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官商

　　许凡欣然应诺，不过凤杏市现在诸事才只开了个头，显然不是离开的好时机，只能先答应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再去，就得等以后再说了。
　　此时已近下班时间，许凡站于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向外望去，大半个凤杏市映入眼中，不断比对着自己关于凤杏市的构想，细细地完善着。
　　进来送文件的小米见到许凡负手而立于窗前，在夕阳的余辉中，许凡的形象格外高大！回想一下书记刚到任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佩服之情。
　　“书记，这是您让我复印的文件。”小米把文件递了过来。
　　许凡接过，随意翻了一下，看到没什么问题，就道：“走吧，咱们先到清泓饭店等着印市长吧！”
　　“书记。到那里是不是有点寒酸，我不是说要要铺张浪费，但那里……实在有点……，印市长会不会觉得您……”小米不好意思地道。
　　“呵呵，哪那么多小心眼！”许凡把文件收进公文包中，拍了拍小米的肩膀，出了办公室。
　　小米不解地晃了下脑袋，突然想到刚才替书记复印的文件，眼睛立时瞪得滚圆，书记不会真打算把那份近乎“幻想”的计划付诸实施吧？！不过想想书记的作风，他之前所做的几件事情对于其他干部来说哪一件不是幻想？不禁咧嘴吧唧着嘴巴！
　　“小米！”见小米半天没跟过来，许凡用意念波向后查看一下，发现他的怪模样，失笑一声。
　　“书记，我就来！”小米赶紧窜了出来。
　　清泓饭店的装修实际上并不差，里面供应的饭菜也挺地道的，之前许凡已经品尝过一次，确实很不错，但饭店的生意却非常冷清，原因无他，就是流经饭店前面的清泓河！
　　名为清泓河，但河水却黑黄不堪，散发出的气味，能让几十米外的路人掩鼻绕行，饭店处在这样的位子，生意能好才怪。
　　“黄老板，生意上门啦！”一进门。小米就喊道。
　　饭店老板黄先生正在柜台后面玩电脑游戏玩得正爽，抬头一看，见到许凡两人，立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许书记，您老来了，呵呵！快楼上请！”
　　上次许凡坐着市委一号车过来，可把这位黄老板给吓惨了，只是许凡要了一个从来没人要过的包间，吃了一顿饭，然后预定了今天再来，其他啥事也没发生，让黄老板心里着实纳闷了一阵子。
　　许凡微微一笑，径自上了楼上的包间，一个面向清泓河的包间。
　　“许书记！”半小时后，市长印艺波一进包间就被那股怪味呛了一下，立时掩起鼻子，抬头正看到许凡正开着窗户，迎风望着河面。
　　许凡轻轻关上窗子，笑道：“印市长，这味道不好闻吧！”
　　印艺波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暗道，你知道不好闻还开窗子，自己找罪受啊！不过想到许凡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再细想一下今晚选在这里请自己吃饭，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这位书记不会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吧？！
　　现在专项整治行动可是还没完全结束啊！虽然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位“强硬到极点”的书记铁定能挺到最后，把这次行动漂漂亮亮地收尾，但现在留下的事情还是非常纷繁复杂，一个官员下马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得进行一系列相关的人事调整，而且他留下的烂摊子也得有人来处理，最关键的是这次凤杏市可不是只有一个官员下马而已！
　　“是不怎么好闻，饭店开在这里生意一定不怎么好吧，呵呵，许书记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印艺波试探着问道。
　　“生意确实不怎么样，不过饭菜的味道着实不错，等这附近的环境好一些后，相信生意就会兴旺起来的。前段时间凑巧经过这里，呵呵，才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许凡笑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印艺波心里暗暗叫苦，什么叫“附近的环境好一些后”，自己市政府不出手治理的话，怎么可能会好起来？！但一想到治理这条河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印艺波就有点后悔今天答应过来吃这顿饭了。
　　敲门声响起，饭店老板带着几名服务员上来摆菜，“许书记，印市长，请慢用！”说完。就想闪身出去了，也不刻意与两位领导套近乎，虽然当初一时没考虑清楚，把饭店开在这里，但平时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市里两大巨头跑到自己这家破店里来，绝不是为了吃饭那么简单，自己还是识相点，不要上去添乱了！
　　“黄先生，请等一下，打扰你几分钟。”许凡微笑道。
　　“不打扰，您有事尽管吩咐！”黄先生赶忙从门口转了回来。
　　“能否给我和印市长谈一下关于这条清泓河的事情？”许凡笑道。
　　“您是指哪方面？”黄先生疑惑地问道。
　　“污染！”许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印艺波心里的苦笑此时也浮现到脸上来了，而黄老板则一脸的兴奋，许书记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想……
　　“这个，我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您两位见谅！”黄老板兴奋中杂着一丝担心道。
　　“请说，呵呵！”许凡笑道。
　　“原因应该有很多，从这里再往上面一点，就有三家印染厂，再过去一段还有二十几家小加工厂在旁边扎堆，我们市的造纸厂也在清泓河的上游，这些应该是主要的污染源了，”黄老板说完。瞄了眼许凡两人的神色，似乎并无不满，“还有我们这些在住在河边的住户，有不少人直接把生活污水倒入河里，不过我向您两位保证，我们店里绝没有这么干过！”
　　许凡微微一笑，道：“那你认为如果要治理这清泓河的话，应该从哪里入手？”
　　黄老板闻言，眼睛一亮，立时说道：“关停、取缔、限期整改、搬迁，向先进城市学习。实施城市污水截流及泵站工程和引水工程，再建几十座污水处理厂！到时清泓河一定清澈见底！”
　　黄老板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平日里自己瞎琢磨的话，怎么可以在两位大佬面前乱说，自己这一张口，这牵涉到的资金、人力、物力可就海了去了！
　　许凡微微一笑，“黄先生很有想法，谢谢你了！”
　　黄老板一听，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出了包间。
　　“印市长，你也听见了，这是民心啊！”许凡亲自给印艺波倒上一杯茶。
　　印艺波赶忙接过，为难地道：“许书记，您的意思我也明白，治理污染是件大事，但现在开始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您也知道专项整治……”
　　许凡微微摇了下头，笑道：“此时正好！”
　　不待印艺波接着辩解，许凡接着说道：“专项整治进行到现在，实际上已经进入正轨了，后续只要按部就班地来就行，此时进行治理工程，完全可以借着专项整治的势，把那些反对的声音压下去！”
　　印艺波苦笑道：“许书记，这是不是太激进了点？”
　　真要下狠心治理污染源的话，可不光是刚才黄老板所说的那几家企业，另外涉及的单位可还有几十家啊！如果真的把所有单位都处理一遍，这丝毫不亚于再来一次专项整治！
　　“呵呵，印市长，时间不等人啊！凤杏现在的发展势头很好，但要把这种势头保持下去，我们这些当领导的就不能不激进一点！”许凡笑道，“不瞒你说，这次治理只是市区规划改造的一个开始而已，后续的计划都在这份文件上，印市长不妨看一下！”
　　印艺波闻言，差点把刚喝进嘴的茶水喷出来，这才是个开始？那什么才是真格的？
　　赶紧接过许凡从公文包里取出的文件。一字一句仔细地阅读着，越看心头越慌，脸上的苦色越浓，时不时地抬头看一下正向窗望眺望的许凡！败家！实在是太败家了！真要是按照这份计划书描述的前景来搞，凤杏市还算宽裕的财政很快就会见底了！
　　奈着性子看完前半部分，等到具体执行计划内容时，印艺波立时瞪大了眼睛，“铁凡集团”“战天集团”“费氏康健公司”三个公司的名字清晰无比地出现在文件里，而这三家公司在这项计划中所担负的角色，更是让印艺波叹为观止！
　　“传言居然是真的！”印艺波惊骇地想道。收集的一系列关于许凡的资料中，这三家公司出现的频率可是非常高的，从这份文件中就可看出，三大巨头真的是要来凤杏为许凡保驾护航了！
　　“许书记，这个……可行？”印艺波指着执行阶段的内容道。
　　许凡不用细看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轻轻一笑，道：“可行！”
　　印艺波脑子里迅速地转着，这份计划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搞好的话，自己短时间再上一个台阶绝不是梦想，而且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这份计划本身带来的成就感，那种梦中才能见到的美景，实在让他心动不已！
　　“许书记，我代表市政府支持你的计划！”
　　许凡微微一笑，“欢迎印市长加入‘最美凤杏计划’！”
　　第234章　讨说法
　　“最美凤杏计划”是许凡参考了裴荣文和督山的分析报告，并专门请布迪厄查阅了他们位面的城镇发展历史资料，总结分析所有的资料后，许凡倾力打造出的一份计划。只要完全按照这份计划书执行，凤杏市有望成为国内最美的县级市，并且在未来百年内，全市经济将不再会因为城镇规划的不合理而产生停滞现象！
　　许凡此举，同时旨在为全国同类县城树立一个发展模版，虽然各地情况有所不一，但只要略加删减修改，完全可以推行到全国嘛！
　　当初选定凤杏市这样的经济强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毕竟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画板”，可以省掉不少的时间！
　　“许书记，这份资料能否让我带回去仔细研读一下。”印艺波有点兴奋地道，这种情绪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许凡这份文件所展现的前景不得不让他兴奋。
　　有了那三大巨头的支持，资金方面就不再成为问题了，市委、市政府所要做的就是组织协调所有的人力、物力，按部就班地把计划推行下去就行了。虽然因为这项计划过于庞大，到时一定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印艺波有信心在自己，当然更主要的是在许书记的推动下，把这份计划彻底执行下去。
　　“当然可以，以后诸事还要印市长多费心了！”许凡笑道，印艺波对于这项计划的热情，让他非常满意，毕竟市府方面的作用至关重要，自己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能老是跳过市府直接对下面的各单位直接下命令。
　　“哪比得上许书记为凤杏的发展劳心劳力啊！”印艺波此时真的有点佩服这位书记了，如果许凡真的只是想为自己捞点政绩的话，完全可以把这项计划缩减到十分之一左右，那样面临的压力和困难就少很多了，但对于他的仕途产生的效果却差不到哪里去。
　　事情决定下来后，这顿饭自然是吃得舒心了，虽然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但印艺波此时全专注于和许凡谈论计划的细节问题了。
　　“许书记，这清泓河的事情……”黄老板上来结帐的时候，吞吞吐吐地问道，他实在是太关心这条河的情况了，如果情况还不改善的话，他这饭店过一段时间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黄先生安心在这里做生意吧，呵呵！”许凡付过帐单笑道。
　　黄老板闻言，惊喜得有些愣神！许书记这意思是不是……
　　许凡轻轻拍了下黄老板的肩膀，与印艺波相视一笑，就出去了。
　　“最美凤杏计划”在常委会上毫无异议地通过了，市委、市政府成立了专门的领导办公室，指导各部门、各单位开始新一轮的“大会战”！
　　所有的行政干部已经在专项整治行动中见识了许大书记的出手力度，这次更是不敢怠慢，而且对于这么一项计划，所有人都很期待最后能达到什么效果，因此各个激情洋溢，全力投入到建设凤杏的大业中！
　　透过意念波，市委大楼里大部分干部的工作态度让许凡颇为欣喜。
　　“嗯？”许凡微微皱了下眉，从耳中传来一阵纷乱的声音，把意念波再次扩大后，只见市委市政府外面的广场上聚了一大批人。
　　“书记！被关停的几家厂子的员工来向我们讨说法来了！”小米这时急吼吼地跑了进来。
　　“知道了！”许凡平静地起身，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小米见到许凡的样子，立时安定下来了，寻思着自己以后应该多跟书记学习一下，只要能学到这气度的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市委办主任钱维寒此时已经出去稳定局面了，不过看来效果不怎么样，拿着喊话器站在一辆车上喊了半天，下面群众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被几个情绪特激动的群众顶了几句，弄得面红耳赤的。
　　许凡微微皱了下眉，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