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路人甲(戚顾)






    “唉,那要多好的运气才能碰上一只呀,有一头野猪就不错了。”

    “说的也是……还是兔子最多……它们真能生……一窝十几只。”

    “兔子不多,我们吃什么。”

    “说的也是。”

    “咦?里面有个人耶?”

    “啊??!!!这倒新鲜了,荒山野岭的也有人来,先把他放出来罢。”

    云飞进去搬开了阵眼上的石头。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出现他的视野里,那老头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才会过神来:“这阵势你布下的?”

    云飞干笑了一声:“是的,老人家,不好意思哈,让您受累了,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您怎么……”

    “年轻人你多大了?这阵很复杂的,你很厉害呀,而且在原有的八卦阵上好像还有改良。”老人撸了撸颌下的胡子,笑眯眯的问,对于云飞的问题他却没有回答。

    “我?十六了,这有什么复杂的,我家小弟也会。”云飞貌似不屑地说,可是翘起来的嘴角还是泄漏了他得意的情绪。

    “你小弟?”老人有些好奇的问。

    “就是我了,我今年六岁,可是我也会摆这个阵!”顾惜朝也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拍着小胸脯说。

    “你?”老人低下头看了看顾惜朝:“真的?那我考考你。”

    “没问题。”顾惜朝立刻蹲下抓了一根木棍,然后抬起头来:“你考罢!”

    老人笑了笑,也蹲下来,这一老一少就在地上推演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老人丢下了木棍:“厉害!真是天纵奇才,你们哥俩这么厉害,是谁家的孩子呀?”

    云飞和顾惜朝相视一眼:“我们没父母。”

    “啊?”老头愣住了:“你么说什么?”

    “我们是孤儿。”云飞淡淡地说。

    “那你们的阵法跟谁学的?你们的师傅是谁?”老头脑筋一转,这两个孩子既然没有父母,那么肯定有利害的师长。

    “我们也没有师傅。”云飞抬起头,骄傲的说:“这阵法是我们从书上自学的!”

    “竟然是这样?”老头愕然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又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笑得咪咪:“你们愿意拜我为师么?”

    “啊?”这次换作云飞和顾惜朝吃惊了。

    “我是唐门唐公公,你们一定听说过,怎么样拜我为师罢,我会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们的。”老头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号,可是看他撸着胡子,斜着眼睛的样子,显然也是一号人物。

    “唐公公?”云飞看了看老头诧异了一下,显然他听说过唐公公的名号。

    “唐公公?”顾惜朝确是满脸的问号,显然没听说过。

    “怎么样?”唐公公看着云飞问。

    “好。”云飞笑着点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怎么能不答应。

    “你呢?”唐公公又问顾惜朝。

    顾惜朝看了看云飞,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这老头很厉害?”云飞立刻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在耳环里催促:“拜罢,这老头很强的。”记得《神州奇侠》里柳随风的师傅是唐公公,貌似是个厉害的人物。

    于是顾惜朝便回答:“我跟云哥。”

    拜师的一大好处就是两人终于摆脱了为温饱奔波的生活,一切开销均有唐公公这个冤大头提供,两人只管安心学习他的本领就好。

    为了方便二人专心学习,唐公公还在京城里买了一处宅子,三人安顿了下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唐公公的本领二人早已经学会了。

    二人留恋这种安定的生活,并不提离开,唐公公孤苦一身,早已把二人视作自己的儿孙,也乐得二人陪着。

    虽然不能从唐公公身上学到什么了,二人还是自强不息的找书来看。

    又过了两年,唐公公的积蓄都被两个人换了书塞了好几个屋子,三人的日子渐渐的窘迫起来。

    “唉,怎么才能多赚些钱,买书呢?”九岁的顾惜朝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发愁:“公公年纪那么大了,为了我们还得在江湖上奔波,阿千你有办法么?”

    “有。”我回答。

    “真的?”顾惜朝喜悦的问。

    “嗯,要想有钱就要钱生钱。”

    “钱生钱?”

    “就是做生意呗。”

    “商人?很低贱的……”

    “你怎么这么说,以前你还乞讨过呢,才读了几天书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浅薄!”我不悦的说。

    “我……”

    “我什么?你觉得人有贵贱之分么?”

    “有啊……”顾惜朝本来想理直气壮的说的,后来大概考虑到我的态度,又有些迟疑。

    “有你个头!你说说什么样的人贵,什么样的人贱?”

    “三教九流这是书上说的,帝王最尊贵,娼妓……娼妓最低贱。”最后一句顾惜朝说的有些勉强,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出身。

    “哦,那么下九流的小流氓是不是很低贱。”

    “嗯。”

    “汉高祖刘邦年轻时候不就是个小流氓么!”

    “……”顾惜朝沉默了。

    “人的贵贱不是那么分的……”我叹了一口气:“人贵在人心,有人心的人是贵人,而长着豺狼之心的人是贱人。”

    “可是这世上,大多数时候你说的贱人确踩在贵人的头上。”顾惜朝慢慢的说。

    “我知道……”我有些黯然的说。

 第六章

    “你别难过……”顾惜朝把耳环提到了眼前,让我能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孔:“我会做给你看的!”

    “啊?”

    “我会把那些你口中的贱人都踩在脚下的。”

    然后他放下坠子,跳下了凳子,跑出了门:“云哥!云哥!”

    “怎么了?”隔壁的窗子打开了,云飞探出头来。

    “我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云飞高兴的问,他也正为钱的事情发愁。

    “经商。”

    “商人?不是罢?会被人笑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

    真是不知道脸红的孩子,把我的想法照搬过来,还假装是原创。

    再两年的秋天,两人都报名参加了州试。

    “想当官呀?”报名回来我问顾惜朝。

    “嗯。”

    “为什么?”

    “可以施展我的抱负!”

    “抱负?说来听听。”

    “报效国家,建立功业,一展自己的宏图伟业,造福百姓,为民请命,青史留名……”

    “很难,这个时代,通过做官实现这个很难。”

    “很难?”

    “等你当了官就知道了,在这个皇帝手下做官,除了腐败还是腐败。”

    “……”

    “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你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排挤出来,轻则丢了乌纱,重则炒家灭族。”

    “……”

    “我说这些,并不是阻拦你科举,我只是提醒你,实在不行可以辞官,不要弄浊了自己,或者惹火烧身,你想实现抱负还有很多方法的。”

    “还有什么方法?”

    “造反!”

    “造……造什么?我没……没听清楚?”

    “造反!”

    “你……你疯啦……糊……糊言乱语什么?”

    “怕什么反正别人也听不见我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

    “现在劝你也是白搭……呵呵……等你当了官就明白了……对了你们既然想做官,就拿银子去走动走动罢……”

    “走动走动?”

    “就是送礼呀,这都不知道。”

    “行贿?”

    “没错!”

    “这怎么可以?”

    “少迂了,既然想做官,就拿出诚意来,别舍不得银子,这也是投资。”

    “啊?”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学识固然重要,钱也很重要,不然你打听打听上一届的状元是不是偷偷给主考塞了银子?”

    “呃,你不是说做事要对得起良心么?”

    “这有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你的银子又不是偷来抢来的,用途也不是卖凶杀人,有什么对不起良心的。”

    “可是对别的生员不公平呀。”

    “你对自己的学识没信心?”

    “谁说的!”

    “那不就结了,既然你的学识也在那个份上,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保证那些傻瓜生员,不会因为使了银子而跑到你前面去而已。”

    “哦,我明白了。”

    “但是,不择手段也要有个限度,目的再好,如果达到它的过程太过龌龊的话,我们还是不能做的,你要有自己做人的底线,耍些小手段小滑头可以,大是大非之前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心”我郑重其事的又补充了一句。

    “我明白了。”

    给通判送了一盆名贵的兰草,云飞和顾惜朝顺利的通过了州试。

    第二年开春,二人训了一只鸟儿托人送给了礼部的主考,也没受什么刁难的及第了。

 第七章

    省试后,二人一边加紧时间读书,一边数着日子等待殿试。

    这一日,宅子来了一位客人。

    年纪大概三十余岁,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绸衫,初春的天气还很冷,这人就举着把纸扇摇啊摇的,也不怕感冒。

    根据他递上的名帖知道这人也是个及第的进士,名叫卢元,云飞和顾惜朝客气的把他让到了厅堂落座,沏了一壶茶。

    “卢兄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啊。”云飞给卢元倒了一杯茶。

    “哪里哪里,唐庄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真乃人杰地灵之处呀,二位学识渊博,胸有经纬,小生佩服之至。”卢元站起来接过茶杯说

    “卢兄客气了……”云飞一边说一边坐在卢元旁边的椅子上,二人中间隔了一个二尺的小几。

    二人客气的寒暄了很久,讨论了一些诗词书画,卢元看看天色不早了,便站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时辰不早了,小生也该告辞了,冒昧打扰,还望见谅,这是一点小礼物送给二位,不成敬意,明日午时小生在‘状元楼’设宴,希望两位赏脸。”

    云飞与顾惜朝将卢元送出门去,回了大厅,关上门打开锦盒。

    “什么!”顾惜朝一看着锦盒中的事物,便大惊失色。

    这锦盒里放置的不是别的事物,而是一枚玉石坠儿的耳环,与他脖子上挂的,我栖身的耳环份属一对。

    云飞每天看着顾惜朝挂在胸口的耳环,自然也瞧出了这耳环不同寻常,见顾惜朝脸色发青,连忙抓住他的手问:“怎么回事?”

    “这耳环……这耳环……”顾惜朝挣扎了两句终于还是说了实话:“这耳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以前是‘怡红院’的头牌,顾柳儿。”

    “什么?”云飞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冷静:“别急,我们先搞清楚,这人送来这个是什么意思。”

    “恩,明日我们去‘状元楼’看看他想干什么,带上魄落粉,我们要先查到他落脚的地方,知道他们真正的阴谋,才能一举制敌。”顾惜朝也沉静下来。

    “惜朝,我有个办法。”我开口说。

    “云哥,我回房了。”顾惜朝听了我的话,出了大厅,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什么办法?”

    “置于死地而后生。”

    “置于死地而后生?”

    “我问你,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卢元就威胁不到你了?”

    “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么好的一张牌,他没理由放弃,而且我担心的是他不仅威胁我这一次,如果不想办法,只要做官以后我很可能都要受他的排挤。”

    “你说的很对,所以你就去死罢。”

    “啊?”

    “放心不是真的死,我会配置暂时麻痹神经,降低新陈代谢的药物……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类似于假死药的东西,再加上你们的内力的闭气,应该可以瞒过去。”

    “假死药?这倒有趣了,我明白了,如果我死了,卢元就没了要挟的对象,他一定尽快处理掉顾柳儿,免得事情暴露,牵连到他,到时候他明我暗,他的警觉心一定没有现在这么高,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我们跟着他就能找到顾柳儿。”

    “你错了,你死了还不行,他可以用你的名誉要挟云飞,云飞不会让你娘的身份曝光的。”

    “那云哥也得假死?”

    “没错。”

    “……啊有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就让云哥假意不受要挟,然后我再当着卢元的面杀他灭口,让云哥穿上公公的绿袄,我点他的死|穴……我杀了人,自然要毁尸灭迹,首先是要把尸体运出‘状元楼’,给云哥身上泼酒,假装他醉酒,可以叫卢元帮忙搬尸体,给他一个判断云哥是真似还是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