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单接,虽然对杀不能获胜,但这几颗白子的气意外的长。
“哦?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对杀不利,为什么还要往里边送子?鲍春来不大理解白棋的思路。
“嗯,噢我明白了!呵呵,老爷子到底是老爷子,高,实在是高。”仔细端详半天,谭啸天(炫)恍(书)然(网)大悟。
“呃?谭哥,您看到什么了?”鲍春来好奇的问道。
“呵呵,咱们都犯了只顾眼前而忘记大局的错误,白棋的这招托用意非常深远,并不仅仅是想占点官子便宜而已,你有没有注意到,黑棋原本能够从这里跳出破空,但是因为里边存在对杀问题,所以白棋可以强行直接靠住,通常情况下被黑棋扳打出去绝对不行,可是具体到这一局中白棋将反打分断,尽管被黑棋提掉一子,损失很大,但白棋接下来的跨断极其严厉,白棋死子将死灰复燃”谭啸天答道。
“噢,明白了,明白了,白棋里边死的子虽然不少,但那里本来就是黑棋的空,所以真正的损失并不是很大,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大而已。而通过弃子,白棋等手先手防住了黑棋一步大官子,其本身价值就不比上边丢掉的官子小。此外,以后白棋在这里走的每一步棋都是绝对先手,换句话说,一旦以后别处出现劫争,那么这里就成为白棋取之不尽的劫窝。”经谭啸天提示,鲍春来很快便也明白了过来。
“唉,这就是差距啊!”谭啸天叹道。
在发现具体手段方面,职业棋手和业余高手之间或许不存在本质性的差距,无非是谁算的更准,算得更细罢了,但是,在对形势的判断和棋子转换的得失上,职业棋手往往有着比业余棋手更加最加深刻的认知和理解,而这种认知是很难用时间去弥补的。
“上当了!”对局中的王一飞此时也明白了对手的真正意图,但他现在也只有跟着继续走下去。
黑棋收气,白棋左边一路扳,仗着劫材有利,小老头儿果然使出了非常手段:正常情况下,黑棋会毫不犹豫地打下去,白棋接住,黑棋补断,这是白先两目的官子,也是白棋的权利。但是现在,黑棋若敢打下去的话,白棋必然断打做劫,虽然这个劫白重黑轻,正常情况下白棋很难有打赢的可能,但是现在,由于上边白棋至少有八个以上的劫材,所以劫争的结果只会以失败告终。
没有办法,黑棋只好在二路拐。白棋爬,黑棋打吃后接上,因为被多爬一手,所以黑棋净亏两目。
赚到便宜以后,白棋越战越勇,右上角夹,又是一招仗着劫材有利的强手。
黑棋接住,白棋一路渡过,黑棋二路挡,本来只能一路扳,结果却被夹了过去,黑棋在这里又被便宜了两目。
极度细微。
连续两处遭到白棋搜刮,双方的形势已经极其接近,争夺在棋盘的每一个地方展开,虽然只是一目半目的出入,但双方都是竭尽全力,半点不退。
扑入。
十目以上的大官子收完了,四五目的中官子收完了,就连一两目的小官子也收完了,然后,白棋扑入,单官劫。
提劫,找劫,应劫,找劫,还劫,围绕着这一个单片劫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棋子被一枚一枚的提起放在旁边,一个又一个的劫材在争夺中消除,终于,当白棋再于次把劫提回时,黑棋无劫可找了。“没劫了,您粘上吧。”王一飞说道。
王一飞不是魔术师,他可以从棋盘上找出棋来,但却不能从棋盘上变出棋来。劫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不是凭着顽强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所能改变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话
粘劫,终局。
仗着劫材有利,白棋顽强地粘劫收后,随着最后一颗棋子落在盘上,棋局也同时宣告结束。
“呵呵,小家伙,还有棋吗?”小老头儿笑着问道。
“没了。”王一飞答道:如果还有落子的地方,他又怎么会让白棋粘劫收后呢。
“呵呵,小鲍,这棋你来数吧。”谭啸天是自已的女婿,虽说以他的身份和棋品不可能从中作弊,但为免瓜田李下之嫌,所以小老头儿特意让鲍春来来当裁判。
“好的。”会下棋的自然就会数棋,鲍春来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很快便把棋做好了。
“没问题吧?”鲍春来征求着双方的意见。
“没问题。数吧。”两个人均无异议。
“二十,三十,五十,六十,八十,九十。虚空一共九十。”把虚空点出,鲍春来再次问道。
两个人同时点头。
对局双方均无异议。鲍春来动手把棋盘上地散乱黑子分成几组摆好。
“十。二十。三十八十。九十。一。二。加上刚才地九十。一共是一百八十二子。照惯例。让子棋黑棋须贴还让子数地一半。也就是一又二分之一子。所以黑棋实际为一百八十又二分之一子。双方打和。”数子以毕。鲍春来高声宣布。
“呵呵。好玄呀。这张老脸差点儿就没丢在这里。”小老头脸上露出了笑意:虽然下让子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棋手总是好赢厌输地。一翻激烈地争夺后巧成和棋。这倒也不失为一种皆大欢喜地结果。
“呀。飞飞。你怎么没赢呀?!”朱慧妍有些失望地问道。她已经习惯了看着王一飞战胜一个又一个对手。想想离开北京以后地这段时间里。多少各地地成名高手让先都赢不了飞飞。这个小老头儿让三子却成了和棋。如此落差怎么能让小姑娘不心急。
“没办法。他地棋太强。我找不到机会。”王一飞摇了摇头答道。
对这盘棋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从开局到终局。他感觉自已地水平就算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但至少也是在正常范围之内。从开局到终局地这两百八十多手棋中。他也没觉得自已走出什么太大地恶手或是败招。至于右下角地折冲。那也是他有意为之。虽然稍有损失。但胜负地关键显然不在这里。为什么下着下着棋地差距就变得细了起来呢?
“怎么会?!”朱慧妍吃惊地叫了起来。在小姑娘的心中,王一飞在围棋上的几乎是无所不能,怎么可能一盘棋下来,连个机会都找不到呢?
“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呀。”王一飞无奈地摊手答道。
最后和棋的结果虽然有点偶然的成份。但至少说明这位小老头儿的确是有让动自已三个子的实力。谁有这样的实力,居然比高兴宇高社长还要强上一筹?
王一飞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小老头儿。
“呵呵,小家伙,服气吗?”小老头见状笑呵呵地问道,此时的他又恢复到原来那种国企单位看传达室大爷的那种和蔼模样,全无刚才那种气沉山岳。静默如渊的高手气度。
“嗯。服气。不过要是再下一盘地话,我有信心赢。”王一飞认真答道。承认对手的强不等于说自已就是弱,虽然对这盘棋还有着种种疑问和不解,但小男孩儿的斗志却一点也没有丧失。
“哈哈,小家伙,好样的,我喜欢。想要成为高手,就必须要有这种不服输的性格。不过爷爷地精力跟你可是比不了喽,再下下去。搞不好真会输给你了。”小老头笑道。
这句话说得有点半开玩笑的性质。但却也是小老头真心话,人老不讲以筋骨为能。虽然表面看起来下棋只是在动脑子,不象其他比赛运动那样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可实际上一局棋下来,这种脑力上的付出甚至比体力上的付出更会让人疲劳(当然,这是指棋手全身心地投入棋局时的情况,而不是那种普通棋迷十分钟就可以拍完一盘地娱乐成分多于斗智成分的卫生棋。)
以棋力而言,小老头的确具备让动王一飞三子的能力,但不可否认的是,王一飞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就象一头刚刚长出牙齿的小老虎,粗看起来和小猫没什么两样,但一个没留神就会被狠狠咬上一口,王一飞局部力量之强并不输于职业高手,一旦被他击中要害,再强的高手也难以收拾。
更为难得的是,这个小孩子有着大多数同龄小棋手所不具备一种品质,那就是顽强。很多少年棋手碰到太过复杂地局面或是自已不知道该怎么下地时候往往就开始不负责任的乱下,但王一飞越是碰到这样地局面斗志就越旺盛,正是由于这种品质,所以和他下棋,形势落后时累,形势领先时也累,因为你无法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扔过来一把
小老头已经上了年纪,精力和体力都远远比不上他的颠峰时刻,虽然随着年纪的增加,他对围棋的理解也越来越深,但真正的对局终究不是单靠讲道理就能赢的,就如西天取经,论佛法唐僧可谓是精湛深通,修为高深,但碰上了妖魔鬼怪,最后还不是得靠孙行者的如意金箍棒?所以一局棋下来,小老头累的也是不善,和棋的事实说明和王一飞下三子局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行,而现在他的精力显然难以支持他作到这一点。
“呃”王一飞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和这位棋力高得实在有些离谱的小老头儿再下一盘的。
“呵呵,还想和爷爷下呀?那还不容易,等过了节回到北京,爷爷有的是时间陪你下。而且不光是爷爷,还会有很多比爷爷更厉害的高手来陪你下棋,飞飞,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小老头儿笑着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了!可是老爷爷,您的棋这么好,难道还有比您更厉害的高手?”能和更多的高手下棋王一飞当然乐意,不过回过神来一想,他又觉得这有点不大可能,要知道高兴宇已经是国内业余棋界顶尖人物,这个小老头儿的棋比高兴宇还要高出一大截,王一飞很是怀疑对方许诺的真实性。
“呵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爷爷这两下子说起来倒也不算差,不过那也得分跟谁比了。”听了王一飞的问话,小老头是开怀大笑。
“那那谁比您还厉害呢?”王一飞问道。
“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呀!呵,简单的说几个吧,赵越,孙浩,楚江南,徐鹤阳,曹灿;不少了吧?”随口说出几个名字,小老头笑着向王一飞问道。
“哈,老爷爷,您在逗我玩儿呢吧?”不要看王一飞年纪小,但这两年来他打过的棋谱何以千百计,那些棋谱中不仅包括过去名家高手的经典名局,同时也有当代棋手的实战对局,因此他对当今活跃在棋战一线的棋手并不陌生,现在一听小老头开口说的就是几位职业一流高手,特别是曹灿,曾经和他还有过近距离交流,因此才会觉得小老头在吹牛说大话。
“呃?呵呵,为什么这么说呢?”小老头儿笑着问道。
“您说的那些人都是职业棋手,他们怎么可能会跟我这样的小孩子下棋呢?”王一飞答道。
“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呵呵,飞飞,爷爷象是个喜欢吹牛说大话的人吗?”明白了王一飞的怀疑所在,小老头笑的是更开心。
“嗯我不知道。”看着小老头儿那张乐呵呵的笑脸,再看看旁边谭啸天和鲍春来强忍着笑的表情,王一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我的长相就那么的不让人放心呀?呵呵,飞飞,告诉你吧,别人或许我请不动,不过这几位,我敢说叫他们来和你下棋,他们就一定得来和你下棋,你相信吗?”小老头笑道。
小老头儿的表情非常自信,那种感觉就好象家里的长辈叫儿女给自已捶捶腰,捏捏腿般理所当然,这样的自信表情让王一飞也含糊了起来。
“哈哈,飞飞,你就别犯傻了,你知道这问老人家是谁吗?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问他这种问题啦。”在旁边看着一老一少逗咳嗽的对话,鲍春来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是谁呀?”到现在为止,王一飞只知道这个小老头是谭啸天的岳父,而且现在住在北京,至于其他情况他就完全不清楚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老棋手的功底
“呵呵,你刚才有听我怎么叫他吗?”鲍春来提醒道,旁边的两个大人则是笑眯眯的望着他。
“老爷子呀”,王一飞想了想答道,这个称呼是对上了年纪的长辈的尊称,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鲍春来好悬没被小孩子冒出来的这一句给噎着,一张黑脸僵在那里是哭不得也笑不得,“唉,飞飞,我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苦笑摇头,他只有叹气了。
“飞飞,是过老。”朱慧妍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呃啊,对了,是过老,嘿嘿。”被朱慧妍提醒,王一飞这才想起刚才鲍春来的确也有叫这个小老头儿为过老着,只是那时自已心里正想着下棋,所以一时给忽略了。
“呵呵,还是小姑娘心细,不象你,光知道下棋!”有人接腔戏才好唱下去,鲍春来笑着夸了朱慧妍一句。
“嘻嘻。”挤挤鼻子向王一飞作了个鬼脸儿,小姑娘为自已赢了对方一次感到颇为得意。
“我,我那也是一时没注意,又不是不记的。”王一飞不服气地争辩道。
“呵呵,好啦,别和妍妍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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