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死道友
……”
苏哓魂翻了个身,探出头,“青阳子你大半夜来敲我家窗户就是为了跟我讨论我哥吗?京城XX大街XX号,欢迎你去敲我哥家的窗户把他叫起来跟他讨论,恕不远送!”
“耶耶,此言差矣。”青阳子一甩拂尘,“我与令兄素不相识,怎可贸然拜访。”
我怎么记得你第一次找上门的时候我也不认识你的吗?苏哓魂撇了撇嘴。
“不过我的确有事想要拜托令兄,所以能不能麻烦道友你陪我跑一趟京城?”
苏哓魂一掌拍在床上,翻开被子坐了起来,“青、阳、子,你三更半夜擅闯我红叶山庄扰我青梦,居然还好意思要我现在陪你去京城?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一点吗?”
“会吗?谁叫你是我道友呢。”青阳子半点都不心虚,反而非常理直气壮地搬出他的金玉良言。
“够了!”苏哓魂简直就要双目喷火了,“青阳子,你快点给我出去!否则……”
“否则怎么样?”青阳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问道。
“否则……本庄主就要叫非礼了!”原本怒气冲冲的声音突地一变,变得低沉而魅惑。
“如果道友你不担心名节受损的话,就敬请自便。贫道是不在乎的。”青阳子不慌不忙。
“名节受损?
哼!”苏哓魂冷哼一声,傲然地说,“怎么可能?这只能说明本庄主的魅力无边远弗,不但男女通吃,连方外之人都无法抵挡!”
房间里一阵静默。
过了许久,青阳子用一种崭新的目光看着苏哓魂。
“道友,数日不见,我发现你的自恋已经上升到一种无人能及的程度了!”
“好说好说……”苏哓魂含笑拱手,“来人啊,非……唔,非礼嗄!”
青阳子没想到他真地会喊,一下子猝不及防,虽然用拂尘捂住了他的嘴,可惜那声非礼已经喊了出来。
事实证明,红叶山庄的下人还是相当训练有素的。
片刻之后,管事就带着一群青衣皂帽的小厮点着火把来到苏大庄主的门外。
“庄主?庄主?”他很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不过那声撕心裂肺的非礼已经足以把栖在庄外槐树上的乌鸦都吵醒,他要想装没听到也很难。
“没,没事,你回去好了……哈啊……”门内传来含含糊糊的声音,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呻吟。
“是。”管事恍然大悟,自己果然来晚了,已经从非礼变成和奸了。
唉,错过一场好戏。
一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回去,临走还要再望两眼。
没想到……庄主的声音……那么……
嘘……
门内
听到人声渐去,青阳子这才收回了压在苏哓魂喉咙口的拂尘。
“咳咳……”苏大庄主呛咳两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得意非凡,“你不是说你不在乎的吗?”
青阳子的表情却是似笑非笑,十分之诡异。
“道友,相信我,你一定会为这一声非礼而感到后悔的,到时候可别说又是贫道害你。”
“哼,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青阳子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苏销魂被他笑得有点心里发毛,于是干脆坐起身来,倚在床头。
刚才一番争斗,让他原本就穿得不是很整齐的衣服彻底散落开来。
他勾了勾手指,“你站着不累吗?过来过来。”
青阳子环顾四周,确认房间里除了床之外没有其他可供安坐的地方。
“不用了,贫道不累。”他摆摆手。
“我说青阳子,现在这时辰,你不觉得在床上说话比较合情理吗?”苏大庄主挑了挑眉,把身子向床里面挪了挪,“而且,若是青阳子你愿意再陪我做些什么别的事情,说不定我就答应你去找我哥了哦。”
啧啧,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恶少爷在调戏美娇娥啊。
话一说完,苏晓魂立刻全身戒备,他可不想被青阳子的拂尘扎上几百个洞,那种死法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格调。
没想到,青阳子居然真地就这么坐了下来。
“道友此说,甚是有理,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次轮到苏晓魂愣住了。
缭绕在鼻端的淡淡香气说明他不是又在做梦。
那张脸离他是如此之近,触手可及,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那双总是藏了太多太多秘密的眼睛睁含着笑意看着他。
“青阳子?”
“道友。”是他熟悉的清朗声音。
苏晓魂双手一翻,小弃妻擒拿手七七四十九式招招不停,连番攻出。
青阳子见招拆招,一模一样的招式丝毫不因为后出招而落后半步。
“真的不是什么人易容的吗?”苏晓魂还是一脸疑惑。
“道友……”青阳子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行不行,我还要再确认一下。”说着,苏晓魂一双贼爪就环上了青阳子的腰,上下其手。
“道友,麻烦你放开贫道!”
苏晓魂脸一抬,摆明了就是我不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那道友你现在可以一边验明正身,一边考虑一下陪贫道走一趟京城的事了吧?”
这边厢,苏大庄主正吃豆腐吃得不亦乐乎,于是非常大度的说,“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找我哥?”
青阳子居然也毫不挣扎,由得他去,“令兄前些日子办了员边关大将司徒秋仁,说司徒将军通辽卖国。”
“嗯,所以呢?”
“司徒将军有一个儿子,从小就被送到武当山上去学艺,这次听说父亲被捕,一怒之下,纠集了一群同道要去劫囚车。”
“我记得,你好象不管朝廷上的事的。”苏大庄主抬头。
“原本的确是这样的,但司徒少侠照的那些朋友都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后起之秀,贫道不忍心看他们与官兵斗的两败俱伤,更何况,据贫道所知,此事的确有所蹊跷。”
青阳子把一只探到他身后的爪子拎了开去。
“那你也该知道,红叶山庄凡是出仕的子弟都与山庄断绝了所有往来。所以,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忙。”
苏晓魂双手一摊。
青阳子翻身坐起,穿上鞋子,“既然这样,贫道就不打扰了,道友,告辞了!”
话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窗外。
“慢走不送!”苏大庄主扬声道。
苏晓魂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确实十分得意。
这次不但吃了青阳子许多豆腐,补偿了前次被他搜刮走的那些牡丹灯笼,还没有沾上麻烦。
真可算是他这么多年和青阳子相交以来最占便宜的一次了。
想着,他正准备躺下来继续梦周公,顺便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触感,但觉得身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卡的难受。
伸手一摸,掏出一本古籍,上书三个大字:洗髓录。
一张纸条飘落下来,熟悉的字迹写着道友,这本秘籍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暂不要交还少林方丈……拜托你了。
苏晓魂立刻想起近来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少林寺洗髓录失窃,少林正倾全寺之力追回这本镇寺之宝,并在江湖上悬赏了十万白银请武林同道帮忙。
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家伙偷得!
苏晓魂恶狠狠地抬头,哪里还有青阳子的人影。
“青阳子,你个混蛋!”
次日一早,苏晓魂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红叶山庄的大厅里喝茶。
对面坐着慈眉善目的少林方丈,还有形态各异的一干武林人士。
他就知道,苏晓魂狠狠地想,那个家伙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昨天青阳子根本就是带了两个麻烦来,打定主意要丢给他一个,于是跟他七侃八侃关于什么司徒将军的事,然后趁他不备把该死的少林秘籍赛在他被子底下。
弄得他现在没睡醒还要面对一群苍蝇。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口宣佛号,“苏施主,洗髓录乃我少林寺镇寺之宝,断不可失。以苏施主的修为,想必也已用它不着,恳请施主予以归还。”
苏晓魂手指轻叩桌面,“好说,只要本庄主一旦找到洗髓录,一定亲手送上嵩山少林。”
“施主……”圆通大师的面色不太好看,“贫僧追蹑青阳子道长已足足一月,昨晚贫僧亲眼看到道长入你红叶山庄,四更天离去时,身上已经空无一物。贫僧在庄外守了一夜,贵庄并没有其他人出入,想必那本洗髓录是插翅也飞不走的。”
没说出口的是,谁不知道青阳子死是死道友,不是死贫道的至理名言。
东西不在你苏大庄主这里,还会在哪里?
苏晓魂却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在庄外守了一夜……
脑中又浮现出青阳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你一定会为这一声非礼而感到后悔的……
难怪,难怪这些人刚才看见自己脸色又尴尬又好奇,一幅想问什么又问不出口的模样。
苏晓魂的脸色又青又白,嘴唇瑟瑟抖动,搁在桌子上的手掌一颤,八仙桌瞬间碎成粉末。
“青!阳!子!”
圆通大师不自觉地把凳子向外挪了一挪,他深信如果青阳子现在在的话,碎的一定不会是那张桌子。
看起来这道友也不是人人死得起的,阿弥陀佛。
但只见苏大庄主一掌碎桌之后,立刻恢复了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
他招了招手,“舒轲非!”
舒轲非从柱子后面转了出来,这时候他半点也看不出和苏晓魂单独在一起时的肆无忌惮,非常恭敬的拱了拱手,“庄主有何吩咐?”
“你立刻带十个管事去山庄四处查探一下,看看又少了些什么东西。”苏大庄主刻意加重了又字的口音,显得十分无奈。
“嗄?”舒轲非表现地十分惶恐,“难道青阳子道长又来过了?”
“还不快去,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是是,属下知罪!”舒轲非躬身退了出去,临走和苏大庄主对了一个眼神。
不错,演技越来越精湛了。
那是庄主你调教有方……
目送舒轲非离开大厅,苏晓魂方自转过头来,带着一脸歉意,对圆通大师说:“苏某惭愧,这些日子越发懈怠了,竟不曾察觉昨日有人来访,实在是对不起大师。”
圆通千算万算没算到苏晓魂会给他来这么一招,“苏施主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并没有与青阳子道长相会?”
苏晓魂点了点头,“是啊,大师你也知道,那家伙每次来我红叶山庄都如入无人之境,通常是拿了他想要的东西就走,根本很少和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我也没办法啊……”
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完全落实了武林中传言的被欺负压榨的可怜人模样。
“这……”圆通大师虽然不信,却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也只是追青阳子追到红叶山庄门口,并没有查证青阳子有没有和苏晓魂碰头。
就算苏晓魂要说青阳子只是在红叶山庄的墙根下睡了一晚他也没有办法。
“圆通大师,那洗髓录是贵寺的镇寺之宝,苏某非常理解大师你的心情,只是实在是爱莫能助。”
“阿弥陀佛……”圆通大师念了声佛号,双眉紧皱,眼看东西马上就要追到手了,现在被他们这么打了一个太极,眼看就要死无对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甘心的。
苏晓魂笑了一笑,非常通情达理地说道,“若大师是在信不过苏某的话,欢迎在红叶山庄四处转转,亲自勘查。”
圆通大师咬牙,红叶山庄历经三次扩建,目前早已占地千亩还不算那座落叶山,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正因为知道如果苏晓魂不配合,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诺大的红叶山庄中找到一本秘籍,所以圆通才一上来就用话挤兑住苏晓魂,希望能够做是秘籍在他手里的事实。
没想到苏晓魂给他来了个死不认账,现在还大大方方地摆出了随便你搜的样子,若是再紧逼下去,倒显得自己不讲道理了。
“这……还是免了。”
“想必大师俗务繁忙,不比我们这些闲人,那苏某就不留了。”苏晓魂给了圆通一个非常漂亮的台阶。
“那贫僧就告辞了!”圆通也正准备顺阶而下,没想到跟他前来的一群人中有一个非常不识时务的家伙喊了一句,“苏庄主,既然昨晚你没有碰到青阳子的话那又是与谁共享鸳梦了呢?”
立时,大厅里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的头都低的低低的,好像大厅里的白色地面上开出花了一样。
“没想到诸位武林通道对于苏某的私生活如此挂心,苏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苏晓魂凉凉一笑,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说贾镖头,”躲在人群之后自认为没有被苏晓魂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不会被认识的青城镖局镖头浑身一颤。
“令夫人近来好像和贵镖局总镖头相处甚欢,若苏某再为贾镖头介绍几个红颜知己,不知道贾镖头的身体是不是消受得了?”
贾镖头脸色涨地通红,苏晓魂一语不但挑明了他老婆出墙的事实,甚至还把原因隐隐的归结到他的能力问题上,这可大大损了他身为男人的面子。
更何况这次同来的还有不少是认识的朋友,这叫他以后拿什么面目去行走江湖?
不等贾镖头暗暗痛悔自己的一时鲁莽,苏晓魂这厢已经开口送客。
“圆通大师您走好,若下次拜访苏某必将烹茶以待。只是红叶山庄虽非什么金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