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大官场
多则几百元,少则几十元;但是,架不住天天讲、月月讲,积少成多;存折上就出现了万元以上的数字。这种钱,也算来历不明吗?
可是,当他看到省纪委递给他的那个帐单,那个由他妻子每年盖章领取红利的帐单,他一下子傻眼了。
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推托、再强调一无所知。也不能说那几百元与他的职权无关。
多少年来,他知道地方官不好做,“一把手”不好当;他力争避开矛盾,绕开是非,最后却不知不觉地陷入了吕强、杨健一伙人设下的圈套。毁在同一个案件里。
这种事儿,是从哪儿开始呢?对……是从庾明上任当市长开始的。杨健、吕强一伙人排斥庾明,暗地里下绊子,他曾经警觉过,不要往里面掺和,自己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自己要控制局面,然而,老了老了,那颗本不应该属于他这种年纪、他这种地位的嫉妒心,竟让他情不自禁地对这位年轻干部产生了不满,于是,言谈话语之间,他流露出了对庾明的妒意。杨健、吕强便乘他这股情绪添油加醋打小报告,一步一步加大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庾明母亲病重,自己本来应该去探望;为了不得罪吕强、杨健,自己竟失了这个大礼。后来,庾明母亲病逝,连长白市委书记、市长都参加了丧礼,自己却没事儿似地稳坐钓船。这,难免不让外界猜测他与庾明的个人关系。
试想,如果他不与吕、杨二人搅和在一起,而是实心实意地与庾明做同志,做朋友,今天,他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现在,人家高票当选为省长了,自己却要闭门思过,交代问题……呵呵,古人云:为政者要亲君子、避小人,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小人的话,总是让你亲近、中听,即使是他们的陷阱,你也觉得充满了诱惑,充满了温柔……
时至今日,风雨阅过,兴亡看尽,望断风物凄凄,汉宫秋老,岁月已让他匆匆步入了暮色年,等待他的,只有桑榆树梢的霭霭暮景了,却要突然遭受一场晚秋的风寒雨骤!
他不再对妻子怒目相对了。近日,她突然看破红尘,皈依了佛法。每日,书房改成的佛堂香案神龛前清清素素,炉烟袅袅;低眉闭目的佛陀那么祥宁,朦胧的灵光里悠悠泛起一阵警示的善意……然而,这迟来的顿悟啊,只让他更恨、更悔……
他步至窗前,临高俯瞰,但见蓟原老城喧嚣浩瀚,人海车流涌动不息……啊!滚滚红尘,似汹涌的蓟原河水悄然西逝……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哪一个会在意自己的顿然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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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似乎终于觉醒,转身走回到写字台前,无冤无悔地写下了如下的文字:
省委:
鉴于我自己的错误,恳请辞去中共蓟原市委书记职务……
㊣第150章 … ~天上的祝福~㊣
一片片整齐漂亮的楼群,映衬在碧蓝的天空下。
卧地沟地一处楼院里,覆盖了一地的绿草。草地里鲜花盛开,老人与孩子们正欢乐地嬉戏着……
虽然时令是冬天,但是,为了迎接卧地沟的第一位新娘,市委孙书记进行了精心布置:他让城建部门买了塑料制作的草坪,平铺在扫过了雪的地面上;还让绣品工艺厂做了鲜艳的绢花,插放在绿色的草地里。人们看上去,觉得卧地沟的春天提前到来了。
这个婚礼可不一般。社区白雪书记不但请来了省电视台的记者录像;连省长都要亲自来喝喜酒呢!
9:18,正是吉祥时刻,一辆宝马扮成的婚车,在人们欢呼声中驶入了院子。
美丽的季小霞披了婚纱,与大亮手挽着手,幸福地走了下来。
人群前面,站了白雪、林师傅、季老奶奶、季工夫妻、林龙夫妻、小娟儿……还有不断鼓掌的老拐、刘大娘、老三等人。
这个婚礼,不像是林家的婚礼;倒像是卧地沟所有人家的婚礼。他们知道,现在的卧地沟人住了楼房,就了业,日子不发愁了。这位新媳妇进了门,还会有许多新媳妇跟着娶进来……
卧地沟的西片,已经建成了一排排平整整的厂房。
厂房间隔的空地上,安置了一架架运动器械。
今天,外省的一个参观团来到北辽,要学习蓟原搞“棚改”的经验。市委孙书记、东区的领导、市发改委主任、台办主任等人陪着客人,来卧地沟工业园参观,台湾张先生、崔秘书正陪同客人视察新建的厂区。
走进车间,只见一套现代化的BOPP生产线正运转着。
一片片洁白的、透明的塑料薄膜,神奇地、源源不断地从加工线上吐露出来。
中心控制室里,摆放了一排微机。
一个年轻人,正在岗位上监视着生产情况。
“看,这个位置,就是林师傅孙女儿小娟的岗位。”崔秘书对孙书记介绍说。
“她去哪儿了?”孙书记问。
“今天他大亮哥结婚,请假了。”
“呃,想起来了。”孙书记拍了拍脑袋,“林师傅通知我喝喜酒。白雪还提醒我早点儿去。你看,我差点儿给忘了。听说庾省长还要来呢!”
“书记先生,不着急。”张先生听到这儿,笑着对他说:“一会儿,我们一块儿去吧!大亮是我们公司的行政主管。季小霞是庾省长的秘书,他们的婚礼,我和崔秘书也要参加啊。”
婚礼现场,季小霞在伴娘的陪同下,挽着大亮的手款款走向了新房的楼门口。
可是,当她仔细地审视了一遍来宾,像是发现谁缺席了,一下子停下了脚步,小嘴也撅了起来。
“小霞,怎么了?”大亮看着她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季小霞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一下子扑到美蓉的怀里。
人们惊讶了。
“小霞,你这是怎么了?”美蓉看着季小霞的样子,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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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总裁,他怎么没来呢?”
“呃!”美蓉这才恍然大悟,“他……临时有急事儿了,晚一会儿到。”
“我邀请了他。他答应参加的……”季小霞偎在美蓉怀里,撒起娇来。
“小霞,他不按时来,咱就不等他了。大家都等着典礼呢!听话,快进屋!”
“不,庾总裁不来,我就不进屋子。”
“这孩子……唉,我找他。”美蓉急忙掏出了手机。
“嗯,你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季小霞说着,将耳朵凑到了手机旁。
“庾明,你在哪儿呢?”美蓉大声问,“小霞和大亮盼你过来呢!”
“美蓉,你告诉小霞和大亮,我现在正在直升飞机上。”庾明在电话里大声说道:“马上就飞到你们上空了。”
“什么?庾总裁在天上……”季小霞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喜笑颜开了。
“一会儿,我从天上给他们小夫妻一份祝贺。”庾明在电话里告诉美蓉。
“天上的祝福,太好了!”季小霞听到这儿,高兴地拉起大亮,往外走了几步,满怀欣喜地往空中瞭望起来。
一架直升飞机,慢慢位莅了蓟原市碧蓝的上空。
老部长、才瑛的父亲,老省长、庾明、坐在了飞机上。
俯瞰蓟原的街市,出现了一幅灿烂的美景──
明净的蓟原河水缓缓流过市区。
市区两侧,高楼林立,车流不息。
城区边缘的“棚改”楼房区,宽敞整洁,花团锦簇。它们一片联着一片,将古老的北辽城镶嵌其中。
“看,那些美丽的楼房区,就是‘棚改’的硕果。”老省长向老部长介绍说。
“北辽啊,你终于变样儿了!”才瑛的父亲旧地重游,不由地感慨起来,“庾明,当年,我没看错你啊!”
“爸,我有今天,还不多亏了你的提携……”庾明不忘旧恩,抱拳相谢。
“哈哈……”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老部长开怀大笑了。
正说着,地面上出现了卧地沟楼区。
黑压压的一群人集聚在一起,一齐仰起头来,正向他们欢呼呢!
“喂,庾明,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婚礼吧?”老省长问道。
“是啊!”庾明高兴地回答着,又问飞机驾驶员,“同志,我往下扔一个彩球,可以吗?”
“可以。”驾驶员往下看了看,“是这个婚礼吗?我再降一降,你扔得准一点儿……”
庾明听了驾驶员的话,说了声“谢谢”,然后将一个丝绸扎成的彩球抛了下去。
彩球飘向了天空……
一道红绸,从彩球里伸展出来。它似一道彩虹,绽放在蓝色的天幕下。
地面上的人们,看到红色的彩绸飘来,一个个欢呼雀跃了。
季小霞与大亮激动地热泪盈眶。
忽然,天上的彩球变成一片片花瓣,分散开来,飞满了天空。
第五卷:省长家事㊣第151章 … ~花季怀春的少女~㊣
葱翠浓郁的绿树掩映着小区里赭红色的砖墙,橙色的阳光顺着常春藤的叶蔓一线一线地洒进新装修的塑钢窗内,散散地摇落一地的光影。炎热的中午,狄花儿读不进书,无聊之极,拎起书包走出了小区大门。
盛夏的街头,道路两旁的梧桐树都热得垂下了巴掌大的叶子,落下一片斑斑驳驳的树影。狄花儿颓颓地走在被烈日晒得发白的路面上,觉得茫然如同行尸。
“喂,花儿!”马路对面,几个留了刺猬头的不良少年向她吹口哨,勾引她加入他们的族群,这些人是她的同班同学,嬉皮士一类的,一个个将头发染成金色,眉目朗朗,带着一股子不羁的痞气。
“讨厌!”她气愤之极,向对方“呸”发一口,身子不知不觉地偏离到了车流不息的马路上。
不知何时响起的喇叭声直冲她的耳膜,回过神时,所有路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一辆重型卡车失控似地向她急速驶来。耳畔仿佛响起了死神的安魂曲,却在那一霎那,有人拉了她一把。
“呃,是你!”她惊叫了一声。
救她的人,是她的同桌同学,庾虎。
“花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庾虎一把将她拉回到马路边的人行道上。
“他们……”狄花儿的嘴往对面的马路上呶了呶,“向我作下流动作。”
“不理他们!”庾虎愤愤地向那边瞅了瞅,“这些地赖子,欠扁!”
“虎子,他们真要欺负我,你能揍他们?”
“能!”庾虎挺直了胸脯。
“谢谢你,虎子!”姑娘送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从今天,我有了护花使者了!”
由于家庭过分宠爱,狄花儿读到高中还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过男朋友。当然,依她身材的美貌和气质的骄傲,身边不乏大量追求者。但是,这些个在浮躁世风下成长起来的男孩子,还没有一个能让她怦然心动。那些个贫家子弟,考上重点高中便一头扎进书本里,想通过苦读考上清华、北大之类的名校,实现父母望子成龙的夙愿,逃脱出苦难家境,实现穷人翻身的梦想。而那些个官宦子弟或者是大款家的子女,则是骄奢淫逸成性,处处显示出世一种典型的优越感。他们往往把漂亮女生当作社会上的女人来追,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少男少女间那种珍贵的恋情。所以,她尽管念书念到了高中,同班的男生还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去欣赏;即使在班外,在校园里,他还没有中意过哪怕是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可是,最近,班里最近来的这个插班生,却让她觉得耳目一新。这个名叫虎子的男孩儿,是从蓟北县一中转来的。在蓟原,一个学生能够不通过考试,直接进入第二高中这个重点学校读书,本身就说明他的社会地位非同一般。只是,同学们追问再三,他也不肯暴露自己的家门底细。
这男孩儿长了高高的个子,挺直的鼻梁,一双眼睛虎虎有生气;那双带些茧子的手掌,看上去不像是城市读书孩子的手,倒像是在农村扶过犁、赶过车的农夫的手。当时,这男孩儿一被领进教室,由班主任向大家做介绍时,她的心里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个愿望:让他坐到我身边吧!果然,班主任看了看全班挤得满满的课桌,眼睛往她这儿瞧了瞧她身边的空位置,便点点头,指示这个男孩:你去坐那儿,与狄花儿一张桌吧!
哗的一声,同学们轰笑起来。
这轰笑的意思,只有狄花儿心里明白:这是坏男生们报复性的哄笑,“哼,你不是个高傲的小公主嘛!这一回,老师让这个农村的傻大个儿与你坐在一起,看你还骄傲不骄傲?”
然而,这新来的男孩并不像其他男同学讥笑的那么傻。是的,刚刚开始时,他面对生疏的环境,显得笨手笨脚,甚至于有些笨头笨脑,老师布置了作业,他的眼睛先是直勾勾地瞅着那些题,然后就傻傻地皱起眉头,似乎是束手无策了。然而,只要是狄花儿做开了头;他的眼睛往她这边瞄上几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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