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老胡,道场方面已经作出很大让步了,说实话,王一飞现在只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实力再强也是有限,老高让他代表道场出战,说明他也知道这件事有些难为你,所以才退而求其次,没说叫李飞扬,沈怀运他们来替赛。老胡,你该不会是怕人家一个小孩子吧?”忘忧清乐道场是京城棋社中数一数二的大棋社,聂楚才又以他赞助商老板的老板的儿子表了态。两方面的压力使得张宏凯不能不站在道场这一边,请将不如激将,既然胡得计有些迟疑,那就索性激上一激,看胡得计是不是个红脸汉子。
张洪凯这一问还真把胡得计问住了。
从道理上讲,如果他坚持赛前制订好的规则。死活不同意忘忧清乐道场临阵换将,用参赛队伍以外的选手替换正式参赛选手,别人最多也只会说他不近人情,为了联赛积分,连人情事故都不谈,话再怎么难听,只要队伍保级,他还是能忍下去。
但是,张洪凯把王一飞的年龄特意强调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自已是不是怕,这不等于说如果自已坚持不能替人就是怕输给王一飞吗?他胡得计怎么说也是蝴蝶谷地社长,中国围棋协会在册的业余五段高手。在北京业余棋坛虽然谈不上有多大名气,但大小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名气,这话真要是落实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好吧,秘书长,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再不答应那我胡得计就太不识抬举了。”把心一横,胡得计应了下来。
“哎”旁边的杨笑听在耳中。急在心里,心说自已好不容易才搞成现在这种局面,你胡社长说让就让,倒真是大方,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状况?这种时候多得一分容易吗?
有心想出言阻止。但回过头来一想。杨笑又把涌到嗓子眼儿里地话咽了回去:自已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蝴蝶谷临时请来地帮手。先前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地博彩棋客。凭什么资格去在人家秘书长和棋社社长中间插话?况且。这个时候高兴宇就坐在旁边。假如自已站出来说了话。先甭管起没起作用。首先就等于挑明了自已和忘忧清乐道场过不去!暗地里搞点儿小动作。是一回事。正大光明和人对着干又是一回事。杨笑不是没胆子。只是他地胆子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好好。老胡。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懂大局地人。回头我请你吃饭。”当事人既然不反对。那其他地问题就好办多了。张洪凯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呵。我记住了。”话已出口。反正不能再改。胡得计心里也塌实了下来。
“老高。听到没。蝴蝶谷已经同意你们可以换人。现在你可以放心去医院了吧?”原则问题已经通过。剩下地就是具体执行问题。这些事儿现场裁判就可以处理。用不着高兴宇再盯着了。
“老胡。谢谢啦。秘书长。麻烦你了。我们这就去医院了。”刚才就是一直在硬挺。眼见问题已经解决。精神一放松。高兴宇肚子里地反应更加强烈。
“快去吧。快去吧。老胡。你找个人陪着老高他们一起去。有什么事儿要马上通知我。”张洪凯叮嘱道。
陪着去医院的人胡得计早就安排好了,几名棋社员工搀扶着几乎迈不开步的高兴宇,陆如秋,还有三名少年棋手陆陆续续地走出会客室。
“春生,飞飞,这一次可就看你们俩的了!”临出门口,高兴宇回过头来向两个人正色说道。
“社长,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辜负你们地期望!”黄春生认真答道。队伍的主心骨离开了,千钧的重担就压在自已和王一飞肩上,他深知自已责任地重大。
“您就专心看病吧,这里交给我和春生哥哥好啦!”和黄春生相比,王一飞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使命感,相反,他对能在正式比赛中和成年高手一较高低而兴奋非常。高兴宇等人离开,屋里就剩下裁判员,黄春生,王一飞,聂楚才,胡得计,张梦蝶,杨笑等人,大的原则虽然已经定好,但细节还需要具体落实。
“你们两位谁在一台,谁在二台?”裁判员向黄春生和王一飞问道:团体比赛中,参赛棋手的台次很重要,当两支队伍场分相同时,就要比较第一台的胜率,虽说以这次比赛的情况来看,第一台的胜负情况于忘忧清乐道场意义不大,但裁判员还是要循例询问。
“我第一台,飞飞第二台。”黄春生答道,他比王一飞的岁数大,棋力强,而且还是参赛代表队的正式成员之一,于情于理,这个重任都应该由他来担。
“好”,裁判员在比赛记录本上记下道场一方实际上场地台次情况。
“胡社长,你们呢?”问完了道场,裁判员又向蝴蝶谷一方问道。
“我们还是”,胡得计正想说还按原先的惯例,由他坐镇一台,张梦蝶坐镇二台,忽然觉得后边有人在拽自已的衣服,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杨笑搞的小动作。
“他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心中生疑,胡得计便没把后边接着的话说出来。
“呵呵,裁判,坐次的问题我们先商量一下,马上就给你答复。”向裁判员打个招呼,杨笑拉着胡得计和张梦蝶跑到了阳台。
第五百三十四章 田忌赛马
到了阳台,杨笑首先把阳台门关得严严实实,确定屋里人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之后这才转过身来。00k
“怎么了?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胡得计不解地问道。现在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是真剑实刀的比拼了,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再动脑筋。
“社长,等会儿的比赛你打算什么安排呢?”杨笑问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老样子了。”胡得计答道。
和蝴蝶谷不同,忘忧清乐道场的实力在北京业余棋坛称得起是数一数二,虽然是替补选手,实力肯定也不能小觑,尤其这位替补棋手还是冲段少年,处于这个阶段的少年棋手而言,棋艺或许还不成熟,经验或许不够丰富,将态或许不够稳定,但对上手的冲击力却绝对处在最强时,况且,黄春生既然能够进入冲段班,他的水平再差至少也要有业五以上的实力,蝴蝶谷众人中,有把握赢他的大概也只有胡得计自已而已。
至于王一飞,他以前并没有见过,不过关于这个小孩子的事情他听说的可不少,特别是分先战胜张晓澜,那可是在北京业余棋界被传了又传的新鲜事儿,虽说张晓澜在北京业余棋坛只能算是弱业五,虽说一局胜负偶然性很大难以完全说明问题,但王一飞拥有挑战业五棋手的实力却是不容怀疑,而且年初时的全国巡游挑战被多名国内一流业余高手让二子而保持不怕更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虽然是少儿棋手,胡得计也不能大意,他不敢让原先打三,四名的棋手顶上,那样风险太大,而是打算让张梦蝶去对付王一飞,虽说这样做有点儿以大欺小的感觉,但为了确定三分到手,这种小事也就顾不上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一台。张副社长打二台?”杨笑确认道。
“对,还能怎样?难道说你想上场?”胡得计问道。
“呵呵,我可没那么大本事。那个黄春生实力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王一飞的厉害我可是亲身领教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咱们蝴蝶谷能赢他的也只有两位社长了。”杨笑连忙笑着推辞:半年前的王一飞赢自已就已经象砍瓜切菜般容易。半年后的现在,那还不更是轻松?
“哦,那你还把我们叫出来干嘛,我本来就是打算和梦蝶一起上呀。”胡得计问道。
“呵。社长。您是不是相这轮比赛全取三分?”杨笑问道。
“废话。那还用问!”胡得计闻言没好气儿地答道。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三分。他又何必冒那么多险。费那么大劲儿?
“呵。别着急呀。实话实说。论棋力两位社长相差无几。但社长你地实力稍高一些对不对?”杨笑笑着问道。
“呃?你问这是什么意思?”杨笑说地并没有错。但胡得计不明白这个时候他提出这些地目地是什么。
“呵呵。田忌赛马地故事您应该听过吧?”杨笑笑道。
“当然。可这和待会儿地比赛有什么关系?”胡得计又是一愣。
所谓地田忌赛马是一个典故,说的是春秋战国时,齐国大将田忌经常和齐威王赛马,马分上,中,下三等。比赛时要上马对上马,中马对中马,下马对下马,由于齐威王每个等级的马都比田忌的要稍强一些,所以几次比赛都是田忌输了。田忌的谋士孙膑于是献计,让田忌用自已怕下马对齐威王的上马,中马对下马,上马对中马,这样一来。虽然第一场比赛必输无疑,但因为其他两场都赢了,所以整个比赛的获胜者还是田忌。
“当然有关系了。简单的说,就是这轮比赛您是想要确确实实的三分,还是冒着可能打平地风险来场四比零大胜?”杨笑问道。到底是玩彩棋的,心眼就是比常人多些。
“这”,胡得计被问愣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认真想过。
“如果想来个四比零大胜,那么您打一台。张副社长打二台是最佳的选择。但您要注意,那个黄春生地实力如何咱们谁也不清楚。忘忧清乐道场人才济济,冲段班里有十好几个冲段少年,他既然能成为替补,也就是说他的实力在那些冲段少年中处于上游。以常识而论,黄春生的实力至少也会有强业五的水平,您和他对阵虽然赢面稍大,但终究没有十足的把握。而王一飞的实力呢,半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强业四,现在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以他的进步速度,达到业五水平是很正常的事,张副社长对他实力虽然占优,可优势也是极小,同样也难说有必胜地把握。
不怕一万,就怕一万,万一两盘棋都让他们蒙上了呢?”杨笑笑着问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听杨笑这么一说,胡得计和张梦蝶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可不是吗?四比零和三比一的结果都是三分,前者虽然显得更漂亮一些,但却要冒着被打成平手的风险,尽管风险不是很大,但的确是存在的。
现在蝴蝶谷缺的是实实在在的积分,而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面子,从这个角度讲,以强对强,以弱对弱的方案便未必为好,两盘棋中,只要确保一盘能赢,那么便大功告成。
“好,我知道你地意思了,不错,弥陀,你还真够机灵的,是个当军师的料。”心中打定了主意,胡得计夸了杨笑一句,然后回到了会客室。
“胡社长,商量好了吗?”见胡得计回来了,裁判员连忙问道。
“定下来了,老张打一台,我打第二台。”胡得计答道。
“你打第二台?”裁判员一愣。
通常而言,打第一台的总会是每支队伍中的最强者,蝴蝶谷里论棋力无疑以胡得计为最高,为什么他反而要坐镇二台?
“怎么,不可以吗?”胡得计老脸微微一红,虽说这样的决定是从大局着想,但面子上显然不那么好看。
“可以,可以。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
按规定,每轮比赛的台次是在比赛前十分钟确定,具体的排兵布阵是由各家棋社自已掌据,蝴蝶谷这样做并没有违反规则。
第五百三十五章 开战
经过一番风波,比赛终于可以正常开始了,跟着胡得计等人,黄春生和王一飞来到位于一楼的赛场,原本这个赛场是为四下盘棋准备的,现在有两张棋桌用不上,因此屋里显得稍稍有点空旷。棋迷们,包括蝴蝶谷的还有忘忧清乐道场的都已经知道高兴宇他们的事儿,有着急的,有高兴的,有不以为然的,有哀声叹气的,百人百面,不一而论,大家都觉得这场比赛大概搞不成了,自已今天是白跑一趟,一见胡得计等人下来,立刻就围了上来。
“胡社长,怎么样,棋还下不下?”
“忘忧清乐道场是不是弃权了?”
“胡社长,晚上该请客了吧?”
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个问完那个问,把个胡得计忙得是不亦乐乎。
“各位各位,都别吵吵啦!棋还是要下的,只不过由四盘改为两盘,另外两盘忘忧道场弃权。咱们出场的是两位社长,道场一方出场的人一个叫黄春生,另一个叫王一飞,现在大家清楚了吧?咱们蝴蝶谷这轮比赛的任务是保平争胜”杨笑自告奋勇,一边用他远超常人的体型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一边大声替胡得计回答大家的提问。
“王一飞,哪个王一飞?该不就是那个围棋神童吧?”不要看黄春生年纪比王一飞大一倍,但论到名气,王一飞比他可是响亮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没错,就是他,就是后边那个小孩子,我看过他的照片。”
“飞飞加油,把真本事亮出来!”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棋真有那么厉害?”
“也许是吹的吧?不过这也难”
“什么难说,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等一会儿比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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