,不求再提升,他也应该有一种安稳、幸福的日子等待着──以他的资历、水平和贡献,58岁一到,省委组织部就会主动找他谈话,给他在市人大或者市政协安排一个相应的职务,让他在这个城市过一种体面的日子。
可是,那些股票、那些钱,那些不明不白猛然间暴涨起来的收入,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陷坑……
举报也罢、诬告也罢、检查也罢、审查也罢,这一切,他都不曾害怕过……他心里有数:他有点儿钱,就是百十万元吧!那都是多年积攒的稿费。平时,机关里那些笔杆子看他喜欢舞文弄墨,常常写些论文,然后署上他的名字在报刊上发表;还有,一些部门召开研讨会,常常请他去做重要讲话,他随意讲几句话,人家就整理成文章在报纸上发消息,稿费也寄到了他的名下。这种钱,多则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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