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
是有名就成,所以造假被人发现没什么了不起,甚至有时候造假的人故意曝漏内幕以求获得更大的轰动效应,而棋界若是有人敢这么作,那就等于想自动脱离这个圈子。梁明泉为人精明的很,他才不会搞这些很容易就被人拆穿的把戏。所以,依我看,既然他肯出面为鲍春来造势肯定是心里边有相当把握。鲍春来真的能完整下完一盘盲棋也说不定。”高兴宇笑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所恃为何
“社长,您是说那个鲍春来想在北京摆擂台?!”陆如秋吃惊地叫道。
北京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中国棋院的所在地,名家高手汇聚的地方,职业棋手就不必去说了,光有业余七段称号的业余高手就有两位,业余六段十几位,业余五段三四十位,鲍春来不过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业余棋手,凭这种实力就敢在北京设擂挑战,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是的。这是给咱们道场的报名表,谁想参加都可以报名。”除了请柬和说明外信封里还另有一张卡片,高兴宇取出来向大家展示着。
“嘿,梁明泉还真敢玩啊!业余五段就敢在北京摆擂,当北京这么多棋社道场没人呀!”李飞扬脾气已经算是非常平和的人了,可就连他这样儿的慢性子都很难压住火气了。
“呵,别说,梁明泉这次玩的还真是够绝的,甭管鲍春来是不是有本事摆擂台,但拿盲棋这个概念一炒作,至少这些日子北京地区的报纸少提不了烂柯棋社这四个字,就当成是打广告也够回本的了。”沈怀运笑道。
“呵,还是怀运分析的周道。说真的,梁明泉这次的算盘打得很精明。想也知道,如果单以实力而论,不要说鲍春来一个业余五段,即便是差一点儿的职业五段也未必够胆量向京城所有的业余高手挑战。
可是你们不要忘了,这一次的擂台和以前的擂台赛不同,擂主是在以盲棋应对来自各方的挑战。
当然,用围棋下盲棋前所未有,鲍春来是不是真有这种本事儿尚在未知之数,但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他敢以盲棋设擂就说明他在盲棋上下过功夫。北京地区实力比他强的人虽然一大把,但据我所知还没有谁练过这一招。
别人我不知道,至少让我蒙着眼睛下棋,用不了五十招肯定就得歇菜。”高兴宇笑道。
“不对吧,这份说明书上好象没有写挑战的人也要蒙目吧?”接过沈怀运手中的文件陆如秋翻来复去看了半天没有找到类似的条例,在挑战棋手资格要求上除了特别声明必须是五段以下的业余棋手以外并没其他备注。
“呵,上面是没有写,不过我问你,如果让你去和一个蒙着眼睛的人下棋你干吗?”高兴宇笑着问道。
“这个?”被高兴宇这么一问,陆如秋还真含糊了。
“呵呵,看,我没说错吧?你的反应正是大多数高手的反应。身为高手大都自重身份,不会随便做出有损自已身份的事情。
对手蒙着眼睛,而自已却可以随便看着棋盘,这样的对局从一开始就注定挑战一方占了很大的便宜,试问有哪位高手会愿意占这种便宜呢?赢了,没人会说你下的好,输了,肯定会被人笑话,所以不管输也好赢也好,没有蒙着眼睛的一方都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就象羽根泰正的那盘棋,虽然可以完完全全地说是演砸了,但大多数人记住的还是他的名字,而很少有人会记得那盘棋的对手是谁。
所以,但凡有些水平,有些名气的棋手要么不参加这样的比赛,要么就要以和对手相同的条件参加。
如果是前者当然没如,而若是后者,我想仓促之间就算职业九段棋手上场鲍春来也是不会怕的。”高兴宇笑道。
“除了社长说的这些之外还有原因:北京地区知名的高手大都在棋社或道场里,梁明泉搞这么个活动无非是想打一打知名度,如果这时候就算哪位高手不在乎自已个人的名声非要上去挑战,那这种行为和踢馆砸牌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别看说明中不限制业余五段棋手参加,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次擂台挑战上场的只会是一般的业余爱好者,有几个业余四段就很不错了。”沈怀运笑道。
“嘿,照你这么说梁明泉也太狡猾了吧?”陆如秋听罢两个人的分析不由得连连感叹。
“哈哈,那是当然,永远不要轻视自已的对手。烂柯棋社能够在没有财团投资的情况下只凭自身的努力就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梁明泉要是没头脑怎么可能。”高兴宇笑道。
“社长,那您看咱们该怎么办?人家特意发请柬过来了,咱们总不能不理不睬吧?”李飞扬问道。
“呵,第一次公开表演是星期六,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密云了。这样吧,怀运,到时候你代我去见识一下吧。至于要不要派人参加挑战;还是先看一看情况再说吧。如果那个鲍春来真有两下子就象【炫|书|网】征性的派个人意思意思给梁明泉捧个场好了。”高兴宇想了想后答道。
“那咱们是不是要把这个消息在布告栏贴出去呢?”沈怀运问道。
“贴吧。梁明泉礼数这么周道,要是这点忙都不帮那也显得咱们太小气了。而且看这意思同样的邀请函他发了不只一封两封,咱们不帮他宣传也没用。”高兴宇答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最后的准备
“B14”,时间已近午夜,劳累一周的人们大多已进入梦香,但在灯火阑珊的西城上边园小区一座普普通通的四层小楼顶层房间内依然不时传出清晰的报数声。
如果有谁此时站在对面的四层楼便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这间灯光通亮的房间内坐着三个人,其中一大一小两位分别坐在一张方桌两旁,方桌上面摆着的则是一副棋局,第三个人则背对方桌而坐,一个黑色的眼罩把他的双眼完全罩住。
“C16”,那名十一二岁大的小孩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对面的中年人大声将棋子的位置大声报了出来。
“D17”,戴着眼罩的年轻人略一沉吟随口应道。
“不行了。”小孩子从棋盘上直起腰来摇头说道。
“是不行了。这里正招应该是在二路跳,这样白棋无法一招走净,只能依靠一路的打劫连回,而且就算白棋打赢了这个劫,整体厚薄和实战也相差很大。如此黑棋还有争一争胜负的可能。实战你直接破眼,结果被白棋顺手一点,连自已的眼位也被破掉,对杀气短,放白棋作活实空又不够,最后也只能认输了。”中年男人笑着指点道。
“噢,原来这里还能这样下呀?嘻嘻,我没看到。鲍叔叔真厉害,我盯着棋盘都没看到的变化他不看棋盘都看到了,鲍叔叔,您怎么这么厉害呀?”小男孩儿抬起头来向背着着自已的年轻人崇拜地问道。
“呵呵,这盘棋不是我下的好,而是你序盘下得太急,开局没多久就进入激战,结果黑棋让三子的威力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破解了。”鲍春来摘下脸上的眼罩转过身来笑着答道。
听到这里收拾棋子的声音,房门一动,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个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棋下完了?来,吃点夜宵,张帆,多吃点儿,等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把托盘里的汤碗一一放在桌上,中年妇女笑着向三人招呼着。
“谢谢阿姨。”小男孩儿应了一声,端起碗来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大嫂,您包的馄饨味道真香,依我看这种水平开个早点儿摊都够了。”鲍春来一边吃着汤碗里的馄饨一边向中年妇女称赞着。
“觉得还好吃呀?呵呵,好吃就多吃点儿,锅里还有呢。”中年妇女开心地笑道。
“呵,瞧把你给美的。人家小鲍不过是客气一下你还就当真了。你也不怕人家笑话。”孟祥云可没那么客气,嘴里喝着汤还不忘调侃自已的媳妇。
“去,觉得不好吃你别吃呀,把碗放下,我这又不是专门给你做的!”中年妇女闻言一撇嘴,伸手就要去夺孟祥云手里的碗。
拿到嘴边的食物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夺走,孟祥云也不顾嘴烫三下两个就把一小碗馄饨倒进嘴里,等到他的媳妇拿到碗时,碗里面只剩下几片残留的香菜。
“切,多大岁数了还象个小孩子似的。还吃不吃?”笑着骂了一句,中年妇女问道。
“呵,不吃啦,省得到时候又得挨说。”孟祥云笑道。
“切,就你话多!”在老公的左肩轻轻拍了一拳,中年妇女嗔道。
“呵呵,孟老师,您和嫂子的感情真好,实在是令人羡慕啊。”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鲍春来羡慕地说道。
自上个星期六到北京以后,鲍春来便在烂柯棋社为他租的民宅里住了下来,这些天除了花两天时间逛北京以外,其他时间便都用来准备周六开始的表演赛。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最关键的一天就要到了,所谓砂锅捣蒜,一锤子买卖,能不能成功全看这一下了。
不仅鲍春来对明天的表演志在必得,梁明泉同样也是如此,虽然因段位赛在即难以分身兼顾,他还是特意让孟祥云暂时放下手头其他工作全力配合鲍春来备战。
一连五天的训练无论对精神还是体力都是一种极为严酷的挑战,现在,最后一盘训练棋终于结束,对自已的状态不算满意的年轻棋手总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老夫老妻,有什么可羡慕的,哪儿象你这样的年轻人,想追求谁就能追求谁。哪儿象我,走在马路上见哪位女士漂亮多看上两眼,回到家里就得被盘问半天。小鲍,珍惜现在的生活,可千万别象我这样早早就被关进笼子里来。”孟祥云笑道。
“嘿,老孟,当着人家小鲍的面瞎说什么呢你!小鲍,别听他胡说八道。”中年妇女白了丈夫一眼笑着向鲍春来说道。
“大嫂,您放心,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分得出来。”鲍春来答道。
“呵,也真难为你了,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大老远到北京打拼天下,明天好好表现,争取一炮打响,这样也就能早点接女朋友过来了。”孟祥云的妻子关心地说道。
“呵,借您吉言,明天我一定好好表现,来个开门见喜。”鲍春来自信地笑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表演日
“嘀嘀!”两下清脆的汽车笛声在背后响起,把沿着洋灰小路向南前进的郝志强吓了一跳。
回过头去,只见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在他背后不远慢慢跟随,车上的司机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抬起正向郝志强晃动着。
“呵,我还说是哪儿来的笨司机放着这么宽的马路中间不走非得溜边儿,闹了半天原来是你!”很快认出车上的司机是谁,郝志强笑着招手打招呼。
“呵,郝大记者,怎么开着十一路就过来了?你不是交通费,手机费全额报销吗?怎么这么给杂专社省钱呀?等有空我给非得给你的老板写封表扬信,这样为集体着想的员工现在可是稀有动物啊!”摇下车窗,沈怀运探出头来笑着调侃道。
“谢了,你这个家伙开辆桑塔纳就牛成这个样子,要是让你开辆奔驰,你还不得把鼻子翘到天上去。”郝志强笑道。
“呵,在你郝大记者前边,我哪儿有臭显的资格。是不是去结塔礼堂?是的话我捎你一程。”沈怀运问道。
“呵,那就谢谢啦。”有免费车可坐当然不会放过,拉开车门,郝志强在副驾驶位上坐了下来。
踩动油门儿,汽车尾部喷出一股白烟向前驶去。
“老沈,你也是去红塔礼堂吧?”把采访包反手扔到后排椅子上,郝志强向沈怀运问道。
“是啊。烂柯棋社搞了个盲棋表演,我这也是去见识一下儿。你去烂柯棋社也是为了这件事吧?”沈怀运反问道。
“对,七八天前梁明泉就和我打过招呼,叫我早早安排好时间,无论如何今天也得过来瞧瞧。”郝志强笑道。
“看来为这次活动梁明泉没少费心。对了,老郝,你消息比谁都灵,那个鲍春来是什么来头儿?他真能完整的下完一盘盲棋吗?”沈怀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呵,我知道的事儿比你也未必能多多少。鲍春来今年二十四岁;四川城都人,七岁学棋,九岁师从蜀中名将王大勇业余六段,十岁获得四川省小学生业余围棋比赛第二名,十二岁获四川省青少年围棋大赛少年组冠军,后考入重庆大学,并在大学期间升为业余五段。最好成绩是四川省省运会第三名,论实力在四川业余棋界应该排在第八到九位的样子,应该说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至于能不能完整下完一盘盲棋,以前我没听有人说过,不过梁明泉前些日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亲眼看过鲍春来下盲棋。而且棋局的质量很高,我想,他应该不至于为了造势说瞎话吧?”郝志强答道。
身为专职围棋记者,郝志强对于围棋界的事情可谓如数家珍,就算有什么不清楚,《围棋天地》杂志社的庞大资料库也够让他在最短时间内查到所需要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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