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尧BY:rosespy
傅建文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改口:“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嘛,你这麽聪明,培养出来的孩子肯定非常优秀……”
褚尧闷闷地走进书房,把小提琴收好,一声不吭。傅建文跟了进去,搂了搂他的肩,刚要说些什麽,褚尧开口道:“让一个孩子生活在同性恋的家庭里,肯定长成怪胎。你要孩子你自己要好了,爱结婚爱干吗随你,我恕不奉陪。”
“尧尧,别生气,我这不是说著玩的嘛,你不喜欢孩子我们就不要,一个都不收养,一辈子过二人世界,怎麽样?”傅建文紧紧地搂住褚尧,话语温柔似水。他知道褚尧对这个话题非常敏感,平时二人都尽量避开不谈,今天他过於陶醉在音乐中,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触了禁忌。
褚尧也知道傅建文说这些话不是有意的,这人对孩子的偏爱谁也比不上,别看他对人一脸严肃,一见到孩子,那表情比联合国慈善大使还亲切。只要是孩子,不管男女,不管大小,不管美丑,只要能过六一的他都喜欢。有时候褚尧说他恋童癖,跟杰克逊大哥哥有一拼。傅建文还很不服气,说褚尧没爱心。
两人斗嘴没几句又好了,为了陪不是,傅建文主动请缨陪褚尧到市场买菜,还答应下厨炒两盘。两人说说笑笑买了不少东西,褚尧拎著兜,傅建文亲密地搭在他肩上,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如此“大胆”地旁若无人地走在大街上。
当然,如果没有“特殊用心”之人亲眼目睹,他们的搭肩动作不会被认为有什麽异样,就像两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随意走在大街上一样。可偏偏有某人像狗仔队似的大老远盯著他们,手中不停按动快门,记录著一个个“美好”的瞬间。这人可不是普通人,外号“大黑”,职业的名头还挺响亮:私人侦探。
25
企划部最後推了三个节目上去,其中一个便是褚尧的小提琴演奏《化蝶》,那一个月没白练,那天的彩排非常成功,连亚洲区老总都亲自下来慰问这些员工。方少明虽然坐在台下,早被褚尧的琴声把魂勾到九霄云外去了,身旁的一个女同事拿胳膊肘顶了他半天才把他的魂儿拽了回来。“方工,发什麽呆呢?晚上我们几个一起吃饭,你来不?”
“嗯……啊?哦,晚上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方少明心猿意马地答道,眼睛还是目不转睛地盯著褚尧,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里。
“方工,看上雪菲了?”女同事由於目测失误始终认为方少明的目光是停留在褚尧的搭档,谁也没想到一向好与女性同事打情骂俏的方工竟然只喜欢男人。
“呵呵。”方少明笑笑,扭身走了,只留下尴尬的女同事望著他的背影。
方少明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上面写道:“你要的已经到手了,老地方见。”看著短信,方少明并未立即起身“赴约”,而是在沙发上呆坐了半天,抽了三根烟,眉头皱成了硬疙瘩。直到满屋子烟雾缭绕才起身,长长地呼了口气,开门离去。
在接到大黑递过来的信封前,方少明一再告诉自己褚尧和傅建文之间的关系是他的假想,根本不存在,换句话说,褚尧属於他的日子不远了,再加把劲心爱的人就能亲自为他拉小提琴了。可接过厚厚的信封时,方少明的假想成了残酷的现实。他有如灵魂出壳似的把一叠钞票交到大黑手里,一句话都没说埋著头走了。点了点钞票,大黑心满意足地朝相反方向消失在街的尽头。
看著满桌子的照片,记录著褚尧和傅建文亲密无间的瞬间,每看一张,就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入方少明的心口。
大黑虽说是个“私人”侦探,采用的是非职业手段,但还算汉子一条,始终严格恪守职业道德,不采用下三烂的龌龊手法获取他人隐私,褚尧算起来比璩美凤幸运,家里没被安上针孔摄像头。交到方少明手里的照片只是他俩在屋外偶尔忘我的亲密动作,但在方少明看来,这些动作已经超过了他的底线,尤其是褚尧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著傅建文,脸上挂著幸福的微笑。
方少明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笔筒应声而倒。他挑选了几张最具代表性的照片放进扫描仪,将它们扫进电脑,越看怒火越旺,脑子里只有一个影像:褚尧和傅建文激|情拥吻,如胶似漆。这个画面一直挥之不去。
“啊──”方少明大吼一声,愤怒地将桌上的杂物扫在地上。他呼吸急促,两眼血红,申请了一个新的邮箱,想都没想就把那几张扫描後的照片发送到褚尧信箱里,加上言语以作威胁。当信件发送出去後,他心里的石头并未放下,反倒更加沈重。随著他的怒火慢慢平息,头脑稍微冷静之後,他盯著屏幕上“发送成功”四个字,後悔了。
“我在干什麽?”他自言自语道。脸色由红泛白,又转为青色。“我在干什麽!不行,这样会伤害他的,妈的,我他妈的疯了!到底干了些什麽啊我!”他歇斯底里地敲打著键盘。电子邮件一旦发送成功,不到几秒的时间就能到达收信人手里,可不像传统邮件呆在邮筒里一整天才有人慢慢悠悠地扛到邮局折腾了三四天才到达目的地,起码有足够的时间让寄信人把信追回来,大不了把邮筒砸了,来个杀鸡取卵,顶多落个破坏公物的罪名。高科技的确有高科技的弊端!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方少明的思绪。“喂?”
“哥,晚上我到你这儿来,学校太吵了。”“赝品”在那头高兴地说道。
“不行,今晚有事!”
“可是我已……”不等对方说完,方少明挂断通话,将手机扔在桌上,双手捂著脸。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方少明惊恐地把桌上的照片扫进抽屉,拔下电脑电源,惶恐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什麽破绽,梳理梳理头发开了门。
“哥!”“赝品”男孩一脸青春阳光般的笑容立在方少明面前。
“不是叫你别过来吗?!”方少明很不高兴地把路让开转身进屋,“赝品”吐了吐舌头,跟了进来,关上门。
“我到你家楼下才给你的电话,总不能让我再折腾回去吧。哥,你可别生气!”“赝品”把包往桌上一放,笑嘻嘻地扑到方少明身上。
“赝品”姓於名前,还是个大三的在校生,他和方少明认识有七八个月了,算是方工目前较为稳定的情人之一。他的五官的确挺像褚尧,尤其双目,但凑在一起总少那麽一点点气质。大概是性格迥异吧,於前生性较阴柔,在方少明面前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的乖巧小猪,如果他像褚尧那样骨子里透著阴郁刚毅,说不定方少明还真会喜欢上他。
“行了,别闹了,没看我正烦著嘛!”方少明坐在沙发上沈著脸。
於前坐在他身边,依旧一副笑脸。“工作不顺心吗?我给你讲几个笑话吧。”说著连续讲了几个校园里发生的趣事,说话人自己乐得直不起腰,可方少明哪有闲工夫听笑话,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褚尧收到信後会有哪些反应,他该不会做出什麽傻事吧……
“哥,哥!你怎麽老走神?”於前埋怨。
“累了,睡觉吧。”方少明径直走向卧室,於前也乖乖地跟了进去。
说来也巧,接下去的几天,褚尧他们都忙“企业文化节”去了,没工夫上网收信,也不知道有那麽个茬儿。方少明偷偷观察了些日子,以为褚尧没当回事,心里的疙瘩终於慢慢散开,但随後又一琢磨:褚尧真的连名声也不要了,一定要和那个姓傅的呆一起?
26
等闲下来的时候,傅建文又提著行李跑德国汇报年度计划去了,剩下褚尧一个在家,看电视也无聊,干脆上个网。他打开信箱,一看,14封来信,著实把他吓一跳,删除了十封垃圾邮件,他突然被一封名为“离傅建文远点”的陌生人信件吸引了。
他点开那封信,出现一段话:“如果你不想让你们俩的丑事全天下人都知道,就赶紧离开傅建文!否则让你吃不了兜著走!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变态!”
下面是三张他和傅建文手挽手的亲密照片,地点竟然是傅建文住处的小区花园。褚尧愣在电脑前,胸口憋闷了起来。他看著发信时间,那是四天前发出的信件,该不会是他的情敌发出的吧,难道有人一直暗恋著傅建文,而且发现了他们俩的秘密?公司里喜欢傅建文的女士一抓一大把,到底是谁用心这麽险恶,要让他名声扫地呢?
褚尧看著那三张照片,没了头绪。如果发信人公开照片,伤害的不仅仅是他,傅建文肯定受到牵连,到时候他的文子的名声地位荣誉都没了,剩下喜好嚼舌根儿的评头论足。想著褚尧心里都後怕,傅建文不在身边,看著手机,对著电脑,褚尧第一次手足无措。
他上了QQ,连打了十个“在吗”给“天罗地网”,可对方一直没回音。他和“天罗地网”通过聊天慢慢熟悉起来,对方告诉他,现在虽然身上出现了红斑,但已经同意配合医生积极治疗,目前控制了病情。父母天天来照顾他,毕竟是骨肉相连,再深的怨恨也割不断亲情。褚尧想给他汇点钱,被他谢绝了;想去看望他,也被谢绝。
傅建文的电话一晚上都没打来,估计还在收拾东西或者有什麽事耽搁了。到了八点多,“天罗地网”上来了。
天罗地网:哇,嚷这麽多声,你这干吗哪
(褚尧正一筹莫展,一看对方上线,似乎看到一丝希望,他把匿名信的事告诉“天罗地网”,还把那些威胁性的话发给他)
天罗地网:呵呵,怕什麽,看他下一步想干吗呗,咱们以静制动
褚尧还是不放心,生怕匿名者做出更过分的事伤害了傅建文,可“天罗地网”一直劝他别放在心上,更别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双方的感情,要对彼此有足够的信任。
天罗地网:发几张照片能说明什麽,大不了你说那照片是技术合成的呗!
“技术合成”!褚尧眼前一亮,高兴得连打了四个“谢谢”。有了这招,什麽照片都能以此借口推脱。不过没兴奋多久,他被“天罗地网”的一句话打回了冰点:“不过这招治标不治本,你得搞清楚那人是谁?和你男友一起来处理吧。你先想想谁知道你的信箱吧,慢慢就会水落石出的。”
他说的对,这个名称为“kkk0263”的发信人是谁呢?知道褚尧这个信箱的人不少,随便问问公司里的人也可以打听到,并不能由此认定这人一定是他的同事。可有谁想整他们俩?是冲著他还是冲著傅建文?为的什麽?
“文子,你怎麽还不来电话!”褚尧焦急地盯著手机,都快九点半了。
手机响了,褚尧高兴地抓了起来,一看,不免有些泄气,是家里打来的。和父母聊了十几分锺,他母亲调转话题,旁敲侧击问他找女朋友了没,这可把褚尧吓了一跳,原本以为父母对他真的放心,婚姻大事完全由他做主,可眼下母亲的意思是想给儿子介绍一个姑娘。
“妈,不是说过现在我不想找嘛,先拼事业再考虑家庭!”褚尧解释说,心里悬著,这总有瞒不过的一天,怎麽办哪!
他母亲唠叨了十分锺,总算以叹气结了尾。挂上电话後,褚尧按著发胀的太阳|穴仰面躺在床上,等著傅建文的电话。这一等又等了两个锺头。
“尧尧,别生气,我刚散会,一下飞机就开了场会。”傅建文解释道。
褚尧简单地问了他几句感觉怎麽样的话,随後把最郁闷的匿名信件之事告诉对方,傅建文听完後沈默了很久,说:“你先放著,别怕,没什麽大不了的,等我回去後再处理。”
“万一他把照片张扬出去怎麽办?”褚尧不无担心地说道。
傅建文说:“一步一步来,先看看他想干吗!你把那封信转发给我。”
这天,他们俩都没睡好,褚尧强打精神上了班,傅建文在德国一心想赶紧办完事赶回来,只可惜身为中国地区总公司的企划部经理,这次之行起码得半个月才能返程,著急也没用。一方面他安慰褚尧,一方面努力想把对方揪出来,连大学同学廖成议都用上了,那人在某网络公司当总监,查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