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
形有异,加之毒娘子殷殷追问绣衣的下落和奥秘,更令汪姑娘起疑,因而颇具戒心。
所幸,不几天,令尊大人突然倦游归来,一见汪姑娘,自是喜出望外,汪姑娘即将
绣衣交给老堡主,而老堡主却顺手交由毒娘子保管,汪姑娘看得暗暗心惊,觉得老堡主
太信任毒娘子等人了,因而不敢急急将绣衣的秘密和遗嘱的事告诉给老堡主,因为遗嘱
上详细地写着你的容貌、特征和眉心间有两点朱砂痣的事。
以上,便是令尊大人,为何直到今日,仍不知绣衣秘密和遗嘱的原因。”江天涛早
已听得泪流满面,一俟海棠仙子说完,立即流着泪,恭声说:“这些情形,涛儿已听玲
妹说过,她实在有先母璇玑玉女同样的超人智能。”雪丹凤见江天涛流泪,芳心也很难
过,因而有意岔开话题,说:“方才汪姑娘请你去,可曾谈到绣衣的下落?”江天涛见
雪姊姊特地又提玲妹的事,也想趁机加以解释,于是,举袖拭了拭眼泪,继续道:“这
半年来,玲妹一直拒绝我进入内堡,怕我触景动怒,因而闯祸误事,今夜想是有重要大
事商谈,才命侍女叫我由地道进入内堡。”雪丹凤似乎很想知道江天涛和汪燕玲谈话的
情形,同时也怕他说话不实,因而故意插言道:“这些情形,朱师妹已经说过了。”江
天涛佯装一惊,不由惊声问:“哪个朱师妹?”海棠仙子接口说:“就是梵净山金拂盲
尼的女弟子朱彩鸾!”江天涛略一沉思,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忿声道:“师父,盗
去涛儿宝剑的恐怕就是她。”海棠仙子和雪丹凤两人听得一征,这才发觉江天涛大斗蓬
内仅剩下一个空空的剑鞘了,因而,两人同时惊异地问:“你的剑呢?”江天涛见问,
即将进入内堡的情形及发现失剑留诗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同时,将那张素篓取出
来,双手捧递给海棠仙子。
海棠仙子原就觉得朱彩鸾有些任性,这时又看了她留在素篓上的那首妒意浓厚,尖
刻讽讥的七言诗,愈加不悦。
于是转首望着雪丹凤,沉声问:“她第二次上峰来,说些什么?”雪丹凤自是不敢
隐瞒,立即恭声道:“朱师妹说,花园有条地道,可直通汪姑娘的香闺,又说涛弟弟被
一个提灯的俏丽侍儿,引进内堡去了。”海棠仙子即将素篓转给雪丹凤,沉声道:“凤
儿,你拿去看。”雪丹凤恭声应是,双手接过素篓,看到满身尽是偷香胆,一片轻薄窃
玉心两句时,也不禁将两道淡淡的蛾眉皱在一起了。
江天涛心中不甘,立即恭声要求道:“请师父准许涛儿前去梵净山,将宝剑向朱彩
鸾夺回来。”海棠仙子修眉一皱,不禁有些迟疑地道:“涛儿,不是为师长他人的志气,
论轻功你不是你朱师妹的对手。”江天涛立即不服地道:“在剑术上涛儿自信比她技高
一筹。”雪丹凤心爱涛弟弟,自是气朱彩鸾做的过份,何况朱彩鸾还偷偷去看涛弟弟,
分明是别有用心,因而芳心深处,也不禁升起一丝妒意。
这时见恩师盛赞朱彩鸾轻功高绝,心中也有些不服,因而忿忿地道:“朱师妹还不
是仗着食了一粒朱仙果。”海棠仙子一听,修眉皱得更紧了,似是为爱徒无此福缘而感
到忧心,突然,她的目光一亮,似有所悟地道:“涛儿,如果你坚持前去,最好星夜兼
程,能在你朱师妹之前到达梵净山,先将失剑留诗之事禀报给金佛盲尼听。”说此一顿,
突然正色道:“但必须记住,绝对不可在盲尼面前说你朱师妹的不是,听到了没有?”
江天涛见师父允许他去梵净山夺剑,心中暗暗欢喜,连连恭声应是。
但他的心里却忿忿不平说:哼,老尼婆溺爱不明,我定要当着她的面说尽朱彩鸾的
坏话。
心念间,海棠仙子继续道:“你见到金拂盲尼,她必会揣摸你身上的骨骼,而后赠
给你一粒朱仙果,那时,你朱师妹的轻功便远不如你了。”江天涛一面恭声应是,一面
在心里崛强地道:“武功一道,在于勤练不辍,只要肯努力,不怕不能出人头地,自己
没有食仙果灵芝的福气,何必向人家讨乞?”心念间,又听师父海棠仙子继续说:“为
了及早到达,最好今夜启程,你走后,我自会派你雪姊姊前去花园,伺机告知汪姑娘,
你尽管放心前去,我已无事,你可走了。”说罢,手中拂尘微微一挥,转身径向洞中走
去,似是有意让这对小儿女在乍逢又离之前,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天涛恭声应是,同时和雪丹凤双双肃立,躬身目送,直到海棠仙子的背影,消失
在洞中深处,两人才直起身来。
雪丹凤与江天涛一别半年,刚刚相逢,又要分离,芳心自是有些依依,但想到江天
涛此番前去,能获得盲尼一粒朱仙果而大增功力,心中也不禁暗暗高兴。
于是,深情地望着江天涛,愉快地道:“弟弟,我送你下去。”说着,微垂蝶首,
娇笛含笑,飘然向着石笋翠竹间走去。
江天涛自是高兴,愉快地应了声是,立即依着清丽出尘的雪姊姊身侧前进。
雪丹凤虽然希望涛弟弟熊和她并肩依依,挽手前进,但她又怕他过份热情,害她心
跳脸红,不能自己。
这时见江天涛紧依着她前进,大有挽手揽腰之势,慌得急忙岔开话题说:“弟弟,
你应该明白恩师允你前去,旨在向盲尼前辈讨一粒朱仙果,至于取回宝剑,乃是次要问
题,希望你不要任性,违背恩师的心意。”如此一提,江天涛果然心犹不甘地说:“朱
彩鸾这样戏弄我,也兼有辱及恩师之嫌,这口气小弟要争回来。”雪丹凤虽知江天涛剑
术精湛,但朱彩鸾却以轻功见长,如果朱彩鸾以轻灵的身法相辅,涛弟弟取胜仍恐不易。
心念至此,深怕他崛强误事,因而芳心暗暗焦急,于是蛾眉一皱,只得宽声道:
“朱师妹年事尚轻,作事较幼稚,你作师哥的应该原谅她,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说话
之间,已到了峰颠崖边。
这时,弯月明亮,繁星万千,夜空深遂高速,山风微透阴寒,江天涛首先停身止步,
发现雪丹凤神色略显忧急,只得宽声笑道:“姊姊请放心,小弟此番前去,自会见机行
事。”雪丹凤听得高兴,立即赞声道:“姊姊希望你能以崭新的姿态,回来见师父。”
江天涛觉得恩师和雪姊姊太重视那拉朱仙果了,不由哈哈一笑,毅然应好,说声姊姊再
会,飘身而下,直向峰下泻去……
江天涛飘身而下,疾如殡星,踏斜松,点突石,瞬间已至云下。
俯首下看,谷中一片漆黑,“九宫堡”内已没有一丝灯光。
于是,身形逐渐加快,片刻已达峰下,飞身纵进巨木松林,直向正西绝壁下的广大
花园驰去。
来至花园墙外,略微看了一眼园内,腾身而下,直奔石屋。
就在他奔至石屋门前,正待伸手推门的同时,那两扇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开了。
江天涛骤然一惊,飞身退后五步,正待喝问。
一张芙蓉般娟丽的面,紧皱着黛眉,充满了娇面,生气地嘟着的樱口,缓缓地呈现
出来。
江天涛定神一看,正是云鬓带翠,秀发高堆,一身崭新黄绒云棠的汪燕玲。
心中一喜,飞身前扑,同时惊喜地俏声道:“表妹,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
说话之间,飞身纵进室门,伸手就要去握玲妹妹的玉臂。
一脸娇面,樱唇高嘟的汪燕玲,娇躯一扭,生气地闪开了,同时,不高兴地问:
“你去了哪里?人家等你好久了。”江天涛立即兴奋地解释说“我师父回来了!”说着,
顺手将门掩好,再度拉起汪燕玲的玉手,急步向室内走去。
汪燕玲一听,格外惊喜,娇面上的不快神色,顿时全消了。不由惊异地问:“方才
进入内堡,点倒小翠花两人的是海棠仙子前辈吗?”江天涛见问,顿时想起了任性的朱
彩鸾,不由轻哼一声,忿忿地道:“师父怎会作那些幼稚可笑的事情。”说着,让汪燕
玲坐在方凳上,即至床下取出一个小包袱来.。
汪燕玲一见,立即不解地问:“涛哥哥,你要作什么?”江天涛仍有些不高兴地道:
“师父命我即刻动身,星夜赶往梵净山。”说着,已将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方天蓝儒
巾,和一件浅蓝公子衫,以及绸裤福鞋。
汪燕玲一听,粉面立变,条然由方凳上立起来,万分焦急地道:“唉呀!现在你怎
么能去呢?姑父已答应了呀!”江天涛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间:“父亲答应了什么?”
汪燕玲焦急地道:“方才在中阁上与朝天鼻比剑,仅两三个照面,便被小妹逼得手忙脚
乱,姑父十分震怒,决心要为小妹另行婚配。小妹当即要求仿效姑父当年与姑母的彩聘
方式,比武招亲,姑父毫末迟疑地答应了!如今你又去要梵净山,那怎么可以呢!”江
天涛一听,反而愉快地笑了,按着兴奋地道:“梵净山距离此地虽有千里,但我的小青
却是宝驹,如星夜兼程,三日可到,往返最多十天,父亲虽然答应比武招亲,这等大事
绝不会草率行事……”汪燕玲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焦急地道:“你哪里知道,姑父说
要飞马传柬武林各派,并要在堡外高搭擂台,小妹深怕真的来了身怀绝技的高手,届时
弄假成真,那还得了?所以小妹要求,先在堡内高手中选,姑父立即怀疑我对小李广钟
情有了爱意……”说此一顿,娇面立时飞上两片红晕,按着,羞报地道:“如在堡中选,
不必太拘形式,随时可在大厅阶前举行。”如此一说,江天涛也急了,紧皱着两道入鬓
剑眉,久久不知说什么。
蓦然,他的星目一亮,似有所悟她笑着道:“只有请你装几天病了。”汪燕玲一听,
羞红着娇岳扑啼笑了,她似乎也觉得,只有装病一途是上策了。
江天涛感慨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顺手将大斗蓬解下来。
汪燕玲一见江天涛背后的空剑鞘,不由惊异地问;“涛哥哥,你的剑呢?”江天涛
俊面一红,只得忿忿地将失剑的经过说了一遍。
汪燕玲立即惶声道:“涛哥哥,九宫堡唯一遍至堡外的一条地道,已被这位朱姑娘
知道了,你千万不能再和这位朱姑娘斗气,否则……”江天涛立即冷冷一笑,忿忿地道:
“大不了将地道堵绝……”话末说完,一阵衣袂破风声,径由花厅方向传来。
江天涛心中一动,飞身纵至外间,将门悄悄拉开一道缝隙一看,只见一身水红的小
水仙,正向这面如飞奔来。
于是,急忙将门拉开,同时向紧跟身后的汪燕玲悄声说;“是小水仙!”话声甫落,
神色略显慌急的心水仙,已到了门前。
汪燕玲心知有异,急步走出门外,注定小水仙,悄声道:“有什么事?”小水仙慌
张地悄声说:“方才毒娘子派侍女来请小姐,说老堡主有要事面谈,请小姐立即前去,
小婢等只得说小姐睡了。”汪燕玲立即急声道:“我得赶快回去。”说罢转首望着神色
凝重的江天涛,郑重地道:“涛哥哥,你要尽快赶回来,闵五魁已死,这几天也许没人
注意花园中的情形。”说着,急急跟在小水仙身后,直向花厅后阶怪石间奔去。
江天涛望着急步离去的汪燕玲和小水仙,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吉祥的预兆,因而飞
身追了过去,不安的提醒道:“玲妹,你要谨防“毒娘子”有诈!”汪燕玲身形不停,
急忙回头挥手道:“小妹晓得,你放心去吧!”江天涛愣愣地立在那里,直到汪燕玲的
纤纤身影消失在翠竹怪百间,他才急步奔回室内。
这时,他的心绪纷乱已极,他不但担心毒娘子会加害汪燕玲,同时,也怕由梵净山
赶回来,玲妹妹已成了他人之妇。
因为,毒娘子不但是个多智善变,巧言令色的女人,也是一个狡滑险诈,机警阴狠
的泼妇,只怕汪燕玲的伪病瞒不过这个狠毒女人的耳目。
江天涛一面束儒巾,一面手心渗汗,他根不得插翅飞到梵净山,夺了宝剑再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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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绪烦躁忧急,他几乎恨透了朱彩鸾。
江天涛换上儒巾蓝衫,绸裤福鞋,又是一番韵逸丰彩,在勃勃英姿中,又加上几分
书卷气,只是他冠王般的俊面上,充满了焦急,那两道人鬓剑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了。
他匆匆包好大斗蓬剑衣,提着空空剑稍。急步走出室来。
这时,天将四更,露重风寒,整个幕阜山区,一片死寂。
江天涛飘身纵出花园,沿着松林外沿,绕过谷口纵岭,直向放马的山下驰去。
晓星高照,曙光微现,幕阜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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