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奇材





加盟的成员,融入明远集团的核心管理层还需要时间。
  而且在事情没有眉目之前,赵启明不打算通知她这个消息。
  *   *   *   *   *   *   *   *   *   *   *   *   *   *   *奸商从来没有去过俄罗斯,这次来谁也没带,只是让刚上贼船的杨灿跟着自己。孙黑子没有回布拉戈市,而是直接去了赤塔州的首府古里卡莫亚市。
  三个人一出机场,就看见两名身穿深色西装的壮汉站在出口处的大门外,正门口停着两辆深蓝色的奔驰,特别扎眼。还没等他们走到近处,车门便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豁达开朗的孙黑子咧着大嘴大声喊了一句,一边和对方拥抱一边用俄语相互问候着。
  孙黑子把来人介绍给赵启明,是赤塔州议员契契科夫的助理阿莫科。赵启明礼貌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他打定主意要以静制动,全看对方怎么表演。
  现在不到五月,前些天下的雪还没有融化。汽车绕过市区,沿着条两边种了许多白桦树的柏油路,一直开到了邻近郊外一处人烟稀少的住宅区。
  乍看之下,赵启明还以为这里是黑社会老大住的地方。别墅外面有一道围墙,两个挎着冲锋枪的人站在门口。
  汽车开进了大门之后,二楼冲着马路的阳台上居然架着一挺轻型机枪,有一名壮汉守在旁边,嘴里还叼着烟。院子四周有三四个手持冲锋枪的人在来回走动着,路边的路灯上还有监视器。
  奸商不动声色地扫眼看了看周围,总算是长了回见识,在国内就算是中央一级的干部也没这待遇。杨灿的表情就更夸张了,瞪着眼睛不停地左顾右盼,赵启明碰了碰他,这小子才老老实实地坐好。
  这跟香港电影里的场面实在是太像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保镖们全都是白种人。
  汽车停在了别墅门口,阿莫科带着他们走了进去。来到客厅,孙黑子却停下了脚步,伸手拉住了杨灿,示意赵启明独自跟阿莫科往里走。
  奸商到哪都随便惯了,一点都不喜欢现在这种被限制了自由的感觉。尤其是这里到处都是手持武器的人,或许这个房间的主人感到很安全,但赵启明却觉得极不舒服。
  他跟着阿莫科上了楼,对方打开了一个房门,抬手请他进去。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书桌旁边,看长相就是俄罗斯人。他戴着一幅眼镜,体型中等,只是颧骨、眉骨和鼻梁三个部位显得十分突出,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
  让赵启明感到惊讶的是,他的手里居然捏着一根毛笔,在一张淡黄色的宣纸上写中国字。是一句中国名言:树欲静而风不……。虽然字不怎么样,但他的态度却非常认真。
  这个人写完最后一个“止”字,才慢慢抬起头来望向赵启明,脸上带着微笑,用生硬的汉语对他说道:“不用奇怪,我在布拉戈市住了九年,认识许多中国人,很喜欢你们中国的东西,我唯一的女儿现在就在北京大学留学。”
  说着,他把毛笔浸在笔洗里,走到赵启明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达尔卡季•契契科夫。”
  “你好。赵启明。”赵启明感到这个人的手干燥有力,目光坚定而深邃。
  他的样貌和神情让奸商忽然想到一个中国历史上的著名人物:曹操。
  凤舞九天 第二百二十三章 阴谋还是机会?
  奸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露出了最有亲和力的笑容:“契契科夫先生,您真让我感到惭愧。我是个中国人,可是连毛笔字怎么写都不会,更不要说学习俄语了。”
  “请坐。”契契科夫的声音有点沙哑,非常随意地摊着手耸耸肩膀:“我觉得这样更好,不需要有翻译帮我们转达。知道吗?我非常不喜欢那些翻译,没有办法完全表达出本人的意思,有时候还会出些小差错。”
  赵启明不卑不亢地坐了下来,表情上却显示出对主人尊重的态度:“您真是博学,我甚至连英语都说不了几句。”
  对方像朋友一样随便的态度,竟然让赵启明无法正常地对他做出以往那样的判断。换句话说,自己原来那些评估一个人的标准在他面前失去了作用。
  看到外面实枪荷弹的情景,他原以为这里的主人是个铁血强硬的人,却没想到对方更像个大学教授。
  其实这不能怪他,东西方文化的差别非常大。以中国人为代表的东方人,任何时候都比较含蓄,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而西方人除了在特别重要的公众场合才会显得比较庄重之外,平时基本上不太愿意掩饰自己,更何况是在自己家里。
  奸商在香港的时候和白种人接触的就不多,即使有,多数也是在酒会舞会上,因此对他们并不是很了解。这次单独跟契契科夫会面,明显感觉到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不过这小子适应能力非常强,虽然心里没底,却也不会让对方有不舒服的感觉。他正挖空心思地想着要和对方谈些什么,契契科夫走到酒柜旁边,拿出一瓶伏尔加倒了两杯:“孙告诉我说,您是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年青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
  说着,他端着酒杯转过身来,走过来递了一杯给赵启明,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而您给我的感觉,最多和我的女儿阿廖莎一样大,可她还在上学,您却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赵启明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掌握自己的一切情况。但是从对方的眼神里,他却看不出任何隐晦的东西,似乎仅仅是在和自己聊天而已。
  他甚至有一种向对方吐露心声的冲动,但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可能是我的运气不错吧,朋友们也很支持我。”
  赵启明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比较随和,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易于相处的,自己还没有笨到被表像所蒙蔽的程度。
  他甚至觉得这个契契科夫是自己遇到最可怕的一个人,在对方和善亲切的外表下面,究竟藏着些什么呢?
  忽然之间,奸商想起了葛兴邦和徐际源。他们和契契科夫一样,都是搞政治的人,而且身居高位,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可自己对这两位平时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随便了,还经常在他们面前玩些小花招……。想到这里,他脊背透出阵阵凉意。
  这次赵启明又理解错了,一个国家的整体环境会影响到它的政治家们。俄罗斯和中国的国情差别太大了,而中国的政治家治国的态度和俄罗斯的区别也很大。
  契契科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喝了一小口酒,温和的看着赵启明:“您接受邀请到这里来,难道不感到好奇吗?”
  奸商抓住机会,顺着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非常好奇!我很想弄清楚您为什么会邀请我而不是别人。还有,您打算跟我进行什么样的合作。”
  “不、不……,您理解错了。”他伸出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发出邀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代表他跟您谈一谈。”
  赵启明心里一顿,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契契科夫所代表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政治团体,或者说是一股势力。
  虽然孙黑子曾经提到过自己的老板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合伙人,却没说是这位议员先生,而且那份报告中并没有指出霍氏有插手政界的倾向呀?
  奸商此刻有点糊涂了。政治和经济虽然靠得很近,但最多只是距离很近的两条平行线,一旦完全紧靠在一起是会出事的。
  而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说是霍多尔科夫斯基的经济团体想在国外寻求合作伙伴,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政治人物跟自己接触呢?而契契科夫现在这么做,显然是在承认自己在经济上与霍多尔科夫斯基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这显得有些不太符合常理,对方似乎过于相信自己了。
  契契科夫敏感地觉察到奸商的心态有些不稳定:“孙应该跟您提到过霍多尔科夫斯基吧?”
  赵启明点点头:“是的。”
  “这句话是我让他转告给您的,实际上我个人目前跟霍多尔科夫斯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因此您也不可能通过我跟他进行任何生意上的合作。需要和您进行合作的人,是我!”
  契契科夫的答复完全出乎赵启明的预料,他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您所说的这个‘我’,代表的是您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呢?”他突然感觉到跟这个人之间的谈话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契契科夫再一次露出了微笑:“暂时还不能告诉您。不过我可以回答您刚才的问题……。”
  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选择找您谈合作主要有两个原因:您非常善于创造机会,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同时还是个讲信用的人。在我看来,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有很多,但是能够为自己创造机会的人,就非常罕见了,尤其是您的信用度很高……!”
  说着,他的食指竖在额前,表示出对赵启明充分肯定的态度:“当然,还有许多其它次要的原因。比如您还很年青,在国际上并不是那么醒目;您做事的风格很果断,但为人却比较低调……。要知道,我们不会随便选择一位合作伙伴的。”
  这些话并没有吹捧的意思,契契科夫的话到这里打住了,目光直视着赵启明。
  赵启明仔细品味着对方的意思。要说创造机会,自己拉李胖子入伙,当年在上海股市击败吴伟良时用过“诱敌深入”的方法,在郑州借助鸿福和红十字会收拾宏天公司,包括捐赠透析机、并购晋光实业……。
  用不着别人说奸商心里也清楚,这些事情都是自己根据客观存在的条件为自己创造出的机会。
  然而通过契契科夫的这番话,更加证实了奸商之前的想法:他掌握着自己的一切情况。尽管对方什么也没说。
  虽然还没有深谈,赵启明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跟这种像迷雾一样的俄罗斯政客打交道,让他打心眼里发毛。
  奸商感觉自己似乎是光着屁股坐在人家面前,可自己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弄不清楚。他还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有过这样的感觉。
  契契科夫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所以。我希望能和您在生意上进行合作,或者说在您所擅长的领域进行合作。”
  赵启明硬着头皮问了句:“您所指的是什么领域呢?”他现在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而且和这个人说话就像是背着个大包袱走山路,越来越吃力了。
  许多事他都想弄清楚,却不知自己该不该问,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契契科夫不假思索的答道:“金融投资!因为我需要一笔钱,很大的一笔钱。”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可以告诉您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然后再投资一笔钱给您,由您作为我的代理进行操作。我将从获得的收益中给您个人20%作为佣金。”
  奸商定了定神,思考了几秒钟:“什么信息,您又可以投入多少钱呢?”
  契契科夫一只手托着颔起了的下巴,拿起毛笔在笔洗中慢慢地搅动着:“您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合作的问题。”
  无可奈何的奸商又退了一步:“您至少得告诉我投入资金有多少吧。您应该知道我目前的个人收入,如果测算不出我跟您合作的最终收益,我无法给您答复。”
  他的意思很简单,20%的比例虽然不算少,但如果投入产出比不合适太少的,自己是不会干的。
  谈到钱的问题,契契科夫显得十分慎重:“第一笔是五亿美金,第二笔是十亿。如果您操作得好,这笔钱在半年之内应该至少可以有一倍以上的获利。”
  而听到这个数字,赵启明觉得自己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有十五亿美元的人,居然还说自己需要大笔的钱,居然还是让自己去操作。
  按对方说的,自己可以分到三亿美元,按当时的汇率至少也有二十多亿人民币。
  但是让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在短短半年之内有一倍的利润,他实在想不到契契科夫将会提供给自己什么样的信息,而且是有关金融投资方面的信息。
  真是有钱都没处用,这让奸商心中更为迫切想知道对方所说的“信息”是什么。但事情是明摆着的,如果自己想知道的话,前提就是同意帮助对方操作这笔钱!
  奸商轻轻地吁了口气,他的心情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了,即使是并购晋光实业的计划,也没有对自己产生过这么大的诱惑力。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是否应该答应对方,这个问题在赵启明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
  他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双手,手心里全是汗水。眼前的情况和他来之前的估计差别太大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契契科夫利用自己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