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打造完美家园
“简苍梧。”水青低头,手和脚僵住了,不能动,只有嘴巴能动,“你……呃……你的脚磕到台阶?”当她愚蠢也好,冷幽默也好,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行。
简苍梧微微抬起脸,十五度角,黑海般,沉入子夜,却又亮如星辰。他就那样望着她,仿佛他已经守候了千年万年,为了这一刻。
玫瑰带着火焰,将桥端的高处,裹成一个暖色的枕芯。
通过调节呼吸,水青勉强保持心跳稳定。
简苍梧摊开手心,一枚精致闪亮,正中璀璨,收集无数彩虹的钻石戒指,随着他呼吸的微颤。
尽管水青在半分钟前,心里就开始建设准备,好象完全无效。勉强镇定的心脏,立即摆脱她的控制,马力全开。
怦怦怦怦怦怦怦
心从来没有跳到令她无法呼吸的程度,而现在,正同大脑争夺突然稀薄的氧气。她几乎不能再站稳,全靠桥栏支撑着自己。即便这样,她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扯开嘴角,但愿那能让自己看上去够酷。可是,她已经说不出冷笑话来了。
“第一次在山里看到你时,从没想过,这个带我走出迷途的女孩,将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今天,我决定向你作出一生的承诺。我愿爱你,护你,陪伴你,直至人生的终点。”简苍梧单膝跪地,却似高贵的王子殿下,“我的爱,如果你跟我有同样的感觉,能否答应我这个既不浪漫又不会说话的男人,许我与你从此一起共享人生旅程。”
没有象征爱情的玫瑰,没有营造浪漫的晚餐,没有惊喜和特别的策划,只有他,她,一枚简单到完美的钻戒。一画风景,半喧嚣半静雅。还有他的一片真情和一生承诺。
“韩水青,你愿意嫁给我吗?”简苍梧终于直白。
他向她求婚了水青双手的手心贴在凉石上,直到石头变暖。第一次有人跟她求婚,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完全不好思考。
“我们才交往了三个月。”而且一半时间都没能合理利用。
“可我们认识了四年,而我爱上你,也有三年了。”喜欢这个词,已经不够表达他的情感。他的爱情,自认已经成熟。
水青是惊讶的。她真的不知道他不仅爱上了她,还爱了这么久。她一直以为她和他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他没有表白,她根本没有一点察觉。而且,就在三天前,她半认真考虑过分手。
“苍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婚,是男子给女子的至高爱意,她很感激,但——“同你交往,我很认真,也思考未来。可是,这么短时间的交往,就要走进婚姻,我没有自信。到这个地步,你我都诚实,我不瞒着你。三个月前,我当你是好朋友。三个月后,我刚刚开始努力,想要融入女朋友的新身份中去。”
水青喜欢简苍梧,他是个很好的男人。但爱字,她还说不出口。最重要且首先位,得确定存在不存在。
“水青,我要去英国。”母亲将决定权交给他,而他决定一家团聚,因此至少要去英国住一段时间,同新家人相处。“我不能再和你分开两地,经过这个月,我没有自信维系远距离的感情。尤其,如你说的,你才刚刚要努力。而我,已经努力很久了。因为不同步,不同阶,你应该看到,无论时间还是空间,只会造成无数的阻碍,让我们之间越来越远。”
“那也不能仓促啊。婚姻……”水青想到就畏缩,谈恋爱都让她精疲力竭。结婚?活不活了?
“水青,你就算努力,也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你留在这儿,我去英国,我看不出光依靠电话网络,能有多大的帮助。这个月是灾难。我的事,不能及时告诉你。你的事,也没能传给我。帮你的,永远是别人。而我,需要你在身边,却看不到你。所以,我嫉妒。所以,我害怕。”简苍梧决心已定,“嫁给我,跟我去英国。一年,就一年。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搬回来。”
水青心乱了。她怕出国。觉得出国就重蹈前世覆辙,爱情和事业都会毁掉。别问她为什么。潜意识也好,迷信也好,她就是这么深信不疑。她想,除非死亡来威胁,否则心理障碍很难过得去。
“如果——如果我实在不想出国呢?”她问道。
简苍梧本来想说,如果她不愿出国,婚照结。至少一张结婚证,能让心存他念的异性远离她。
可下一刻,他改了想法,要坚持自己的意愿。此时,罗玛丽的话深入他心。他可以通过坚持,知道水青真正的心意。因为爱,她会妥协。因为努力,她会妥协。
“如果你不想出国,就是不答应我的求婚。”简苍梧说。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求婚——”他望着她,“我们就只能分手。”
天空,由日转夜。
第286章 分飞燕 燕飞分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令水青想到邓布尔多那只奇妙的,像打火机一样的宝贝,灯火就是从里面飞出来的。
面前的人跪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她在日夜转换的瞬间,有些遗落忘怀。
又是一道选择题嫁给他,或者分手。
是谁说的,人生总是在抉择。那数不清的选择后,还能有一直跟你选一样答案的人在身边,大概比中彩票的几率都低。说白一点,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你能因为同一个选择,和数不清的人相识。但也有数不清的人,因为另一个不同的选择,而消失掉。留在身边的父母朋友,未必因为志同道合,或是情感,或是责任,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任性离开你而已。
在这种说法下,简苍梧的决心中已经没有勉强双方的意图。他的路已经选好。那条路,如果水青不选,那么简苍梧就会成为下一个离去的人,没有妥协的成分。
水青也有感觉,好似这次,她一定要二选一,不能兼得。
“现在不选择嫁给你,也就不能继续交往下去?”她看着他,如星辰般耀眼的男子,离她那么近,却在下一秒,仿佛将永世不相见,“简苍梧,你确定吗?”
他确定吗?不想确定,又不得不确定
“爱情,如果是靠培养努力出来的,很脆弱。只要哪个方向来阵大风,可能就给吹散了。”罗玛丽对他说。
“爱情,如果不能同时在两人之间产生,距离就会越来越大。那样的两人即使结婚了,也不是爱情,只是一方爱和一方被爱的关系。可以过一辈子,因为到最后,所有的夫妻情感,无论曾经激荡与否,都会升华为亲情。就看各自能不能熬到那个阶段。”罗玛丽又说。
简苍梧不想熬。他觉得,自己深爱的水青,如果婚后,对他的感情还是淡然,他可能会无法接受。他虽然不是在言语上热情的人,但对水青,他的心从来热到胸口发烫。他有期盼,他有要求,他只是不能在交往之初吓到她。
可是,现在,他需要迫切了。因为他选择另一条路,而这条路她如果跟他一起走,就不能没名没分。
她在努力。
他知道,因为他为此还相当欣喜过。
但,不够。她的步伐不够快,而他的情感无法抑制,已经泛滥到几近决堤。
然后,他发现,如果单是喜欢他,她就要努力得那么辛苦,爱上他,她需要多久?
所以,罗玛丽说,要刺激一下他女友的恋爱神经。否则温吞水般催不热,还会越来越冷。
他因此坚持着,要么结婚,要么分手。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喜欢占多少,爱情又占多少。两个选项,给出两个答案。最简洁:爱或不爱。
他和她认识四年,她依然如清水一般,让他不可以再自欺欺人下去。
爱情,不是这么产生的,绝不是。
“水青,如果你现在不愿意嫁给我,那么,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简苍梧在看清爱情之后,仿佛开窍了。
水青张了张嘴,是想反驳他的说法,但心思辗转,竟言语无能。
“如果努力,也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如果交往,也只是为了不辜负我。我就问一句,你是否感觉幸福。什么都别想,就凭你的本能,告诉我,是或不是。”这段恋爱中,简苍梧其实不轻松。真话,他几乎每时每刻不在担心失去她。直到这天,他清醒地分析出了理由。因为她的态度太冷静,因为她的感情太温凉,让他不确定。
他求婚虽然显得仓促,可如此看来,的确是迫使她直接面对的最好方法。
“水青,我在等你的回答。”此刻的简苍梧,前所未有得具有侵略性和攻击性。他不想自己逃避,更不想她逃避。两个人,必须说清楚。
不留一丝缝隙,桥下的一切事物,都隔绝在简苍梧制造的气压之外。每每感到窒息,水青才知道要呼吸。
“简苍梧,你先起来吧。这么跪着,不累么?”她才叹出的气,就被气压碾碎。
“水青,你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唯有爱情上迟疑不定。”还是这样,不回答,左顾而言它吗?
“你的每一个问题,都不属于一分钟就能说答案的问题。求婚和幸福,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她现在脑袋里全是浆糊,比稻草不如。
明黄的路灯下,简苍梧看到水青的神情,苦恼而无所适从。他的问题,结结实实困扰到她?他抿直了唇,双唇收紧,是心痛的平线。
“没有答案,就是答案。没有选择,就是选择。”罗玛丽说。
这场看起来是对水青情感的测试,其实真正要有心理准备的却是简苍梧自己。
已经知道她的答案和选择了。
他将那枚钻戒在水青惊诧的视线里收进了掌中,慢慢站直了高大身躯。
“简苍梧?”水青再迟钝,也猜到那动作的意义。
求婚,简苍梧,收回去了。
“ 水青,我们……”莲样的男子,音色带着锯刀,等在隔绝尘世的泡沫边缘,“分手吧。”
泡沫破了。
真实世界,纷扰挤进来,已不能保存梦幻。
“我还没有回答你。”水青的脑袋因此要胀破了,“我也还没有拒绝你。难道,我不能有时间考虑吗?为什么这么逼我?”
那是简苍梧吗?总是,依着她的男子,说出她绝对想不到的字眼。分手?不是他表白的吗?分手?不是说他爱她比她多吗?她知道这段交往关系,她的起步晚,步子小,可她不是开始快步了吗?她不去英国,就不能维系感情的话,以后他和她要当连体双胞胎,才能对婚姻安心吗?
水青在心里泛上来的一个个反问,却因为看到简苍梧而息了声。
周围那么多灯,他的眼眸却是漆黑的。
苦海。
一片苦海。
因为她的懒怠无良,因为她的重生后遗症,拖累这个男子陷在无边无际的苦海汪洋,很久很久了吧?久到他终于忍不住要自救,她却还好意思因为无耻的女性自尊而要彻底毁灭他吗?
她前世因白子西模糊不清的态度而深深受到伤害,而今生,她却要当那个糊里糊涂,伤害简苍梧的人吗?
明明知道自己的答案,明明在他跪下的时候心里就有选择,她自以为的善良温柔,可笑只是令人厌恶的懦弱而已。
她想呕吐,想将心里那些自私和卑鄙,统统吐出来。视线从那片凄迷的眸海移到凉气直冒的石桥板,她右手放在胃部,弯下身去,干呕。
但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猛烈的胃部抽搐,还有几乎失去平衡的身体。
左手伸出去,想找石栏撑扶,却被两只寒凉的手,用力握住。
“水青,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从你去医院”刚说分手的简苍梧,语气中满是担忧和关心,爱情仍在。
但她不配。水青抓紧了那两只手。它们该是温暖的,却被她夺取了,只剩寒冷。它们该是灵巧的,却被她夺取了,只剩笨拙。这个男人多优秀,而他为了她,已经快要迷失他自己。
她又咳嗽起来,惊天动地的。咳到挣开那双手,环着腹部,蹲在桥顶。眼睛火辣辣得疼。映着路灯的青石板,就起了一层打不开的厚厚金雾。直到金雾慢慢沉淀,从眼眶里重重落了出来,变成泪珠子。
啪——啪——
即使周围的声音那么多,她还是听到眼泪掉地的声音,十分清晰。
“水青。”他也蹲了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对不起。我真得不想勉强你努力爱我。恋爱,应该是快乐的。可我最近,在你脸上,找不到我们一起吃豆腐花的笑容了。我不能再看着那样的你,而假装我们的恋爱还很顺利。”而她快乐,才能使他快乐。
水青抱得好像一只虾米,侧头,满脸的泪,落落成雨。
简苍梧探过大掌,叹息着将她的眼泪抹去,却又无力阻止它们落下。她是他心里一世的珍宝,只是不能拥有。
“我知道你很善良,说不出要分手的话。既然这样,就由我来说。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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