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汉
。 发布“夫人?”看到我来,他有三分惊讶,却有七分喜色地站了起来。 发布“嗯。”我哼了一声,道:“上过堂了?怎么和县令大人说的?” 发布刘邦挠挠头道:“还能怎么说,照实说呗。夏侯那个伤确实和我有关系,我自己做的事自己认。” 发布“昨天夜里,场地上只有萧何几个人,大人怎么就知道是你,还这么快地方就把你提了来?想必是你的几个朋友走漏了风声。”我道。 发布刘邦怔了一怔,正欲说话。却听到有人道了一句:“三嫂责得没错。”我回头一看,却是萧何。 发布他过来揖了一礼,道:“夏侯的伤原只是小事,偏今早在御车之时被监御史大人看到,县令大人便是有心维护也不可能,也只能禀公处理了。夏侯推说是自己练武时不慎划伤,县令大人恼他在监御史大人面前丢了面子,便令人拖下去笞打,他身上原本有伤,笞不过十鞭便抵受不住。所以,雍齿才忍不住说了实情。” 发布刘邦点头道:“原来是雍齿。”又笑道:“他倒也没做错,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我在当场也必是要站出来说出实情的。” 发布我皱眉问道:“那现在该当如何?”心中暗想,似乎刘邦也没经历过什么牢狱之灾啊。 发布萧何道:“三嫂不必担心。夏侯知道三哥入狱之后,适才又去找县令大人了,他道自己反正已经有伤,不过是伤上再加点伤而已,不必连累兄弟。而且昨夜之事也是他自己滑倒所致,原和三哥没多大干系。” 发布“只是,”萧何顿了顿,叹道:“只是他的这番苦头是免不了。依照秦律,至少也得笞刑三十,拘禁一年。” 发布我和刘邦都再没说话。沉默了半晌,我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刘季,你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有了这些讲义气的好兄弟。” 发布
二四章 希望
夏侯婴最终被判笞刑50,拘禁一年。但在萧何、曹参的活动下,只关押了几个月便保了出来,并没有吃多少的苦头。经此一事,刘邦兄弟几个行事便也收敛得多了。虽依旧喝酒,却没有再狂饮滥醉,于公事也愈加勤俭。 发布忽忽又过得数月,我闲居在家,却忽感不适,令红玉请来沛县名医诊治。那医者搭脉良久,微笑起身,拱手贺道:“却要恭喜夫人了。” 发布我心里轰得一声,只觉一阵头晕,过了半晌,才吃力地道:“先生的意思,是……” 发布“妊娠已两月有余,虽有反应,但夫人身体康健,应是不碍的。”那医者拈须笑道:“待在下开数味药为夫人将胎气稍作平服,不过三日,夫人的身体必然安泰如初。” 发布我茫然无措,只任由红玉领那医者去旁厅开方取药。 发布我知道吕雉为刘邦生了孩子,而且这孩子未来将是一国之主,但那是吕雉,不是我。 发布吕雉是一个辛苦生存在这个世上的女人,而我,则只是一个无意中穿越到这里的一个二十岁的文科生。 发布一个寄居在吕雉身体里的灵魂而已。 发布但是,孩子,一个孩子将在这个身体里孕育并出生。当我日日想象他、等待着他、感觉着身体一点一滴变化的时候,我还能是我吗?还能是那个二十岁的小文科生吗? 发布我呆坐良久,眼泪终于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发布回不去了。 发布在这一刻,我终于明悟。我,永永远远也回不去了…… 发布红玉送完医生回来,见我坐在那里默然流泪,惊得连声道:“小姐,小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再去把医生叫回来。” 发布我一把拉住她,摇头道:“不要去。没事的。” 发布红玉怔了半晌,眼圈渐渐红了起来,道:“小姐,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吗?”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轻声叹了一声:“可怜的小姐。” 发布一股极酸极酸的感觉忽的刺入了心底,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站在身边的红玉,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努力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哽咽道:“红玉,你不要动,让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发布红玉僵了一下,又慢慢抬起手来,轻轻地在我的背上拍着,像是拍着她的孩子。 发布—— 发布过了些日子,审食其突然提到请我到练功场去看看那帮娃娃兵的情况。 发布“他们的功夫也有些基础了,过些日子,我想把他们分派到各地的镖局去,只留下几个特别好的。然后再去买些孩子训练。”他说。 发布“你做主吧。”我有些无精打采地说。 发布“他们走之前,小姐最好还是去看看。”审食其难得地坚持。 发布于是,我在红玉的陪同下到了练功场,自从得知有孕之后,便一直没来过这里,这会儿看见一帮孩子生龙活虎地在场地上操练,不觉也提起了些精神头。 发布审食其见我到来,立刻转身面向操场,大声喝道:“令!整队!”场地上瞬间没了声音,一百多孩子迅速排成了一只整齐的方队。 发布“你们来了也有近一年,一直泡在这个练功场子里,只认得我审食其。”审食其沉声道:“可审食其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的主子是这里的吕大小姐。”说着,他向我站立的方向深作一揖,红玉也将我扶到正前方立定。 发布我诧异地看看他们,审食其和红玉跟我这么长时间,深知我不喜太过张扬,怎地今天却演了这么一出。 发布审食其抬起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你们都是我从奴市买来的,那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都知道。可现在看看,你们有衣食,有饭吃,有人教本事,放出去有活干,活得能像个堂堂正正的人,这都是大小姐给你们的福气,没有大小姐,你们还是活得像条狗一样,任人宰杀!” 发布“我审食其以前也是一条狗,大小姐买了我,我现在活得比一般人还要像人,像主子,”他厉声道:“你们,今后知道尽忠的,自然能过上好日子。那一起没心没肝的,我也有本事让他滚回去当一条狗!听明白了吗?” 发布那一百多个孩子安静了片刻,齐声应喏。 发布审食其向我微俯了俯身,“大小姐,不知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发布我看着这些十六七八,犹带稚气的孩子,微叹了口气道:“就这样吧。记住自己的本份就好,我救得了他们一次,救不了第二次,更救不了他们一辈子。” 发布“是。”审食其大声道:“恭送大小姐。” 发布那帮孩子也齐声道:“恭送大小姐。” 发布我点了点头,示意审食其跟着过来,边走边道:“怎么想起出这个主意?这么多事,倒不像你了。” 发布审食其沉声道:“小姐,这些原就是你的心血,我不过是教他们再认一次主子罢了,免得有朝一日为他人做了嫁衣。” 发布我看着他,问道:“为谁?” 发布“食其也不是一定指谁,只不过小姐总要为将来打算。”他避开我的目光,顿了顿道:“就算是小姐为以后的小小姐、小公子做点准备吧。” 发布我愣了一下,不由喟叹了一声:“倒也是。”又看了看他,道:“食其,谢谢你。” 发布审食其的脸忽的红了起来,没有接话。 发布“这些孩子,我看还得再留三个月,你找人教他们一些基本的行军战术,总要保证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至少能有当伍长的本事。”我思索着道。 发布“是。”审食其应了一声,转头对红玉道:“小姐身体不好,你这些时侯要多加注意。”红玉低头应了,她的神色似有点古怪,但一闪而逝,连我也没有看清楚。 发布为了这个孩子,连审食其都知道为了这个孩子做准备。可我这个即将要当母亲的人竟没有这种觉悟。我有点恍惚的想,虽然,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啊,他们会长大,会喊我妈妈,会带着我的思想络印,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延续…… 发布不管我活得有多么无力、多少失败,他们都永远是一种希望地存在吧。我忽而又想到了历史上吕雉孩子的可悲命运,不禁打了个寒噤。难道我的孩子竟将要那样可怜地活着吗? 发布不会的,我轻抚着小腹,感受着那还不存在的心跳。不会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你有那样的命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也是你唯一的希望,为了你,即使要改变历史,我也在所不惜。 发布改变,我第一次想到这个词,这十多年来,我总是有种旁观者的心态,看着,打量着,欣赏着,像是在做客,随时有离开的自由。我从未意识到这历史也是我的,我同样也在这浩荡的历史长河之中,扮演着自己愿意,或者是别人希望的一个角色。 发布如果我已经注定回不到自己的世界,注定永远无法得到救赎,那么就让这个世界因为我而改变! 发布至少,我还能保护我爱的人,让他们不致堕入那种可悲的命运! 发布至少,还会有人因为我的不幸而得到幸福! 发布
二五章 野心
得知我怀孕的消息之后,刘邦高兴极了,连着十多天撇下他的那帮朋友,只在内室陪着我。亲自下厨煎药,再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我喝下去;我在书房看书或理帐时,他虽觉得无聊,却也舍不得走,只在一边哄着五岁的刘肥玩,让小刘肥欢喜得一天到晚小脸总是红扑扑的。在以前,这个孩子便是想要和父亲说话,也难得能够找到机会。 发布有时,我晚间失眠,他便小声的说他小时候的一些无赖故事哄我入睡,比如钓鸡惹狗、抓虾逮蛙,抢卢绾饭吃,骗樊哙狗肉,种种糗事,不一而足……直到我沉沉入睡。 发布有几次,我困倦起来,便随意地在书房的榻上睡去,醒来,身上也总披着他的长衫,想必也是刘邦怕我受凉才搭上的。 发布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目前,他对我以及腹中的孩子是真心的,我想。 发布而我,随着腹中孩子的一天天成长,愈发感到时间的紧迫。陈胜、吴广的大泽乡起义究竟是在哪一年,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想必不太远了吧。揭竿一呼江山变,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在这铁与血的男人们的世界,我究竟能为我的孩子争取到多少呢? 发布怀着这种急迫的心情,我破天荒地每日都到练功场,亲自监督那些孩子练武。虽然关于战阵之类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但我总还是能记得起一些后世的常识,比如马镫,比如马鞍,比如马刀。 发布以前我骑马去咸阳的时候便注意到这个问题,但那时一则总在赶路,再则也不愿多引人注意,便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最近我日日去练功场,才发现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这些孩子如果要控制马匹的转变,必须要空出一只手控制缰绳,同时利用双腿不一样的力度摧动马转向。也就是说,骑在没有马镫的战马上,他们只剩下一只手使用武器,这样,武器便不能太重,重则不仅一手无力使用,在挥动间也很容易影响平衡,使士兵在激烈的战斗中掉下马来。 发布没有马镫的马还使得他们必须时时刻刻利用双腿紧夹马腹来控制平衡,这样一来使骑马作战的技巧十分难以掌握,二来也使得骑兵无法做到长途奔袭,否则,这两条腿就会被磨得血肉磨糊,不用敌人打就自己就先伤了。 发布难怪呢,我想,难怪骑兵在各国军中所占比例都那么小,日常看到的更多是战车而非战马,原来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发布马鞍也是如此,低桥鞍的弱点我还没有完全感受出来,但后世骑马一律使用高轿鞍我还是记得的,依葫芦画瓢总归没错。 发布至于马刀,则是我在看那几个孩子骑在马上用青铜长剑互击时灵机一动想到的。马上的冷兵器,还有比马刀更适用的吗?即使我这个兵器白痴也知道啊。 发布我用白绢画了马镫、马鞍和马刀的基本形状,令审食其拿去试制,马镫和马鞍很快便做了出来,唯有马刀,可能由于我拙劣的画图技术问题,试制了几次都令我不满意。这时代流行用剑,马刀这种兵器,工匠根本就没有概念。 发布我只得又重新画了几张分解图,格外注明马刀宽背薄刃,刀身较重,以及线条带弧度的特点,并强调了刀尖和刀身上的血槽。其实具体马刀是什么样,我也并不太清楚,只是有个想法而已,好在工匠的技术娴熟,埋头鼓捣几天,还真做出了个大样。审食其拿着刀骑在马上反复试用,又提出一些修改意见,这才打出了这世上第一柄马刀。 发布是不是与现代的马刀一个样子,其实连我也不知道。 发布审食其在马刀被打成的那一天,立刻掏钱买下了替我们打制这些东西的铁匠铺,并将铁铺搬到了练功场的附近。“这些东西若被商人看到,必群起仿制,若被官府看到,只怕也有些干系。而且,有这么个铁匠铺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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