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悍妻
纪若敏惊叫打断:“怎么会被炮击,不是刚换阵地吗?”
徐虾道:“后来才知道,是苏联卫星看到我们动向,把情报提供给越南了。”
纪若敏恨恨骂道:“该死的老毛子!”回过神又催促:“你接着讲。”
徐虾续道:“因为伤亡惨重,卫生连和没受伤的人就冒着炮火往下背伤员。我爸和蒋主任也受伤了,但他们是班长,大小算官,又怕越军趁机进攻,就发扬风格,主动留在阵地上,让那些人先背其他人。等我妈跑几个来回再回来,正好剩他们两伤号。我爸就让我妈先背蒋主任,蒋主任也让我妈先背我爸。”
忽然停住:“你猜我妈先背谁了?”
纪若敏美眸闪闪,很是动容,想都没想便道:“当然是背蒋主任了,那时候的人,肯定把最亲的人放在后面。”
徐虾点头:“没错,他们就是这样想,所以我妈先背蒋主任,蒋主任也就明白了,我妈喜欢的是我爸,从那之后,就主动退出了。”
故事讲完,纪若敏被这个普通又特殊的故事打动而沉浸,默默凝望他。
徐虾温声问:“是不是很感动?”
纪若敏微微颔首:“想不到你爸妈还有这样的故事。”
徐虾颇为感慨地道:“战场嘛,故事总会多一点。现在你知道了,不是只有海明威才能写出《战地钟声》,普通人之中,也有很多平凡而感人的故事。”
纪若敏不自然了,咳一声道:“我承认你文化比我高,可惜我既不知道海什么威,也没听过战地钟声,所以你以后最好少跟我讲这样话。”
徐虾哭笑不得,还好这大傻丫头比较有自知之明,抚抚她脸颊道:“别这么说,你家高门大户,又根正苗红,我要不在某方面高点,怎么配得上你?”
纪若敏美美瞄他一眼:“算你会说。”接前言问:“从那之后,你爸妈就在一起了?”
徐虾道:“对,从前线下来后,我爸妈为了结婚,就一起复员了。蒋主任留在部队,后来提干又转业,一步步当上主任,下一步还能往上上,至少能当秘书长,也算有失必有得。倒是我妈这大美人,跟我爸这渔民过一辈子。”
纪若敏温婉道:“我觉得你妈挺幸福的,再说你爸不也挺厉害,全国那么多渔民,有几个能成为渔民企业家?”
徐虾哈哈笑道:“啥企业家?就是换个方式当渔民,最多算个土财主。”
纪若敏嗔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爹的?什么儿子。”
徐虾和老爸从小就随意,否则也不可能知道上一代这么多事,当然纪若敏未必能懂,于是道:“行,不说就不说了。”
拍拍纪若敏那张照片:“你这张纯真年代回头我拿走了,明天上班摆在办公桌上,下次回家再给我爸妈看。”
纪若敏温柔笑道:“你还挺会挑呢?这张照片也是我最喜欢的。”蹙下眉又道:“不过这张照片太傻气,一般人未必能看得懂,可能会影响我形象,你再拿张漂亮的吧。”
徐虾斜眼道:“干嘛非得别人看得懂?我能看懂就行呗。”
纪若敏一本正经道:“那怎么行?老婆是男人第一形象,我要是掉份儿,不让别人把你看扁了,显得我多失败。再说你还要拿回家,你爸妈第一次看儿媳,怎么也得让他们看到我最光辉的形象。”
这大傻丫头,不要脸起来还真没治,还最光辉?可惜就不肯尽老婆第一责任。徐虾笑道:“行,回头你自己选个不失败又光辉的,我一起拿走。”
纪若敏起身道:“那好吧,你不要看佳佳房间吗?我顺便带你去看看。”
选过照片,纪若敏找出钥匙,引小虾上阁楼。
当阁楼房门打开,房内影像映入眼帘,徐虾呼吸瞬间就顿止了。整整八十平的阁楼,全被纪若佳的收藏和展示布满了。
正对房门,是一桩巨大的他看不懂的奇型根雕,旁边还放着一堆原始树根;左侧是一幅高约一米五的马赛曲浮雕素描,貌似还没画完;几个小窗台摆满精致泥塑;四壁的柜橱、地上的筐桶,也堆满各色艺术模品;最惊人的是四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不下二百张,估计摄影应是纪若佳第一爱好,其他的,都是业余爱好。
纪若敏跟在小虾身后,皱着鼻子在七扭八拐如同战壕的阁楼里穿梭,不耐其烦地絮叨,左踢一脚树根:“看看,看看,这些破树根子,都不知她从哪捡的。”右掀一个木桶:“你再看这,破泥都搬家里来了。”又连指四周的艺术品:“还有这些杂碎,没一个正经玩意儿,好好的阁楼整得跟疯人院似的。”
徐虾没听她唠叨,盯上墙上一幅名为《守望》的作品。
这一幅彩照,但整个照片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拍的是雪夜原野。画面很简单,下面三分之一是一望无垠的雪原,上面三分之二是无尽的夜空,整个画面布满大雪,正中是一轮圆圆巨大的白色月亮。
徐虾不懂摄影,但仍被其强大的艺术感染力震憾了。
纪若敏站他身边道:“佳佳最喜欢摄影,也只有这么一个正经爱好。”
可算为自己妹妹说句好话。
徐虾看她一眼,走向一旁的小书柜,最上一层是卢梭的《忏悔录》、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和奥黛丽的《时间旅行者的妻子》,除了最短的《生活在别处》他草草翻过一遍,作为中文学士,其他碰都没碰。首先这些书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进的;其次能看得进,还要衡量花时间值不值。
徐虾大皱其眉转过身:“若敏,你真了解你妹妹吗?真认为这些东西、这些书都是什么破烂、不三不四?”
纪若敏不以为然地走到他身边:“这些东西怎么了?有用吗?”拍拍一旁的书柜:“这些书从她买回家我就检查过,都是一些外国的破书,内容挺下流的。”
徐虾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指指周围道:“这么跟你说吧。你爸每月那一万多工资虽不少,但我可以肯定,你妹妹一分钱都没乱花。”
走到树根和泥桶附近:“你认为她捡的这些树根,少说都得几百块一根,那根最大的,怕要三、五千;还有这些泥,都是粘土,也得花钱买。你妹妹这么有艺术细胞,你就从没想过支持她?”
纪若敏昂起头,不屑至极道:“我知道你想说这些都是艺术,但我问你,艺术家有几个能养活自己的?如果她想当个艺术骗子、文化流氓,骗吃骗喝骗社会地位,我肯定支持她,但要当艺术家,门都没有。”
纪若敏虽庸俗,却庸俗得实在,庸俗得有见地,庸俗得掷地有声。
徐虾没话了,只好道:“这样吧,我找机会跟她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劝她干点正事,既让她自己喜欢,也让你能接受。”
纪若敏扬扬眉道:“那好啊,我就指望你了,希望你这个未来姐夫说话,能比我这当姐姐的好使。”
两人正说话,外面传来蹬噔的脚步声,并且持续加快,显然是纪若佳突然回来,看到自己的小天地被闯进着急了。
第四十九章 姐妹战争(上)
纪若佳不期而归,徐虾心里有点犯嘀咕。
酒吧一场初逢,虽说他是受害者,可毕竟抱过人家,亲过人小嘴,还拍过人屁股,如今摇身一变成小姨子,这事就好说不好听了。可这关总得过,与其晚过,不如早过,他只能凝神静气,等待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
两人相顾一望,徐虾不动声色道:“你不说你妹妹晚上一般不回家吗?”
纪若敏气哼哼道:“一般是不回,可没钱花不就回了。”
话音未落,脚步声到门前,两人双双转过身。
纪若佳人未进,头先从门外探入,果然是那张野性叛逆的脸,胸前垂着那柄千载不变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徐虾故作平静,心虚地看纪若敏。
纪若敏不知内情,一脸恨铁不成钢又不耐烦地盯自己妹妹。
纪若佳看到两人,一双狡目蓦地胀大,但对小虾没表现任何意外,估计是对两人的事已先有耳闻。冷哼一声,气势汹汹走进,对姐姐道:“你带男人回家鬼混也就罢了,干嘛带我房间来?”
纪若敏倒抽凉气,不自觉看眼小虾,既窘又气道:“臭丫头,八百辈子不回家,进门就说鬼话,没看家里来客人了吗?”
纪若佳一指小虾,轻蔑道:“你说他?不就是我在酒吧吊那个傻蛋吗。也就是你,傻乎乎地还把这种人当个宝儿。”
徐虾心脏骤然悬起,不由紧张起来。
纪若敏勃然一怒:“你个死丫头,狗嘴不吐象牙,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话就要动手。
纪若佳转身就跑,边跑边骂:“本来就是。你个大傻丫头,一天到晚自脚不臭,根本就是天字第一号大蠢蛋。”
徐虾这个汗,没想到小姨子也这么看姐姐。
纪若敏怒了:“没大没小的死丫头,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拔足就追。
姐妹俩你追我赶,连声互骂跑出去。
徐虾怕纪若佳说对自己不利的话,赶忙跟出去。
姐妹俩追到阁楼木梯,纪若佳倏一纵身,顺着木梯扶手滑下去,沿楼梯就跑。纪若敏更直接,右手一撑,两腿斜向半空划个半圆,姿态纤美地跳下去,不停顿疾追。
徐虾叹为观止,急踩木梯跟下。
姐妹俩沿着二楼走廊追逐,纪若佳一看跑不过,干脆跃过扶栏,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徐虾一惊,忙凭栏去看。
纪若佳单手单膝往地上一蹲,端然无恙地站起。看来纪大队长一身本事,当妹妹的也学去不少。
徐虾松口气,又去看纪若敏。
纪若敏没跟妹妹一般见识,扶栏大骂:“臭丫头,有能耐你别跑?看我逮着你,不把你屁股打八瓣。”
徐虾暴寒,暗忖悍妻打屁股这手,不会是从妹妹转移到他身上的吧?
纪若佳更不是省油的灯,俏目一鼓,左右一逡巡,从一旁的大花盆里抓起一枚巴掌大的鹅卵石,娇声一喝:“你以为我怕你。”
斜身跨步,右臂猛一甩,呼地向姐姐砸来。
徐虾大惊,一颗心悬到嗓子眼。
纪若敏眼都没动,探手就把石头给抓住了。
徐虾怕两姐妹闹大发了,赶忙上前劝阻:“算了算了,若敏,可别闹了,再把什么东西砸坏了,你当姐姐的,就让着她点。”
纪若敏吁口气,戳指对妹妹道:“这次就便宜你。”随手一丢,鹅卵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孤线,噗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回原来的花盆。
徐虾瞠目结舌,心想这姐俩练多少回了?
姐妹战争好歹告一段落,局面有所改观。徐虾借机道:“若敏,还是问问你妹妹有什么事吧。”
纪若敏气道:“她能有什么正经事?惹那么大事,还没跟你道歉呢。”
徐虾暗暗苦笑,让你妹妹道歉,我也得有那胆儿呀。
纪若佳牛哼哼,不屑至极道:“我倒是想跟他道歉,你问问他有那胆儿吗?”
这鬼丫头,我想什么都知道?徐虾吃个暗瘪,故作大度道:“若敏,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妹妹,我们没准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应该感谢她才是。”
纪若佳冷笑连连,眼神睥睨地斜着他。
纪若敏消消气道:“现在说吧,回来干什么?别跟我说你又回来要钱,我没钱给你。”
纪若佳理直气壮道:“那是我爸给我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凭什么不给我?”
纪若敏气不打一处来道:“还有脸说?现在才几号,不到半个月呢,你钱都花哪去了?”
纪若佳抱屈道:“我这个月交会费嘛,早就跟你说了,你别装不知道。”
纪若敏叱道:“我不管你会不会费,成天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有本事自己挣钱去,老从我要什么钱?”
纪若佳俏面急变,破口骂道:“我要钱也没要你的钱,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一个大剩女,眼睛瞎了找这么个货色,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有那闲功夫管管你自己。”
纪若敏大怒:“你个死丫头,我今天不把你打到求饶,就不是你姐。”栏杆一撑,就要跳下揍人。
徐虾怕姐俩再打起来,急过去扯住:“若敏,亲姐俩斗两句嘴算什么?你有点姐姐样,她愿意说什么让她说去。”
纪若敏当然不是真生妹妹气,当下就坡下驴,又臭骂两句了事。
徐虾转过身,指指自己沙发上的外套,对纪若佳道:“小佳,我兜里有两千多块钱,你先拿去花,别再跟你姐姐吵了。”
纪若敏瞪他一眼,但没阻止。
纪若佳则瞪姐姐一眼,恨恨对小虾道:“算你识相。”
徐虾暗吁口气,看来这丫头得了钱,应该不会说那些无聊事了,好歹算舍财保平安。
纪若佳到沙发边拿起他衣服,把兜里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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