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贱客无情贱 by 诗薇塔洱
他的囧迫不亚于身边的秦肖莞玉。
“打搅了,你们继续。”程诺带着一个模式化僵硬的微笑,转身逃离现场。
中午他回寝室的时候,心里都还在为早上那震惊的一幕纠结。
苏鸿和秦肖莞玉在谈恋爱?!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秦肖莞玉不是一直在刘小花的公司实习吗?她不是一直住在家里吗?她每次见到程诺的时候,不是都一直谈论她的工作以及刘小花学长吗?她哪里有机会和苏鸿接触?接触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打出火花?
……
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秦肖莞玉,和苏鸿,他们两个恋爱了,而程诺,他压根就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意外的碰到了他们俩,程诺估计等他们孩子都生了来叫他叔叔了他还一头雾水。
已经在学校里大白天公开搂搂抱抱了?这说明他们的感情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浮上水面了,还是他们实在是发展得太迅速了?
程诺越想越憔悴,手在桌上随意一放,摸到一个信封。
无意瞅第一眼,没太在意。回过神来急忙去看第二眼,信封上赫然用很Q的字体写着:程诺(收)
又是哪个妹妹写的情书?现在不都流行当面表白吗?
程诺无力的拿起来。
信有些沉,里面不像是纸。摸了摸,是一块硬片。程诺打开一看,是一张光盘。
现在流行video视频表白了吗?程诺打开电脑把光盘插了进去。
显示屏上跳出的了暴风影音的窗口,程诺双目无神的盯着那黑洞洞的小窗,暗暗做着心理准备。
声音出来了,可是没有画面。
……
程诺猛的坐直了身子。
那里面,显然是两个带着醉腔的男人的对话!
非狠非兄弟
程诺把暴风影音关掉站起来的时候,他完全体会到了什么是天旋地转。
他走出寝室门,刚跑了两步,又倒转回来把光盘取了出来。装到信封里,放进抽屉。然后就一步不停的往彭湃的寝室走去。
咚咚咚咚,程诺听到他的心跳和他的步伐是一致的节奏。
彭湃这事情你要给我解释清楚,不,不对,我只是想问你那句话的含义而已!
他跑到了彭湃寝室门前,熟练的掏出门钥匙,嗖的一声插进去打开了门。
……
……
几个月以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情况,程诺一只脚悬跨在门槛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个月以前的某一天,也是这样的情况,程诺自己心甘情愿的送上门去,被里面的景象给雷轰一次。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程诺心里想的是此事与我无关。几个月后的今天,程诺心里就四个字——“引狼入室”。
徐陵,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弟弟。此刻正在站在屋子里,他双手环抱着的,是他程诺的男人……
程诺在那一刻大脑彻底留白,只剩下一片因为空洞而醒目的痛。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身后有匆匆的脚步在追赶他。
“小橙子——”那只熟悉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你……”
程诺反手就是一拳,暴力而又疯狂,打得彭湃瞬间掷地有声。
这个世界乱套了。
程诺在跑回宿舍的路上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是这句话。
他跑进寝室,反锁了寝室的门,然后扑到在自己的床上,双眼茫然的盯着地面。
这个世界乱套了。
他最要好的朋友,和他最疼爱的妹妹在一起恋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公开程度,他这个当哥哥和做朋友的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他从小带着长大的弟弟,和他最爱的男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拥抱亲吻抑或……程诺瞬时感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
曾经有这么一句话:眼睛是大脑的门户,可是当你脑子进水的时候,眼见为实这句话,其实就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程诺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现在感觉这世上果真是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的。
不,不对,还有一盘录有彭湃和别人对话的CD。
无论如何他必须查证这盘CD的真实性。里面的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彭湃,即使是那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又或者那只是利用某种技术手段把彭湃的声音拼凑起来具有险恶用心的道具。
程诺从床上吃力的起身,喘着气把抽屉打开……
抽屉里,除了他的一些资料杂物,什么圆形的物件都没有。
程诺不敢相信的把抽屉翻了个遍,又仔细回想了自己出寝室之前的举动。
然后他慢慢闭上双眼,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居心叵测的人所监控了,有人在他离开寝室之后到这里来偷偷又取走了那东西。现在他手里没有了那光盘,可以说中午他所听见的也许只是他的幻觉或者一个梦。但程诺知道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光盘虽然消失了,可是那挥之不去的阴影烙印了下来。
下午的课程诺没去上,连假也没请,苏鸿没再回来过,唯有秦肖莞玉来敲过门。但是程诺躺在床上发愣,任凭莞玉在外面喊了半个小时。
晚上一点的时候,他起来喝了点水,然后给徐陵打了电话,约他在后校门的啤酒摊见面。
徐陵让程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姗姗来迟。他一到就坐下,低头开始装闷葫芦。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程诺开门见山的问道,兄长的威严依然从他的话语里字字渗出。
徐陵把头别到一边:“这个重要吗?”
“为什么这样做?你起码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程诺看着徐陵,表面平静,但心里已经是暗流激涌。
徐陵把躲闪的目光收回来,盯着往昔他最敬爱的兄长:“因为——你。”
程诺一愣,徐陵却冷笑起来:“你都可以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行了?你别以为你的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外婆下葬的前一天晚上你和他干了什么,我全都知道,我全都看见了!你表面上道貌岸然的管教我,实际上却是一个伪君子,一个骗子!”
徐陵的声音很大,四周的人都开始探头探脑的。程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徐陵却激动的站起来,转身就跑。
“陵儿!”在人烟稀少的河岸边,程诺追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徐陵,“我怎么做不是你这样做的理由,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既然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要……难道说你很爱他吗?”
“那你呢?”徐陵反问,“你爱他吗?”
程诺正视着徐陵:“爱,我很爱他。”
“那我也爱,我也很爱很爱,比你还爱。而且,就算你爱他,他爱你吗?他爱的话还会和我一起吗?”徐陵恨着程诺,咬牙切齿的说,那有些扭曲的面部表情和他原本温和清秀的脸庞完全不符。
程诺抓着徐陵的双臂,他摇头:“不,陵儿你不爱他。陵儿你为什么这样做,一定有其它的理由。你骗不了我的,你告诉我,我是你哥哥。”
“哥哥?”徐陵甩开了程诺的手,“你早就不是我哥哥了,在你踏入那家公司的瞬间你就不是我哥哥了。你以前给我说过什么,你给妈妈给嘉嘉给外婆都说过什么?你这个骗子!”
程诺脸一沉:“陵儿你跟踪我。”
“跟踪?”徐陵又冷笑起来,“是啊,我跟踪你又怎么样?我做什么你有在乎吗?自从你知道了那个秦肖莞玉以后,我和嘉嘉在你心目中就已经不算什么了。你从来都只是袒护她,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陵儿你不要任性。”程诺无奈的说道
“我没任性。”徐陵吼起来,“这点彭湃比你好,至少他愿意听我说话,愿意正眼看我,至少在我很寂寞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怀抱,这是你这个做兄长的从来没有给我过的。”
徐陵的话让程诺一时语塞,而徐陵又继续说道:“我的要求不高,我不像你那么傻,会期望像他那样的男人会有爱。我和他各取所需,比你活得轻松和坦诚。”
“好了,不要继续说了。”程诺挥手打断徐陵,“你要表达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你以后的路也是你自己要走的。兄弟一场,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情谊可言。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
徐陵却忽然愣在了原地。
“程诺你不是东西!”他的眼泪流下来,程诺的背影停住了,“我们徐家对你也是有养育之恩的,你我也是有兄弟血缘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和嘉嘉,妈妈她要知道你这样做,不知道有多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
程诺的头,在那一刻似乎尝试着回转,可是最终他依然没有动。
“我要去拿的,是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妈妈不要,我要!”
“你要是再去的话,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徐陵喊道
“在你抱着我男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了。”程诺无比冷漠的回答着,不再停息的离开了……
可是就算如此,彭湃的声音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你知道吗?我现在其实只想把你拖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上你一次……“
“谁上谁?”
“哎,我这辈子还没被别人上过……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被你攻一次……”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被你攻一次……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被你攻一次……
……
……
除了这句最后让他彻底碎心的话,那光盘里剩下的,就是那让他神秘莫辨的类似于激吻的喘息声……
是的,陵儿你说得对,我是很傻,还自以为他真如他亲口所说那样爱上了我。而其实他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人而已,我和刘小素在本质上都是一样,充其量不过是替代天上月亮的一个圆盘子。
那光盘是陵儿你给偷录下来的吗?
徐陵,你真够狠的……也不妄自你我兄弟一场……
失控的徐陵
程诺开始过半隐居的生活,寝室电话线拔了,手机也换号码,他基本上不理睬苏鸿任何讨好形式的搭讪,基本上不和任何人说话,包括前来找他“谈心”的秦肖莞玉。
整个宇宙都要知道他和彭湃的事情了。
因为彭湃已经找他找到了无耻的地步。全校的人都知道,研究生院有个叫彭湃的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一个叫程诺的男子,然后每天都要成千上万次的去负荆请罪要求程诺原谅他。
关于他们的八卦已经成为了校网的BBS上面最热门的讨论帖……
程诺完全无视这一切,如果他偶尔出门有幸被彭湃逮住的话。那么一句话也没有,除了拳头还是拳头。
“程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在被海扁N次之后彭湃终于忍无可忍
程诺依旧走他的路,当彭湃透明。
“你可不可以停下来听我解释,你可不可以停下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解释。”彭湃奋不顾身的又冲上前去,刚碰到程诺的袖子,又挨了程诺的飞来腿一记。
“你再打我我也是会发火的!”彭湃吼起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敢打我一下我就要还手了!”
程诺静静的看着拦在他前面的彭湃,挥手又是一拳。
彭湃……
……
时间静止,彭湃垂手站在程诺面前,双目有些狰狞。程诺视若无睹,等着彭湃爆发。
过了几秒,程诺绕过彭湃继续前行。
“程诺,你会后悔的!”彭湃在他身后说道,“你今后就算找遍全世界,也再也找不到我这样对待你的人了。”
程诺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已经麻木了,关于彭湃的解释,他不想听也没时间听。他是要和刘小花再续前缘还是和徐陵继续纠缠他都不想再关心。这一切都太无聊了,太无聊了……
爱情,真是无聊的自寻烦恼……
我宁愿我今生永远戴着微笑的面具,我宁愿我从此不在谁人面前表露我的真心……这一切一切伪装的烦累都抵不过去爱一个人一秒所带来的痛苦和心伤。
天越来越凉了,透着微微寒意的风把路上的落叶旋舞着,大地的伤口像干燥的唇一样的张裂。程诺的脚步踏在那零零星星飞转的枯黄之中,前方,有一个熟悉而瘦弱的身影在等待着他。
“你真的要去吗?”他问程诺
程诺用几乎无法察觉的颔首来回答他。
“不要去,哥,不要去。”他几乎哀求着程诺
程诺没再回答他的话,擦过他的身子,脚步没有停留。
“哥,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徐陵在着哭腔问他
“我在乎,”程诺停住,“我没说过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我的前途,我的未来。谁说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呢?那嘉嘉呢?妈妈呢?我们在你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徐陵问他
程诺回身:“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