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
人嗤笑!站起身来!”
李岫哆嗦了一下,却是挺直了腰板,而李腾空的眸子里骤然闪出一丝异彩,她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深深凝视着张瑄一眼,又垂首下去,默然站在一侧。
“马大人,本王绝不干涉京兆府衙门办案。但是,希望马大人秉公执法,尽快查清案情。这是张清与兵部侍郎公孙良公子公孙小可合谋设套引诱李岫上钩的契约。”
“事情非常明显。张清贪恋李岫小妾林氏的美色,设下圈套……张清上门逼债,空儿上前阻拦,被张清调戏,这才触怒空儿,踢伤张清。事情经过大体如此,相信马大人不难查个明白。”
张瑄缓缓说着,声音沉凝。
“下官明白,真相如何,下官早已查清,王爷所言属实。只是因为张大人命令之下,下官不敢不从,还请王爷见谅。但小夫人在京兆府,下官不敢有任何怠慢。”马卢叹息了一声,深深拜了下去,“如今王爷归来,下官哪怕是豁出去乌纱帽不要,也会还小夫人一个清白!”
张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马大人了。”
“张力何在!”
张力赶紧匆匆走了进来,“小的在!”
“传南霁云过来。”
张力赶紧出去唤南霁云,南霁云和张瑄的护军就安置在王府之中,闻言立即奔来。
“大帅,末将有礼!”南霁云一身甲胄,抱拳道。
“南八,你带人去兵部侍郎公孙良府上,问公孙良的儿子公孙小可一句话,就说本王问他:汝与张清合谋,莫非欺我永宁王府中无人?再告诉他,本王只给他一次机会,立即去京兆府衙门投案,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张瑄冷冷一笑,“完了,你再去张府,送上三十贯钱,就说是本王替妻舅李岫偿还张府的钱财。”
“喏,末将遵命!”南霁云抱拳领命而去。
“马大人,你且回衙审案,本王就在府中等候你的消息!”张瑄猛然摆了摆手。
马卢心中一颤,不敢再说什么,立即应下出门带着京兆府衙门的人而去。
“空儿,你与兄长一起去京兆府衙门,待案子结了,我派人派车马将你们接回府来!”
张瑄扭头望着李腾空,李腾空脸色一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与李岫一起离开,跟着马卢的人回了京兆府衙门。
……
……
兵部侍郎公孙良的府邸。
两个守门的家奴突然听到一阵奔腾如雷的马蹄声,旋即视野中就出现了一队百余军卒,彪悍无比,瞬间就冲到了府门前。
南霁云在马上猛然一挥手,“止!”
百余军卒号令统一,止住马,立即列队肃立在公孙良的府门之外。
两个看门的家奴大吃一惊,有些畏惧地望着眼前的军卒队伍,脸色大变。
南霁云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手里的令牌一翻,大声道,“本将乃是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兵马行军大总管张帅麾下——神策军中郎将南霁云,本将奉大帅军令,面见兵部侍郎公孙良之子公孙小可,传大帅的一句话。”
“尔等速去通报,让那公孙小可出来见本将!”
公孙府上的家奴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起来,一边回头往府中跑去禀报,一边暗道自家这小少爷什么时候又惹上了永宁王张大帅,这可是家主公孙良也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公孙良已经进宫陪宴,李亨为张瑄设下的接风洗尘庆功宴,并不在府上。
公孙良的夫人孙氏听闻,吓了一大跳,赶紧带着小儿子公孙小可出门来见南霁云。
一大群府上的家奴侍女陪伴簇拥着孙氏母子出了府门,见一众军卒杀气腾腾地列队府门前,一个衣甲鲜明的青年将军威风凛凛地站在台阶之下,脸色都是一变。
公孙小可此刻已经隐隐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他跟张清是一起厮混的狐朋狗友,张清看中了李岫的小妾林氏,便与公孙小可一起合谋,设下圈套引李岫上钩,然后登门逼债,试图以人抵债,抢占了林氏去。
后来,公孙小可听说张清登门逼债,却被张瑄的小夫人李腾空一脚踢成重伤,心下就有些慌神。但随后见永宁王府也没有动静,李腾空依旧羁押在京兆府衙门之中,他这才放下了心。
第299章 正面反击登场
南霁云扫了公孙府上的一干人等一眼,目光湛然沉声道,“公孙小可何在?”
公孙小可硬着头皮站出来,抱拳拱手道,“这位将军,在下正是公孙小可,不知你是?”
公孙小可个头矮小,身材清瘦,属于那种小巧玲珑型的男人。而其人皮肤白皙,油头粉面,一望可知就是纨绔公子哥儿。
南霁云淡然一笑,凝视着公孙小可大声道,“本将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行军大总管张帅麾下,神策军中郎将南霁云,传张帅口谕于你——”
南霁云稍稍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声音肃然:“汝与张清合谋陷害李岫,莫非欺我永宁王府中无人?公孙小可,本王只给你一次机会,立即去京兆府衙门投案,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说完,南霁云冰冷的目光在公孙小可身上扫过,然后转身就翻身上马,朗声呼道,“众军!”
“在!”百余护军慨然齐声应诺。
“走!”南霁云挥了挥手,纵马驰去。众军旋即也纵马跟随,驰去。
公孙小可耳边回荡着南霁云那清冷的声音,脸色变得无比苍白,虽是冬季,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母亲孙氏惶急地上前来,一把抓住公孙小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小可,你老实跟为娘说,你又在外边闯什么祸了?怎么永宁王派人来对你说这种话?你快说呀!”
“母亲……孩儿……”公孙小可搓了搓手,轻轻道,“母亲,这事儿与孩儿无关呐,都是那张良娣的弟弟张清……”
公孙小可伏在孙氏耳边,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孙氏听了,妩媚的脸上,眉头紧皱起来。
她有些恼火地狠狠扯了扯公孙小可的胳膊,跺脚道,“你这孽子,为娘早就说你不要跟那个张清在一起瞎胡混,你总是不听!这下可好,闯下大祸了,看你怎么收场!”
“永宁王张瑄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可恨你爹这个老混账东西,听了张继勇的撺掇,上书参奏弹劾人家。这事儿还没了,你这小冤家又闹出这种事端来……”孙氏心急如焚咬了咬牙道,“小可,你听为娘一句话,为娘这就陪你去京兆府衙门投案认罪,张清是主谋,你不过是同流合污,算不上什么大罪……”
公孙小可吃了一惊,倒退了一步低低道,“母亲,这……”
“你还犹豫什么?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还看不明白吗?永宁王这是让你去指证张清,给你留一条出路……小可啊,张家愿意跟永宁王府斗,那就让他们去斗吧,咱们公孙家犯不上为张继勇当开路先锋,犯不上啊!”
“走,赶紧随为娘去京兆府衙门”孙氏倒也是一个很有几分魄力的妇人,硬是拽着自己的儿子去了京兆府衙门。
她判断的没有错,张瑄此番就是给公孙小可一个机会,指证张清。
……
……
从西市到东市的中心大街上,商贾百姓往来如织。
轰隆!
一阵轰鸣的马蹄声传来,商贾百姓纷纷避至街道两侧,这时就见一支衣甲鲜明的军卒纵马驰过,打头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青年将领。
“看,那好像是永宁王麾下的神策军将军南霁云,人称陇朔军中第一箭神,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千军之中射落吐蕃骑兵头颅,犹如探囊取物尔!”
“箭神南八,竟然如此年轻!”
“嘿嘿,咱跟南八还是河南老乡呐……”
南霁云目视前方,见前方行人较多,便放缓了马蹄,同时挥了挥手,众军也一起纾缓了下来。
南霁云率这百余护军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昂首向前,神色肃然。
不多时,就到了国戚张府。
张府也是长安城里一座比较巍峨雄伟的府邸,不过,比起永宁王府来还是差了几分气势。
四个看门的家奴正在门前百无聊赖地闲扯,突然见到南霁云带百余护军一路奔驰冲到了府门跟前,大吃一惊,如临大敌。
南霁云在马上冷冷一笑,挥了挥手。
两个军卒翻身下马,将三十贯钱哗啦啦地掷在张府门前的石狮子前,一地明晃晃的铜钱在清冷的阳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彩。
“奉永宁王、陇朔大都督、四镇行军大总管张帅令,送还张府三公子张清钱连本带息三十贯,请查收!”
说完,军卒翻身下马,在南霁云的率领下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张府门前的几个家奴目瞪口呆地望着南霁云标下军卒纵马驰去的背影,又低头望着眼前不远处的一地铜钱,面面相觑,呆在了那里。
……
……
兴庆宫,通明殿。
监国太子李亨为张瑄设下庆功洗尘宴,满朝文武出席。当然,能出席这种朝廷举办的大型宴会,起码是当朝中层以上的官员,还有一些皇亲国戚,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就在其中。回京述职的各地藩镇,来京朝拜的回纥可汗……
李亨居中,左首是回纥可汗骨力裴罗、王子葛勒和公主苏扈冬;右首则是盛王李琦、咸宜公主、楚王李豫、建宁王李倓等直系皇族。万春本也受邀,但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而下方左侧第一位置空着,明显是为张瑄留的。张瑄以下是河西大都督哥舒翰、安西大都督杨錡、北庭大都督程千里、剑南大都督安思顺、河南大都督颜真卿。
范阳的安禄山以抱病为由,没有进京述职。而渤海大都督由杨国忠兼任。由此,大唐天下八大藩镇基本上都已经云集京师。
而右侧则依次是杨国忠、陈希烈、张继勇、陈玄礼等人。
李亨笑吟吟地探头过去回纥可汗骨力裴罗说着话,而殿中诸人则各自交头接耳,静静等待着张瑄。
然而,等来等去,都始终不见张瑄的踪迹。
李亨心情舒畅,也极有耐性,他呵呵笑着,朗声道,“诸位,永宁王一路风尘回府更衣,稍有迟延,大家不必急躁,耐心等待便是!”
见李亨如此礼遇和高看张瑄,骨力裴罗和自己的儿子葛勒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而在李亨的右首,皇族这边,各人的神色各异。
李豫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建宁王李倓则眸光中神光闪动,若有所思。盛王李琦则回头望着咸宜公主,压低声音道,“咸宜姐姐,明日我等去永宁王府拜会一下张瑄如何?”
咸宜匆匆瞥了李亨一眼,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琦弟,慎言!”
众人等来等去,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张瑄还是没有踪迹。
不要说群臣呱噪,就连李亨都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唤过一个太监来,“你去永宁王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永宁王还没有进宫来!”
“是。”太监领命而去。
太监纵马出宫,一路疾驰赶往永宁王府。
在半路上,迎到了张瑄,便又折返而回。
……
……
“永宁王到!”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瑄怀抱着一个长条形的鎏金匣子,没有更换王爵服色,而是换上了一袭军便袍,外面依旧罩着鲜亮的衣甲。
众人的瞩目下,张瑄缓步而入,脚步沉稳,只是他的脸色肃然,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沉,让很多大臣摸不清头脑。
张瑄一路前行,从众人的宴席间穿过,在李亨案前躬身拜了下去,朗声道,“臣张瑄有事来迟,烦劳殿下久候,不胜惶恐之至!”
李亨哈哈一笑,正要说几句寒暄客套话让张瑄归坐,却听张瑄又大声道,“臣有莫大之冤,还请殿下为臣做主!”
张瑄此话一出,场上大多数朝臣都愣了一下。只有张继勇面色阴沉了下去,猜出了几分。而陈玄礼则是心里微微一叹,知道张瑄的反击终于登场了。
他早就料到张瑄不是吃素的,肯定要反击,只是没有想到张瑄竟然选择在今天的庆功宴上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一念及此,陈玄礼暗暗扫了张继勇一眼,心道:老子倒是要看你怎么应对、怎么收场。不管怎么说,你让京兆府衙门扣了张瑄的小夫人,这事儿做得忒明显、忒不知轻重了。
你打了张瑄的脸,张瑄岂能善罢甘休?!
李亨一怔,讶然道,“子瞻,此言何意?”
张瑄缓缓直起身来,抱拳道,“殿下,臣妾室李腾空,在数日前被京兆府衙门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至今羁押在京兆府衙门之中。臣匆忙去京兆府询问缘由,因此耽搁了时间,还请殿下谅解。”
李亨吃了一惊,猛然抬头望向了张继勇,沉声道,“张继勇,可有此事?”
李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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