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二部)
的抢劫,至被犯人用匕首刺成重伤,不治身亡的庸伯。在公园溜狗时遭枪击的陈伯……爱新觉罗在意识到同伴正遇到一场史无前例的暗杀后,想迅速离开自己的住所,可门口早就有人等候,当他开门准备逃跑时,只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八老头的忽然失踪与死亡造成了Mores一些高层人员的恐慌,慌张的人群交头接耳着,眼神闪动。但他们不会全是笨蛋,那些面色沉静的家伙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抽烟,想他们心中十之八九已经猜到了谁是主谋。他们抽着细细的雪茄,视线淡淡地扫过我的方向。我轻轻地含了一口威士忌,随后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等待这场骚动的结束。
我不知道那些家伙把我们都召集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因为爱新觉罗下落不明?看着七个老头子的尸体,不难想象唯一幸存着者最后的下场。孙没有出现,我想他可能还在美人乡里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我早就说Huga不应该急着把地盘向义心堂那里拓展……”
“爱新觉罗那老头子总是自以为是……”
“昨天Huga被人砸烂了,可怜的Gel还被人砍去一只手!”
“那家伙早晚都没好下场……他太横行霸道了,他肯定是惹到了谁……Gel以后再也没法在Mallarpa混下去了……”
我静静地听着这里每一个小声谈论的声音,手指轻叩椅子的扶手。厅堂中私语不断,直到其中一个人终于开口。
“Syou,你该想想办法。Huga遭偷袭,Mores损失了大半干部,这等于是在攻击我们的底线。”
陈敏德,爱新觉罗手下的一条狗,正用他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盯着我。这家伙一开口,四周立刻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把视线定于我的脸上。
“我招集Mores的剩余所有干部到Phrealise大厦的秘密会议厅就是为了想从大家的嘴里得到一些可行的办法。”
四周全都屏息了,聪明的人,愚蠢的人全都等待着我的回答。不错,短短一个月以来,我们损失了太多人员,失踪的,死亡的,元老院全员的不测,Huga被砸馆。无疑一系列的实践已经动摇了这些革命者心底最根深蒂固的信念,大家都在惶恐不安,抱着不一样的心态期待我的答案。
“如果元老院事件真是义心堂下的手,那我无话可说。”我什么都不想说。
“只是这样的答案吗?”陈敏德再次眯起他的眼睛。
“陈先生,”我说,“你认为呢?反攻吗?”
“恐怕这将是孙先生最后给你的答案。”
“可惜他今日未能出席。”我耸肩。
“无论他出席与否,这一系列事件的最终解决方案只可能由孙先生一个人定夺。”
“我很幸运能由他领导我们,”我微笑着,“我只希望能在恐惧取代大家的愤恨情绪之前,您能找到他,祝你好运。”说完,我站起身,Leck身后所带领的保镖们为我打开门。我看到陈敏德的眼神中闪烁着又恨又怕的光。
以后,会有更多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对自己这样说着,带领自己的人走出了秘密会议厅。开门时,原先守在门口的保安深深地向我鞠了一个躬。
“那群狗娘养的真他妈的全是一群孬种!”一回到办公室,我就恶狠狠地冲着早在那里等待我的唐说道。Leck为我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岗位。唐从窗前转身,走到我面前。
“他们要我们出示政府的解冻文件。不然无法重新解冻我们的帐户。”他递上银行出示的一份文件,“这很明显是刁难,看来那些老家伙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一心要在最后的关键困住我们的手脚。”他坐在我对面,慢慢地说道:“看来他们干的不坏,比我想象重要聪明很多。”
“妈的,什么都和义心堂有关系,政府政府!”我嘀咕着把那份该死的文件撕成碎片扔进废纸篓。“爱新觉罗在哪里?”
“在旧25区的公寓里,没人会注意到那里的孤寡老人。”
“我要撬了他的嘴!”
“Syou,我们现在再努力也没用,那家伙的脾气我很了解——一向都是个石头,谁都搬不动。你别做梦了,谁都奈何不了他。还不如——一枪杀了他……”
“闭嘴,唐。怎么处理这家伙我最清楚!”
“……是。”
“总裁……哦!对不起!唐先生我并不知道你也在这里!”July抱着文件出现在门口,意外地发现唐坐在办公室中。唐站起身告辞,我也无意挽留,有些话并不适合在公司里说。唐临走前看了一眼July,那眼神令女人感到分外不安,我也同样感到奇怪——唐那一瞥,冷漠中淡含杀气。
“我的咖啡呢?”我扯开话题,不想让July感到担心。
我感到自己终于能做到让Kei满意了,并为此沾沾自喜。爱新觉罗老头子是个典型的革命者,甚至企图从公寓中逃走,Leck按我的意思折了他的腿与手——这回他再别想移动身体了。我知道老头子一定在心里将我恨之入骨,可除了为自己的改变感到欣喜之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我在离Kei越来越近,我终于能做到让他满意。这一整天我都乐呵呵的,让July感到分外奇怪。而打破我这一天好心情的,却是孙。
他来到公司,对所有下属说要将公司拍卖。
所有员工都愣住了。
事务部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我的办公室向我汇报。
他疯了吗!我当时就掀了椅子冲出屋子。他疯了,被那女人迷疯了!我肯定!
“Phrealise是我父亲遗留给我的资产,我当然有资格这样做。”面对我的责问,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克制着想揪住他的衣领大吼的冲动问:“撇开这里所有员工的努力?”孙别开视线的瞬间,我感到怒火轰地烧上了脑门。
我忍住怒火,让自己尽量和他坐在面对面的立场上进行对话。
“给我一个理由,我要一个完整的理由,让我接受你这该死的决定。”
“我需要大量的资金装备我们的人,”孙冷静地说道,“我要早日和Lukary算清所有的新账旧恨!”说到最后,他的嗓音因激动而有些发抖。
“然后呢?Phealise卖了,剩下的,劫后余生的人们靠怎么满足自己的期待?你给他们什么?”
“Syou,人总有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们也有对现实失望的理由!而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在毁灭那些为我们卖命的人的最后依靠!没人能活下去,没有这个Phealise做挡箭牌,没有势力,光靠一个Morse——孙,我们全都得等着被义心堂灭顶!”我站起身,抑制不住内心的失望与怒火。孙的理想居然如此简单!就是这样简单!他靠什么而活?难道仅仅是那种叫“理想”的混帐东西?
“孙,你在拿Morse全部的人命开玩笑!”
孙忽地用他深黑的眼睛凝视我——他第一次如此冷静,当我说他在草菅人命时,他居然没有半点捍卫自己人格的举动,或者他觉得这样做就是人格的尊严,却将生命当成儿戏。
“你他妈的当我是什么?我就站在这里,而你却丝毫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就这样决定!听着!孙老板遗嘱中属于我的部分,我绝对不会拍卖!你大可将自己卖个精光去搏命!我没兴趣!”
说完我摔门而去,心中烦躁得想杀人,不知陈敏德那群惊弓之鸟听到了这个决定后会有什么反应。Morse会四分五裂,我清楚——这个曾经属于我和孙领导,由共同的目标所组成的王国,最终将因为生死攸关而变成一盘散沙——我怎么都抓不住。
“Syou,你的那份财产,在你未满18岁之前是不可能完全属于你的。”
唐的声音在我空荡荡的脑子里响起,他正站在我身边,为我拉来车门。我重重地坐上车,一言不发。
“孙会成为本世纪Mallarpa最愚蠢的名人。”我恨恨地诅咒。
“不幸的是按本城的法律文本,孙是老板的嫡子,就有权利将父亲的财产拍卖,连同他父亲的遗嘱。”
“我要阻止他。他在妨碍我。”我冷冷地说。他当儿戏的东西,赌上了我的全部!
唐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随口说道:“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孙打消这个念头。”
“什么办法?”
“伊梵。”
“伊梵?”
伊梵,孙现在为之沉沦的女人,要动这女人无疑是拔了孙的逆鳞,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想动真格。想摆平这女人,何需费力?唐的提议或许不错,如果这样能制住孙一段时间的话——干脆将他一棍子打闷,免得夜长梦多。可我还是摆了摆手:“我不喜欢这样的作风。”
难道还想将当初July身上发生的事情再重演一遍吗?我只怕这样只会让自己一辈子都记得Kei的错。
我的道德是条线,不偏左也不偏右。
我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滑动。待你习惯了一切,那改变在一朝一夕之中全然不会为你所发现。当时我就是这样沉浸在Mallarpa你争我斗,你死我活的日子里,完全不曾想起问自己一句:Syou,一年前的今日,你可记得,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第十六章
Syou,孙是想控制驾御你的,当他发现你的危险后。
Kei曾经这样对我说,回忆时间的话,也差不多是八老头集体出事后的几天里。我只记得那是在一个傍晚的火烧云之下,他叼着烟,眯着灰蓝的眼睛看着我说。我转身看着他,他笑了笑:风一吹,这世界就变了。
红色的云在天边燃烧着,连同燃烧了这个都市。
孙想控制我,所以才一点都没向我提到八老头失踪与死亡的事情,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甚至,我都准备好了与他在这件事上来次针锋相对。或许,他觉得有更好的方法将我控制在他的手心里,Kei无疑是不相信的。每个男人都有驾御与征服他人的野心,而我恰恰与孙在这点上带着惊人的相似。日后的你争我斗,所围绕的东西在年老时回想起来都是那样可笑——不过是过眼的云烟,抚过的流沙。
谁才是自不量力的腓挨顿,最后为了太阳的荣耀而断送自己的生命?
谁又会为了走错的路,而被阿波罗射下天空?
我只是忽然感到非常空虚,空虚地感到自己并没有将谁完全征服在自己手下。Kei很清楚我的心情,那时难以确定一切是否都在他算计之下,他只是看着我一步步地走着,偶尔推一把,让我忽然踩进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身后不再是只有Kei一个人。
唐与Leck站在我身后——因为一开始就跟随着我,日后也只有跟着我。
“Syou,如果他想用钱封住你的嘴的话,说不定是个不错的方法。”唐对我说。
我烦躁地扔掉手里的餐巾,盘子半熟的牛排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孙,仿佛终于有意重揽大权,不知道是哪个苏妲己在坏我的事。我冷冷地看着眼前几乎已经卖去40%的公司股份,大数目的钱款汇进了孙的帐户。唐已经将这次的拍卖调查的很清楚,陈敏德那群家伙已经被孙唤起了斗志,意在用这比钱招兵买马,在落亦街上招揽了大批的外国移民,几乎要成立一支多国部队!一石二鸟地解决问题——Lucary和我。
我慢慢地撕掉报表,扔进一边的废纸篓。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喝着手边的咖啡。
“孙想压你,Syou。这少不了伊梵的功劳。”
“少和我提那个被女人摆布的家伙!”
“他对爱新觉罗不闻不问,那你手里的人质就形同虚设,你占不到半点便宜。”
“John那家伙阴魂不散!”我恨恨地说,“伊梵,孙。”
“杨报告说孙最近和她约会的非常频繁。”
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让唐带我去看信士。
病房里,略有些刺眼的阳光便从窗缝里挤了进来。
正在整理窗帘的护士回头,向我行礼后抱着换洗的床单被套轻声离开了病房。雨后天晴的阳光虽然有些疲软,可照射在病房里却平添几分朦胧,
我来到信士身边。他的整张脸都被包在绷带里。露在外面的部分除了打着点滴的手之外都被包上了厚厚的绷带。我轻轻地捏住他的手,用力捏紧。信士睁开了眼。我对他微笑。
哥,我来看你。
信士已经转进了Morse的医院,我看到他的时候,难以抑制内心那种几乎要决堤的冲动。他是我哥哥,而我保护不了他。所以我生剁了Gel的右手,废了整个元老院——这是我给他们的惩罚。他们是自找的。
回家的路上,我仔细地思考着一切。
所有,看来都和伊梵这女人少不了关系。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孙清楚。
这个女人的触手已经伸进了元老院里。关于信士的事情,不是元老院被利用,就是Gel直接被她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