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一统
“我问了旁边牢房里的人;下午那倪平与铁匠之间的谈话非常轻微;旁边牢房的人只听到了铁匠说了一句话:儿子不孝!”梁德平道。
“这铁匠是个烂赌鬼;难道他还会是个孝子?”韩忠卫讶道;输袖了眼的赌棍六亲不认;怎么会是大孝子呢。
“铁匠从小没爹;是他娘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虽然铁匠好赌;可他对老娘真的很孝顺。他经常在外面欠钱;可从来不让人去家里讨要;谁要是敢去他家讨钱;继而被他老娘知道了的话;那他可是会拼命的。”梁德平以前对为铁匠做过许多的调查;现在说起他的情况;倒也是信手拈来。
“铁匠之所以会答应自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恐怕是他老娘以后将会有人妥善照应;否则铁匠是无论如何不会;也不敢让自己先死。只有他能确定老娘日后的生活无忧;才会心甘情愿自杀。也许他已经知道;东窗事发;他终归会一死。而如果能让他了无牵挂;那迟些死与早些死倒也没有什么区别。”韩忠卫很敏锐的发现了关键所在;要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去死;那就得给他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而那铁匠既然是大孝子;那他最放不下心的应该是他的老娘。
“大人高见;只是人死如灯灭;再去查铁匠就有些不妥了。”梁德平叹了口气;明知道铁匠是被那倪平所唆使;可现在倪平人已经不在昌化;想要查到真相;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行。
“既然不想查铁匠;那就查刘氏。既然他们费尽心机将刘氏调了包而不是让她死在大牢;那就说明刘氏现在至少还没有死;只要找到她;真相一样可以大白于天下。只是他们连倪平都知道要让他去西夏;恐怕要找到刘氏就更加难上加难。”韩忠卫现在觉得这件事案子也是越来越棘手;那幕后主谋看似有了怀疑对象;可如今没有了人证;物证就更加不用说;想要破获这件自己一上任就发生的大案;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是;我马上派人四处查探;一定要将刘氏再次缉拿归案。”梁德平当捕快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到手的犯人一个死了;一个被偷梁换柱;这简直就是当面打他的脸;而且还是重重甩了一记响亮的眼光那一种。
“刘氏一定要缉拿回来;但刚才与刘氏调换身份之女子查清了没有?按道理来说;她不可能是女牢中人。史少龙;下午可有人去女牢探望刘氏?”韩忠卫朝史少龙大声喝道。
“下午那倪平来的时候;说顺便想给刘氏送点衣服;小人也没有在意;就让他进去了。”史少龙连忙说。
“女牢倪平也能进去?”韩忠卫问。
“他不是直系亲属;当然不能进去;送衣服的是与他同来的一名丫鬟。”史少龙连忙摇手。
“梁德平;速速将刘氏牢房中那女子带来让史少龙辨认。”韩忠卫急忙说道。
“是。”梁德平一愣之下也想通了此节;这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倪平下午带来的那名丫鬟。看来县尉大人虽不是捕快出身;可在查案问案方面却丝毫不比自己差;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是她;正是她!”史少龙见到“刘氏”;惊叫道。
“你能确定?”韩忠卫问。
“小人一双眼睛从来不会认错人。”史少龙非常笃定的道。
“梁捕头;此女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韩忠卫觉得事情还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也许突破口就在这名女子身上。
吴江案的主犯;一人自杀;一个被掉包;此事在第二天便传得沸沸扬扬。这样的事件;在娱乐至死的二十一世纪恐怕也会立马传遍网络;何况在这个缺少娱乐的年代?第二天一早;罗忠正就将梁德平叫了去;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至于史少龙;则被夺去牢头之位;让他暂且戴罪立功;若是刘氏能抓回来便好说;若是刘氏最终杳无音讯;恐怕他这牢头就再也不用当下去了。
至于韩忠卫;罗忠正倒没有太过责斥他;只是韩忠卫身为县尉;捕快与大牢都归他管辖;如此这两方面都出了差错;罗忠正只提出一点要求;在十天之内吴江案必须要完结。也就是说他罗知县在十天之后要审吴江的案子;到时刘氏必须要过堂。而那幕后主使没有则罢;要是有的话;也必须一并将之带来。否则罗忠正将会大大的参韩忠卫一本;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原本韩忠卫觉得吴江案自己得破案才行;现在看来;那是必须要破;而且还得漂漂亮亮的将案子破了。
可是如今这案件更加迷离;两名主犯一死一逃;就是那名落入梁德平手中的被替换女子;在梁德平调查了她的身份之后也是毫无价值。据梁德平所查;此女子根本就是城中一疯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倪平给调教到可以与刘氏换身份。
“县尉大人;知县老爷只给我们十日之期;我想今日就带齐人马四处寻找倪平;只要将他抓获;一切都将知晓。”梁德平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件事虽然要子出在吴员外府;可现在却没有一点证据指向他;最多就是那倪平;若是到时真的将倪平抓获;他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自己身上;那梁德平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能出城;此事的关键还是在那吴员外。倪平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重要;若是他一推三六五;你根本连一点办法也没有。”韩忠卫知道要想在短时间内将案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恐怕只能直捣黄龙;要不然的话;自己这刚上任的第一把火就得马上熄了。
“好吧;我就留在城中。但为了能追赶上倪平;还需向大人借几匹良马。”梁德平知道韩忠卫有良马数匹;上次去吴家庄正是因为有了他的马才得以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到达。
“这没有问题;倪平既然是去西夏;那就应该是往西而去;你派二匹马够了吗?”韩忠卫问;昌化原本就是在临安的西面;而西夏顾名思义当然也是在大宋的西边;倪平要是真去西夏的话;应该是从昌化的三瑞门而出;直奔西夏而去。
“恐怕不够;倪平除了直接往西外;还有可能先去京城;在临安走水路再换马车去西夏才是最便捷的。”梁德平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韩忠卫那样;一出行就有马的。许多人一辈子都没骑过马;而倪平虽是吴员外的管事;恐怕也不会给你单独配马。西夏离大宋数千里;一人独骑也不安全;最好的办法还是与别人组团;而在临安去西夏的商队就有不少;只要他能任意加入一家;就能既舒适又安全的到达西夏。
“是吗?如若他真要先去临安;嘿嘿……。梁捕头;你速将倪平的外貌特征写下来;当然;要是能画出图像就更好。”韩忠卫嘿嘿一笑;倪平要真的去了临安;那跟留下自己手心就没什么区别了。要知道韩忠卫与临安可是能飞鸽传信的;不管倪平去的再快;他总不会飞;自己的人就能赶在他的前头。
“那倪平圆脸;有一字胡须;身材中等;下颌无须;最重要的他的左耳垂有一米粒大黑痣。”梁德平因为要带人去缉拿倪平;对他的特征倒也了解得很清楚。
“好;有特别的记号就没问题了;但此事还需要保密;梁捕头;我借四匹马与你;你派人从西和东边去查;双管齐下;我相信倪平难逃法网。”韩忠卫说的非常笃定;若是没有那个黑痣的特征;韩忠卫还不敢将话说满;可现在嘛;只要倪平去了临安;那就一定会落入自己手心。
“大人的意思是另有手段将倪平抓获?”梁德平虽然惊讶韩忠卫对事物的分析能力;可要说到缉拿盗贼;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现在韩忠卫的意思好像是倪平难逃他的手心;这让梁德平有些怀疑。
“我也只是有所准备备了;能不能成还两说呢。事不宜迟;你先将马牵走;然后亲自去拜访一下那吴员外;要将他的情况摸清楚;实在不行;可以用点手段。”韩忠卫说道;现在这件事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案件破获;恐怕以后自己这个县尉大人也直不起腰来。为此韩忠卫不惜使用超常规的办法;对他而言;现在能尽快的查出真凶和幕后主使才是最为重要的。
第213章 真相
昌化吴家大院,九进三十六院,虽然吴家大院的门面没有县衙大,可是里面的面积,十个县衙也不足一个吴有大院在吴家大院后花园水中凉亭,昌化首富吴员外正在招待贵客,叫的是昌化最有名的大昌酒楼的上等酒宴,酒是从临发高价买来的大可葡萄酒,此时天气开始炎热,正是喝葡萄酒的最好季节。吴家大院有自己的冰窖,将葡萄酒一冰冻,那喝起来就像琼浆玉液。
凉亭四面环水,要想上登亭只能通过小船,而要想在亭中密话,那也更是再好不过。此时凉亭已经没有下人,吴员外正亲自给那贵客倒上一杯酒,“赵管事,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赵管事不愧是宰相门人,那是算无遗策,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吴员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锦盒推到了赵管事的身前。
虽然吴家大院也有十几名管事,可人家可是宰相府的管事,与吴家大院的管事有着天壤之别,吴员外在他面前,就像掉了个身份似的。好像赵管事才是员外,他才是下人管事一样。
赵阳将锦盒打开,里面闪出一道亮见,两锭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一百两。这年头大宋早就不允许银子,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所有的银子都要集中起来,每年都要赔付三十万两银子给金国,年复一年的下来,大宋国内早就没什么银两了。现在吴员外拿出的这一百两银子,要是拿到市面上去换钱,就算是二百贯也不会换,真正的有价无市。
赵阳原本是赵府大义仓的大掌柜,只是大义仓因为发生过火灾,原本仓库是一本万利之生意,可在赵阳手中,大义仓硬是只能保本。而在赵汝愚政变成功,他当了宰相后,赵府下人也跟着鸡犬升天,包括赵阳在内。
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赵阳还是宰相管事,那可比七品官还要威风得紧。特别是出得临安,那就更像是朝廷命官似的,入有人接,出有人送。上次他来昌化,昌化知县罗忠正更是把他当上司看待,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意。这次昌化的吴员外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消息,竟然派人去临安找上了自己。要说吴员外也算是大富之人,可到了自己跟前,哼,倒像是自己的下人。这样的感觉实在令人开心,赵阳当了一辈子的下人,现在终于拨云见日,也以当人上人了。
“这算什么算无遗策?要不是瞧那韩忠卫不顺眼,这样的屁事我才懒散得管。”赵阳喝了一口酒,不屑的道。
吴员外来临安求赵阳,也是看重他的身份。上次赵阳来昌化时,罗忠正就曾将赵阳引见给了他这个昌化首富,当时吴员外就留了个心眼,在赵阳走的时候送了份大礼,算是沾上了他们线。这次因为吴江的案件,吴员外直接就找上了赵阳,他在上次的时候就听赵阳对韩忠卫不愤,这次果然不出所料,一听说这事能给韩忠卫找别扭,立马就来了。
“那是,韩县尉年幼无知,乳臭未干,哪能跟赵管事相比呢?”吴员外轻声笑着说。
“他们叫画蛇添足,画虎不成反类犬,原本吴江的案子还能破了,现在可好,哈哈,只要那刘氏一天没抓到,这件案子就结不了,我看他这个县尉怎么好意思当下去。”赵阳得意的笑道。
“区区一个县尉,哪能入得了赵管事之法眼。赵管事,接下来……?”吴员外又给赵阳倒满一杯酒。
“吴员外,这吴江的死到底与你有何关系?不会真是你指使的吧?”赵阳眯着眼睛,瞪着吴员外问。
“哪能呢,在下怎么可能与那吴江有关系呢,当然,他是吴家庄之人,可他之死真的与我无关,这一点,我可以拿生命保证。”吴员外眼皮一跳,连忙说道。
对于吴员外的否口矢认,赵阳只是摇了摇头,若是吴江之死与他无关,那他为何会花这么大的价钱将自己请来?宰相府的管事可不是那么随便请来的,不但要自己愿意,而且还得自己的叔叔赵全点头,否则吴员外就是送自己再多的钱,赵阳也是不敢来昌化的。
“吴员外,这件事你若是不与我讲实话,那以后嘛,我就不知道如何办了。”赵阳阴阳怪气的说道,他可不愿意别人当自己不当傻子,自己被别人利用了没关系,互利互惠,只要给自己有足够的好处就行,可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必须得清楚,否则的话,嘿嘿……
“赵管事,此事真的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犬子……犬子却了那刘氏……”吴员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的那个小儿子却是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从小就不知道被自己打过多少次,可他屡教不改,越打越花心,到最后干脆就不去管他了,反正这也不是杀人放火之事,只要多花点钱也能摆得平,没想到这次却闹出了人命。
“原来如此,那刘氏长得如花似玉,谁见心里都喜欢,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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