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远流长

〃好啊。〃
他笑得很灿烂，我的心里却没来由的后悔起来。
妈的，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会了魔兽就忘了哥。
早知道不把自己钻研了两年以来的心得都告诉你了。
你这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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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依靠他的聪明，还有我这个幕后军师的指导，很快在校内出了名。
他的游戏ID是源远流长，他说，这四个字正好是我们名字的合写，刘渊，常远，源远流长，听起来多么和谐美好。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站在他的背后指点，虽然退居幕后让我内心非常不甘，但是，妈的，我就是对他没辙，有个词叫，天生的克星。
想我常远，从小到大谁敢欺负我？被我那虎虎生威的眼睛一瞪，小孩子们吓得那是屁滚尿流。
也就刘渊这小子，无视我这当哥哥的尊严，小时候把我当马骑，长大了把我当奴隶使唤，还有。。。。。。还有那啥，我都没脸说。
我一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有他这个弟弟，他什么都比我好，什么都比我优秀，我只能做衬托他这鲜花的绿叶，而且，还是绿叶里最干巴巴的一片枯叶。
叹了口气，谁叫我喜欢他呢，世界上这么多人，对我好的对我坏的，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这个对我不好不坏的弟弟了。
〃哥，这个霸气青蛙是谁？〃
我瞄了一眼他说的那个名字，那家伙行动还真够快的，校内玩魔兽有点水平的他都第一时间找去对战。
〃这个家伙，他当初欺负我欺负得可惨了，只要我跟他遇上，他一定会让我全军覆没，打得我满地找牙。〃我有点心虚的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虽然说我撒谎只是为了激发他的斗志。。。。。。
〃这样啊，要不要帮哥哥报仇？〃
〃好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好输几场，挫挫你的锐气，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果然实战经验不可小觑，在我弟弟被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的时候，我转过头轻轻笑了笑。
〃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你别难过，输一场而已。〃我安慰式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转身出门。
不过他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倒是很无辜的一直盯着我看，好像他输了不是他的错，是我故意在搞鬼一样，弄得我一阵心虚，只好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次日天气晴朗，我身上丢脸的地方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轮滑协会的第一次集训，在学校体育馆展开。
我虽然很不想去，可是看着那双白色的轮滑鞋，那么贵，不穿也太浪费了。
有些忐忑的拿着鞋子到了体育馆，发现那群人已经穿着鞋了，就我，还傻乎乎的拿在手里打算过去换。他们都是滑过去的，就我一个乌龟一样挪过去的。我无视那群人怪异的眼光，坐在场里就开始换鞋子。
脚臭怎么了？那也是人的一种特色。脚小怎么了？难道我能让我妈把我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次，弄个大脚的？
〃你好。〃突然头顶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透着笑意。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非常不想看见的脸。〃你好，真高兴，又和你见面了。〃
〃呵呵，我也很高兴，看来我们挺有缘的。〃
又是调戏人的惯用戏码，台词都不知道换新鲜一点，我对花花公子型人物虽然深恶痛绝，但是。。。。。。我脸上还得装出一副笑脸来，〃是啊是啊，我们真有缘，或许上辈子我杀了你爹。〃
看到他僵硬的笑容，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对了，我叫齐明，是轮滑协会的会长。〃
我眉尖一跳，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我玩个魔兽他是队长，我来个轮滑协会他又是会长？
〃你第一次穿轮滑鞋吧？我来帮你。〃
看着我有点歪歪斜斜的身体，他快步走到后面扶住我，让我的身体倚着他。
我就这样被他半推半搂的拉到了要训练的地方。
〃哥。〃刘渊冷冷的目光看了眼齐明，然后又冷冷的看了看我，〃你不会走路吗？还要人扶？〃
〃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我笑着说罢，无视空气中的电光石火，推开齐明，跌跌撞撞走到林夏面前。
〃嗨，大美女你怎么有兴趣玩这个？〃虽然说有点丢脸，但为了避免当众滑到，我还是扶了美女的肩膀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扶住旁边的栏杆。
〃我没兴趣，来凑学分的。〃她还是那一脸冰霜样，我转眼一瞧，徐小辉屁颠屁颠滑了过来。
〃夏夏，我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你也来这个社团，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没等徐小辉说完，林夏便一阵风似的滑到我弟弟那边了。
见到徐小辉垂头丧气的衰样儿，我心里那个乐啊。
〃小远，你说林夏她干嘛那么小气？我在网络上找情人只是玩玩而已，我对她才是认真的。〃徐小辉低头苦思。
我冷笑一声，〃玩久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认真，我早跟你说了，现在是社会主义，三妻四妾只存在于男人的YY中。〃
〃徐兄弟，一路好走。〃
送给他一个惋惜加同情的眼神，我便扶着杆子开始滑。
简单的走两步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鞋子上有轮子，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保持平衡上，以至于没有看清前面，于是，砰的一声，撞翻了旁边的公告牌。
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远处的刘渊和齐明一起在那冷笑。
还是徐小辉有点良心，跑过来扶了我一把。
接着，齐明召集大家聚在一起练习，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示范基本动作。
因为很多人是从来没玩过的菜鸟，所以齐明和刘渊负责亲自教大家，本来还有一个女教练的，据说没到。
我在旁边扶着栏杆滑来滑去，看到我弟牵着那些女生的手指导她们动作，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泛酸。
总觉得他和那些美女在一起的画面那么美好，特别是林夏，两个人的气质很般配，牵着手，在体育场滑着的时候，简直就是漫画里的男女主角。
如果我是画家我会把那副美丽的画面画下来，如果我是摄影师我一定会把那和谐的场面拍下来。
可我是他哥，我只能默默看着，干瞪眼。
〃常远，我来教你吧。〃齐明笑得温柔似水，我后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看到远处的那对狗男女，于是把手伸向他让他扶住，然后被他带着在场子里转圈。
被他带着滑来滑去，感觉有些晕头转向。我脾气不好，特别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骨子里的劣根性会得到更大的发挥。
〃我头晕。〃我冷冷的甩开了他的手，对他亲自指导我一点也不感激。反正是他自愿，不关我的事。
〃啊，那你先休息一下吧。〃齐明笑着把我拉到旁边坐下，〃要不要喝水？〃
〃嗯。〃
被人伺候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我拿了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远处刘渊和林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凑在一起。
　

第八章
晚上回去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刘渊因为社团有事要留下，我就自己冲了出去。
反正淋雨又不会怎样，大不了当作天然浴了。
到家之后，我习惯性的开了电视，躺在沙发上看球赛。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并不是我不想听到我妈让人起疙瘩的温柔声音。或许，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吧。
〃常远，今年假期回来吗？〃
〃嗯，回来。〃
〃那你在学校有见到弟弟吗？〃
看来她不知道我跟弟弟住一起。
原来刘渊是在骗我，说什么妈妈让我们一起在外面租个房子住，满口谎话的家伙，我居然就信了他。
〃常远，问你话呢。〃
我咳嗽了一声，〃我就军训结束之后见过他一面，他来宿舍找过我。他应该挺忙的吧，之后没见过了。〃
有些心虚，希望她没听出来。
〃那就好。〃
挂掉电话之后有些失神，老妈打电话来果然每次都是为了弟弟的事情。
你不许带坏弟弟知道吗？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要再接近他，你会害了他的！
那是我亲妈说的话，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大记得，只是那些话像针扎在心尖上一样，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然后一身冷汗的惊醒。
我这个儿子，在她眼里多么无耻。
我这个人，不过是她养活的废物。
而刘渊却是她的骄傲。
我暗恋弟弟，趁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吻过他，梦里叫着他的名字DIY过。
我妈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把弟弟引向歧途，所以让我考到离家很远的城市去，远离弟弟身边，让他的思想品德不至于因为我而败坏，希望我这个不良少年不会影响到弟弟。
其实我能做什么呢？
除了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偷偷跑过去亲亲他，我还能做什么？
我妈太高估我了。
她以为我会像电视里那些猥琐男一样强暴弟弟？开玩笑，有那贼心我也没那贼胆。
再说我也打不过刘渊，事实也证明，我别说对他做什么了，在他手里，我就是那任他蒸煮煎炒的鱼，只能微弱的蹦跶一下，然后被他拆吃入腹。
但是我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喜欢他的，早就确认了自己的心情，也因为如此，高中三年我几乎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后来被老妈知道赶我到外地读书，想让距离产生隔阂，虽然隔阂是产生了，我跟弟弟之间关系冷淡了不少，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他。
很想念他。
过年的时候就在家里呆那么几天，表面上还要装成不想理他的样子，实际上却偷偷追随着他的身影，心里暗暗想着一年不见他又长高了多少呢。。。。。。总觉得他在不断长高，而我却在负增长，要不然我们之间的差距怎么越来越大了呢。
平时没有办法联系，我妈为了彻底杜绝我对弟弟的不健康想法，换了我手机号也没告诉弟弟。
所以只能默默想他，在被窝里想着他的样子DIY。
有时候觉得自己真他妈窝囊，说出来，不就是鱼死网破的事情吗？
可是，这个赌我输不起。
我倒没什么，大不了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几句恶心的同性恋，我皮粗肉厚脸皮厚，被说几句不会怎样。
可是刘渊不一样，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什么屈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人，他受不了那些，也不应该去受那些。
兄弟相爱，被人提起，不是一句不光彩可以形容的。
与其看到他因为我而皱眉头，我宁愿看着他娶妻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
至于我，我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只要刘渊能够一如既往活得光彩，我去弄一身泥巴也没什么吧，或许就是小时候欺负他太多了，所以我才会因为他而寝食难安。
我要是脾气好点性格温柔善良点。。。。。。
还是不想了，那样的常远怎么都觉得像是鬼上身。
刘渊很快就回来了，头发被淋得湿湿的，手里提着的便当却没有淋到雨。
是我喜欢的校门口那家店的鸡扒饭，熟悉的香味在屋里飘开。
〃你没吃饭吧？下这么大雨，出去不方便，我带了便当给你。〃他的神情很温柔，对着我笑的时候，嘴角翘起来，有点帅，有点拽。
〃谢了。〃我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便当，这才看清他的衣服都湿了，还在往下滴水，〃你快去洗澡，淋成这样感冒了怎么办！〃我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更灿烂了，突然凑过来亲了亲我的嘴唇，然后跑去卫生间，不一会便传出哗啦的水声。
嘴唇上还留着湿润的触感，有雨水的味道，我擦了擦，然后站在原地傻傻的笑了笑。
就像小时候的恶作剧。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而我已经开始偶尔接触一些男生们之间流传的黄书了。看到电视里两个人嘴唇碰嘴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时好奇心特强，总觉得人跟人嘴唇相碰，不就跟自己上下嘴皮相碰一会事吗？怎么可能心跳加速血液逆流跟武侠小说里走火入魔似的。。。。。。
因为没有女朋友（其实是没有女人受得了我的粗鲁），所以就拿弟弟试验了一下。一来他太小了很好骗，二来遵循就近原则，三来。。。。。。自家弟弟又不用负责。
于是我经常恶作剧般亲他，每次亲完，他都一脸迷茫。他那时候还有一点胖，肉乎乎的脸颊，亲起来软软绵绵的，嘴唇还带着甜味。
第一次亲他的时候，真的心跳加速了。
我吓得赶紧放开他，可那种感觉却一直忘不了，那一晚，梦里也是他，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我一直很喜欢捉弄他，喜欢他以我为中心跟在我屁股后面转，喜欢他尊敬我，把我当成神一般的存在，我以为那只是小小的成就感，怎么说他也是我一手捉弄大的，可是，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会有人对自己的弟弟产生邪念吗？会吗？像我那样龌龊的邪念。
当时觉得自己是变态，神经病，在自我唾弃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甚至想，我这样的心思，如果被人知道了，会被乱刀砍死，天打雷劈的吧。
可是看着他，还是克制不住。
所以在一次次偷偷摸进他房间的时候，被妈发现了。
如果上天要让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变成同性恋，为什么又要让那个人成为我的弟弟？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每次想起来，我真想去问候上帝他祖宗！
吃着鸡扒饭，我想了很久，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不能让刘渊对我抱有一点点希望。
哪怕我知道他有一点喜欢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