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
地,而在于烧杀掠夺财物,以战养兵。
经过了一个冬天,吐蕃人的粮食匮乏,各种物资更是稀缺,而在吐蕃人眼里,大唐靠近吐蕃的陇朔、河西一带州府,向来就是吐蕃的钱粮府库,后勤补给的大本营。
这个战略计划当然是由赤松德赞推动主导的。不能不说,这个人不愧是吐蕃历史上有名的中兴之主,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大局意识都相当强,他看准了大唐朝廷如今内忧外患,潜藏动荡;而主持大唐国政的监国太子李亨又性格软弱,并非李隆基那种强势派,在赤松德赞看来,吐蕃人打着迎亲的旗号掠夺一次满载而归,大唐人绝对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绝对不敢因此向吐蕃用兵。
而如果大唐一旦正式用兵,吐蕃马上就回缩回吐蕃高原的老巢。赤松德赞料定唐军绝不会深入吐蕃,百余年的对抗中,唐军更多的是“自卫反击战”,从无主动进攻之举。
一般都是收复失地,然后固守。就此罢休。
这些,张瑄自然没有得到明确的消息。只是张瑄却认定,以赤松德赞的为人,他这一次肯定要借和亲的机会有所动作。这人堪称当世枭雄,有这种机会怎么可能不去把握住。
所以,他命大军改道而行,算是一种未雨绸缪的应对,也算是一种无形的试探。
赤松德赞大步走进帐幕,向端坐在其上的张瑄拱了拱手,“大都督。”
毕竟是吐蕃王子,大唐朝廷如今的驸马都尉。在明面上,张瑄也不能失礼。
张瑄起身回礼笑道,“赤松德赞殿下,请坐。”
赤松德赞摇了摇头,沉声道,“坐就不必了。小王来此,不过是想当面问一问大都督,何以突然改道行军?大都督要去陇朔就藩,而在下要迎万春公主回吐蕃,而我们现在的行军路线,却正好是背道而驰。小王不懂,还请大都督明示!”
张瑄轻轻一笑,“哦,是这样。本官得到军报,由蒲州向西北到庆州的路径堵塞,行路不通,所以本官才决定绕道而行。呵呵,请殿下放心,本官一定安安全全将殿下与万春公主送至吐蕃。”
赤松德赞眉头一皱,“大都督所言,小王不可理解。长安通往陇朔的官道非常畅通,小王在长安时,刚有随从自吐蕃而来,怎么好端端地就道路堵塞了?”
“大都督莫非是故意延迟小王与万春殿下的婚事,破坏大唐与吐蕃的和亲大事?”
“如若大都督不给小王一个满意的答复,小王定由此折返长安,向大唐皇帝陛下,向监国太子殿下要一个交代!”
赤松德赞言辞冷厉,咄咄逼人。
张瑄冷冷一笑,声音也冷了下来,“赤松德赞殿下真是好大的排场!本官要给你什么交代?”
“本官作为唐蕃和亲使,职责是将殿下与万春公主安全护卫至吐蕃。这才刚刚离开长安区区两日,赤松德赞殿下就迫不及待要返回吐蕃,莫非是别有所图?”
“破坏唐蕃和亲大事?好大一顶帽子。”张瑄冷笑着,霍然起身扬手道,“请教赤松德赞殿下,本官出于大军行军和公主殿下的安全考虑,稍加改道前进,有何不妥?本官就算是带着殿下围着大唐疆土转一圈,最终也还是要赶赴吐蕃,区区几日行程,殿下就等不及?”
赤松德赞气场很足,奈何张瑄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更加强势。
赤松德赞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国已经派出迎亲使团等候在唐蕃边境,而小王与万春公主的婚期早已定好,若是让大都督这般耽搁下去,岂不是耽误了小王的佳期?”
张瑄眸子里射出一丝冷厉,在赤松德赞的身上一闪而逝。
“那就让贵国迎亲使团先等候两日,慌什么?唐蕃和亲乃两国联姻大事,岂能仓促为之。好了,本官还要与诸将商议军务,殿下请回吧。稍安勿躁,本官职责在身,不会有丝毫怠慢。”
“来人,送吐蕃王子回营安歇!”
张瑄朗声喝道。
几个彪悍的军卒冲进来,围向了赤松德赞。
赤松德赞嘴角抽动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又向张瑄拱了拱手道,“倒是小王焦躁了。即如此,小王先行告退!有失礼之处,还请大都督莫怪!”
赤松德赞转身就走,神色淡然平静,没有拖泥带水。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他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似水了。
“难道我军集聚大唐边境,让唐人察觉了?莫非河西的哥舒翰那边向长安来了急报?要不然,张瑄怎么会突然要改道有意拖延时间。”赤松德赞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暗暗决定回去立即派人抄小路奔行吐蕃,通传消息。
望着赤松德赞离去的背影,张瑄长出了一口气。
封常清犹豫了一下,起身来拱手道,“大都督,下官有几句话说。”
“封大人请讲。”张瑄摆摆手。
“大都督,以下官看来,这吐蕃人一向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此番虽然与我朝和亲联姻,但也保不准吐蕃狼子野心,以迎亲为借口,冲进我大唐边境掳掠边民抢夺粮草。”
封常清顿了顿又道,“大都督改道绕行,想必也是有此担忧吧。拖延时日,那吐蕃军马等待不及军心必然溃散,若是轻举妄动,自有哥舒翰的河西军马和郭子仪、李光弼的陇朔守军抗之。”
其实封常清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来——如果吐蕃人擅自用兵,进攻大唐,这和亲之事自然就作罢了。万春公主大可不必再去吐蕃。
张瑄望着封常清哈哈大笑了起来,“封大人果然智谋深远,不愧是当世名臣,一眼就看出了本官的良苦用心。”
封常清苦笑,“下官惭愧,若不是这吐蕃王子来此,下官还真想不到此节。大都督深谋远虑,封某自愧不如。”
“然也。吐蕃一向觊觎我大唐疆土繁盛,本官料定吐蕃此次八成会借迎亲事宜起兵祸乱我大唐边境。因此,本官这才决定绕道而行,尽量拖延时间,打破吐蕃人的谋划安排。”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管吐蕃人有没有阴谋,咱们绕绕道,在路上拖上几天再进陇朔,也没什么损失嘛。咱们这边拖得时间越长,河西与陇朔的兵马就战备越充分。”张瑄再次放声大笑,“这吐蕃王子好不识趣,本官带他一路游览观赏大唐美好江山,领略中原风土人情,他倒还唧唧歪歪!”
封常清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张巡一边笑着一边望着张瑄,心头暗生敬畏。
按说张瑄的谋划也不算多出奇,可以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张瑄看问题的目光深邃和大局观,已经近乎为妖了。再平常的事情,可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想,也没有想到。
方才弱冠之年的年轻人啊,竟是这等谋略和如此心胸开阔,怎能不让人望而生畏?张巡心里感慨着,慢慢垂下头去。
……
……
张瑄的帅帐,前面是议事堂,后面则就是寝室。
张瑄此去陇朔,没有携带家眷和侍女,身边只有一个男装改扮的花奴儿相随,而花奴儿的身份也是贴身侍卫。当然,封常清等人大多知道花奴儿的身份。
花奴儿静静地趺坐在后面,耳边却是竖起来,聆听着前堂的动静,微微有些出神。
张瑄慢慢掀开帘走进来,轻轻干咳了两声。
花奴儿猛然惊醒,神色复杂地默然起身来,垂首侍立在了一侧。
第209章 性感
因为没有外人,花奴儿并没有穿着外衣,而只着了真丝绸缎的内衣,是那种劲装式样的女式内裙。胸前开口较大,短袖,贴身。
花奴儿的身材比崔颖和李腾空这种清瘦型的要略微丰腴一些,但比杨玉环和杨三姐儿那种成熟的丰满又略逊色一筹,平日里她穿着男式袍衫看不出身材好孬来,而脱去外衫,就显露出其内那玲珑剔透的身体曲线,看上去风情万种、非常性感。
这是张瑄扫了她一眼后的第一印象。
这个女人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她对于物质的需求极高。纵然现在身为女奴,可她的穿着和一应用度都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她这一身内裙质料上乘,比长安城里的那些贵妇人也差不了多少。
这当然是张瑄的供给。张瑄知道这个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贪恋富贵喜欢享受,既然她好这一口,张瑄也不吝啬,权当是高薪聘了一个女保镖了。
张瑄轻轻一笑,将目光又转移到正中案几上,花奴儿泡的一壶极品香茶上。她喝茶也极讲究,与张瑄的风格正好相反,张瑄喜欢清淡,她则热衷浓艳。
张瑄慢慢坐了下去,花奴儿赶紧从一侧取过另外一个茶壶来,重新给张瑄泡了一壶清茶,任何调料都不加的那一种。在这大唐上下,恐怕也就只有张瑄喝这种淡而无味的清茶了。
张瑄手持茶盏静静地品着。
花奴儿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她搞不懂这种淡而无味的清茶有什么好喝的,张瑄为什么这般乐此不疲;正如她越来越看不懂张瑄的人一样,此时此刻,在她心里,对于张瑄的某种愤恨早已渐渐消散,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惘和茫然。
“这些日子,你过得倒还滋润?”张瑄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来。
花奴儿妩媚的脸红了一下,旋即又被她强行掩盖了过去。
她淡淡道,“蒙大都督关照,奴家过得很舒适。”
张瑄的人在大军之中,有诸多军卒和诸将护卫,萧十三郎又寸步不离他的左右,安全已经没有问题。作为护卫的花奴儿因此就闲了下来,也就是顶多像这样照顾一下张瑄的饮食起居。
“舒适就好,我不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心里还抱着仇怨。”张瑄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舒适的地毯软榻上,“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将来,我甚至还可以解除了你的奴籍,给你一场天大的富贵。但是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全。”
花奴儿默然不语。
“来,给我捏捏,我要睡一会。”
花奴儿眉梢一挑,却又咬了咬牙,走过去跪坐下,然后探手轻轻轻车熟路地给张瑄捏着小腿肚子,然后逐步往上。
不能不说,花奴儿这种武艺高强的女子在保健按摩上具有很高的天赋,稍加引导,上了道之后,拿捏地就很好,不多时,张瑄就发出了舒爽的呻吟之声,浑然不顾花奴儿脸上浮起某种羞愤,渐渐沉沉睡了过去。
……
……
赤松德赞刚回到自己的营前,却见原本帐幕前后周遭的亲信护卫都消失不见,地面上一片狼藉,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他随身带着百余护卫和奴隶,作为吐蕃王子,他还是有自己的仪仗和排场的。
赤松德赞刚要呼喝几声,只听身后传来有力沉稳的脚步声。他猛然回头,见张瑄手下的校尉雷万春带着百余名大唐军卒快步奔行过来,不多时就将赤松德赞的小营地团团包围起来。
赤松德赞大惊,怒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王是吐蕃王子,是大唐皇帝陛下册封的驸马都尉,你们竟敢……”
雷万春嘿嘿一笑,拱手闷声道,“吐蕃王子殿下,末将奉大都督军令,特派军卒来护卫殿下的安全。请殿下放心,末将手下这些人绝对不敢对殿下无礼——你们都给老子听着,谁要是敢违抗军令,敢冒犯吐蕃王子殿下,本将奏明大都督,必杀无赦!”
“听到没有?”雷万春暴喝一声。
“喏。”众军卒轰然应道。
“本王的护卫仆从何在?”赤松德赞阴沉着脸,怒视着雷万春。
“封副都督军令,大军行动统一调配,殿下的护卫与仆从编在另外一营。请殿下放心,到了吐蕃,这些人末将会一个不少地交还给殿下。”
赤松德赞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怒吼道,“你们这是在幽禁本王吗?岂有此理,本王要立刻返回长安,向大唐皇帝陛下、监国太子殿下要一个交代!”
雷万春嘴角一抽,却是嘿嘿笑着,没有回话。
他心道,你一个狗屁的吐蕃王子,在老子眼里算个球,尊你是个王子你就是个王子,说你是堆狗屎你就是堆狗屎!冲老子吼吼什么?
“赤松德赞殿下!”身后传来一个稳重而有磁性的声音。封常清一身官袍,冒着小雨,在几个手持火把的军卒护卫下大步而至。
“见过封大人!”雷万春和手下军卒立即拜道。
封常清是张瑄的副手,张瑄以下的第一人,张瑄对封常清又非常尊重,没有人敢不敬他。
赤松德赞愤怒地扭头望着封常清,“封大人,请给本王一个解释!”
“赤松德赞殿下,此去陇朔千里迢迢,山高路遥,为了保证殿下的安全,完成朝廷交给的和亲使命,本官特拨派军中精锐士卒充当殿下的临时护卫。大都督嘱咐本官,务必要保得殿下的绝对安全……因此,还请殿下见谅理解一二。”
面对赤松德赞的咆哮大怒,封常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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