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小姐的滋味





丁四喜的身旁,手里还拿有一个电子喇叭筒,丁四喜拿过电子喇叭说:“同志们,我是镇里的党委书记丁四喜,大家这么一大早到这里来,有什么事?”
  “惩治腐败,还我生命钱。”大伙一齐喊了一句口号。
  “你们还要不要解决问题。”
  “吼——”
  丁四喜掏出手机打村支书白纳家的电话,是他老婆接的,他老婆说:“天还没亮就出去了,不晓得到哪去了。”
  丁四喜又拨通了白滩村村长家的电话,也是村长的老婆接的,说:“一大早,书记就来喊他出去有事去了,具体到哪里做什么,不清楚。”
  丁四喜关上手机用电子喇叭对大家说:“你们要不要解决问题?”
  “要!”大家齐声说。
  “请大家派5名代表到会议室里来谈!”
  “我们全部是代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走了,看你们要怎么办”说完回过头大声对牛力说:“如果有人在政府搞什么破坏,用摄像机摄下来,秋后算帐!”丁四喜大声对牛力交待,其实是说给白滩村的老百姓听的。正当丁四喜要走的时候,一个老头走过来说:“是这样的……”这时一大伙人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个老头说话又结巴起来。丁四喜挥了挥手对老头说,你到我办公室来说,说是去办公室,其实是往政府的圆桌会议室走。老头进了办公室后,有两位汉子也挤了进去,丁四喜站在门口说:“有了三位代表了,再来两位。”丁四喜指着一位正在大声说话的妇女说:“你来一个。”这位妇女往后一退说:“我才不来,你们想趁机抓我是不是!”
  “你们不来就三位代表了。”丁四喜说完做出一个准备关门的样子。
  “我来!”这时一个站在一旁不太讲话的年轻妇女钻了进来。
  “那就是四位代表了!”丁四喜说完就将会议室的大门关上。
  “你们现在搞小城镇开发的那片土地,确实是以前在修电站时征用了。但是水并没有淹到那里来,还可以用。虽然是征用了,但是当时有政策规定,补偿标准分八至二十年,为什么只补八年而不补二十年呢?现在我们人均只有两分地了,生活困难啊!政府现在开发这片地,应该把余下的十二年给我们补起来。政府加强小城镇建设我们还是支持的。”作为群众代表中的那位老头子抢先发了言。
  “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吗?”丁四喜合上笔记本后问。这时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人群开始往政府大门外走了。
  “就这个问题!”妇女代表说话了。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一次有预谋的事件,”丁四喜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等我们的工程开工的时候才说。告诉你们土地本身就不是你们私人的,既然国家已经征用了,管他用不用都是国家的,更何况,这片土地已经征用了二十年了,《土地法》规定,土地使用二十年后,不管原来所有权是谁的,都归现在所使用的人所有。关于补偿年限的问题,这在当时已经确定了的,你们都签了字的,现在要翻板,是不可能了。即使你们有什么想法,也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解决,采取这种闹事的做法既违法,又解决不了问题。”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是屠然啸。屠然啸说,他到街上去了,听说这事,才匆匆赶回来。丁四喜没有搭理屠然啸,停了一会后接着说:“你们回去做好其他同志的工作,既然是代表就要代表到底。”
  这时,牛力拿出记录本,要这几位群众代表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本子上,几个嘟嘟哝哝推脱,不肯写。“既然你们当代表,连名字都不肯留还当什么代表,快写,不写我也认得你们人了,难道还跑得脱”丁四喜十分严肃地说。
  最后几个人不得不把名字签了,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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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四喜几天来一直在想,非得要把白纳的村支部书记撤掉。他知道白滩村的老百姓闹事背后的操纵者就是白纳,但是又抓不到白纳的证据。离村支部换届还有两年,要等到换届才换掉白纳这个村支书,时间可能太久了,还得提前才行。按中国的惯例,只有搞运动才能搞得倒人,比如中国的“文化大革命”这样的运动,不就搞倒好大一批人。当然这里面有好大一批人是好人,是被不明不白冤枉的,但后面再给平反就晚了。
  毛天下刚好起床,拿着一把扫帚在门边打一个什么,丁四喜就喊他过来,毛天下答应了一声,然后自鸣得意地说:“捉到了!捉到了!”“你一个人在那里搞啥?”丁四喜问。毛天下说“捉到了一只老鼠。”
  毛天下走进丁四喜的房间时,丁四喜正在对着镜子梳他的大背头,一边梳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老了!老了!头发都白了。”今天丁四喜发现两鬓间又增添了几丝白发,他是一个星期没有认真照镜子了。一个星期来,他为小城镇工程建设的事伤透了脑筋,白滩村的老百姓就是不听,听到机器一响,他们就来了,硬说那地是他们的,把机器给挡住了。按市里的搞法,镇里又不可能做得到。市里的做法是保护性施工,所谓保护性施工,就是公检法的干警到现场,手拉手地把现场围住,然后让机器在里面施工。只要这样搞上几天,形成了事实,老百姓也就慢慢地认可了。但是乡镇一级不行,乡镇就一个四五个人的派出所,干警没有那么多,这是不可能的。从市里调干警来要经市领导同意,再说,即使同意调干警了,乡镇也开支不起。你想想,来了这么多干警,莫说要开支工资,光是吃饭就开支不起啊!没办法,只好与老百姓磨嘴皮子。丁四喜多次找过以白纳为首的村支两委班子,要他们出面做工作,村长几次到现场都被闹事的老百姓轰走。村支书白纳哩,到了现场也很是认真地与老百姓讲道理,要他们支持镇里的发展,眼光要看远一点。白纳到现场一说,老百姓还真的撤了回去。可是,不一会老百姓又回到施工现场去了,这样反反复复的。村长觉得自己没有面子,不声不响地到外地打工去了。毛天下提议将白纳临时抽到镇政府小城镇开发办公室来协助工作,工资由安老板负责。丁四喜把这个想法告诉安老板,安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每个月给白纳发1000元的工资,只要负责施工现场的环境。”这里大家可能不清楚,这1000元的工资,在有些地方看来算不上什么,可是在蜜福这地方,干部的工资每个月也就是500—600元,连丁四喜这样的党委书记每个月也才700多块钱。不是有句顺口溜吗,“乡镇干部是芝麻大的官,绿豆大的权,天大的责任,600来块钱。”
  丁四喜找到白纳,把请他到镇政府小镇城开发办公室的想法给他说了。白纳却一个劲地摇头,说,家里的事多,丢不下,不能到镇政府来协助工作,如果镇里有什么事喊他,他会随喊随到的。原以为白纳会高兴得像见到了娘的孩子,哪想他来了这么一招。
  毛天下看丁四喜在认真地梳理着他的大背头,知道今天丁四喜的心情不错,就开了个玩笑说:“丁书记这身打扮,是不是要梅开二度了。”
  “人老了,不中用了,还梅开二度,一度就开不起了。”丁四喜转身做了个要毛天下坐的手势。
  “这个白纳啊!”丁四喜端起他那专用的茶缸喝了一口:“要想个办法把他撤掉!”
  “他不是支部书记吗,我想还是用党内的办法来处理。”毛天下好象对这个问题作过认真思考似的。
  “党员评议?评议不合格的就下!”丁四喜像突然悟到了什么似的,然后又若有所思地说:“这个问题要交给党群副书记去办,不能把矛盾往我们身上推。”
  于是,丁四喜将近段的工作安排为对各村党员进行民主评议。按组织部门的要求,要疏通党员出口,对那些评议不合格的党员,要进行教育,再不合格就要从党内清理出去。白滩村的党员评议工作由党群副书记负责,按理说这个村的驻村干部不是党群副书记,而应该由驻村干部来完成,但是恰好驻白滩村的是政府的非党副镇长。总不能让一个党外人士来做党内的工作。党群副书记又是具体管这一块的,来负责这项工作也就天经地义了,在一般人看来,是看不出什么破绽。散完会后,丁四喜把党群副书记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要求他在评议的时候,把白纳评议下去。这次全镇的党员评议目的就是要把白纳评议下去,然后才能把白纳的村支书这个职务撤掉。他老是为我们小城镇建设作梗。
  党群副书记接到这个任务后,感到十分为难。如果按丁书记说的,前段老百姓到小城镇开发的工地阻工是白纳发动的话,那就证明他的群众基础好,想喊老百姓来就来,喊老百姓回去就回去。党员干部虽然没有参与阻工的事件,但是大部分党员都随白纳在外做工,与白纳的关系比较好。要这些党员给白纳评议为不合格,恐怕难得做到。党群副书记把这些想法给丁四喜谈了,丁四喜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还是说:“这是政治任务,你必须想办法完成。”许多领导都是这样,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总喜欢用“政治任务”这几个字来搪塞,而且还说得振振有词。
  党群副书记把认为白滩村5个与自己比较“铁”的党员找到政府来,因为这5个党员中,有3个是在自己手上入党的,把要把白纳评议下去的想法给谈了。但是党群书记犯了一个比较弱智的错误,他没有想到,这三个党员虽然是自己手上批的,但是发展培养都是白纳一手搞起来的,他们与白纳的感情要深厚得多。虽然,他们都给党群副书记保证一定完成这项任务 ,而且绝对地保密,不会走露任何风声。但是,还不到一顿饭工夫,这个信息就传到了白纳的耳朵里。白纳的反应十分冷静,毕竟他当了十多年的村干部,在外包工程搞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地经历过这么多年。这也是白纳预料之中的,自从丁四喜上任以来,他总觉得有些扯扯绊绊的,总不像和前几任领导那样合把,反省自己,也有一定的原因。比如镇里的小城镇建设施工问题上,与自己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是,这也与丁四喜有关。以前的领导一上任,总要到我这里来拜码头。只有你丁四喜,不把我白纳放在眼里,明明知道我自己是搞工程的,就不把工程留给我。像那年搞搬迁,我还是初学搞工程,当时的镇里的党委书记把街道建设等几个大的工程交给我搞,我还不是给了政府领导的好处费。既然,你丁四喜不仁,那我白纳也就不义了。
  中午的时候,白滩村的一个老党员给丁四喜打了一个电话,把白纳知道了要在党员评议时把他评议下去的事报告给了丁四喜。这位老党员的儿子去年去当兵时,体检没有过关,是丁四喜找到市武装部的政委帮忙才得去当兵的,一直对丁四喜心存感激。当听到白纳在村里散布丁四喜要在党员评议时把他评议下去的说法时,就马上告诉了丁四喜。
  丁四喜马上指示党群副书记,这次党员评议时,一定要确保白纳高票。党群副书记一脸的惊愕“不是要把他弄下去?怎么又要确保他高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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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级财务实行“镇管村用”是丁四喜一夜之间想出来的,这种管理方法别的地方有,但是在天乐市还是第一家。就是将村里的所有收入都交到镇政府来,由政府派专人管理。反正现在镇政府的干部闲着的很多,抽个把人来管这事也不会有大碍。蜜福镇有十个村不过就是建十本帐,村里的收入也有限,除个别村有点集体经济收入外,其他的就是每年镇政府的农业税附加的返回。村里的开支也是极少的,因为他们的收入少了,开支不可能超支,像招待费这些东西根本没有,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大型的招待。招待政府干部也就是过年时杀年猪的时候,把镇政府的干部请到家里去搞几餐,这怎么能计入招待费呢?如果这样也计入招待费那就没有感情了。平时,驻村干部到村上来,在村干部家里也就是遇上什么吃什么,不存在“招待”二字。有一段时间,上级要求政府干部到群众家里吃饭要付饭钱,规定为每餐付两元钱。说实在的,到群众家里吃一餐饭又何止两元钱。付多了呢,干部又开支不起。两元钱人家村民又怎么好意思收呢!山区的群众特别淳朴,说:“既然我招待了你,那也就不要你的钱,要你的钱,我就不招待了。”但是上级又规定必须付钱,怎么办?最后只得印制了一种餐票,干部到老百姓家里吃完饭后,就像到政府食堂吃完饭一样,付上两张票。人家老百姓家里又不是政府食堂,收着这餐票有什么用?领导们研究后说,可以抵作交农业税或赶场的时候到政府的食堂吃中饭。如果真的有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