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切,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我一个大活人。他不过就是运气好,正巧走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变化,要是我没有中招,哼,就凭他那两下子也想赢我。”老王头是肉烂嘴不烂,还是在那里死撑。
“呵,老王,是不是输不起呀?何着你凭这招赢我的时候就是凭实力,我破了你的绝招就是运气?真是什么理都让你占了。”彭得禄当然不服老王头的歪理马上出言反驳。
“谁输不起了。我这也是就事说事。刚才可是你自已说的,走到这个时候要是我不吃那颗子,往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下,这可不是我瞎编的吧。”老王头是一争到底,半点也不认输。
“我是不知道黑棋要是不吃子往后该怎么下,可是你知道吗?你可千万别跟大家说你是知道了故意不下哟。”彭得禄得意地笑道。
“哈,你还真猜对了,我就是故意想试试你知不知道这个手筋,谁想到你不久前学过这一招,如果不是运气,那还能叫什么?”老王头是强词夺理,好象他真的是故意卖个破绽。
“呵,呵呵,,那你就说说不吃子该怎么走吧,你这么厉害,这种小问题应该难不倒你吧?”彭得禄是气极反笑,开口质问着老王。
“这”,彭得禄这一招可是把老王头给难住了,嘴巴动了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哈哈,没话说了吧!”看着老王头急得直嘬牙花子的样子,半屋子的老头都笑得前仰后阖。
“爷爷,在右边拐就行了。”就在老王头被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旁边的小孙子在椅子上站起来趴到老王头的耳边小声说道。
第十章 糖衣炮弹
“拐?什么拐?”老王头此时光想着找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老朋友们的调笑,一时间没有听清小孙子说的是什么。
“喂,老王,装什么聋子呀!该不会借着哄小孙子逃跑吧?”老胡笑着哄笑道:小飞飞的话连老王头都没有听清楚,更何况隔着好几排桌子的他。
“呵呵,那也说不定呀。人家孙子刚刚回来,急着亲热亲热你总不能拦着吧?”彭得禄也是笑着敲起了边鼓。
终究是小孩子,小男孩儿搞不明白这些老人家为什么发笑,紧紧抱住爷爷的胳膊,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些捧腹大笑的老头。
“大家静一静,不要吓着了小孩子。小朋友,是不是有话要说呀?”穆建平见教老王头身边的小男孩一个劲地往老王头背后躲,于是走到小男孩儿旁边弯下腰笑着问道。
小男孩儿显然不给穆建平这个面子,虽然他已经摆出了自认为最和蔼的笑脸,但小男孩儿依然是抱着老王头的胳膊一语不发。
“呵呵,飞飞,别怕,叔叔问你话呢。”轻轻拍着孙子的肩膀,老王头笑着安慰道:没想到帮自已摆脱眼前的困境居然是自已的孙子,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幸好自已是带飞飞进来听讲解,否则这个台阶还真不好找。
“呵呵,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见小男孩儿还是有些认生,穆建平更加柔声柔气地问道。
“王一飞。”小男孩儿怯生生地答道。
“呵呵,一飞冲天,真是好名字呀。会下围棋吗?”伸手轻轻捏了捏小男孩柔嫩的脸蛋,穆建平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嗯。”小男孩儿轻轻点了点头。
“呵,这么小就会下棋了,真不简单。是爸爸教的吗?”听到小男孩儿会下棋,穆建平心中更是喜欢。
“不是,是孙阿姨教的。”也许是因为问到了具体问题,小男孩儿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了。
“孙阿姨?孙阿姨是谁呀?”穆建平当然不知道小男孩儿口中的孙阿姨是谁。
“是我们托儿所的所长。”小男孩儿答道。
“原来是托儿所的老师呀。”穆建平(炫)恍(书)然(网)大悟:可不吗,这么大的小孩子除了自已的父母长辈,接触时间最多的当然就是托儿所的老师啦。
“嗯。”小男孩儿点头说道。
“呵,王大爷,您的孙子可真乖。”轻轻拍了拍小男孩儿的头,穆建平向老王头夸奖道。
“呵呵,是呀。”听到穆建平夸讲自已的孙子,老王头当然是非常开心。
“哈哈,老王,这下子乐啦?以后要是在活动站下棋输了就可以回家和小孙子玩两盘消消火啦。”看到老王头眉开眼笑的样子,彭得禄忍不住也坐过来笑着调侃道。
“呵,那有什么关系,教小孙子下棋,我乐意。总比有的人想和孙子玩两盘,结果人家嫌他的棋太臭根本不搭这个碴儿强吧?”老王头儿把孙子搂在怀里示威似地反击道。
“嘿,小远水平现在再怎么高,当年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怎么样?眼馋啦?”彭得禄笑着答道:他的大孙子彭定远自考上大学之后,围棋水平是一日千里,进步神速,自已很快便由和他分先平摆拉大到让三个子还是负多胜少,到了最后,干脆以跟臭棋下棋会把棋也搞臭的理由把自已的挑战一推了之,这件事活动站里的老头是尽人皆知,没少拿出来当做笑料,彭得禄对此早就有了免疫力。
“眼馋什么?等我的小飞飞也到上了大学的时候,肯定比你们家定远棋下的好!”扶着小孙子的肩膀用力摇了摇,老王头挑衅般地笑道。
“哈哈,就算是,那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啦,总之,现在你是别指望你的小飞飞给你挣面子啦!小穆老师,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彭得禄笑道向穆建平问道。
“呵,你也真好意思,居然拿二十来岁的大人和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比谁棋下的好,哈哈,我今天算是长见常啦。”两个老头是你来我往,口头官司是打得不亦乐乎,而做为谈论焦点的小男孩子则一会看看自已的爷爷,一会再看着对面头发花白的老头,很是好奇他们俩怎么会说得这么起劲。
“呵,王大爷,彭大爷,你们两个也就别争了,小孩子刚这么大,谁能肯定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过就我而言,还是希望他能学好围棋,最好能成为一代国手,叱咤棋坛为国争光啦。”见两个老头越吵越是热闹,穆建平笑着当起了和事佬。
“哎,就是嘛,还是小穆老师有水平,讲得合情合理,不偏不倚,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有他们自已的生活,咱们老人盼着他们有出息就行了,至于最后是不是成为现实,也得争求一下人家自已的想法啦。小飞飞,胡爷爷说的对不对?”老胡笑着插嘴道。
又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向自已问话,小男孩儿哪儿搞得明白老胡说的是什么意思,看了看等着自已回答的老胡,再看了看自已的爷爷,最后靠在老王头的身上还是一言不发。
“呵呵,老胡,别套近乎啦,人家小孩子不吃你那一套。看我的!”彭得禄见老胡吃了瘪心里痛快,笑着拉开他自已逗弄起了小孩儿。
“小飞飞,刚才你趴在你爷爷耳朵边上说的是什么悄悄话,能跟彭爷爷说说吗?你要是说了,爷爷给你糖吃。”信心十足的彭得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虾心酥糖,笑着在小男孩儿的眼前晃着。
糖块对于小孩子的吸引力远甚金钱之于成年人,小男孩儿不自觉地舔着嘴唇,显见是非常想得到这块酥糖,只是因为受到父母的教育,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给的东西,所以才眼巴巴地看着糖块不敢伸手。
“呵,飞飞,没关系,这是彭爷爷,他的东西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老王头可没小孙子那么客气,一把从彭得禄手里抢过酥糖剥开糖纸就塞进了小男孩儿嘴里。
“哈,硬抢啊!老王,可真有你的。好啦,小飞飞,现在糖你都吃啦,可以跟彭爷爷说了吧?”没料到老王头会出这一招,彭得禄是哭笑不得。
“嗯,刚才我和爷爷说的是白棋应该在右边拐。”嘴里含着糖块,小男孩儿含含糊糊地答道。
第十一章 第三种变化
“呵呵,到底是小孩子。”听到小男孩儿的回答,彭得禄心中不由得一阵轻松:虽然不相信这么大点的小孩子能回答得出象他这样玩了几十年棋的老棋迷也搞不清楚的问题,但事不关心,关心则乱,万一小孩子胡猜乱指蒙对了地方,自已的这张老脸可就有点发烧了。
“飞飞,别乱说,看,爷爷们都笑了你。”王老头还以为是小孙子因为自已被别的老头起哄而打报不平,虽然说出的话并不在点上,但自已的孙子向着自已,心里头还是很舒服的。
“哈哈,小飞飞,想帮爷爷这么可不行呀,所谓精华已竭多堪弃,劳逸悠关少亦图,这三个子的棋筋被吃,黑棋里外就都到一起,以后白棋还怎么下呀。”难得老胡也有可以当老师的时候,连忙引经据典,又是背棋经又是讲道理,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不是,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小男孩儿并不因为老胡的装模作样而改变主意,依然坚持着自已的意见。
“书?什么书?是你的那个孙阿姨写的吗?呵呵,看来这个孙老师也是个二把刀呀。”看到小男孩儿执拗的样子,围在旁边的老头们笑了起来。
不过想想也是,幼儿园里都是一帮两到六岁的小朋友,教这样的学龄前儿童下棋需要多高水平,恐怕还是耐心更重要一些吧。
“呵,几位大爷,你们都错了,小飞飞说的不错,白棋的正招就是在右边拐。”坐壁上观的穆建平笑着说道。
“什么?!小穆老师,你没说错吧?”穆建平的发言就好象在平静的水面上搞入一颗石子,十几个老头全愣住了。
“呵,我也希望自已是错了,但这的确就是正解。小飞飞,后面黑棋该怎么走你知道吗?”穆建平微笑着问道:定式之所以被称之为定式,就是因为里面有一些规律性的东西,既然彭得禄能够从定式大辞典中学到了这一招的皮毛,那人家幼儿园的孙老师也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从里面挑出几个定式当教材。下棋和教棋终究是两个概念,水平低的老师未必就没有高水低的学生。
“黑棋中间吃住三个白子,然后白棋在右边星位飞压,黑棋爬,白棋长头,黑棋三路跳出告一段落,局部是黑棋略优的两分。”小男孩儿用手点指着远处的挂盘奶声奶气地说道。
“呵呵,真不简单呀,居然全说对了。”穆建平点头笑着称赞道:虽然只是照搬书本,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能把这样三十多手的大型定式次序不差地都记下来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啊,小穆老师,飞飞全说对了?!”听到穆建平的赞许,老王头是又惊又喜。
“对,小飞飞说的不错,黑棋吃住棋筋里外连通心情当然不错,不过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以后就可会发现,黑棋毕竟先前在下面付出了一定代价,且右边又先手将黑棋压低,因此也不是不能下。”穆建平回到挂盘前将变化摆出后向大家分析道。
“哈,真行啊老王,没想到你的小孙子这么厉害,可真是给你长面子呀。”老胡一拍大腿,大声向老王叫道。
“呵呵,我也没想到啊。国立之前也说过飞飞在学围棋,我现在也是刚刚知道,哈哈,小飞飞,真给爷爷争气!”高兴地在小男孩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老王头之前的憋气早就一扫而光。
“呵,小飞飞,除了这一招以外你还知道别的变化吗?”眼见自已没有答出来的问题被老王头的孙子答了出来,彭得禄自觉脸上无光,讪笑着向小男孩儿提出问题,希望能在别的地方找回面子。
“知道,这个定式双方大体可以接受的变化有三个,一个是脱先,一个是直接出动,还有一个是转换。叔叔讲了脱先还有直接出动,还有一个转换没有摆。”小男孩儿哪懂得彭得禄的心思,反正是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转换?怎么转换?”彭得禄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不仅没把小男孩儿问住,反而自已倒露了怯。
“小穆老师,是还有个转换是的下法吗?”看样子彭得禄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所谓高手肯定是不知道答案,所以老胡干脆直接向穆建平请教道。
“呵呵,这个定式在高手对局中很少出现,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通常情况下只要知道这两个变化在实战对局中就不会吃亏,所以我对小飞飞所说的转换变化也很好奇。来,小飞飞,到前面来,把你知道的变化摆出来,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穆建平笑着答道:围棋定式数以万计,就算是职业棋手也未必能够全部记住,更何况死背定式对于高水平棋手而言并无意义,过于强调定式反而有可能局限了思路。
“小飞飞,过去呀,爷爷们都在等着你呢。”小孙子露脸也就是自已露脸,老王头拍着小男孩儿的肩膀小声说道。
“是呀,小飞飞,胡爷爷看好你哟。”老胡也是笑着鼓励。
在众人的鼓励下,小男孩儿走到了大挂盘前。
“来,站在凳子上,不要怕,叔叔扶着你。”穆建平从旁边拿过一张方凳放好示意道:五六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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