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
外,瞪着一双大眼,惊异地左右一看,折身奔进门内,同时笑着道:“小姐骗人,没有
嘛!”
只听冷萍淡雅地一笑,道:“你再看看楼檐上。”江天涛一听,知道无法再隐藏了,于
是,朗声哈哈一笑,身形疾泻而下。双足刚踏实地面,冷萍、小曼、林婆婆等人已立在门
外,除了冷萍一人外,俱都以惊异地目光向他望来。
于是,再度哈哈一笑,同时拱手,朗声风趣地笑着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山雨借宿遇
故人,张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说罢,飘洒地躬身一揖。
冷萍樱唇绽笑,凤目闪辉,如花的娇靥上泛起两片红霞,高雅地轻轻一福,大方地含笑
道:“听说你已经安歇,末便再去打扰,方才没有去看你,希望你也不要介意。”江天涛见
冷萍说话自然大方,毫不拘谨,宛如知交的朋友,因而心中那份不安,顿时全消了。
于是,也爽朗地一笑,急忙改口道:“小弟冒昧进入内院,旨在向姊姊讨教,没想到尚
末扬声,就被姊姊发觉了。”冷萍见江天涛呼他姊姊,芳心顿时升起一丝蜜意,立即亲切地
笑着道:“既然有事,到里面坐下来谈。”
于是,两人并肩走进厅内。林婆婆和林琼等人一见,俱都楞了,彼此楞楞的看了一眼,
似乎在说,先说只有一面之缘,原来竟是密友!江天涛一进厅门,侍女们早已将冷萍坐的大
椅,移到方桌的宾位上,让给江天涛坐。
冷萍则坐在下首主位上,侍女佣立即献上美点香茶来。江天涛早就怀疑那夜引他进入三
钗帮后山的神秘女子,就是冷萍,这时为了表示有要事前来请教,何不冒然谢她一谢。
于是,品了一香茶后,立即拱手含笑,道:“那夜在东梁山下,多蒙姊姊引导进入后
山,小弟内心甚是感激,只是苦无机会相谢……”冷萍并不否认,淡雅地一笑,风趣地道:
“可是真有机会,你又不说了。”
江天涛一听,果然是她,同时也明白她话中的含意,在埋怨他飞马逃避之事,于是,歉
然含笑道:“在那里的境况下,姊姊应该原谅小弟。”冷萍点点头,表示已经谅解,同时不
解地问:“皇甫姑娘为何追你?”
江天涛感慨地摇摇头,只得将拜山的经过说了一遍。冷萍听得很有趣,但却埋怨道:
“你何必要用卫明左掌院的名义代表老堡主去拜山呢?”江天涛慨然一叹,索性将毒娘子的
阴谋经过也说了出来。
说话之间,林婆婆已命侍女们取来酒菜另行摆好,一俟江天涛和冷萍入座,也不由关切
地问:“少堡主这次去龙宫湖可是为了毒娘子?”江天涛和冷萍举杯敬了一杯酒,立即回答
了一个是。
冷萍亲为江天涛满了一杯酒,关切地道:“可是没有擒获?”江天涛懊恼地一领首,
道:“听说去了大洪山金面哪托沈奇峰那里。”冷萍一听金面哪托花容微微一变,立即正色
道:“听说金面哪托沈奇峰,数年前捡到一只玉狮子,上面记载着许多武林失传的武功,沈
奇峰扬言,一俟武功学成,立即广邀天下英豪以武会友,妄想在武林中,争个一流高手的名
誉。”
江天涛懊了一声,并不感到过分惊异。冷萍却关切地道:“兄弟如果不嫌累赘,姊姊就
带着小曼和林婆婆两人和你同去,多一个人至少多一个押阵把风的。”
江天涛一听,心中甚是感激,但他怕冷萍与他同去大洪山的消息,再传进负气出走的表
妹汪燕玲的耳里,那时势必闹得愈加不可收拾。因而急忙道:“小弟想先赶回九宫堡,将详
情面禀家父后,再定取舍,至于姊姊的盛情,小弟当永记不忘。”
冷萍一听,知他有意推却,不由沉声道:“你可是担心姊姊的武功不济?”江天涛慌得
急忙正色道:“姊姊完全误会了,根据姊姊发觉小弟立身窗外一事来论,姊姊的功力就比小
弟高明多了。”
冷萍娇哼一声,依然沉着脸,嗔声道:“这有什么高明的,你立在糊有窗纸的雕花屏门
外,天空的闪电,把你的影子清楚地印在窗纸上,三岁的小孩子也会发现,何需什么深厚的
功力。”江天涛俊面一红,暗呼一声惭愧,这点道理都没悟透,看来自己的阅历,实太浅鲜
了。
心念至此,灵智一转,立即岔开话题道:“姊姊虽是借电光发现小弟,但在阅历上,足
证比小弟丰富得多,就以上次进入三钗帮总坛的后山来说,愈见姊姊的机智超人。”冷萍一
听,娇靥虽然没有笑意,但声调却已变得缓和,道:“有哪些地方不同?”
江天涛立即解释道:“譬如在客店内,姊姊不用暗器和抛石等方法向小弟挑战,而在房
面上驰来奔去引逗小弟……”话末说完,冷萍的娇靥更红了,璞吓一笑,忍俊嗔声道:“谁
引逗你?人家是想上圆韵楼拿东西……”
说此一顿,继续愉快地问:“还有呢?”江天涛知道已将冷萍的注意力转移,于是,继
续笑着道:“其次是姊姊的轻功惊人,那夜姊姊沿着三钗帮的机枢小径飞驰,小弟就一直无
法追及。”
冷萍娇哼一声,忍笑嗔声道:“你是有意在身后跟,你道我不知。”江天涛俊面微微一
红,立即正色道:“可是姊姊在断崖下的小径出口处等候,以石指引小弟下山,这一点,总
该说是超人之处吧!”
冷萍愉快地一笑,道:“实在说,那晚将你引至断崖下,见你头也不回的直向崖上升
去,便知你毫无探山的经验,姊姊怕你回不了客店,只好在出口处等你。当时见你回至崖下
的傻相,气得真想喊你一声大呆瓜。”
江天涛一听,不由红着脸笑了,他不便问冷萍藏身歌楼的事,但却宛转地道:“姊姊以
前是否也任职在三钗帮总坛?”冷萍见问,似乎立即想起她的伤心事,娇靥上的笑容立逝,
接着摇了摇头。
江天涛本应知趣住口,但他受了好奇心的驱使,忍不住继续迷惑地道:“姊姊既然末曾
任职三钗帮总坛,怎的知道他们有一道机枢小径?”冷萍黯然一叹道:“这要先从我在启德
镇建造圆韵楼开始说起……”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脱口道:“那座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圆韵楼,竟是姊姊造
的呀!”冷萍点点头,黯然解释道:“为了要吸引三钗帮的高级人员前去,使那些贩夫走卒
望而却步,不得不建筑得豪华些。”
江天涛心中一惊,不由插言道:“金、银、玉三钗之中,可是有一人是姊姊的仇家?”
冷萍见问,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凤目凝望着门外,切齿恨声道:“不是三钗,是一个独眼缺
嘴的老匹夫,人称独眼梭的何老茂,为人阴刁,擅使钢梭,掌力尤为雄厚……”
江天涛特别关心独眼梭是否在三钗帮内,根本无心去听对方会什么武功,因而插言道:
“姊姊可曾踩到何老茂的行踪?”冷萍失望地摇摇头,道:“这人可能不在三钗帮中,因为
最初几次探山,均被三钗帮总坛的暗桩发现,我索性捉住几个人逼问,但均说香主,堂主中
没有这么一个人物。
“后来,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经常三更以后才来,一直逗留到四更将尽方始回去。
“一天深夜,我悄悄跟踪在他的身后,一直深入后山,才发现他们堂主以上的人,还有一道
暗径出入。“在数次三钗帮召集的全帮各地首领舵主大晚筵中,我均悄悄潜进总坛窥探,但
始终没发现那个老匹夫在场!”
江天涛剑眉一蹙道:“照此情形看来,这老贼可能没有加入三钗帮,不知姊姊是否愿将
与独眼梭有什么血仇,告诉给小弟听?”冷萍见问,芳心不由一阵沉痛,两行晶莹的泪珠,
立时籁籁地滚下来,久久,才痛心地道:“他杀了我的父亲!”
江天涛一听,剑眉条然一立,同时沉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姊姊但请放心,此
等恶贼,终有一天伏诛,今后小弟遇上此贼,定然将他擒来见你。”冷萍感激地点点头,流
着泪道:“这老贼功力不输力拔山,钢梭尤为厉害,弟弟遇上此贼,务必小心。”
江天涛傲然一笑道:“姊姊放心,小弟自会谨慎。”说罢,自知不便再谈下去,于是,
起身离席,拱手施体道:“小弟酒足饭饱,姊姊也请早些安歇,明晨小弟再来请安。”
冷萍举袖拭泪,慌忙起身,强自含笑道:“明晨姊姊亲去为你送行。”说罢,即与江天
涛并肩走出厅外。小曼、林琼、林婆婆,俱都神色黯然默默的跟在身后。
江天涛见冷萍送至厢楼回廊中,仍无停步之意,立即转身含笑道:“姊姊请回,再送就
回到过厅了。”冷萍涩然一笑,只得领首止步,并向小曼,道:“小曼,你代我服侍少堡主
安歇。”小曼愉快地恭声应是,即由身后一群侍女中走出来。
江天涛不便拒绝,道过晚安,迳自走出圆门,小曼紧紧跟在身后。到达过厅,冷冷清
清,灯光依然照明。江天涛看了方桌上的茶点一眼,迳自走进内室。
室内高几上,并排燃着三只油烛,宽大的紫木雕花床上,整齐的放着被褥。小曼一进室
门,当先走至床前,迅即铺开被褥,同时背向着江天涛,幽幽地问:“江少堡主,你现在知
道我家小姐的苦衷了吗?”
江天涛谦和地道:“在下已经知道了。”小曼继续含意颇深地道:“你认为我家小姐怎
样?”江天涛一听,顿时提高了警觉,心想:这小丫头前来,也许另有作用,不能不有个防
备,于是心灵一转,立即肃容道:“你家小姐着实令在下可敬可佩。”
小曼对江天涛的答覆,似乎不太满意,不自觉地沉声道:“那为什么我家小姐追您,您
都不见?”江天涛急忙解释道:“那时因为有皇甫姑娘在场。”小曼仍不放松地道:“可是
我家小姐要陪您去大洪山,您为什么拒绝?”
江天涛觉得小曼的口齿十分伶俐,难怪林婆婆说她是个小狐狸,心念间,早已谦和地解
释道:“因为在下必须先回九宫堡,恭请家父定夺,去不去大洪山,尚不得而知。”小曼立
即娇憨地道:“就是不去大洪山,带我家小姐和我到九宫堡玩几天也没关系呀!”
说话之间,已将被褥铺好,条然转身,惊异地道:“你们九宫堡,我家小姐不能去是不
是?”江天涛见小曼问得有趣,不由哈哈笑了,接着愉快地道:“当然可以去。”小曼一
听,满脸惊喜,不由兴奋地急声道:“少堡主,谢谢您,小婢马上报告小姐去,明天和你一
道去……”话末说完,早已飞身奔出内室。
江天涛一见,顿时愣了,急忙一定神,脱口连声急呼道:“小曼,小曼!”急呼声中,
飞身追出内室,来至过厅后门一看,哪里还有小曼的影子。他懊恼地一踩脚,心说:这真是
个小狐狸。
忿忿的回至内室,挥袖震熄了油烛,解剑脱履,蒙头就睡,但是,想到明天的尴尬,他
怎能睡得着呢?金鸡终于唱了,雨过天晴,大地又照上了灿烂的晨曦!沉沉睡去的江天涛,
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林琼几人,早已肃静地侯在门一见江天涛醒来,齐声问候早安。
江天涛匆匆洗漱,随意吃了一些早点,想到顽皮刁钻的小曼,顿时感到心烦。就在这
时,一阵环佩叮叮,迳由天庭传来。江天涛知是冷萍,急至屏后厅门相迎,举目一看,只见
容光焕发,刻意打扮的冷萍,娇靥含着甜笑,正向厅门走来。
一脸不高兴的小曼和满面含笑的林婆婆,俱都跟在身后。江天涛一见冷萍的装束,一颗
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于是急忙迎下厅阶,拱手含笑道:“姊姊,早!”冷萍微领蝶
首,亲切地笑着道:“昨夜睡得可好?”
江天涛心虚,深怕冷萍明知故问,俊面不由一红,但却笑着连连拱手道:“很好,很
好!”说此一顿,仰首一看天色,接着道:“小弟与邓前辈虽然分道,但约好一同回堡,现
在天色已经不早,小弟就此告辞,改日再来看望姊姊。”
冷萍亲切地笑着道:“既然有事,姊姊不便挽留,只要你不嫌弃此地偏僻,姊姊随时准
备欢迎你前来。”江天涛内心十分感激,连声称谢不已。说话之间,已穿厅而过,林婆婆已
启开朱漆大门,通灵的小青,早已等候在门外了。
江天涛走至阶下,转身拱手,也亲切地道:“小弟真诚相邀,希望姊姊暇时,带领着小
曼,林婆婆同去九宫堡盘桓些时日……”话末说完,林婆婆首先呵呵笑了,小曼忧郁的脸
色,也开朗了。
冷萍亲切地一笑,自然大方地笑着道:“好,等你忘了此地或姊姊想你的时候就去。”
江天涛看得出,冷萍虽然说得自然大方,但在她秋水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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