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呵呵,抱歉,抱歉,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现在小王正在准备和宫本武雄的决战,时间很紧,想必大家也不愿意影响到他的备战,抱歉抱歉。至于那位想冲上去的朋友您也不要动那个脑筋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三层楼梯有一道铁闸,没有钥匙就算冲过我这一关能有什么用?”虽然这些记者花招使遍,机关用尽,但把守住楼梯口的赵长亭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脸上挂着微笑,双手伸开,宽大的身体将宽约一米五的楼道挡的是严严实实,正所谓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相似的场面自王子明登上三国擂台赛舞台之后几乎天天都要重演数遍。随着他在擂台赛上的节节胜利。这种情况是愈演愈烈,以至于赵长亭不得不将大部分的精力用在怎样对付记者身上,每一天光是说话解释就让他口干舌燥,叫苦连天。不过苦在身上,乐在心里,虽然私底下一个劲地抱怨。可要是有人提出想替他接下这个任务,他还一百个不乐意。
“赵大叔,忙着呢?”就在赵长亭忙于应付那些记者的时候,大厅里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见到楼梯口的混乱局面笑着大声打着招呼。
“噢,是小程呀。呵呵。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赵长亭抬眼看去,高高的个子,略胖的身材,满脸的笑容,不是程晓鹏又能是谁?
“没办法呀。这一期的杂志马上就要定案,有篇稿子里面有点小问题,主编发话,让我赶快过来和小孙校对一下。唉,自在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呀,这不,上头一句话,我就得顶着大太阳大老远的跑过来,命苦啊!”程晓鹏摇着头苦笑道。
“呵!从体育馆路到这里少说得花个把个小时,这大热的天儿,真够你辛苦地了。”赵长亭笑道。
“呵呵!苦中做乐,全当是减肥好了,赵大叔,我先去找小孙谈工作,一会下来再和您聊天儿。”笑着挤过人群,程晓鹏一侧身从赵长亭让出的过道走上了二楼。
几个眼急腿快的年轻记者见状就想跟着溜上去,没想到赵长亭胳膊一伸,道路再次被封死。
“啊!大叔,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为什么他能上去我们就不能上去,您可不能搞区别对待呀!”被拦住的记者们不服地大叫起来。
“呵,他上去是找人小孙,又不是去采访小王的,目的不同,当然要区别对待了。”赵长亭笑道。
“什么呀,大叔,您就别蒙我们了,那个人明明是《围棋天地》的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做记者一行的,又不是没打过交道,凭什么就他特别!”程晓鹏当记者当了二十多年,参加过的大会,比赛不计其数,虽然只限于围棋方面的活动,和在场的其他记者专职有所不同,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有一两位对他有印象并不算是怪事。
“呵!你们这可就是强词夺理了,没听他刚才说是要找小孙校稿!和小王又没有关系,我凭什么去拦呀。”赵长亭笑道:他当然知道程晓鹏刚才所说很有可能是个借口,但关系有远近,交情有厚薄,想要一碗水绝对端平那是没有可能地。
“切,谁信呀!现在又是电话,又是传真,又是电脑,想要校对稿件多的是办法,有什么必要非得大老远派个人过来,您当现在还是上个世纪呀?”那些记者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主,一个个反唇相讥,据理力争。
“呵!上个世纪不上个世纪我不清楚!什么叫校对稿件我也不懂!不过我可知道,他绝对不是来对小王采访的。”赵长亭笑着说道。他管理乌鹭社这么多年,哪儿那么容易就被人问住。
“不是采访的还能是干什么来的?他又不是没带着工具。就算没有,象他那样的老资格只要听到一两句话还不是能弄出一篇专访!”有的记者大声质问道:的确,看着自己的同行轻而易举地就通过了森严壁垒达到目的,要说他们心中不窝火才真叫怪了。
“呵,我说不是就肯定不是,错不了的。”赵长亭还是不慌不忙地笑着答道。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多吃的几十年干饭不是白吃的。
“那您凭什么说他肯定不是?要是没有理由我们可不答应!”记者们纷纷起哄道。
“呵呵,要是他们杂志社想采访小王,有小孙在那里还不是想怎么采访就怎么采访,还用得着再多废一道手续吗?所以,你们要抱怨就抱怨为什么小孙不是你们单位的,否则的话也就不用为这种事情操心了。”赵长亭笑着说道口
“噫!”众记者齐声哄道。来乌鹭社他们又不是一次两次,赵长亭口中的小孙是谁他们当然清清楚楚,现在对方打出了这张王牌,显然想从这方面把赵长亭驳倒根本没有可能。
第四百四十五章 借口
顺利通过第一道关卡,程晓鹏来到了楼梯二层,果然,铝合金制成的一道闸门横在眼前,闸门上小孩子巴掌大小的一把黑漆大锁在银白色的背景映衬下显得异常醒目,要是不明底细的人第一次来到这里,大概都会以为楼上没人。
不过这种障眼法当然瞒不住程晓鹏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十几秒钟之后,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孙敏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
“程老师,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这期杂志已经定稿了吗?”从闸门缝隙里递出一把钥匙,孙敏好奇地问道。
“当然都搞完了。哈,你倒是真贼,在最忙的时候把工作一丢就休起了年假,好悬没把我给累趴下。”程晓鹏接过钥匙一边开着门锁一边诉着苦。
“我也是不想啊,紫茵紫芸她们到杭州比赛去了,要搁平时倒也没关系,可子明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和宫本武雄进行决战,这么关键的时候没人照顾日常生活怎么能行。”孙敏笑着解释道。
“呵,借口罢了。小王没来乌鹭社之前自己一个人也好好的活了那么久,照你这么一说,他现在岂不是越活越回去,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程晓鹏拉开闸门进门笑着问道。
“切,要是生活自理指的是天天泡面,榨菜他当然会啦,你当谁都象您是的,家里家外一边手,张大民式的当代好男人。”见程晓鹏在调侃自己,孙敏也是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哈哈,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重新把门锁好,程晓鹏笑着将钥匙交还给孙敏。
“那能怪谁,谁让您的徒弟聪明呢。”孙敏只把程晓鹏说的当做夸奖,挤挤鼻子做个鬼脸,两个人转身上了三楼。
客厅内,王子明正在打谱研究,黑白两色棋子杂乱地堆在桌上,十几本杂志,图书摆得是沙发上也有,地面上也是。
“老程。你来啦。”见到程晓鹏进来,王子明将手中的棋谱放在桌上。抬起头来笑着招呼。
“呵呵,是啊!主编很关心你的备战准备,所以特意派我来看一看。这不,这都是他私人掏腰包给你买的补品,全是好东西呢。”程晓鹏笑着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把鼓鼓囊囊的采访包打开。从里面变魔术般地拿出七八个五颜六色的盒子一一摆在桌上。
“郝主编这么大方?哇,标价三百二,这么贵,他该不会真的是自掏腰包吧?!”孙敏随手拿起一个盒子看着封面上的标识惊讶地叫了起来。
“呵,当然啦。你当他和你一样呀?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送这一点点东西,毛毛雨啦。”程晓鹏不以为然地说道。似乎还嫌花的钱太少。
“哈,管他呢。郝老头的东西,不收白不收。”孙敏不待收受礼物的人有所表示,自做主张地把东西先收了起来。
“怎么样,备战工作还算顺利吧?”孙敏起身去收拾礼物,程晓鹏笑着问道。
“还算可以吧。宫本武雄这些年来棋风没有太大变化,准备工作不是很难。”王子明答道。
“哦,这么说你对赢下这盘棋的把握很大喽?”程晓鹏笑着问道。的确,宫本武雄成名二十余年,大小棋战数以百计,实战对局超过两千,有着这么多的资料,以王子明在棋上的敏锐直觉想要找出规律自然不是难事儿。
“呵,比赛开始之前,谁也谈不上把握。宫本武雄以出色的大局观闻名于世,功底深厚,经验丰富!虽然年纪偏大,精力,体力方面有所不足,但全力以赴地去拼一盘棋,大概谁碰上也不敢轻言乐观。”王子明笑道。
“咦,那你怎么说准备工作不是很难?”程晓鹏不解地问道:通常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已经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并有了相应的对策。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胜利是每一个位棋手都在追求的目标,但总不是因为谁想赢,谁就能得到。
善于用兵打仗的人总是先做到不被敌人战胜,然后再捕捉战机战胜敌人。不给对方战胜自己的机会能由自己控制,但能否战胜敌人则在于敌人是否有隙可乘。所以,善于打仗的人能够创造不被敌人战胜的条件,但不可能做到使敌人一定被我所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见,但却不可强求。由此可见,准备工作是一回事,但在棋盘上战胜对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凡兵临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围棋之道,博大精深,成败得失,一念之间。我在研究宫本武雄,宫本武雄又何尝没有在研究我?我在准备,宫本武雄难道会在休息?”王子明微笑着反问道。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高手的想法和我这样的俗人就是不一样。”程晓鹏点头笑道。记者关心的问题果然和棋手不同。
“哈,程老师,晕了吧?”把礼物收好后回来的孙敏正好听到了这些,笑着向程晓鹏问道。
“是呀!现在没有,不过也快了。对了,小孙,帮我买盒烟去吧。”程晓鹏一边笑着一边摸出烟盒,低头一看,里边空空如也。
“直接给孙大爷打个电话,让他送上一盒来就行了。”孙敏见状要去拿电话:乌鹭社的前台不仅管理棋具,而且还有方便面,饮料,香烟之类的东西,棋迷们进到大厅,完全不用出门就能在这里呆上一天。
“不行,前台没这种烟,只有专卖店才卖,你就跑一趟吧,我看星座商厦边上就有一家,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程晓鹏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大钞解释。
“切!看见了还不说顺手买一盒,事先声明,要是有找,我可不能保证拿回来的数目一致。”孙敏把钞票和空烟盒接到手中口里威胁道。
“咦?这好象有点象是紫芸的作风呀?”程晓鹏故做奇怪地问道。
“哈,不行吗?不行就另请高明。”孙敏作势要把东西退回。
“别,别,嘿嘿,我也没说不行呀。”程晓鹏赶紧声明。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得意地一笑,孙敏拎起手包走出了房门。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图劳无功
“怎么?特意跑来一趟是有什么事儿吗?”听到孙敏在二层拉开闸门又再次关上之后的声音,王子明转过脸来向程晓鹏问道:他当然不会相信象程晓鹏这样的老烟民会不清楚自己兜里还有多少根烟,之所以这样去做无非是故意编个借口让孙敏离开。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据我在日本的朋友讲,前几天,日本棋院的几位理事长和宫本武雄,长谷直一,小林芳美等三位超一流棋手一起开了个会,会后,宫本武雄便从棋院的资料库中将你从前的所有棋谱和专著都借回了家中,因此,我和郝主编估计他们已经察觉到你过去的身份,所以才会进行这种针对性极强的准备。”程晓鹏认真地说道。
“噢,原来是这事儿。呵呵,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呢。说实话,我本以为在金炳辉那局棋过后,日韩棋院的高层就应该有所怀疑呢。”王子明闻言笑了起来。
“什么?你不担心呀?”程晓鹏吃惊地叫道:他本以为王子明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算不紧张,至少也要惊讶一下,没成想对方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表现的轻松自如,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大热的天自己大老远亲自跑一趟,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担心什么?如果是指备战的问题就大可不必,到了这种等级的棋手,如果在四盘棋中看不出什么,那四十盘棋四百盘棋中也很难看出些什么。所以,既然擂台赛上的四局棋早已众所周知,以前的那些棋谱看不看意义就不是很大了。”王子明笑道:九年的时间过去了,没有谁会原地踏步,如果宫本武雄真的以那时的棋谱来研究现在的他。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咳!我说地不是这个,当了这么多年的围棋记者。这种事儿我能不清楚吗?九年前你的棋也没人下过定论,现在的棋就更没人敢说了,所以我担心地不是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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