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小姐的滋味
南彩遣怀檠痰摹?br /> 另一个教室的会议在紧张地进行,政法委书记在市委书记耳边轻声汇报:根据你的意思,市政府周调研员带了农业局的几名技术员到蜜福这里进行葡萄改造,群众死活不答应,说什么板栗的价钱没有葡萄的价钱好,如果硬要改造,要政府补钱赔偿损失。“一共要赔多少?”市委书记问道。“大概要十多万元左右。 ”“那就赔款算了!”市委书记说:“等一下当面老百姓表个态。”
关于教育集资的问题群众死活不同意。丁四喜说,这是去年镇人大会举手表决的,全市其他乡镇都是一样的,群众的钱我们不会乱用一分,请群众监督。不抓教育不办教育,今后又怎么能发家致富……丁四喜讲了许多大道理。因为解决了葡萄苗的问题,几位群众代表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你们几位有什么自家的事需要我们解决的? ”丁四喜站了起来。
“只要解决了教育集资问题,其他问题我们自己能够解决。”
“就是说,大家今后在生产生活中都不需要政府帮助了? ”丁四喜说话口气有些硬了:“大家同不同意代表所有的老百姓签个字,比如说修公路、架桥、安装自来水、建水渠……都不需要政府帮助了?”
“这么多年来,政府为我们做了几件? ”一个光头汉子接过了丁四喜的话。
“以前不做就不等于今后也不做,比如,这次建学校吧,总造价要一百八十万元,政府不是投资了一百六十万吗? 要大家出一小部分这是为了引起大家对学校的爱护,政府多的就出了,难道还出不起那二十万! 如果今后投资给你们村里安装自来水,也要大家投百分之二十,你们也不愿意?”丁四喜连续两个反问,大家开始沉默了。 只有光头汉子还在吼:“我们村如果把投入教育集资的钱用于安装自来水还要剩……”话还没说完,秦光流就把他叫住了:“算了,今天不闹了,但钱也不能交。只要政府实实在在为我们做几件事,我们就交。”说完就走出校门径直往政府去。在场的几位领导都讲了话,大都是一些套话。各位领导的讲话都很短,因为在这时候讲长了老百姓也听不进去,更重要一个原因就是怕讲错话,因为这时老百姓的情绪才稍稳定,万一讲错了会激起新的矛盾。除了政法委书记讲了一些原则性的意见外,市委书记只是强调了一下一个地方的形象问题,对今天群体闹事的问题只字不提。丁四喜也与大家一起来到了镇政府,一进镇政府的大门,秦光流便大喊:“回去了,吼个卵,苗子的问题解决了,集资的问题以后再讲。”“不行,要一次性解决,一拖又拖过去了。”光头汉子跳上院子里的乒乓球桌还想大吼。“老二,你听不听,你不听我捏死你!” 秦光流的声音很硬。
……村民们一边骂着吼着愤愤地走出镇政府大门。
37
第二天,丁四喜赶到市(地级)建设局时,守传达的老头子死活不让丁四喜进门。丁四喜说我是蜜福镇的书记,我与你们的李局长是党校同学。那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四喜说,不可能吧!我们李局长是哪一级干部了,你与他是党校同学?现在乡镇建筑队都坐桑塔纳了,哪里有镇里的书记还坐吉普车?丁四喜有些不耐烦地说,不信你打电话问李局长。传达室的老头这才默许丁四喜进去。
丁四喜刚到办公大楼门口,正好看见李局长往车里钻。丁四喜喊了一声李局长,李局长愣了一下,丁四喜马上自我介绍道:我是蜜福镇的丁四喜啊!哦——你好你好!李局长象突然捡到一个褡裢一样在搜索,但又不好问得具体,只好对身边的一位同志说,你把客人招待好,我去去就来。李局长感觉到有些欠热情,又转过身来对丁四喜说,下属的建安集团总公司成立,要去剪彩。见丁四喜不说话,李局长又说,原来是计划到后天成立的,他们说今天是8号,8点18分剪彩企业准兴旺发达。丁四喜说,我反正在党校学习两个月,我过几天再来吧。李局长说,也可以,剪了彩还要吃饭,一上午可能就没空。
丁四喜说,那我先去卫生局吧!
卫生局门口的电子大门关得紧紧的,丁四喜懒得多费口舌,径直到传达室里进行了登记。到了那金璧辉煌的大楼前一下子觉得尿急要上厕所,便回头望了望。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进来,那门卫一挺胸行了个敬礼。车门一开,出来的是青福镇的龙书记。两人打声招呼,龙书记说我也是来找我的家门,就上了楼。龙书记说的家门就是市卫生局的龙局长,到蜜福搞政策法律进农家活动时,丁四喜和他一起呆了几天。
丁四喜摸了摸口袋里的精白沙,进了办公室,问刘副局长在不在。办公室的小伙子说刘副局长出去了,没说什么事,也许一时就回来。大坝河村饮水项目的事一开始就是找的刘副局长,和他还算比较熟,丁四喜决定还是等等他。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丁四喜说我直接找龙局长吧。小伙子告诉了房间号。刚拐上三楼楼梯,听到嘻嘻哈哈的送别声。送客的正是龙局长,客人是青福镇的龙书记,龙局长说群众的饮水是大事,你尽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进了龙局长办公室,龙局长在那亮亮的老板桌后的黑皮椅上一坐,丁四喜心里就有些发虚。好在对大坝河村饮水的情况他很熟,就说给龙局长听,其实龙局长对这个村的情况也比较熟悉。丁四喜一说,龙局长听得好象很不耐烦,说那个村的情况我清楚,可是工程太小,立项又达不到要求,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种没达到立项要求的小报告我这里已有好几百个了,我们统筹安排吧。
丁四喜一听凉了半截,前些日子还听刘副局长说差不多的。还说龙局长一直惦记着这个事。为这事丁四喜在群众会上作了宣传,要求大家作好准备,群众都在盼着。
丁四喜见龙局长有些不耐烦,就说去年你从大坝河村走了以后,那里的老百姓都盼你再去看看哩。你给的三万元资金老百姓一分不少地用来修路了,通车的时候他们一定来请你。
龙局长边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边点头应吮说好,到时再说吧。
丁四喜见说话的气氛不太对头,便起身告辞。龙局长站起身说不送了,你走好。丁四喜回头准备说,龙局长别送了,见龙局长已坐下。丁四喜垂头丧气走到外面,才想起忘了拿出烟来散给龙局长。
出了卫生局的大门,丁四喜的心情很乱。他对送他去的派出所所长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所长走后,丁四喜一个人在街上慢慢闲逛。在一家超市门前,丁四喜发现了梅子。丁四喜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是梅子,壮着胆喊了声:梅子!果然是梅子。梅子一抬眼就认出丁四喜:丁哥!梅子瘦了,可能是画了眼俭的缘故。梅子的眼睛深陷,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油滑了。尽管脸上施着浓妆,但是,也很难掩饰她的疲惫与衰老。梅子的身边还有一个施浓妆的女孩,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梅子问了丁四喜一句:“有事?”
“有事!”丁四喜在想着前几年的梅子,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你现在在哪做事?”
“在玩!”梅子说完这句话,与她同行的那个女孩拖着她走了。丁四喜还想问详细点,没了机会。
38
丁四喜来到党校报到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多了,所有来学习的人都到齐了。丁四喜在报到处办了手续,就直奔自己的房间。房间是俩人住一间的,到房门口时,看到一个年轻人在里边一边整理被子,一边在哼着“为了谁——”,丁四喜打了句招呼,年轻人便马上掏出大中华烟一边散一边解释:“我是新县广播局局长,姓夏,七一年生的。”“叫你夏老弟了,我比你大!”丁四喜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话。
“吃饭去,我请客!”丁四喜刚整理完行李小夏就说。
“食堂的餐票在哪买?”丁四喜问。
“买什么,我请客在馆子里搞!”小夏说。
“没必要吧,日子还长哩!”丁四喜说。
“单位一把手在外用点钱算什么,走走走!”小夏边说边扯丁四喜的衣服。
丁四喜经不住小夏的盛情邀请,随小夏来到校园外一家叫“雅趣”的餐馆,他俩走进了一个包间。包间很大,有空调,有卡拉OK,还有两位小姐服务。一进门,小夏说我唱一首歌献给丁书记。就声嘶力竭地唱: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两位小姐也跟着唱,丁四喜一点心绪也没有,还要噼哩啪啦的鼓掌。
唱了一会儿,小夏说:“上菜吧,丁书记饿了。”
丁四喜说:“饿什么?我刚到跑点资金全泡了汤,我哪有心绪饿。”
小夏说:“学习就安心学习,别想那么多!”
丁四喜点上一支烟,心情忧伤地说道:“小夏,天下最知足的是老百姓,最讲良心的恐怕也是老百姓。我和老百姓打交道二十多年了,很看重老百姓的评价呢。到一个地方工作,没给老百姓办事,我心里就不是个事的。”接着又把刚才的经过给小夏说了一遍。
小夏听了情况后说:“卫生局的事我知道一点,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在那里,听他讲他们那里关系复杂得很。问题不是因为你是搞村里的自来水,你就是搞全市的自来水这回也要卡壳。刘副局长经手的项目,在龙局长那里没一个不卡壳的。刘副局长最近不知为什么事和龙局长弄得关系挺僵。”
丁四喜说:“那么这事就这么完了?他们有矛盾也不能拿我们开刀。”
小夏说:“完是完不了,你这点钱,本来找找两个具体办事的科长就差不多。现在问题集中到了两位局长那里,只有找分管教育卫生的杨副市长了。你和杨副市长熟不熟?”
丁四喜说:“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
“你这废话,市领导我们又有几个不认得,他们是懒得认得我们。”小夏插话道。
丁四喜说:“杨副市长在担任市计委主任的时候,到我们市来过,按理来说应该是很熟的。那时我在市委宣传部当新闻专干,和他一起调研我市的工业情况,不过后来根本没联系。”
小夏说:“没联系是个重大失误,这是多好的条件。”
……
说话间菜上来了。丁四喜举杯说:“那时我与他搞调查研究我市的工业,全是我的观点,也是我执笔。”
小夏说:“还牛皮,人家都当副市长了,你有本事怎么样?我联系一下我卫生局的那位同学,探一下杨副市长的行踪。”
小夏从身上摸出手机按起来。
经小夏同学的牵线,下午两点多,丁四喜与小夏就赶到了市政府。
市政府刚搬进了新办公楼,据说那楼花了一千万还多。前面是黑褐玻璃幕墙,六根白柱子托起金黄的琉璃飞檐,豪华气派。门口是经警站岗,先登记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一丝不苟填好了才能进。到三楼找到综合科,丁四喜敲门进去问哪位是马秘书?马秘书是杨副市长的秘书,找领导得先找他的秘书,这是规矩。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戴眼镜的小伙子站起来,说你是蜜福镇的丁书记吧?
丁四喜说是,我是来找杨副市长的。马秘书到旁边会议室去了一阵,回来说还在讨论,稍等一会。等了一阵马秘书说你写个条吧,进去说话不方便。
丁四喜提笔想了一会儿写道:
杨市长:
您好,我有一事麻烦。
天乐市蜜福镇丁四喜
马秘书带着条子走进后,丁四喜有些紧张。他想,这杨副市长当年和我一起搞过调研,不知如今人家还记不记得?近两年来,杨副市长每年都到过天乐市,尽管是走马观花在检查全市的卫生教育情况,连一句话也没有与丁四喜说。要是不给我台阶下,今天这张脸可要丢光了。又想反正是在市里,一年也难得来一次,厚着脸皮求一次是一次,只要把资金弄到手,管他卵的。正想着,门一开,杨副市长出来了,没想到十分热情,握住丁四喜的手说:“老朋友来了!走,走,去我办公室。”
“杨市长,你为党的工作忙!”丁四喜本来是想说你忙,一紧张加了 “为党的工作”这几个字。
杨市长可能是多年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心里直想笑。但还是没有笑出来。
进了办公室。丁四喜说杨市长你还开起会的吧,我就直接把事情汇报一下。
杨副市长听完了说,你那个项目不大,也不要多少钱。问题不大。我给你想办法。
拨了卫生局的电话说:“让龙局长给我回电话。”丁四喜心底里暗自佩服。领导就是领导,随时都要保持一种气魄。电话打了过去,不直接叫下级接,而是要他的下级重新打过来。事后,丁四喜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