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涅磐
走出考室的时候苏灿终于体会到那什么叫做万籁寂静的感觉。
所有的教室里都坐满了考生,可是每个人都在奋笔疾书,为自己的前途拼争厮杀,表面沉闷,实则内部凶险异常。
然而这一切都像是和他无关,苏灿通过走廊去往楼梯,然后离开。过程中路过一个考室,内部有两个人现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一个是三中的副班长董青云,他没想通苏灿怎么会怎么早交卷离开,难道放弃了?
另一个人是唐妩,看着苏灿沿着教室通过走廊,然后消失在窗户那头,她的想法和董青云大致相同,于是有些失望的埋头,继续书写。
最后半天是文科历史和政治的综合,也是苏灿的弱项。
进考室的时候无人不一脸古怪表情的看向苏灿,昨天他交卷后二十分钟,才有第一个人交卷,而那个人还是这个考室中一中成绩最好的人物,放在萧日华的眼睛里面,这个苏灿估计完全就是那种差学生,自暴自弃。毕竟就连清华北大的几个顶级尖子,也不敢如此托大。
果不其然,政治和历史这两门科目,苏灿交卷时间也在前头,萧日华这次忍不住看了一眼苏灿的答卷,竟然有些参差不齐,稀稀落落,许多阅读题目上也不如一些顶尖学生答题书写那么密集,不由得也轻哼了一声,更证实了他的猜测,第三中学,也就这么一点水平。
第二十章 期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考试结束之后的几天,晴空万里的情况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光在夏海这座小城市的上空不断推移,苏灿偶尔会去往楼房天台,从那里看得到整个城市,有半片都笼罩在晕黄色的日光下,从云层投射出来的光柱,于城市大地上缓慢游弋。
这就是十一年前的夏海市,很多原本是楼房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荒芜,亦或者废弃的池塘和杂乱抵及膝盖的马尾草。
风轻轻吹拂,苏灿更觉得这就是自己命运延续重新开始的地方,而这一次,他不能成为命运惨败的逃兵,他要改变自己从前节节败退的人生。
总有一天,他可以站在更高的地方,就这样顶着头顶的云卷云舒,居高临下的望着这草木枯荣的世界。
老妈曾珂最近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假期也多了起来,然而却与之相反的,愁眉苦脸的表情越加多了起来,这让本来在这个年龄正风韵尤存的母亲,突然越发老了几岁。
看到又是一天休假,在中午回家弄饭的老妈,苏灿问道,“妈,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最近愁眉苦脸的?”
摘着豌豆苗的曾珂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苏灿,最近单位里的确发生了一些事,闹得人心惶惶,只是下意识中曾珂还是将苏灿当做是没长大的孩子,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也更不想让他操心大人的事情,他所做的就是好好读书了。
“小孩子懂什么,没什么事,你没事做就来帮我洗菜!”
苏灿莞尔,这考试前和考试后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考试前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天天吃着鸡汤牛奶鸡蛋,而考试后伙食立时下降了两个档次,还要干活。
好在苏灿反倒感觉这是一种享受,后世自己工作忙碌,回家的日子更少了,有时候父母想自己打个电话来,自己不是在陪客户,就是在加班,更别提可以帮父母做点什么,苏灿现在想起来,心里掠过一丝愧疚,连忙将厨房要洗的菜收进簸箕里,从母亲手中接过豌豆苗。挽手,在水管下逐片清洗起来。动作娴熟,倒是让曾珂略显讶异,平时自己这个好恶逸劳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起来了。
竟然让她抑郁的心情中,略怀宽慰。
晚上晚饭过后,苏理成和曾珂破天荒没有在外面和苏灿一起看电视,而是在他们的房间里面,传来一些争论的声音。
苏灿刻意将电视的声音调节到最小,悉心听着父母那头的对话。
“你说怎么办,这个单位就要垮了,现在竟然让我们自愿买断结算工龄,精简重组,这下好了,说出去我的脸朝哪里搁,就快把工作丢掉了,丢脸死了!”曾珂的声音传来。
父亲苏理成那头沉吟了一下,“你们单位领导怎么说?”
“自愿买断工龄的话,现在就可以结算,以我的工龄算,十五年大概可以拿到三万块钱,兰姐,王姐几个都买断走了,可是如果愿意留下的话,以前的薪水制度会产生变动,每个月可能比原来少一百块钱!我问过我哥了,他也很看不起我们单位,你知道他那个人就是这样,这次我如果丢了工作,他更会说我,这次黄总若不是看他的面子上,恐怕也不会给我自己选择的余地!”
苏灿立时记起来了父母讨论的是什么事,当初母亲在夏海市一家国资贸易公司担任会计工作,初期是无比风光,而随后这家公司出现了问题,连连亏损,风头不再,公司就开始商量着裁员一系列问题,当时若是选择买断工龄离开的人,公司会发一笔买断费,然后从此一笔勾销。
当时面对母亲来说有两个选择,一是买断,拿着那笔钱,自己开个什么小店之类的,下海。二是就留在公司里面,拿着比从前每个月少点的工资,不至于失业。
后来母亲还是没有行险,选择呆在那家贸易公司,但是过不了两三年,那家公司再也开不起走,终于垮台,母亲还是被迫拿到了买断工龄费用,自己出来下海经商,给别人打了两年工,才发现文具店在当时利润很高,随后自己开店,还是错过了黄金时代,不过一家人因为这个店铺的生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你自己经商什么,你忘了你从前搞那个什么服装店,连连亏,你做什么生意都不成,整什么?”父亲苏理成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黄总的样子,对公司也没什么信心啊……”
“哎,算了,我看你们公司动荡只是暂时的,你们那个黄总也是有能力的人,恐怕也可以把你们公司盘活起来,你呆在里面,就算以后不行,好歹也不会亏待你,拿的钱也比现在多。”父亲踌躇着说道。
苏灿穿上了鞋,走下沙发,来到父母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父母的讨论小了下去,老妈的声音响起,“苏灿啊,什么事?进来。”
苏灿开门,曾珂和苏理成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面,两人中间摊着一些材料,家里户口薄和存款单一类的小箱子。
“爸,妈,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了。”苏灿在父母床上坐下来,然后思忖了一下,说道,“妈,我认为你应该买断工龄,自己下海。”
父母愣了愣,老爸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娃娃懂什么,出去看电视,大人的事情你别插嘴!”
曾珂倒是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怨意的看了眼苏理成,“儿子也长大了,你没见很多事情他都懂得了,你就让他说说吧,儿子,你咋个想的?”
苏灿想了想,就这么告诉自己母亲你的那家贸易公司是计划经济的产物,之所以在现代商品经济的市场上步履维艰,皆是因为体制的不符合,迟早都会成一堆废墟瓦砾,埋没在历史之中,抱残守缺绝不是办法,而且自己已经知道这个公司未来必将垮台。估计自己的父母会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自己。
苏灿换了一种方式,“我之前看了几本书,里面就有提到过一句话,期待别人给的命运,人生注定是悲哀的。老妈,无论这个公司未来会不会垮台,能不能发展得很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的命运,都和它牵扯到了一起,都和别人联系成了一堆。那个黄总今天或许会看到大舅的面子上对你很好,如果未来大舅有一天失去了他的权势呢,他也许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家庭翻天覆地。”
父母都愣住了,没想到苏灿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如此的成熟,若非他是说从书里看到的,他们会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一点!?
苏灿的这句话,是从母亲那个记事本中看到过差不多相同,然后演绎了一下的,自己母亲曾珂事实上很有开拓的心态,那句话也被她亲手书写在记事本之中,作为座右铭,苏灿演绎了一番说出来,就是要从根本上打动父母。
重生过后,他不甘于面对命运的安排。也想让自己的母亲,不要屈服于命运,自己去创造她从来不敢去想的梦想!
第二十一章 做你从未做过的事
父亲苏理成,母亲曾珂,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苏灿。不敢相信苏灿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然而却又相当发人深思。
苏灿知道现在父母的心思正处于动摇期,自己还要加一把火候才行,立时更进一步说道,“就算是那个黄总可以盘活现阶段的公司,那么未来呢,以后呢,这是国资企业,内部斗争激烈,黄总又能把他的位置保证在那里多久呢?谁敢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同样的动荡呢?”
母亲眼睛里闪过惶恐,这么一次公司的动荡就够人受的了,天天都有人在公司里面办公室闹着解决,时刻面临着失业的压力,幸亏自己儿子这边没再给自己添堵,否则母亲曾珂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更愁苦许多。
更何况,儿子的一席话说到了她的内心深处,她事实上也是一个潜意识中有独立意识的女人,从前就自己干过时装店,可是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搞起来,这下就连丈夫苏理成都不相信她的能力,而她自己也没了自信,所以后来在这个公司,一干就是十五年的青春时光,从那个时候大家都叫她“小曾”,再到现在的“曾姐”,收获了一定的地位,但是这个公司也快到头了。
固执的父亲当过兵,很偏执于他自己的见解,但是因为苏灿这么一句“他们一家人的命运,时刻系在别人的手中!”,在如此动荡的局势面前,让他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心忖若是真让曾珂呆在那个公司,是正确的选择吗?
苏理成“嗯”了一声,“苏灿,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看你妈之前的那些下海经商的行为,只有亏的,没有赚的,她这个人商运不加!”
望着自己父亲固执而武断的话,苏灿并没有生气,正相反,苏理成肯这样让他带着参与家庭讨论,而非将他赶出卧室,就已经的确对自己这个儿子改观起来了。
“你说让你妈拿了那几万买断费,她做什么?她以为现在的服装生意还有原来的那么好做噢?这是不可能的!做生意就要讲究个尔虞我诈,你妈那种老实的类型,不适合做生意!”
老爸还停留在固有思维之中,却不知道在未来,诚信这东西很大程度上都成为了商务标准素质。
“商运也要看哪一种,老妈或许在服装上面没有建树,眼光也不好,但是其他的方面呢,还有其他赚钱的东西呢!?”苏灿淡淡一笑。
母亲立时对苏灿投来感激的目光,自己丈夫老是说她商运不佳,她也很委屈,然而现在自己儿子对自己很有自信,这让她的心结未免轻松了一点,“我眼光就是不好,否则也不会找到你爸这种从不懂得什么叫支持的男人!”
说着说着,曾珂就有些委屈,眼睛里泪水包了起来。
自己父亲也有些急了,声音都带着一些火气说道,“那你说嘛,你干什么,你做什么做得好?这娃娃马上上高中了,他还要考大学,曾珂,哪里还有让你再跌倒的机会?要我们再找你哥借钱,我受不了那个气!”
父亲也是建筑公司的小科员,父母薪水都不高,他苏灿也玩不起和别人拼爹的游戏,家里一些大的开支,一时拿不出钱来,都是向大舅借钱,自己大舅本就很看不起父亲,父亲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也不好过,现在终于说出口来。
“老妈,我听我同学说,他有个亲戚,刚开始搞文具店的生意,谁知道生意出奇的好,我最近也看了一下,夏海市并没有多少文具店,只有校门口的杂货铺有卖学生用品,但是很杂,商品也少,想要买一些好的笔,都在书店或者百货大厦才能买到,对很多人来说不免太麻烦了,更何况在我们这个街区,都没有人做这个生意,而其中利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胜在量多,如果做这个,相信生意也会很好,会很有前途!”
母亲停止了抹泪,愣愣的看着苏灿,“真的,你那个同学的亲戚,开文具店?”
苏灿当然是胡编乱造,若是以自己的口吻说出文具店赚钱,父母又怎么会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将全部家产投到这上面来。
当时真正意义上的文具专卖店,夏海市有的只是极少数,还没有形成规模,也是发展的黄金时期,印象中母亲正是给别人打工,错过了这段黄金时期,后来就算自己做,生意都没法越做越大,仅能让一家人生活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而大舅每次亦用这个说事,来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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