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浮生
嘀盅丈闹氐春稀9讼С永炊疾皇堑ゴ康哪凶樱绞窍肟赐杆驮绞浅聊纭?br />
“你在笑什么?” 顾惜朝搁下筷子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会问出‘店里得种多少棵桃花树’这样的问题,虽然,” 戚少商说到这里,眼里的笑意深了几分,“很可爱。”
顾惜朝感到耳朵渐渐热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因为失忆的缘故,他的常识少到多么可怜的地步,虽说以前看过的书都还一字不拉的记着,可因为缺乏感性认识,难免会问出一些很幼稚的问题。可因为这个被嘲笑还是第一次,起码铁手就没有笑过他,总是耐心,虽然并不算亲切的解释给他听锅和瓢的不同,打火石的使用方法,衣服要怎么洗,等等一些很琐碎又基本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筷子的用法都是铁手手把手教的,要是被这个人知道了还不笑翻过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怎么会和他坐在一起吃饭,真是不可思议。想到这里,顾惜朝“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戚少商吓了一跳,“怎么了,吃的好好的。”
“我要回去了。” 顾惜朝冷冷的说完,转身便走。
戚少商条件反射的去捉他的手腕,却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本欲后仰,但在电光火石间一寻思,竟然就梗了脖子动也不动。
顾惜朝早料到这人无赖的很,自己这一走,他搞不好又要象在街上一样来抓他的腕子。他力气又大,一旦被他捉住就轻易挣不脱。于是,暗暗摸出柳叶刀,只等他毫无防备的跟上来,就给他一刀,趁他后闪的时候抽身。
谁想,他竟只进不退,不要命的捉了他的手腕,梗了脖子等他来抹。
顾惜朝本来也只是想吓退他而已,杀他不在计划内,赶紧手腕子一翻,避开要害只在他的下颚处划了一道寸把长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转眼间,他竟又在他的掌中了。
顾惜朝心里暗自气恼,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阁下也算是仪表堂堂的七尺男儿,怎么这样没皮没脸的纠缠不休。”
戚少商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因为对你一见如故,诚心想与你结交,我又何苦厚着脸皮苦苦纠缠,连命都可以不要。”
顾惜朝睨着戚少商,冷冷的说:“你想与我结交,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擅做主张的人。”
戚少商却笑了,象是看见了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你在说气话,你既然吃了我夹给你的菜,说明你方才并不讨厌我,一定是我刚刚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
戚少商走近顾惜朝,“莫非是提到‘桃花树’的那句?我说你‘可爱’,你觉得一个男人被人说可爱是一种取笑,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顾惜朝微微仰起尖瘦的下颚,声调上扬,“难道不是吗?”
戚少商侧侧头,很认真的说:“我并不是在取笑你,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实感觉。我既觉得你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的书生,又觉得问‘店里得种多少棵桃花树’的你象个好奇的小男孩一样可爱,仅此而已。但既然得罪了你,我还是要自罚三杯谢罪才行。”
戚少商说着又把顾惜朝拉回桌边,自斟自饮了三杯。
顾惜朝看着下巴流血,还笑的一脸灿烂的戚少商,放弃似的坐了回去,一字一句的说:“你真是个疯子。”
戚少商没有反驳,只在心里默默的说,因你而疯。
18
顾惜朝抿了一口酒,只觉一股辛辣之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戚少商笑了,“你这哪是在喝酒,分明是在喝茶,喝酒要象这样。”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惜朝瞪了戚少商一眼,“你不要一边下巴流血,一边说话好不好,难看死了。”
戚少商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它要流我有什么办法,你就视而不见好了。”
顾惜朝道:“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流的滴滴答答的,万一滴到菜里怎么办?”
戚少商嬉皮笑脸道:“照吃呗,反正是自己的血。”
顾惜朝一听立刻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跟这个没神经的人在一起吃饭。
“手。” 顾惜朝突兀的说道。
戚少商茫然的伸出一只手。
“摊开。” 顾惜朝继续命令道。
戚少商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顾惜朝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戚少商的虎口,一边盯住他流血的下巴。
顾惜朝冰凉的指尖带给戚少商一丝异样的感觉,他专注的盯着他(其实是他的下巴)的样子,让戚少商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自己的心跳声。
片刻之后,顾惜朝收回了自己的手,却见戚少商又开始盯着自己发呆,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瞳中立刻闪过意义不明的晶光。
端起面前的酒杯,顾惜朝手腕一翻,将杯中的残酒悉数泼到了戚少商的脸上,看着那张略显错愕的俊脸,顾惜朝似有还无的笑道:“虽然已经止了血,但还要消毒才行。”
戚少商抹了把脸,发现下巴上的伤口果然已经不流血了。
顾惜朝暗忖,这人从刚刚到现在,无论自己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始终不气不脑,一直是傻傻的,甚至是略带点欢喜的。就算傻是天生的,可他为什么欢喜呢?
这样想着,他也就问了,“你为什么一直都很高兴的样子?”
戚少商为顾惜朝又斟了一杯酒,说:“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我说要请你喝酒,你连一杯都还没喝。”
顾惜朝看看杯里的酒,清亮清亮的,戚少商的眼睛居然也清亮如斯。他倒不认为戚少商会再酒里做什么手脚,即便做了也休想瞒过他,只是不晓得自己的酒量如何,万一醉了,就麻烦了。
戚少商见他犹豫不决,便道:“你好歹也是个男人,酒量再差,七八杯的量总有吧。若真的连这点量都没有,我就不逼你了,直接告诉你也无妨。”
顾惜朝被他一激,心想总不至于连七八杯的量都没有吧,便一仰脖,将整杯酒灌下了肚。霎时间,只觉一团火焰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捂了嘴就是一阵猛咳。
戚少商是有心灌他酒,但见他咳的这样辛苦,自己心里倒没来由的绞了一番。于是,手自然而然的就抚上了他的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忍不住就说了一句,“何必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话一出口就知道说漏了,还好那人只顾咳嗽,似乎没听见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又继续念他:“不能喝就别喝得这么猛,又没人逼你。难受的厉害吗?要不要水?”
顾惜朝忽然抬眼瞪他,“喂,你是做什么的?”
“呃,捕快。” 戚少商下意识的答道。
顾惜朝若有所思的笑了,“怪不得这么罗嗦。”
过了一会儿,顾惜朝似乎缓过劲来了,自己斟了一杯酒,边呷边说:“我还认识一个捕快,要么什么都不说,象根木头,要么说起来没完。是不是,捕快都罗嗦的很?”
顾惜朝一手支颐,一手托着酒杯,看着戚少商问道。
戚少商温厚的浅笑,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与他青黑的发纠缠,“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因为见到你,所以我很高兴。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再喝一杯,我就告诉你。当然也不是非喝不可,我不会勉强你,也可以直接告诉你。”
顾惜朝没说什么又是一仰头,然后轻笑着给戚少商看已经空掉的酒杯。
戚少商有点责怪的说,“我又没催你,喝那么猛干什么。”
顾惜朝幽幽的笑,眼角染上了淡淡的樱色,他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两根玉琢似的手指在戚少商眼前晃了晃,深如潭水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散发着不自觉的蛊惑。
戚少商呆了一呆,才想起他是在问自己第二个问题,他轻叹道:“还是因为你。”
19
顾惜朝侧侧头,神情迷惑如涉世未深的孩童,忽然,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说了句“莫名其妙。”说完衣袖一挥,转身便走。
戚少商第三次捉住顾惜朝的手腕,咬牙切齿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一句话不顺你的意,你就要走。”
顾惜朝慢慢转过身来,给出一个尖刻的下巴,“我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已经给足你面子,我现在要回去了,请阁下放手。”
戚少商终于沉下脸来,“我不是要你这点面子。”
顾惜朝冷笑道,“那你还想要什么?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也不会给你。”
戚少商看着挑眉冷笑的顾惜朝,忽然有了觉悟,他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彬彬有礼的去要肯定是得不到的。顾惜朝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他骄傲聪明,任性残忍,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只能坑蒙拐骗,巧取豪夺。想到这里,戚少商笑了,笑得很浅,却别有深意,他一把抓过桌上得酒坛,“陪我喝完这坛酒,我会放你走。”
顾惜朝睨着戚少商,嘴角似笑非笑,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是否会放过他,所以他杀人的时候才不会犹豫。
戚少商见顾惜朝抿了嘴唇,眼神凌厉而肃杀,他知道这人一定对自己已经起了杀意,可他还是豪爽的笑道:“你不过是个书生,尽管‘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可酒量恐怕也不行。你不用勉强自己,只是做做样子浅尝辄止就好了。就当是你陪我喝酒。要不我喝三口,你抿一口?”
“不必。” 顾惜朝说着从戚少商手里夺过酒坛,一仰头就灌了一大口,有未尽的酒水自嘴角流下,他用衣袖草草衣一擦后,又将酒坛递给戚少商。他心里明白,最好,最直接的脱身办法,是杀了这个人,或者让他失去意识也行,和他在这里拼酒是最糟的选择。可是明白归明白,他依旧选择喝酒,就算这样做的后果会很严重,可是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不知为什么,他觉得,无论如何,只有这个人不行。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没几个回合,酒坛就见了底。
顾惜朝一手托着已经空掉的酒坛,一边将一直被戚少商握住的手腕举到他的眼前,“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
戚少商这回倒是很干脆的放开了他。
顾惜朝两手撑住桌面,轻轻摇了摇头,觉得略微清醒些了,然后开始蹒跚的往外走。没走几步就撞到桌角,想要饶开桌子,结果又踢到凳子,膝盖一痛,本就发软的腿脚更是支撑不住身体,戚少商象是早就计算好了似的,在他跌倒的刹那拥住了他绵软的身子。
顾惜朝窝在戚少商的怀里,遥遥一指桌上的酒坛,得意的笑着,“我的酒量不是不行的吧?”
“是是是,公子酒量了得,在下佩服。” 戚少商一叠声的应道。
“那就好。” 顾惜朝一边说,一边扶着戚少商的肩膀想要站起来。奈何全身上下象是没了骨头般,软成一团,怎么也站不起来。
戚少商觉得自己似乎抱了一只不安分的猫,他在自己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柔软的发象羽毛一样时不时扫过他的下颚,搅的他心痒痒的。终于,在顾惜朝也不晓得是第几次起身失败后,戚少商一把抱起了他。
顾惜朝看看戚少商,皱眉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戚少商平静的说道:“你看样子是走不成了,我不过是帮你一把。”
顾惜朝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是谁害的?”
戚少商淡淡道:“我没有逼你做任何事,这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顾惜朝冷笑道:“既然如此,我走不走的了路又与你何干,你还不松手?”
戚少商说:“可是请你喝酒的人是我,你既然醉了,我就得负起照顾你的责任。”
顾惜朝一怔,忽然就笑了,手指轻轻擦着鼻梁,若又所思的说:“做捕快的是不是都觉得身系天下人的安危,所以总喜欢把‘照顾’二字挂在嘴边?不过,他没有你这么缠人就是了。”
戚少商心念一动,追问道:“他是谁?”
顾惜朝偏头一笑,眼波粼粼,流光溢彩,他冲戚少商勾了勾手指,戚少商将信将疑的附耳过去,“我就不告诉你。”这句话顾惜朝说的很轻,轻到象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耳际,痒痒的,暖暖的。
其实戚少商已经猜到是谁,追问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可是听顾惜朝的意思,他分明是在拿他与那个男人比较,并且觉得那人要略胜他一筹,这样一想戚少商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顾惜朝一见戚少商黑了脸,反倒笑的更加开心,露出一口晶莹的小颗牙齿,显得顽劣又天真,“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见戚少商继续沉默,顾惜朝又满不在乎的说道:“听他说我的仇人满坑满谷的,看你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不如也算你一个好了。反正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说到这里,顾惜朝拍了拍手掌,笑道:“待我回去告诉那块木头我的仇家又多了一位,他的脸色一定有趣的紧。”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一张一合的嘴唇,珊瑚色,半透明,水润丰泽的仿佛刚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一直一直在说着别的男人的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