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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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想出这么好教育方法的人,你说我能不赞赏吗?”过百年笑道。
“呵呵呵呵,过老,我可真是愧不敢当呀。”李飞扬苦笑摇头,没想到自已被逼迫不得已的作法居然得到过百年如此的夸奖,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呵,飞飞,刚才在三楼听人说你最近会有一场比赛,是什么比赛呢?”回过头来,过百年笑着向王一飞问道。
第四百九十章 旧时回忆
“比赛呀,就是跟小林芳美的比赛呀。”王一飞答道。
“呃?,小林芳美?怎么回事儿?”过百年在中国棋院长年负责青少年棋手的培养工作,因此对于日、韩两国比较出色的青少年棋手情况也非常了解,现在突然听说王一飞要和小林芳美比赛感到很意外。
“噢,是这样,去年飞飞在北京市中小学智力运动会上获得了小学组围棋比赛的冠军,今年恰逢北京——东京教育界结成友好城市三十周年,所以市教委组织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其中一项就是北京和东京小学生冠军的围棋交流赛,飞飞到是将代表北京出场,小林芳美则是东京方面的代表。比赛在今年四月份举行,算起来大概还有一个月多点儿的时间。”李飞扬代为答道。
“有这么一回事儿?呵呵,这倒是一件好事,飞飞,你可是碰到对手了。”过百年笑道。
看到过百年乐呵呵的样子,李飞扬心中一动,过老爷子是中国棋界泰山北斗,见过识广,今天既然见到了,何不让他点拨一下飞飞,那可比自已两个人在这里想来想去闭门造车强太多了。
“过老,听您这话的意思您是知道小林芳美了?”李飞扬是打蛇随棍上,先用言语试探着问道。
“是呀。我一共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三年前在日本举办的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我作为特约佳宾去观摩比赛,在那届比赛中,小林芳美的老师川口能活作为日方代表参赛,在第七轮的比赛中碰到上海的李江涛,当时这两个人都是六战六胜,成绩并列积分榜的第一位,所以人们都认为这一局棋将是这次比赛的天王山。两人中谁能取得这局棋的胜利,谁就能成为这次比赛地冠军。
比赛进行的非常激烈,两个人都意识到这是关键之战,全都拿出了压箱底儿的功夫,棋局也是几经反复。复杂异常。后来,李江涛打入对方的空里并做成劫活,由于川口能活劫材不够,不得以形成转移,总共损失了大约两目棋,而比赛的最后地结果是李江涛执黑以一目半获胜,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有这个劫,这盘棋谁赢谁输还很难讲。
这盘棋结束以后。很多人都参加了复盘研究,当时我也在旁边看了几眼,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我只是看并没有参加进去。在那些人中有一个小孩子,看年纪和飞飞现在差不多,大约也是六七岁的样子,站在川口能活的旁边盯着棋盘眼睛一眨也不眨,后来棋摆到李江涛打入白空并成劫,虽然对日语不是很灵光,不过经常和日本棋手打交道,有些常用语还是听的懂的。从那些人的表情来看,他们对李江涛的这一招棋很佩服。觉得是这一盘棋的胜招。而就在大家觉得这招以后就没再研究的必要时,那个小孩子趴在川口能活地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当时就能看出川口能活的脸绿了,然后,那个小孩子在棋盘上放了一颗子,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步妙手,有此一招黑棋虽然也能成劫,但结果将成为缓一气劫。实战当中如果走成这样,虽不能说白棋必胜,不过至少黑棋不会赢得那么快。
能够参加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的棋手都是各国顶尖地业余高手,象川口能活,李江涛这样的业余高手论实力甚至不输于普通的职业高段,能在他们的对局中找到错误并指出来,可想而知这个小孩子的天分有多高,当时我就对这个小孩子留上了心,听来通过朋友一打听。才知道他是川口能活的学生。
第二次是去年六月份。第六次世界围棋规则研讨会在日本棋院招开,我作为中方代表参加会议。会议的间歇时间,各国代表参观日本棋院,那天恰好是日本棋院的例行比赛日,川口能活带着小林芳美也来观看,结果我们就碰上了,有了上次业余围棋锦标赛的关系,川口能活和我也认识了,于是他就请我指导小林芳美一盘,我也想看看小孩子地实力,于是就下了一盘二子局。最后的结果虽然是他输了,但他的力量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应当说,这是一位天赋极高的少年棋手,对于围棋有着自已独特的理解和风格,只要他继续努力下去,必定会成为未来中,韩两国棋界的主要竞争对手。”过百年把自已对小林芳美的情况如实讲说一遍。
“哦。过老。那依您看。这次比赛飞飞和小林芳美谁地赢面会更大一些呢?”听过百年如此评价小林芳美。李飞扬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嗯。从天赋上来看。两个人不相上下。飞飞也许会稍高一点。但相差也不会很大。从经验上看。小林芳美年长两岁。曾经参加过数次正式比赛。其中还包括全日本小学生围棋比赛。经验上他应该占了上风。至于实力吗。去年六月份以后我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地情况怎么样。按理道来说应该还是他稍强一点。终究相差两年对小孩子来说是很重要地。所以。如果非得做个比较地话。我觉得这次比赛大体是六四波。小林芳美略占优势。但飞飞也不是没有机会。”过百年斟酌着缓缓答道。他是一个有身份地人。说出话来必须要负则。不能信口开河只图自已痛快。
“这样啊。呵呵。倒也是。终究是差着两岁呢。”李飞扬闻言一开始稍稍有点失望。不过细一想开也就释然了。所谓一枝独秀不是春。没理由因为王一飞是天才中地天才。就不允许别地地方也出现天才中地天才吧?
“呵呵。飞飞。你也不用太在意。你现在地年纪主要地任务就是学习。至于输赢地问题不要太放在心上。想要成为真正地超级棋手要走地路还很长。一时落后两步并不要紧。重要地是从中得到教训。把它变成自已地经验。”转过头来。过百年又来安慰王一飞。他可不想因为自已刚才那些话让小孩子心里蒙上阴影。
“嗯。我知道。李老师教过我。他说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人可以自信。但绝不可以自负。”王一飞点头答道。
所谓未曾学艺先学做人。李飞扬在王一飞身上下地苦功可不仅仅光是围棋。
“呵呵,好好,说的好,说的好。就应该是这样。自负是学习进步的大敌,人一旦有了这种思想,就会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谁也没有自已正确,自已说的话,做的事就是金科玉律,正确无比,别人的想法和自已不同别人就是错误的,如果有了这样的心态,他又怎么去吸收别人的长处,补充自已的短处呢?李老师,教的好呀。”过百年笑道。
人才人才,光有人不行,光有才也不行,光有人品没有才能,注定只会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光有才能而无人品,即使打出一片天地也会被人唾弃不齿,只有人品和才能二者兼备,才会成为真正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材。
“呵呵,谢谢过老的夸奖。这也是飞飞自已的领悟力强,否则我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对了,这次比赛的时候您会不会来看看呢?”李飞扬笑一笑问道。
“呵,那当然了,既然是在北京比赛,我没有理由不来看。飞飞,你可要加紧努力,小林芳美不是一般的对手,你可千万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哟。”过百年笑道。按理说这种市教委组织的小学生级别的比赛没必要惊动他这种级数的人,但对阵一方是日本棋界的未来之星,另一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年,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哈,那可太好了。有您参加,这次比赛的规格马上的上了一个级别。老郝知道了肯定感兴趣。”李飞扬击掌笑道:单是两市小学生冠军的交流比赛就算登在杂志上也只是很不起眼的几行小字,可是如果过百年特意去看了两个小学生的比赛,那么比赛的意义就大有不同,其中必然会有很多可以作文章的地方,郝志强是这方面的老手,没新闻的地方他都能挖出新闻来,何况是这种情况。
“老郝?哪个老郝?”过百年奇怪地问道。姓郝的人太多了,单凭一个姓他能知道谁跟谁。
“呵,就是《围棋天地》的郝志强,他对飞飞也是非常关心,您看,关于小林芳美的资料就都是他找来的。”李飞扬笑着解释道。
“噢,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小郝呀,呵呵,认识,认识,那是个滑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人倒是很能干,有些时候,棋院搞不到的资料还需要找他。可惜,这上面写的都是日文,如果拿嘴说我多少还能应付两句,但看资料嘛,就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了。”重新拿起传真纸看了两眼,过百年苦笑着摇了摇头。
“呵,这不是问题,日语马马虎虎我还能对付,过老,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研究小林芳美的棋,不过有些地方还不是很理解,您老见多识广,能不能指点我们一下?”李飞扬笑着请求道。
“呵,那有什么,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你们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百年笑道。
第四百九十一章 简单的力量
老先生既然肯指点迷惑,两个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转到正在桌子上摆着的那张棋盘上。
这是一盘表面看起来似乎很平常的棋局,白棋占据了左上角和右上角,并在右边中路有一座小堡垒,并在下边活出一块,而黑棋除左下角爬三路有一块地以外,右下,右上都还没有定型,从实地上看白棋是领先,但黑棋通盘厚实没有弱子,所以这是一盘典型的厚味对实地的对局。
“嗯,应该是小林芳美的黑棋吧。”扫了一眼棋盘,过百年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是呀。咦,过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王一飞奇怪的问道,棋盘上正在摆着的这盘棋棋谱并不在过百年刚刚看的那几页纸里,他是怎么猜到的?
“呵,小林芳美是典型的攻击型棋手,在布局阶段他的棋往往下的都非常厚重扎实,一点一滴地慢慢积蓄着力量,给人以一种略微迟缓的感觉,但是,等到了中盘战开始以后,他的力量才开始突然爆发出来,往往一个回合就把对手砍翻在地。这盘棋中的黑棋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敢肯定这是小林芳美走出的棋。”过百年答道。
围棋下到一定水平都会有个人的烙印,水平越高,对围棋的理解越深刻,这种烙印也就越鲜明,对普通的业余爱好者而言这种话或许很玄妙,但对职业者而言,那却是常识。
“过老对小林芳美的了解很深呀。呵呵,过老,现在棋盘上的焦点显然集中在左下角对这块白棋的攻击上,实战当中,小林芳美是直接在六路跳封,然后白棋靠出腾挪,黑棋继续虚跳封索,白棋打拔一子作活。黑棋转到右上角贴起围空。我们对小林芳美的这种战法存在疑问,因为黑棋实战中的战法等于放弃对左下白棋弱子的追击,一下子就把攻击目标给搞没了。飞飞的想法是先在左上角搞点文章,比如三三点角,或者星位下一路点入,先试试白棋的应手。然后再决定左下怎么动手。过老,您的看法呢?”李飞扬虚心请教道。
过百年并没有急着回答李飞扬地问题,而是仔细研读着棋盘上的内容,良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把目光从棋盘上抬了起来。
“呵,你们的构思没有问题,第一感上,这块白棋虽然眼位不足,但头在外边。直接攻击的确是把握不大,所以先在别外问一下应手,再决实这里的下法是很正常的思路。假如白棋在左上角敢用强地话,那么局面会变得非常复杂,这块白棋也许会被缠绕攻击。如果是我下黑棋的话,九成以上我可能也会在上边问应手。”过百年答道。
“是吗?这么说实战黑棋的攻击并不是很好吧?嘿嘿,李老师,您听,过爷爷也这么说呢!”过百年的论述显然和王一飞的观点一致,小男孩儿兴奋地叫道。
“呵呵,别高兴的太早。过老说的是先在上边问应手属于正常的思路,这只是表明你的想法是可行地,但并没说小林芳美实战的选择就是不好的呀,你还是等过老把话讲完再得意吧。”李飞扬笑着说道。
序盘中盘时。围棋只此一手地情况非常少见。大多数时是这样下也行。那样下也可以。这不是黑即白地是非题。而是可黑可白地多项选择题。理论上或许存在只此一招。舍此皆错地绝对正解。但那也是神地领域。凡人大概是永远也搞不明白地。
“呃;是吗。过爷爷?”被李飞扬浇了一瓢冷水。王一飞向过百年寻求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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