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无奈之下,白棋只有老老实实地去做眼,几手交换之后总算是摆出了三眼两做的活形,但因此外围的黑棋就多了几子,仗着这几个子的威力,田村平治朗得以在中腹连扳,无力反击的白棋只得从黑棋的缝隙中钻出,棋形重不说,又临近下边黑棋的铁壁,全无发展潜力,而黑棋中腹又形成了新的厚势,以此为背景,田村平治朗四路尖冲左上白棋的刁、飞角,马上就要在中腹围成大空。
“老曹,白棋不行了吧?”程晓鹏面有忱色地问道。
“很困难呀。”曹鹏微微摇着头说道。田村平治朗的尖冲是绝好点,白棋要是在三路爬的话,黑棋便老实地退也好,轻灵地跳也好,中腹都会形成巨大的模样;四路上贴也是一样,黑棋只要顺调走棋那中腹一样会围成大空;假如脱先打入破空的话,先不说茫茫黑阵哪里才是要点,单单黑棋的先手档下,左上角白棋的损失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白棋就没有反击的地方了吗?”程晓鹏问道,他也是有相当实力地业余高手,对现在局面的被动也是很有感触的。
“难啊,黑棋全盘没弱棋,实地又多,白棋中间又有一块无眼孤棋的负担,自身的安危尚不能保证,哪里谈得上去反击对方。”曹鹏摇头叹道。
“右边黑棋的联络好象还有点问题。白棋单弯之后一靠不就可以把黑棋分断了吗?”程晓鹏指着棋盘说道。
“是呀,这里黑棋的确可以被断开,可是断开了又能如何呢?你别忘了,白棋自己两只眼也没摆出来呢,假如执意要断开对方,那么黑棋的恰,破眼也就成了先手,当白棋断掉之后,黑棋只要再破去白棋另外一只眼,那么在这个局部。黑棋,白棋都是只有一只眼,因为双方的公气很长。所以充其量也就是个双活几从目数上来讲,白棋反而亏了两目。这个变化图并不是太复杂,以对局双方地计算力。这里不应该会看错的。”大体而言,观战者较看重的是行棋的方向和大局的平所,而对局者对局部的计算更加深入,现在以程晓鹏的水平都知道这里有问题,那么无论走过百年还是田村平治朗都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那现在白棋该怎么办?”程晓鹏失望地问道。
“大概也只有先爬一下,先减轻一下黑棋挡下的严厉程度再想办法削空吧。”曹灿沉吟一下说道,为今之技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双方形势差距太大。想要取胜只有寄希望于对方连续走出恶手了,但以田村平治朗的老练,缓着或许可能,但恶手?这样的机会怕超不过百分之一。
一时间,对局研究室内气氛异常沉重,除了摆参考目时棋子地噼啪声和压低嗓音的说讨论声,大家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局棋失去了信心。
楼道里突然传来地急促脚步声将大家地注意力转向了门口,抬眼望去,三四个奥林匹亚饭店的工作人员正种色紧张地向楼道另一端跑去。
“出什么事了?”屋内的人面面相觑,因为比赛,在这条楼道地两端都设置了提示牌,告诉经过的人都要尽量安静,饭店的工作人员更是早被重点通知。现在他们不顾提示搞出这么大响动,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
“小姐,出什么事了?”靠近门口的人向跟在几人之后小跑着的女服务员问道。
“唉,一二零四房间有人晕倒了。”来不及停下脚步,服务员边跑边说道,
“一二零四房间,那不是对局室吗。”有人回过味来说道。
“啊!不会走过老出事了吧?”一被提醒,这一想法立亥出现在了屋里的众人脑中:对局室中只有四人,一位记录员,一位公证人,再有的就是两位对局者。记录员是个棋院地小学员,公证人和田村平治朗都是不到四十的中年人,这三人都是身强体壮,不可能出事,只有过老先生年过八十,而且又身患有病,假如有事的话除了他还会有谁。
马上,大家全都放下手中的棋子涌向楼道,刚出房门就看到一二零四房间的门口已经围起了一堆人,五六个饭店工作人员正努力地维持着秩序,不让焦急的人们冲进房间。
“怎么了,谁晕倒了?”后来的人紧张地问着先到的人。
“是过老。”前边的人答道。
“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询问声此起彼伏:谁都知道突然地晕倒,对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意味着什么,忧心的表情出现在每一个人脸上。
“不太清楚,听说是下着下着棋就突然趴在了棋盘上一动不动,叫也没反应,现在正躺在沙发上还是不醒人事,看起来挺严重的。”靠近门口的饭店工作人员答道。
“是谁在抢救?”有人问道。
“是饭店的保健医生,听他说可能是脑溢血,已经通知一二零了,他们马上就到。”工作人员答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离去
身穿白衣的一二零医生很快就到了,围在门口的人们赶快让出一条通道让几人进入。
数分钟之后,躺在担架上的过老便被抬了出来,饭店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在前边开道,一位医生高举着输液瓶紧随其后。
“过老情况怎么样了?”目送几人离开之后,众人焦急地向始终都在对局室内的几人问道。
“医生说很严重,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公正人一边答道,看来短短的十来分钟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他们要把过老送到哪里?”有人问道。
“是人民医院,那里最近。”公正人答道。
听到消息,叶荣添和黄家贞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向人民医院赶来,一路上两个人不住声地催促着司机,心中为自己昨晚没能劝住过老而后悔。
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路在司机努力之下二十分钟多点就赶到了,下了车之后两人便直接奔向医院六层的急救室,曹灿在电话中已经把大致的情况说清了。
急救室并不难找到,两位院长一出电梯就看到十多个人正围在一间房门之前或坐或站,有的人还趴在玻璃门上向内张望,不用说,那里就是抢救过老的所在。
“曹灿,情况怎么样了?”来不及和大家打招呼,叶荣添焦急地拉过曹灿问道。
“还不清楚,已经抢救了四十多分钟了,没一点消息。”曹灿答道,他在家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但只看到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但具体怎么样了那些医护人员什么也不说。
“家里人通知到了吗?”看看门口的十多个人里没有过老的家人,黄家贞问道。
“已经通知过老的孙子了,他们过一会应该就到。”程晓鹏答道,虽然棋艺远不能和职业棋手相比,但说道生活经验和作事的周密程度,没几个人比得上他。
“唉,今天早上一上班右眼眼皮就跳个不停,没想到是应在这件事上,昨天晚上从过老家出来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叶荣添长叹一声说道。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了不起就是输棋。要早知道会是这样?就算是被骂死也不能让过老参加比赛啊。”黄家贞也自责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急救室外的人群也是越聚越多,不仅是关心过老地人们,一些新闻记者也闻讯赶到。
“叶院长,黄院长,我爷爷怎么样了?”回头一看,过百年的孙子和羽媳妇正站在身后,急促的呼吸声说明了他们刚才是如何赶过来的。
“我也是刚到,情况还不大清楚。估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儿。”虽然自己的心情很是焦急,但叶荣添还是尽量安慰着病人家属。 “你们爸妈呢?”黄家贞问道,过百年是和他的大孙子住在一起。他的儿子媳妇则是和小孙子住在一起,
“他们正在往这边赶。路上堵车,可能得过十几分钟才能赶到。”过百年的孙子答道。
正说着,急救室门口表示正在急救中地红灯灭了。
“快快几医生要出来了。”众人赶紧拥到了门口等待着人从里边出来。
十几秒钟之后,疲惫的医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过百年的孙媳妇紧张地问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职业性地答道。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来的还是太突然了。
“医生,您再试一试吧。钱的方面不用担心。”叶荣添请求道。
“对不起,这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的。但生命是不能用钱来衔量的。”冷静地从人群中走过,年轻的医生只留下一句充满哲理的警言,对于生死,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推车随后被两名护士推了出来,车上地过老被一张雪白的床单盖住。
“爷爷!”过老的孙子和孙媳妇扑上去抱着还有体温地身体大声哭喊着,旁边地众人默默无语,不少人眼中都含满了泪水。
褐开床单的一角过百年略显苍白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但神态祥,大概走过得太快,连感觉痛苦地时间都没有。
“节哀顺变吧,能够倒在棋盘前,过老应该不会感到遗憾吧。”轻声安慰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后辈,叶荣添感觉到自己的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爷爷啊,上午走的时候您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个下午就去了?这让我怎么跟爸妈交待啊!”此时任何的语言都不可能减轻家属的哀痛,两个人地哭声更大了。
“老叶,让他们先好好哭一阵吧。”拉住还想劝解的叶荣添,黄家贞轻轻地摇着头。
推车在慢慢地前行着,渐渐地拐进了电梯,众人停在电梯门口,眼净净地看着一代国手就这样消失在面前。
“唉,人的生命就这么的脆弱啊!”有人叹惜道。
“叶院长,过老去了,那比赛怎么办?”有一个人把录音笔伸了过来开口问道。
“什么怎么办!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比赛,你还是不是人!?”叶荣添突然火气上涌,一把推开眼前白白胖胖的大手,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老叶,这是公众场合,注意一下影响。”黄家贞低声提醒着,尽管他对这个记者也是极为不满,很有一种想上去在那张胖脸上给一拳头的冲动,但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老弟,这个时候问这个你不是找骂吗?是不是原来跑娱乐版的?告诉你吧,按惯例这盘棋会被永久封盘视为无胜负。千万别问我什么叫封盘,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最好还是跑原来的那个口为妙。”看到有些不服气的同行还想上去争辩两句,程晓鹏从背后拉住说道。
看着周围众人愤怒的目光,这个记者挣了挣,最后还是不作声了。
第一百八十章 归来
没有人想到轰轰烈烈的挑战赛就这么结束了,就算是始作俑者工藤武夫也没有想到。虽然在这件事上田村平治朗并不用担负责任,但过百年的确是倒在了和他的对局之中。
比赛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其一:此行己经达到目的,中国方面已经无人可派,否则的话过百年也就没必要以八十高龄,带病之躯上台挑战了,虽说没能打败王子明有些美中不足,但取得如此成绩也可以向国人有个交代了。
其二:过百年因下棋引发脑溢血过世,这个时候如果仍然坚持挑战那么必将受到世界各国棋界人士的谴责,而且很可能不仅仅是棋界人士。
其三:过百年德高望重,不仅在中国,就是在全世界的围棋界都是元老级的人物,这样的人离去,于情于理田村平治朗都应该表现出足够的敬意。
因此,在请示过山本三十六之后,田村平治朗对外宣布,此次中国挑战之行已经结束,至于和过百年的那局棋,当然按照惯侧永久封棋,没有人会对此捉出异议。
追悼会是在过老去世之后的一个星期举行的。
上午十点,八宝山殡仪馆里人头攒动,数百人自发来到这里为老国手送行,这里面有和过老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有和过老只是见过几面的普通朋友,也有闻名而从未见面的陌生棋迷,远处青山如画,近处绿革如茵,但沉重的气氛却充斥满了整个大厅。
大厅正中是躺在花丛中过老的遗体,经过化妆之后,过老的面容和蔼,栩栩如生,远远看去好象正在静静安睡。
遗体后面是各界人士送来的花圈,有中国棋院的,日本棋院地。韩国棋院的,体委总局的,还有很多公司,个人地。密密地将整个墙壁遮住。
左边是死者家属,年长者如头发已现斑白的过老儿子,年幼者如还在上小学的重孙子,十几个人默默站立,眼圈红肿,几位女士还时不时地擦着眼泪。
右边则是通道,等会吊唁的人们将从这里绕行一周,瞻仰过老地遗容。
追悼词是由叶荣添院长来念的,在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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