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打造完美家园
第二天,水青向住在永春馆里的云家人提议去十二榉住两天。找借口,却也是允许自己散心去。
云川听了,呵呵笑得开心,“去吧,多住几天。地方虽小,但很能让人乐不思蜀。”
“查理你不去?”云天远随口问道。
“最近是永春馆的旺季,我哪里走得开?”老爷子立刻忙着推诿,“有青青这个酒庄的主人亲自带你们去,我放心得很。”
水青挑起一边眉毛,面部表情要笑不笑,“爷爷,永春馆哪个季节不旺?而且是谁在几年前说小张能独立理事,身为老板的那个立即退休都可以?”
其实当老爹的就是嫌大儿子老呆在永春馆。虽然相对于平常家庭,这对父子的交流已少得可怜,可显然云老爷子还觉得不能像以前的日子那么舒心。然而,家里人难得来探望,赶了人一次,却不好再赶第二次。
此时云川的想法和水青基本接近。人说,相见好,相处难。他和大儿是相见不好,相处更难。大儿子还不是个爱游山玩水的,严肃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自己,害得他早晚都得在家里看到那张脸。而他,一见儿子扑克,就很烦,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
“青青,把人交给你,好好照顾长辈啊——”尾音故意拖长,老爷子频打眼色。
水青却跟他装糊涂:“爷爷,你不去,我们几个也没意思,还是就在家里呆着吧。”
云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把拉过水青,背对着窃笑不已的亲孙子,在那儿哄干孙女。
“青青,你要是把人给我带出去几天,从此以后再不罚你马步。”瞧瞧这奖赏,够丰厚。
水青微微一笑,“爷爷,远的不说,就说今年,我也就被您罚过一次。您再往上加点什么吧?”
云川心想,老狐狸比不过小狐狸了。
“你想要什么?永春馆送给你,好不好?”保准在她手里更能发扬光大,他深信不疑。
“爷爷,您这是压榨我,还是奖赏我?”送个饭店给她,她还要劳心劳力。
“那你要什么?这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老爷子是真疼水青的。
“我要您教我沉桥。”水青依然微笑,暑夏之光里,她眼中的琥珀沉静,是秋的颜色。
老爷子看了水青半晌,“云家沉桥传男不传女,你知道吗?”
要是水青还是当年被老爷子晃悠进来的那一个,她不会提。不过,这些年当成掌中宝,怎么也要以下犯上一回。于是,她说了声知道。
“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凡要破坏陈规旧例,这话必说。
“丫头。”老爷子当然知道水青胆子那么大,也是自己宠出来的。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教你一半,另一半就当下次的奖品。”
水青本来随意说说,也有故意玩花样的意思,没想到老爷子愿意教一半,相当出乎意料。要是接着不依不饶,玩笑就开过头了,她只能说好。
“这就行了。”老爷子一得逞,马上催,“你赶紧收拾东西,顺便通知楼上那对别扭夫妻。我让老王送你们去,等过几天再让他接回来,根本不用担心交通工具的问题。”
水青走出厅,往楼梯方向拐,小声自言自语,“交通工具的问题?只有您老爷子才最关心吧。”十二榉没有地铁,但有巴士,还有轮渡。即使没人接送,来去也很方便。
云川嘿嘿一笑,回头看见自己的孙子盯着他,“干什么?”对孙女是柔,对孙子就是硬。不是不疼,而是表现关心的方式方法不同。
“查理,我记得那条规矩好像不是那么说的。”云天远仔细想了一会儿。
云川怕水青突然绕回来,轻喝云天远,“想那么多干嘛?”意思是,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不放。
云天远却不吃这一套,一拍桌子,大叫,“应该是传子传媳不传——”
云川一大箭步上去,只来得及封住最后一个字,该说得都说完了。狠狠瞪着云天远,他靠上门边,探出头往走廊里瞧,见水青正往楼梯上走,这才放心。
“嚷什么嚷?就你聪明?”
云天远贼嬉贼嬉眨眨眼,“你可是说过,云家咏春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坏,包括你自己。不过,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云氏咏春最厉害的拳法,教给她一半?你都没教过我。”
“又不是全教,只教一半。而且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小子懒,不肯学。”云川拍孙子的头。
云天远没能躲开,龇牙咧嘴,“查理,你想什么,我能猜到。不过,她有男朋友了。”
“你哥哥什么都能干,就是追不到我中意的孙媳妇,笨死了。”提起这件事,老爷子就气。
“老大追不到的话,要不让我试试?”云天远笑得鬼鬼。
“你喜欢洋妞,当我不知道?”云川白他一眼,知道他信口开河。
“您老人家却规定我们不能找洋妞当老婆啊。”女朋友没所谓,但娶回来的一定要是中国人——云家最严厉的家规。
“现在还有人听我的吗?”云川定居在国内好几年了,国外那群云姓,他想管都有心无力。
“除了我老爹,你儿子,其他人都将家规好好刻在脑袋里,你请放心。”云天远也敢拿父亲的坏榜样出来比较。
云川忆及当初闹家变时的那位小三,就是棕发碧眼的当地女子,脸色冷了冷。儿大不由父母,这句话是他和大儿子的写照。
“我们是中国人,即使对你们来说,英语已经成了母语,可你们的根源在这里。外国女人如果不懂得尊重我们的传统,婚姻维持不下去。家庭观,价值观,道德观的差异太大,我没法跟这样的孙媳妇生活。”
“爷爷,现在谁还会一家三代四代一起过?”云天远的观念中,差异并不那么大,毕竟在英国出生长大。“我那些亚裔同学,谁家都没有我们家的规矩多。”
“因此,我们家比其他移民更保留了传统,到了你们这一代,还能讲能写中文,还能欣赏中国女孩。”比如天蓝对水青,“天远,你喜欢水青?”
“她敢说老爹,所以挺讨人喜欢。”云天远此时的语气温文儒雅,那说明他实心实意。
祖孙俩这里说到的喜欢,是广义的。
“谁讨人喜欢?”水青下来了。
“你。”云天远大大方方,食指一点,停在水青鼻尖。
“谢谢。”水青也是大大方方。她已经二十出头,到了乐意接受赞美和恭维的美好年龄。
“不客气。”云天远略颔首,完美的绅士礼。
“楼上的,去不去?”云川打断两人的客气来客气去。
“阿姨马上答应了。叔叔的话,多费了一点功夫。”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现在两人在收拾行李。”
“叔叔阿姨?我听着别扭。直接叫干爸干妈,或者不加干字,最好。”老爷子还没放弃呢。
“不太好。”水青拒绝得很直接,“叔叔会不高兴。”她也不见得很心甘情愿叫一个不像爸爸的人爸爸。
“不高兴?他从生下来当了我儿子开始就不高兴,到了今天,脸跟苦瓜一样,还以为自己多有魅力。”老爷子连哼,背着手走了。
水青和云天远面面相觑。
“这叫什么话?”云天远又觉好笑。
“你爸生下来,当了爷爷的儿子,就开始不高兴?”这个说法真新奇,水青辛苦忍着笑,“难道一出生,就这么板着脸?”
“别看我,我不知道。”云天远夸张地高挥双手,“我去准备行李。”
水青见厅里没人,才捧腹滚落到沙发里,闷头狂颤。想想看,一个新生婴儿,老气横秋的模样,一脸不想当儿子的拽极表情。有趣有趣
准备就绪之后,水青没有让老王送,自己开了一部车,带着云家三人,往十二榉方向去。
进入凤凰山之后,景色一片青绿。这个季节对十二榉才是真的旺季。山下的度假村独立或连体小别墅,以及自助式公寓全订满,水青凭贵宾卡,才分到两间酒店房。
她是老板,但也是十分低调的老板。度假村的经理是新聘的,其直属上司是酒庄总经理,这时候还是秦玉。所以,经理并不知道水青的老板身份。水青当然也没说。
“青青,那你在哪里休息?”云华薇语蹙眉担心她。
“我爷爷家就在山脚下,而且十二榉里还有员工宿舍,两边我都能去,您不用担心我。”这里是水青第三根据地,不会露宿山头。
“放好行李就去酒园看看吧。”云安日主动要求参观。
三人齐齐看他,没想到这次他比任何人都积极。
“去,还是不去?”本来不想来,谁知景色还真不错。这个父亲出生的小城,同想象中的落后相去甚远,可以说十分现代化。他已经不介意多走走多看看。
“好,我们先参观酒庄,然后在那里吃午餐。下午我再带你们在度假村里转转,就算不出门,这里也有很多娱乐休闲。”水青颇引以为傲。
于是,三个人由服务生领着,去房间安顿。而水青坐在花园厅堂里,等他们出来。
目光四处浏览,投射到外面草坪上,看到了熟人。
第238章 乌云边 金云边(上)
熟人还不止一个,而是四个。
当初,除了徐燃,其他三个赢得了水青很不错的印象。那就是高歌,小山和阿健。
因为徐燃喜欢十二榉的缘故,四人在这个度假村里长期租了一栋小别墅作为音乐工作室,每当录制新专辑的时候,就会过来闭关,与外界隔绝。
所以,这天能在这里看到蝉乐队,虽然也算巧合,但水青并不很惊讶。想来徐燃已经突破他的瓶颈,进入录音阶段,也意味着很快就能听到蝉的最新大碟了。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打招呼,却因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蝉乐队里最亲和的阿健挥出拳头,狠狠击向徐燃。那拳很重,有刹那,让那张脸变形扭曲,魅惑全无。
然而,在这样的重击下,徐燃连动都没动。
从水青的角度,只能看到徐燃被揍的侧面,还有半边淡漠的神色,以及阿健愤怒的第二拳又到徐燃的另一半脸。
她下意识有些不忍看。
终于,蝉乐队另外两名成员反应过来。高歌冲上前阻止阿健,而小山将徐燃拉到离阿健安全的距离。不知道高歌说了什么话,阿健再不看徐燃一眼,转身就走。然后,高歌看看徐燃,神情却也不好,追阿健而去。小山背对着水青,因此她只看到他拍拍徐燃的肩膀,就往伙伴们离开的方向,也走了。
徐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角牵起,却是苦笑。揉揉脸,朝反方向要走的时候,突然同玻璃后的那张清秀笑脸对个正着。
这种糗事,不该给她看见的。水青想若无其事得背过身去,但在徐燃直紧的目光下,做不到。只好,抬起手,挥了挥,做个嗨的口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天很蓝,云很白。
徐燃刚挨过揍的脸在灼红中高起,有点像突然飘过来的乌云金边。及肩的长发如飞魂起舞,衬着疏冷的眼神,仿佛黑暗侵蚀去光明,阴霾了那般的俊美。
在很早很早以前,他谈及父母时的神情,像极现在。因为太久了,水青头脑中的记忆有些泛黄,如今再次鲜活鲜亮,感觉却有不好。
在水青以为徐燃会继续阴凉着走进来,他的魅惑瞬间浮现,美得她以为能看见漫天金粉的桃花。然后,他漂亮如细竹,晶莹温玉色的手做了一个动作:中指,手机指,小手指齐收,食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大拇指翘起,作势一扣。
水青霍地站了起来。
然而,徐燃已转身,穿入林间的小路,很快消失在葱郁之中。
该不该追上去问问?水青被他最后的手势弄得有点慌。好吧,她和他虽然称不上多要好的朋友,可阴差阳错纠缠了很久,很难当作陌生人,也很难置之不理。而且,看上去,事情同整个乐队都有关系,她也很关心高歌他们。这么些年的交情,好坏模糊,是非难鉴,最简单——就是有了牵挂而已。
刚决定去问个清楚明白,云家三人却在这时进入大厅,水青只好将事情放一放,因为总有先来后到。
算得巧,她开车上山路,就看到徐燃从度假村的侧门绕出来,踩着红方砖地,沿路边的榉树不疾不徐,也是往园子去。
立刻开慢了速度,水青放下车窗,叫徐燃,“要不要搭车?”
其实,一旦上山,就是园子的范围。不过,离主建筑还有上百米。但路不是直线,而是弯弯绕绕曲线进入。开车没五分钟,走路却要二十分钟。
徐燃摇摇头,“我在散步。”似乎心情恢复得很快,他还对云家夫妇和云天远微笑。
“别掉到酒桶里去。”水青知道这人时不时借酒浇愁。
“到时候,麻烦你捞我出来。”徐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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