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涅磐





到过这个地方,从这个角度俯视下面那黑压压密布的学生。
  星期天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提醒几天会参加这个仪式,不得不说,苏灿心里面还是挺激动的,被评为“市三好学生”,这无论从后世还是现在来说,都是前无仅有的第一次。
  他的旁边正是唐妩,此刻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深褐色的小领带,下身是牛仔裤,头发向后束作马尾,黝黑透亮,唐妩有点紧张,鼻翕的呼吸间,以及她散热的身躯,传来阵阵只属于她的温香。
  “冷吗?”苏灿凑过去问道,引得周围这些优秀学生干部、优秀团员、优秀团干部都投以羡艳的目光。
  唐妩点点头,入春的天气还是比较清冷的,更何况学校统一制定的这种校服质量着实不怎么样,衬衣白而薄,男生也就算了,女生穿着连内衣都隐约可见,要是夏天再流点汗,沾湿了水,那几乎就是透明装了。
  所以现在唐妩用得都是很一贯的方法,里面穿T恤,外面再罩这件衬衣,有效御寒的同时,还可以防止走光。
  只是唐妩内部穿着得倒是一件维尼熊的小T恤,衬衣透出那些动物的花色,以及她曲线体态姣好的腰肢,这就无形中让人生出想要伸出手去揉捏一把的冲动。
  “这里是向风口,校长和教导主任半天屁话讲那么多还不完,面子上做得倒是挺充足的啊!”苏灿说道,引得旁边的“优秀团员干部”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唐妩倒是习惯了苏灿这种不羁的性格,莞尔一笑,恐怕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才能够不把这种仪式当成一回事吧,殊不知那台下面很多人眼睛里充满着羡慕,嫉妒,甚至于还有恨意呢,他却可以笑谑而谈,大概这就是他特别的地方吧。
  看到唐妩紧张感消减下去不少,苏灿心头微微欷殻В谌械氖焙蛱棋负趺磕甓蓟嵴驹谥飨ㄉ希歉鍪焙颍仓荒茉谀切┤巳褐校黄乘盗倒恼飧霭喑ぃ彼仓雷约荷肀叩哪切┳罅谟疑岬母缑牵睦锩娑运陌盗当绕鹱约豪此抵欢嗖簧伲灯鹄匆补挚闪模蠹叶际峭∠嗔炊际窃诒弦凳毖壅稣龅目醋潘г谒堑氖澜纭?br />   以前对她的仰望,羡慕,甚至于想起未来会有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开着宝马保时捷的“成功人士”揽着穿着晚礼服的唐妩,心里面那种莫名填满的忌恨。
  但是现在,自己和她并肩而立在市一中三好学生的长队里面,这种握紧和改变了命运的感觉,在这一刻竟然化成小腹里隐约的绞痛,非兴奋,也非辛酸。
  这大概是唐妩来到市一中的第一次被人认可,这种心情的激动和紧张是从前无可比拟的,看到唐妩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天冷微微颤抖的娇躯,苏灿心头生出一种强烈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手都牵了,但就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且每趟和唐妩在一起,她都能够让自己生出一种不忍亵渎的心态,是以接下来很多动作都没有完成,好歹也要抢上个二垒吧。
  “很紧张?”苏灿凑近了点,几乎嗅得到唐妩的发香,下面距离他们近一点的学生方阵发出“啊!”“啊!”“啊!”的低呼声。
  “嗯。”唐妩应了声,大概感觉到苏灿的靠近的呼吸,脸上红晕使然。
  “这就麻烦了,你必须适应啊,未来的你,会站在比这里气氛严肃百倍,甚至于电视采访直播间,娓娓而谈的。”
  “讨厌。”唐妩白了他一眼,不过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心里面倒是暗怨苏灿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着开玩笑,但是内心的紧张的确是少了许多。
  “唐妩,看你的八点钟方向。”苏灿挠了挠头发。
  唐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八点钟方向不就是他苏灿的位置吗,转过头来的瞬间,苏灿的头恰到好处而精准至极的迎上去,在她的左脸颊轻而易举的印上一口。
  很清脆,柔软的嘴唇触及粉嫩皮肤的那一刹那。
  轰!得一声,他们下方最近的几排学生方阵,气息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是风收割过稻田,旋起潮水般的麦浪,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势头,蝴蝶效应般掀起刮过整个广场方阵的飓风,歼十的AL…31FN发动机的气浪也差不多就能达到这样的声效。
  头顶旁边的风向道标和转陀都在无形中呼呼呼的加速。
  全校一阵窸窣,就连说话的教导主任田丰也都被这股爆发性的浪潮打断了两秒,然后又在下面各班班主任维护秩序的当儿继续演讲,心里面却十足腹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校长丁俊涛一直正襟危坐,这个瞬间首先是左顾右盼搞清楚事件的来源,随后目光才追踪到苏灿唐妩的身上,然后头就转了过去,似乎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张锡李艾几个人刚才聊天聊得正嗨,萧日华也管不了他们,发觉这阵异常的声响扫过他们的头顶,看到周围都是目光呆直的人群,连忙打探。
  人群中高二的岳子江瞳孔瞬间放大,指着台上的苏灿,“你,你,你……”半天没“你”个所以然出来,然后看向周围圆圈形退开警惕盯着他的人,手还在指着台上那个方向,“他们,他们,他们……”同样是半天没“他们”出个所以然来,但很多人都能理解他心里面的震惊和暴跳如雷。
  人群中的女生圈子,李璐梅和陈灵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紧在了一起,大大的眼珠子盯着上方,长睫毛轻轻的律动着,掠过的风很寂静。
  啪嗒!李璐梅眼睁睁的看到新买的中性笔在陈灵珊的手上折断成两半,心里面痛苦的呻吟:我的笔!
  只有吃着早餐面包的薛易阳,那对鲤鱼一样的眼珠子狠狠的盯着台上,手上的黄油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我靠……”
  “你!”唐妩又惊又羞,脸上的红潮密布,没想过苏灿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做出这样的举动,就算是很多人注意不到这种小情况,但是全校几千人的场合下,光有百分之三十的人看到就已经够“可观”的了,更何况刚才那一阵哄然,可以昭示着有多少人目睹了此幕。
  他怎么可以无视那么多人的目光,对自己这样?
  在那些轩然的目光之下,苏灿的头皮也在麻痒,带给她更大触动的是这一刻唐妩羞怒下的那种表情,清澈的眸子好似可以直刺内心。
  以他的心性来看,面前这帮初高中生们,乃至于学生时代的这般举动,非但不是惊世骇俗,反而还能够留下最美好的烙印,最重要的并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在这一闪即逝的时光之中,如何能够把握住最能把握的,是以当那些潮水般的声响覆盖过去之后,苏灿感觉到仿佛自己真正打开了命运的天窗,开启了另一种纪元。
  面对唐妩的惊愕,周边一字长蛇的三好学生乃至于优秀干部的目光,以及下方倒抽一口大气的学生队伍,苏灿的脸上平静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说,“冲动是魔鬼啊。”
  这句话万恶到唐妩很想揍他一拳,随即苏灿向她望来,有那么一刻,唐妩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站在这个操场,站在周围星期一升旗仪式几千号学生方阵,全校主要领导和班主任,头顶上滚动厚重的云层和破下天光的面前。
  这一刻只有苏灿那仿佛包含了很多东西,说不出来味道的目光,还有他传送进自己耳朵里的声音,“一切只是为了你。”
  苏灿心头微微恍惚,仿佛看到了他重生第一次见她的那份震惊,课堂上传递纸条的激动,一起迈步黄昏覆盖的学校走向毕业那一刻的彷徨,未来重见的惊喜,以及知晓死神伸出的镰刀为她的挺然而出,她细腻内心下的那份牵手,假期大堂中从她手下琴键跳动而出的音符,她斑驳的内心和更加斑斓的未来。
  这一切重合在一起,定格在如今这一幕。苏灿重生的第十一个月。
  无论命运怎么安排,我都会为你覆雨翻云的更改。
  唐妩的眼圈莫名其妙的红了,像是有一种情感,莫名其妙穿越了好多年时空的界限,击进她的心脏。
  眼前伊人盈立,眸光清澈明亮,只是此番景象,已经抵得过千百般梦里奔跑追寻的灯火阑珊。
  第四十三章 油炸土豆
  “萧老师,你们班学生了不得,不得了啊!这可是震惊全校的大事!”一个高一年级组瘦高个的老师今趟一副看其出丑的姿态说道。
  这边一些任课老师都默默地捏了把汗,英语老师印小天没看到学生排着准备登台的那一幕,倒是整个操场前半截窸窸窣窣的讨论到了他这边,让他大致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循着焦点看过去,自然就看到了苏灿和唐妩,心里面更是对苏灿产生了极大的担心,要知道现在说话刺激萧日华的虽说只是一个老师,但是他代表的可是周围年级组的那些平时暗地里和萧日华针对的人物啊,这下子萧日华丢了脸,接下来要对苏灿和唐妩怎么样?
  一个教物理有着二十多年教龄濒临退休的老师抬了抬眼镜,那目光后面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对萧日华语重心长,“萧老师,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啊……”
  现在是散会时刻,学生方阵都陆续散了朝着教学楼去,而萧日华的身边,俨然围满了各类人物,看笑话的,等待着他出丑的,冷嘲热讽的,可不在少数。
  萧日华看了学生那头一眼,在众人目光下佯装愕然,“什么事?我没看到,我也不知道,没什么大事嘛!我们班还是入选了两个市三好学生吧!”
  这句话倒是让那些因为没了名额对其忌恨不止的人好一阵呛然,有些人眼珠子都瞪大了,那教师讶然,“那两个学生,大庭广众下面,亲,亲了一口……作为老师,学生公然早恋,亲密接触,这是足以对校风学风造成巨大问题的事情啊!你竟然没有觉悟,反倒故作茫然……”
  萧日华就叹了一口气,“今天这么高的荣誉,学生之间高兴,做点什么符合年龄段的小事情,也是可以的嘛,有什么不妥呢,他们都还年轻嘛!说到底谁没有年轻过呢!现在很多人都批评我们教育太死板了,不久前校长不是才访问过欧美名校吗,提倡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大胆一点,开放的不仅是我们教师的思想,还是学生的思想嘛,蔡老师,你太死板啦!”
  这番话堵得那老古董的教师咳嗽好半晌,指着萧日华,“你!你……成何体统!我要上报教导主任,严肃处理这个问题!”然后拂袖而去。
  印小天等任课老师当然在这种场面的交锋下插不上话,不过心里面确是大快人心。
  萧日华刚才可是完完全全将事情始末收入眼里,收入的不光是苏灿和唐妩的情况,连带着校长丁俊涛一干校领导的反应他也都一目了然,这事校长见了都转头,忍俊不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些唯恐天下不乱非得开除两个人的教师在这里跳闹什么,苏灿和唐妩是普通学生也就算了,但是他们普通吗?你们报告打上去,恐怕落得一个口头表扬,然后就被转身付诸一炬吧。
  ※※※※
  一整天唐妩的脸都宛如火烧,有时候课堂上转头,下课去厕所,或者在走廊上遇见,逼不得已眼神对在一处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弦都会轻轻一颤。
  狗血啊,这就是狗血,苏灿脑海一直在反复掠过那一幕,所以就连今天一天课堂上讲的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如果要被称之为俗的话,苏灿觉得自己甘愿成为那烂俗人一个,以前想过年轻时代要做些什么,在那热腾腾的夏季,那呼哧扇动头顶的吊扇,那埋头怎么也写不完的试卷和作业,以及拼命着怎么也想走走不了的学生生涯尽头,还有一不留神就毕业的时光。
  要表白。要写一封情书。要给最讨厌的老师一个下马威。要报复回来自己被揍过的那一架。要赢得那场球赛的荣耀,并趁着这份荣耀抱起对面观众席一直心仪的那个女孩。
  但是这一切,就这样莫名奇妙的,轻而易举的,在我们来不及去改变的时光中,转瞬即逝了。
  有谁敢站在主席台上,在全校的见证之下,这么亲吻自己所喜欢的女孩,有时候那张魂牵梦绕的面颊近在咫尺,可往往却有一种巨大得无形的力量,将人羁绊,内心怎么呐喊努力,也冲破不了这绝对领域。
  《悟空传》中有个场景是师徒四人在一片西望平原,东竭群山,中段小溪的河边歇息,徒弟突然脑袋烧了要朝东走,不去那雷音,不参那古佛,不取那真经。但是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撞得头破血流,唐玄奘说那就是“界限”,命运的界限。
  很多时候,我们的行为,也终究被这份命运之界限所阻隔,家境的差距,生活的背负,未来的迷茫,两个人彼此世界之间的距离,所以在很多次面对那可探身一吻的脸颊,那可穿破薄暮就紧握的牵手,那段在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