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打造完美家园





  从股市里撤走后,她写信问云天蓝怎么给他那份钱。他回信说还是由她管理,而且帮她在英国和澳洲开了银行账号,如果有兴趣,她可以入那里的股市。英国的她不太了解,可澳洲的却熟门熟路。于是请云天蓝再帮忙弄了个股票交易的帐号,选了几个绩优股长期投资。
  两人常常电子邮件去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电话里僵了,邮件内容只限金钱往来,半点不聊私事。关于他父母的事,她从云爷爷那儿听说最终没有离婚。具体如何,却没有细节,她也不敢随意问。最多就是听过后,想云天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有点好奇而已。
  有一回,云爷爷露出口风,说因为水青,天蓝成了云家第三代中最有钱的小子。她猜她是用小钱赚大钱,而云天蓝这家伙跟着她交易的话,那就是大钱赚无数的钱了。想想看,他的底子原本就比自己厚。
  水青不嫉妒,也不生气。她的目标又不是当生钱的机器,不过是条懒懒米虫,宅在这个小城里就好了。要不是为了将来舒服,她也不想去炒股。至于云天蓝,她不介意被利用,毕竟他是她的合伙人。明面上再冷再淡,两人合作还是很有默契的。再说,他越有钱,哪天她借起钱来也方便。这样的小算盘,她打得好不过瘾。
  看完附件,她直接回信给云天蓝,请他把钱打入澳洲股票交易账户,帮忙在某个价位入某只股票,然后在某个价位抛售。简单两句解决。
  还是不放心前头,水青没有多浏览网页,径直关了电脑,把桌上随手清理干净,带上房门,往永春馆的大堂方向走去。
  因她看信回信没用几分钟,进入大堂,见云爷爷他们在一张大圆桌前,显然事情还没解决。还不到吃饭高峰,可熟客挺多,有穷紧张的,也有看热闹的。
  “老板,你可别偏帮自己人。今晚本来是我朋友的送别宴,都说这儿的粤菜做得最好,大伙儿才来的,谁知好端端让一只蟑螂坏了心情。当然,你这儿是大饭店,这么多客人在,我们不故意找碴,诋毁你们名誉。就当我们倒霉,你们也不小心,私了就算。”站着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脸青春痘疤,穿着很时髦的男青年。
  “怎么私了法?”云爷爷很谦和。
  男青年靠近云爷爷,说了句话。外围听不见,可水青已经走到老爷子身边,所以声音挺清楚:“给个三千,我就不把事情闹大。”
  “青青,你怎么说?”老爷子考上孙女了。
  水青听那男的又是私了,又是开口要钱,不用问,诈胡来的。再看大桌围着的个个吊儿郎当,嬉皮涎脸的混混模样,心里就反感。视线扫过去,突然扫回去,原来有个面熟的。
  照理以水青谨慎的个性,和这样的人距离越远越好。可是,爷爷问她事情怎么办,只好尝试出头。
  “花树,许久不见。”她攀攀交情。那群小的不懂事,他经历过,总该明白道理。
  和那些高扬头颅,贼眉鼠目的同桌不同,花树手里转着满满的啤酒杯,望着上升的泡沫,正低头沉思。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原来无神的鹰眼冷凝。
  混混们见水青长得秀气文静,又认识花树,立刻起哄起来。
  “我不认识她。”花树却不给面子,看一眼站着的男青年,再次垂目。
  水青见那个痘疤脸凶恶地打量她,心里有阴影,可想想有老爷子撑腰,她又安下神来,“这么健忘?我还以为你很难忘记的,毕竟不打不相识的经历,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
  花树立刻抬眼瞪过来,目光要吃人。
  第35章 浪里花 灯里塔(中)
  水青对花树的敌意视而不见,笑得和气,问痘疤脸道:“哪里发现有蟑螂?”
  “我的那碗汤里,大拇指长一只蟑螂,浮在上面,长眼睛的都看到了,喝下去还不恶心死。”说得厌恶,痘疤脸上却没有半分嫌弃,偏得意洋洋,就像黄鼠狼偷到了鸡。
  水青哦哦点头,走上去拿起那只碗看了半天。不过是普通的小碗,没什么特别。蟑螂早被捞起来,就放在雪白的桌布上,大得分外乍眼。
  “老板,她是你的孙女吧。”痘疤脸很能识人,见老板叫那么年轻的女孩来处理,直觉是他们一家的。
  又见云川不否认也不承认,痘疤脸就当答案肯定了,立即转向花树,“哥们儿,早知道你认识,咱们也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
  “金哥,我是见过她一次,可一点儿也不熟。”打死也不能招出那晚上的狼狈下场,花树说完,削薄的唇成了线。如果这个老板真是她和那个男的的爷爷,估计同样不好惹。可是不惹,金哥就不会放他。
  水青才不管花树时阴时缺的神色,只专心思前想后,等有了主意,自己的胆子才膨胀起来,柔声说道:“这件事私了恐怕是不行了。”声量不小,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到。
  这句话一出,双方神情截然相反。云川老爷子摸着下巴直乐,叫金哥的痘疤脸斜飞了那对三角眼。
  “怎么?要我上卫生检疫部告到你们关门?”痘疤脸还挺懂做事的程序。
  “不用麻烦你们,我会请警察叔叔来帮个忙,因为我怀疑你们故意带蟑螂进来,借机敲诈。”水青唤小张大刘,让他们报警。
  小张还没动,痘疤脸瞪鼻子上脸,一串脏话叽里咕噜,又放狠话,“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可你们有啊!”水青依旧笑意盈盈,态度可谓极好。
  痘疤脸哈哈大笑,连带他那群朋友也笑得东倒西歪,唯有花树例外。这些人中,只有他吃过这个女孩的苦头,所以无论从眼神还是心理,戒备十足。
  “证据……你没有,可你……有毛……病吧!”痘疤脸扯开尖嘴猴腮,笑得说话结巴。
  水青脾气好得很,用筷子把蟑螂夹起来,扔回痘疤脸的汤碗里,搅了搅,然后小心端起碗,绕了一圈给所有人看,问了句:“大家看得到这只蟑螂吗?”
  所有人都点头。
  痘疤脸以为她有什么高招,搞半天反而是帮自己证了实处,咧着嘴笑,“我早说过,长眼睛的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爷爷,永春馆在服务上完全是粤式作风吧?”水青沉静若水,又向老爷子求证。
  “不错。”云川先是不明白,直到现在,他恍然大悟,暗自点头。
  “张大哥,负责这张桌子的服务生是哪个?”水青问。
  “是我自己。”小张回答。
  “你认识这位客人吗?”水青又问。
  “不认识。”小张忙摇头。
  “这位客人,你认识张大哥吗?”水青这回问得是痘疤脸。
  “我怎么会认识?”这女的搞什么飞机?
  “从没见过?”问清楚得好。
  “从没见过!”很不耐烦,心底却觉得不妥当。
  “那么,汤是由张大哥你从大汤碗盛到每个人的小汤碗内,再送到客人面前。”水青阐述。
  “是的。”小张也开始明白了,笑容已起。
  水青偏着头望向痘疤脸,锁起黛色细眉,故作疑惑,“就像大家看到的和你所说的,那么大的蟑螂浮在上面,没人能忽略,双眼视力1。5的张大哥更不可能忽略。你们彼此不认识,就没仇没怨,也不用弄一只蟑螂来恶心你。张大哥是老员工了,更不可能毁坏饭店名誉。别说永春馆的厨房每晚都有专人清理,决找不出一只蟑螂。退一万步,以这个例子来说,无论如何,这只蟑螂也到不了你的面前。除非,你别有所图,特别往自己碗里加料。”
  痘疤脸没想到她用他的话反将了一军,而且让人哑口无言。可他是泼皮,能把正的说成反的,能把假的说成真的,乱扯就对了。“我说长着眼睛就能看见,可你们疏忽,我也管不到。何况你说我放的,有物证没有?”
  “我没有,可你有。”水青知道没这么容易,始终温温带笑。
  这次痘疤脸没有笑,警惕得盯着她,反问,“是什么?”
  “我得等警察来了才能说。”要不然对方毁灭证据怎么行?
  痘疤脸一听,不敢再虚张声势,唿哨声起,给他那伙人打眼色。众人纷纷站起来,要走。
  “你们还是坐着吧。”云川老爷子右掌放在痘疤脸的肩头,硬将人压下去。
  “花树,你们不是认识的吗?赶紧跟人说,这是误会。兄弟们喝多了,醉迷眼。”这痘疤脸根本是个草包,看着不成形,肚子里也没墨水。水青还没说什么证据,他就被吓成软脚虾了。
  花树自始自终坐在原位,不知何时,喝光了杯子里的啤酒。他的头发还是留得过长,刘海挡目。那双鹰眼从发隙间逼视着痘疤脸,“我要是能让他们不报警,这顿饭之后就真正撇清,你得保证以后不找我麻烦。”
  “臭小子,要是解决这件事,想滚就滚。就你这爹妈不疼的德性,能混出个鬼!”痘疤脸只是个小混混,今天借了由头,想拉花树下更深水,可哪里真能和警察面对面。
  花树要脱离这些人?水青挑挑眉,倒是很意外。
  “老板,对不住,我朋友真的喝多了。只要不报警,我愿意在这儿无偿打工半年。”花树看云川没反应,又说,“一年,我给您白干,只要不耽误上课。”
  不耽误上课?呵——水青心想,当初威风凛凛的不良少年要用功读书。天下红雨,她才瞧见。
  “青青,你认识他,你看呢?”老爷子又甩烫手山芋。
  “爷爷,您是老板。而且,我负责客观分析,不参与最后结果。”水青没有帮花树说话。经历过太多,十八岁的纯真善良,她吝啬给予。
  花树要强,本来也没想水青帮他,反而因为她没落井下石,多看她一眼。这女孩比一年多以前更夺目了。一身白,不沾染半分阴暗。
  “看你挺诚恳,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云川对花树蛮欣赏,对痘疤脸他们则严厉起来,“你这些旧朋友要是再偷鸡摸狗,我就不能再客气。”
  那些混混听不进去云老爷子的警诫。先个个灰头土脸窜出去,见没事,在门外就呼喝大声,骂骂咧咧,过一会儿才真走了。花树却还留在大堂里,所以他以前的朋友在骂街时,气得想冲出去,被云川拦住。
  “从今以后,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水青淡描轻写。
  花树立时静了。
  “青青,你到底找到什么物证?”老爷子赶紧急着问。
  “都说我没有了。”事情这样平息最好。
  “你不说,我今晚会失眠。老人家本来觉就少,又失眠,就会没精神,健康就会受损……”云川念上了。
  “爷爷,我看那领头的家伙穿得很时髦体面,就想他一定要找个东西装蟑螂,不是袋子就是盒子,要不也得是张纸。他把蟑螂放到汤里后,要么把它随手放在身上,要么给他那些个朋友,要么丢在地上。反正只要我们把人留住,再找到这样东西,对照一下指纹就行了。”水青总受不了老爷子的念叨。
  “就这样?”完全是靠猜的嘛!云川不住摇头,“万一根本没有什么袋子盒子——”
  “那就得凭您老人家的名望来解决了。”其实哪里需要她出场,“说起来,他们好像很不甘心呢。”
  “放心,会有人教导他们当好孩子的。”一群不成气候的小泼皮,云川的确不放在眼里。
  “老板,请您让我在这儿打工,包食宿就行。”花树突然冒出一个十分突兀的请求来。
  这时,水青才留意到有一只破破烂烂的军绿色旅行袋,凄惨得趴在他脚边。粗看他身上的衣物干净整洁,细看却都很旧了。那双球鞋,洗得褪了色,有些地方毛得厉害,快要起洞。
  他该不会是离家出走?
  第36章 浪里花 灯里塔(下)
  云川的办公室里。
  “孩子,你父母呢?”云川没有即刻拒绝,反而问起底细。他什么人,一看就知道花树没地方去。
  “死了。”吐出两个字,花树表情冷硬,已没有痛感。
  竟然是孤儿,水青料不到,诧异表露于外。
  “那你之前住哪儿?”云川心中有数。
  “和那些人住,各家混个把月。”不过,没人会再收留他。
  “你没有别的亲人了?比如父母的兄弟姐妹。”云川想帮人,可总得了解清楚。
  花树听云川问得好不详细,以为他只想搪塞自己,拿起包包往后背一甩,“老板,当我没说,谢谢您不追究之前的责任。”这就要走。
  “等等!”水青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他旅行包的带子。他浑身带刺,她可以理解。但廉价的骄傲,她瞧不起。嘴巴苛刻得抿起,眼角吊高,“有你这样找工作的吗?问仔细点,你就不耐烦了?怎么不想想,要是不问清楚你的个人资料,谁敢用一个刚刚还跟混混在一起的人?说是说脱离,真真假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