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呃”,刘桂枝无语,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她的备课范围。
“老李,该你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当老师的自然会有应付学生刁钻问题的办法,刘桂枝教学十数年,这方面的经验自然是丰富得不能再丰富了,见势不妙,立刻把皮球踢给了李飞扬。
“呵呵,怎么,我可以说话了?”李飞扬笑道。比起刘桂枝,这里还真是他王一飞举的这个例子最有发言权。
“怎么,老师点名叫你回答同学的问题你不愿意?”刘桂枝笑道。
“呵呵,愿意,当然愿意了,能帮到老师,那是作学生地光荣。”家里终究不是教室,多地就是这种放松的氛围,李飞扬笑道。
“别贫嘴,飞飞还等着呢。”有小孩子在场,刘桂枝拿耍宝地老公也没什么办法,只有板起脸来催促。
“谨遵师命。呵呵,飞飞,我是觉得你举的这个例子是有道理的,但是呢,和吃盐这个故事所表达出来的意义相比还是不够贴切。其实我觉得更贴切的例子应该是你走棋时的偏好。”李飞扬笑道,他现在是反客为主,把刘桂枝讲佛经的课堂变成他教授棋理的课堂。
“偏好?什么偏好?”王一飞不解地反问道。
“呵,我问你,你在和人下棋的时候最喜欢走成什么样的局面?”李飞扬笑着提醒道。
“嗯,先把空占足,然后再破掉对方的模样,让对方的模样落空。”自已最喜欢走什么样的棋王一飞还是很清楚的。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你最喜欢的棋就是先捞足实地,然后再依靠治孤始对手得不到足够的补偿,因为你有治孤方面很有办法,所以采用这种战法取得了不少好绩,这甚至成了你战胜实力强过你的对手的杀手锏,每次使出往往奏效,但是呢,如果你把治孤取胜当成赢棋的法宝那就犯了故事中愚人所犯的错误。愚人片面强调盐对美味菜肴的作用而空口食盐结果口干舌苦,你则因过于相信自已的治孤水平而忽略自已行棋的薄味。当对手的攻击力不是很强的时候,你的这种战法经常取得成功,而当碰到攻击力很强的对手,就象小林芳美那样,结果吃了大亏。是治孤取胜这种方式不好吗?当然不是,坂田荣男,赵治勋,这两位都是以治孤闻名的棋手,他们也都取得了很好的战绩,但他们的成绩只是靠治孤取得的吗?显然不是。对他们而言,治孤只是取得胜利的一种手段,而不是唯一的手段,所以他们才能在和众多棋风迥异的对手交锋中保持很高的胜率。设想一下,如果他们只会靠先捞后洗的战术而不会别的,那么他们的对手只要做到比他们抢的更凶,更狠不就成了?所正只要走到不是他们擅长的局面就肯定能赢嘛。飞飞,你说是不是?”李飞扬点拨道。
如果李飞扬平时这样去讲,王一飞虽然会听但未必会有很深刻的反思,因为他用这种战法战胜不少棋手是的的确确的事实,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他不可能因为别人说的几句大道理就改变自已对围棋的认知和理解,但是现在,联系到愚人食盐的故事,再想到刘桂枝所举牛奶以及砒霜的例子,小孩子有了全新的感受。
“嗯,我明白了。以后我要多下一些其他格局的棋。”王一飞认真地点头答道。
听到王一飞的回答,李飞扬心中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学习这些东西对提高棋艺还是有积极作用的,嗯,我也要抽空好好研究一下了。
第五百零八章 赛事重起
日子在一天天地在度过,现在王一飞每天的生活可都是安排的满满的,周一至周四,白天到学校上课,下午回到道场在吃饭前完成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吃完饭自由活动十分钟,然后七点整开始正式训练,九点训练结束,半个小时背诵古文经典(刘桂枝是专职语文教师,既然让她来教王一飞学习佛经,她自然不会仅仅把教材限定在佛学经典上,诸如老子,荀子,庄子,孙子,总之,只要是对提高思想思辩有益的学术思想,她都会让王一飞去读去记,这些东西小孩子虽然暂时难以理解,但书读百遍,其意自见,她相信总有一天会顿悟的。),九点半洗漱铺床,九点四十五准时睡觉。周五晚上则回家住上一夜,周六上午回到道场继续训练,下午到李飞扬家由刘桂枝讲经论道,星期天视情况,有时是参加冲段班的内部训练比赛,有时过百年会过来专门给他吃小灶。
每天早晨的日语学习也还在继续。自从和小林芳美认识以后,王一飞觉得会一门外语太重要了,最起码可以和别国棋手直接交流,用不着别人在中间翻译。对王一飞的这个兴趣李飞扬是非常鼓励,有时李翠云因为有事早晨没能开课,他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还会给补上。
转眼之间,两个星期过去了,这一日王一飞从学校回来,却发现自已宿营舍的门是虚掩着的。
“谁在里边?”王一飞心里很奇怪。黄春生走后,宿舍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自已脖子上挂着,另一把备用钥匙在沈怀运办公桌的抽屉里锁着,谁要想用,必须先找沈怀运同意。
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屋内有一个人正在整理桌铺,个子不是很高,但却非常壮实,肤色黝黑。短短的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微微有些发白的棕色茄克。
“哈,春生哥哥,是你呀!”熟悉的模样,王一飞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欢喜地扔掉书包扑了上去。
“哈。飞飞,好小子,两个月不见,你又长个儿了!”抱着王一飞转了个圈,黄春生笑着说道。
“嘿嘿,妈妈说了,我现在正是长个儿的时候,这个时候不长,以后就长不高啦!”王一飞开心地笑道。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李飞扬有时候教棋教的太晚在这里凑合一宿,其他时候大多是王一飞独处一室。小孩子嘛,到了晚上难免有时候会感到害怕。每到那时候他都会盼着黄春生早一点回来,只要有了伴儿,最起码以后半夜起来上厕所不用怕了。
“呵呵,讽刺我是不是?你可不能再长了,再长地话你都快比我高了,到时候咱们再出去,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呀?”黄春生打趣道。
“嘿嘿,不会的。现在咱们还差那么多呢,等跟你长到一般高怎么也要到五六年级才成。”比了比个头,此时自已的身高刚到黄春生的胸口,王一飞认真地答道。
“哈哈。看把你给认真地。放心吧。你在长个儿。我也一样在长个儿。只不过没你那么明显罢了。再说了。就算有一天你长地比我高了。见着我你还不是得叫春生哥哥。”见小孩子信以为真。黄春生笑道。
“嘿嘿。春生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你姐姐地腿好了吗?”王一飞嘿嘿笑着问道。
“噢。她地腿好地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下地干活儿了。本来我想再多呆几天。等姐姐地腿完全好利索了再回来。但姐姐说我因为她地腿耽误了很多时间。如果再拖下去她会不安心地。村子里地村长也说他们会照顾好我们家。我一想比赛地时间快到了。所以就回来了。”黄春生答道。
“比赛?什么比赛?”王一飞奇怪地问道。
“呵。飞飞。你这个小家伙?你忘啦。京城棋社联赛呀。”黄春生轻轻拍了王一飞后脑勺笑着提醒道。
“京城棋社联赛?。噢。想起来了。原来你说地是那个比赛呀?那个比赛不是已经完了吗?”王一飞想了想后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地地确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为了提升企业形象,塑造企业文化,增加公司在本地区地知名度,华远建设集团北方分公司决定投资围棋,组织比赛,恰逢京城棋社联盟的会长刘宏凯有意要组织业余联赛,促进棋社联盟的向心力并在广大市民中推广普及围棋,于是双方一拍既合,决定所性扩大投资规模,把原本只是打算由几家大型棋社参与的比赛扩大到全市范围,参赛队伍的名额也由最早的六支增加到十二支,至于名额的获得则是通过分区比赛来进行,资格赛部分在去年年底已经结束,忘忧清乐道场凭借强大的整体实力轻松得到了出线权,而本赛开始时间则是预定在今年的四月下旬。
王一飞之所以觉得比赛完了是因为在入围资格赛结束后,道场为每名参加比赛地冲段班少年棋手们都发了奖金,利用那笔奖金,少年棋手们办了一个晚会,又是吃,又是唱,搞得好不热闹,王一飞住在道场,那次晚会当然是也参加了。所以,当他听黄春生又提起京城棋社联赛时才以为比赛已经结束了。
“呵呵,傻呀你,联赛哪儿那么容易完事?上次咱们参加的是资格赛,只有咱们南城地区的几家棋社,以咱们道场的实力,拿下他们就跟玩似的,显不出本事儿。但下个星期开始的本赛就不一样了,参加比赛的十二家棋社是从各个城区杀出来的,没有相当的实力根本进入不了本赛。所以我必须要尽早恢复状态,争取进入咱们道场地出赛名单。”黄春生答道。
国内为象他这个年纪少年棋手组织的比赛非常少,而比赛的经验只有在真正的比赛中才能获得,道场的内部循环赛虽然已经尽量营造正式比赛的氛围,但这种模拟的比赛再怎么象也不可能模拟出正式比赛的那种压力。
所以,为了得到这种难得的锻炼机会,冲段班地每一位少年棋手都卯足了力气,希望在内部地最后选拔中争得前三名,从而得起代表忘忧清乐道场参战。
黄春生的实力本来在冲段班地十多名少年棋手中处于上游,正常情况下第一名虽不敢保证,二,三名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问题在于黄春生因为姐姐腿伤的问题春节前便回了绵阳老家,这两个月来虽说也是天天打谱用功,时刻不敢放松对自已的要求,但偏僻山村的学习条件怎么能和城市来比?更重要的是,在山村的这段时间里他根本就找不到对弈的对手,有了什么新想法,新认识也无从验证,而长时间不下紧棋,对棋的感觉肯定会有影响,如此一来,他的信心也就没那么强了。
如果比时他还在绵阳老家照顾家人,没有办法参加这次选拔赛倒也罢了,但是他已经回来了,而且也能够参加选拔,那他就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呵呵,太好了。春生哥哥,你一定行的。”王一飞不是冲段班的学员,就算他去参加选拔赛也是只记分数而不记成绩,况且他也不是全职学棋的冲段少年,自然也不可能全程参加内部大循环赛,所以他一开始就把自已排除在比赛之外。
“呵呵,借你吉言,虽然这次的困难很大,但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对了,你翠云姐姐怎么样了?”说完自已的事情,黄春生又问起了李翠云,虽然问得有点慌张,不过好在他肤色比较黑,一点半点的泛红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噢,翠云姐姐呀,哈,她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听她说她们学校要参加高中辩论大赛,她是她们学校校队的队长兼主力,天天放了学都要留在学校里练习怎么斗嘴,好玩儿着呢”王一飞没有留意到黄春生细小的表情变化,把李翠云近期的情况一一介绍起来。
“噢,她那么忙呀?那她是不是还天天早晨教你学日语?”黄春生有点担心地问道,他很担心王一飞的回答是“不是”。
“是呀,嘻嘻,翠云姐姐说没有你在旁边碍事,她教起来轻松多了呢。”王一飞得意地笑道,或许他在语言学习方面也有一定的天份,李翠云教他的日语大部分教完了就能记住,个别不太容易掌握的只要重点讲解几变便也可以理解,更重要的是他敢于开口讲话,不管对错都能当着人的面大声讲出来,相对于黄春生那种哑巴日语强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吗?呵呵,看来我成了你们学日语的累赘了。知道我回来了,她一定会很失望吧。”黄春生自嘲地笑道,这种事儿也怪不了别人,谁让自已学起日语来那么费劲呢?
“嘻嘻,才不会呢。她一直盼着你回来呢。”王一飞笑道。
“什么?她真的是盼着我回来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黄春生的心跳速度突然加快了几倍。
“是呀。今天早上她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说我也不知道,她当时还很不开心呢。”王一飞答道。
“是吗”黄春生心中是酸甜苦辣五味齐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第五百零九章 作弊?有用吗
“一二,一二”,顶着满天的星光,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忘忧清乐道场的大门里闪了出来,一边小声喊着号子一边沿着马路向北边跑去,运动鞋落在柏油的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声音轻快,在静寂的清晨传得很远很远。
这是黄春生回来的第二天早晨,依照惯例,两个人早早起来进行晨练,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顶着徐徐的小风,那种清爽的感觉让人非常怀念。
“飞飞,行呀,现在跑得挺快的呀。”放慢脚步黄春生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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