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打造完美家园
水青用钥匙开了门,脱鞋,怕吵醒应该还在睡觉的父母,走路动作悄声无息。刚要上楼,却看见一抹明黄的灯光从老爸的书房里透出来。
她明明记得出门时,楼下全黑的。
握上楼梯扶栏的手重新放回身侧,水青静悄悄进入暗沉的走廊,靠近那抹灯源。随着亮色渐浓,她听到了说话声。那两个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父母。
原来他们已经起床。时间虽然早,但爸妈偶尔也会睡得浅。水青直笑自己神经过敏,准备再返回楼上去,却因为老一句话,反而又往书房门前靠了靠。
“放宽心。”姜如说。
什么事要放宽心?水青耳朵竖直了。
“身正不怕影斜。”韩宜农的这句话没有安慰效果,更让人心惊肉跳。
“那你这几天翻来覆去睡不好,还连累我。你看,天都没亮透,再去躺会儿吧。”姜如假抱怨实关心。
“咱们小声点说话,别让青青知道。”韩宜农声音就低沉了下去。
“她刚出门跑步去了,没一个小时,回不来。你就算拍桌子大叫板,也没人听见。”姜如早听见女儿下楼的动静。
“虽然我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说句实话,姜如,我这心里寒哪。”韩宜农声量正常化后,听着悲愤。
水青心头一凛,到底怎么回事?
“老韩,既然咱们是清白的,就不怕调查。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一样。老实了半辈子,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可是,再不舒服,也得配合组织部,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然,真太冤枉了。”姜如安慰丈夫道。
组织部?只有关系到政府人员调动以及调查才会启用的机构,为什么要老爸配合?水青眼睛骨碌碌转,浮想联翩,还都不是好事。
“我说心寒,不是组织部调查我,而是我一直以为自己这几年兢兢业业,虽然不是我喜欢的农务,也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居然一封匿名群众来信,大家就对我疑神疑鬼起来。昨天开干部会议,局长刚说要坚决打击以权谋私的行为,人人都看我。我当时就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我看,组织部的调查结果即使证实我清白,局里多数人,包括局长,都已经认定我以权谋私。你说,我怎么办?”韩宜农心里很不好受。他做人一向严谨,没想到飞来横祸,冤枉的不得了。
“你别太悲观。组织部如果说你是无辜的,局里又怎么能说你不好?”说是这么说,但姜如和丈夫有一样的担心。人云亦云,更何况人事关系本来就很复杂。这些年,韩宜农做出了相当不错的成绩,眼红的可不仅仅是同级干部。
“算上今天上午将要进行的谈话,就是这几天来的第三次。我感觉调查升级了,心里烦得很,哪里还能睡得着?按程序,会查咱家的财产状况。就怕——”韩宜农唉了两声,“就怕他们查万伊和碧空,那事情可就真大了。”
“我在万伊的股份可是真金白银家里买房的积蓄,他们能查出什么来?倒是青青那头,女儿的创业资金怎么能这么多,我们都不清楚。说是股票,可我偷偷给她算过一笔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过亿。”姜如在韩宜农被组织部调查开始,就有准备他们会查家里的储蓄存款。
“我相信我们女儿。她的钱绝对来路正当,经得起考验。”韩宜农力挺女儿。
水青却笑不出来。
“我也相信青青啊。可是,你别忘了,他们现在就是调查你是否利用工作便宜,向碧空提供城市规划信息,因此碧空才做出购买南峪和十二榉的决策,从中获得巨大利润。你想想,碧空买下南峪不久,地铁就经过南峪,而沿江高速公路在十二榉建立后不久也通过了建设决议。还有,碧空在青草巷买的地,这么巧,没几年,政府就打算卖给开发商,重新规划。老韩,写这封匿名信的人,不单冲着你,更像冲着青青去的。”姜如几年经商经验,让她目光和思维都极为犀利。
韩宜农听妻子这么一说,大觉有理,皱起两道浓眉。
“还好,云老爷子说会帮忙。”这门干亲认得真是福气,姜如庆幸。
夫妻俩此时不知道——
隔墙有耳。
而且,还是一双起火的耳朵。
第261章 爬墙娃 抹布娃
“这么大的事,瞒着青青,好吗?这孩子一向懂事,也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家里有什么事,我们都跟她说的。”姜如习惯家里事女儿参与意见。
“暂且先不说吧,她再有主意也插不上手。咱现在一家子都让人怀疑,尤其还牵涉到她的公司。我就希望组织部能早点结束对碧空的调查。这几天老叶和小肖都帮忙掩着,但总不能一直不让青青去公司吧。还有建材那档事呢”韩宜农只叹祸不单行。
“青青迟早会知道的,而调查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会有结论。”姜如认为瞒也瞒不住多久。
“晚一天都好,实在不想让女儿看到我这个的样子。一辈子就想为农村做点实事,谁知跑到规划局,还让人陷害冤枉,也怪我平时不会做人,招人嫌,要踢我出局。这事要能安然度过……”韩宜农没接着往下说,却再次长叹。
没过几分钟,夫妻俩听到书房外传来动静。出去一看,见水青踩着脚踏车匆匆出了院门。
“你不是说女儿出去了?”韩宜农大感意外。
“是啊。我下楼前看过她房间,没人。”姜如的视线追着女儿的侧影,她骑车动作太快,还没看清她脸上的神情,已经顺风而下。
“青青会不会听到我们说话了?”韩宜农有些担心。
“她要是听到,还不冲进来问怎么回事?”姜如说得仿佛很了解女儿,但心里也有疑虑。
“也是。大概跟人比车速去了。”韩宜农知道下坡早锻炼的专用车道,一群年轻人常临时组织个小赛什么的,女儿一邀就积极参加。
姜如点头,只能这么假设,希望女儿什么也没听见。
水青下了坡,经过平时晨练的车道,还真有几个平时的熟面年轻人热邀她加入,她勉强自己微笑,打过招呼,却没有停留,一直往家园的某个大门骑去。将车锁在门附近,拦了一部出租车,跳上去。
因为时间尚早,交通还不拥挤,到市区只用了二十分钟。
此时,六点半。
永春馆是七点半开始营业。虽然红漆雕花门扇扇紧闭,可以看到里面人影绰绰,已经开始做开店准备。
水青没想去拍门,她沿着青河,绕道后院,一拍口袋,才发现出来的仓促,忘带永春馆的钥匙。但她有一定要进去的理由,而且相当紧急。
后院的墙虽然高,但镶有镂空花藤窗,水青攀上去挺笨拙,好歹坐上墙头。等双脚都放进墙里,她不由懊恼,应该算好院子里的桂花树,这样才能帮忙安全着地。而她第一次爬墙,显然经验不足,没能考虑到最佳位置。现在上来容易下去难,看地面距离自己似乎很是遥远。但她也不特别担心,最多就是样子丑一点,慢慢蹭下来。
她坐得高,看得远,一方院子尽收眼底。
院子里有人。
高大背影,穿着黑色短打背心,同色宽腿功夫裤。他的肌肉纹理仿佛是最棒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曲线优雅迷人眼。他的拳路如行云流水,击打在木人桩。力道沉若山,身架是崖上青松般傲骨。
那是一套沉桥。
沉桥,现在的永春馆里,除了爷爷,没人会打。云安日功夫搁下已久,云天远嫌难不肯学。而她自己,才刚开始学了两招。
那么,只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打出沉桥。
云天蓝
水青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是他,可是她的心思太乱,硬盯看了良久,迷惘不敢猜。
云天蓝回来了。
水青忘了自己该干什么,就坐在高墙上,愣愣出神。
她,想哭。
不知为什么。
他真是妖怪吧?否则怎么做到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刚刚好?
他来了,她有救了。水青近乎本能地想。
眼眶云云发热,白雾将视线包围起来,向中心清晰处靠拢。
白雾聚成眼泪的霎那,她听到最可依赖的声音。
“如果不能确定自己下不下得来,就不要随便爬墙。”那男子一转身,水墨的眉,起金的凤眸,淡莲色延展的双唇,配合着他周身光耀的气息,从来都俊美到华丽。
“我忘了……”一滴眼泪,一颗珍珠,“带……钥匙,进……不来。”
她以为自己不会软弱了,原来是高估。
云天蓝大步流星,目光一刻不离开墙上的女子。
她在日出的第一道光里,流泪的样子,连投射在草地上的影子都显脆弱。他的心不由被她拽紧,人已毫不犹豫站在她笔直的视线之下。
无论怎么想,记忆里都没有她哭的印象。
她那样坐在墙头,微颤着双肩,承受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却有一大半是因为受到他的牵连。而他下了那么大决心,忍受煎熬和压力,放弃骄傲和情感,为她找的名叫“简苍梧”的保护伞,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他该拿她怎么办?
“云天蓝,我被人设计了。”想给她扣黑帽子。
“我知道。”她在电话里告诉过他了。
“碧空碰到骗子了。”她还好发现及时。
“我知道。”一回来,爷爷跟他说了。
“我爸因为一封群众来信被调查了。”这件事新鲜出炉,他再神通广大,也不——
“我知道。”他这两天,除了处理伪劣建材的事,也在爷爷的引见下,同地方政府合作,为干爸澄清不实指证。
“哪个王八蛋,诽谤我老爸?让我查出来,我一定没完没了。”人选有一个,她咬紧牙关,才能不叫嚣出那个姓氏。
惹她没关系,为什么要诽谤勤恳辛劳工作的爸爸?怒意压抑不住,理智的闸门多处龟裂,即将爆发洪水。
“下来吧。”云天蓝双臂不展,好像没准备要帮水青的架势。
水青却跳了下来。她能从那双凤眸里获得全心的信赖,拜两人合作多年的默契所赐。
云天蓝在水青离开墙头的瞬间,竟然一跃而起,半空中就接到了她,抱紧后轻巧落地,灰尘不起,仿佛她只是一团棉花。就凭这样的本事,云天蓝大概是云家第一高手了。即使爷爷,怕也已经敌不过他。
不知是云天蓝暖人的体温,还是云天蓝坚实的身躯,水青在被他抱住的霎那,突然就觉得心里委屈起来。这些日子,那桩桩件件惹她心烦意乱的事,终于因为理智的决堤,而只剩下一颗小女人心的基础上,蜂拥淹没她的坚强。
抓着云天蓝的衣服,她的头埋在他胸前,呜呜不休。眼泪,不再能以珍珠来比喻,而是坚冰遇暖,淌进黑色衣服里,吸收殆尽。
从学期开始的日子就很不平静,水青的宽容和忍耐早已经到达了极限,而因为父亲的事,她觉得无法再承受。她重生以来,一直希望小家太平,大家安康。然而这半年,她痛失自己的好友,招来两个烦人的亲戚。男朋友动不动就消失不见,而且他家除了妈妈,爸爸,妹妹,舅舅一个个不好惹。再看这个月,学校里被人下套,公司里被人下套,家里被人下套,简直是一根绳接着一根勒她的脖子,到现在她还能呼吸,就算奇迹。
她是个普通人,几年难得,就让她随性哭一场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云天蓝不敢再用力抱她,怕她喘不上气,只一手扶着她细柳的纤腰,一手顺着她的乌丝直发,轻拍她的背。
那哭声,开始还压抑,如小兽呜咽。到后来收势不住,数次哭音从她嗓子里出来,嘶嘶伤心。云天蓝感觉衣服黏在皮肤上,湿温湿温的,濡开一大片。
“别哭了。”她的眼泪透过他的衣服,渗入他的皮肉,烫疼了他的心脏。
越让她别哭,她却越想哭,管不得已经泛滥成灾。
十分钟过去。
“云天蓝,我今年很倒霉。低调做人,谨小慎微,还是抗不过流年不利。”她的声音嗡声嗡气,眼泪少一点了。
“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倒霉的。”他听她,说话稍微顺畅,哭声小,鼻音仍重,“所以你只管把我的衣服当抹布擦,我决不会跟你计较,哪怕这衣服是英国手工制的。”
她的脸在他的衣服上最终蹭了蹭,抬起来,双颊飞起彩霞,眼角还采集阳光,
“云天蓝你哪里不在计较了?还有,一件背心,还买手工制?你嫌钱烧得慌,是不是?有这种浪费奢侈,不如捐给慈善机构,能养活一个孤儿。”哭过以后,精神已经恢复泰半。眼泪有助于消除压力,至少对女人来说,很有用。而云天蓝显然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她的哭声彻底刺激没了。“你有没有本罗伊或者泰瑞。布朗的电话号码?我想跟他们确认一下,我爸的事是不是同他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