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奇材
汽车斜斜地停在路中间,挡住了大半的道路。
“冲!一定要冲过去!”伊万有些焦急,抬脚就踩在了司机的脚上,生怕对方放开油门。
汽车的速度猛然加快,这会儿至少140迈,呼啸着开了过去。
其实开车的司机比他还紧张。
后车镜里,后面至少有二三十个电筒的灯光在闪烁着,每一个亮点代表着一把冲锋枪,如果被那辆车堵在这,那下场就只有一个——大加全被打成筛子。
急驰的汽车夹着风雪冲向对方,由于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堵截的几个人早就缩到一边去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赵启明坐的这辆奔驰车“咣”地撞开对方的车头。他只觉得车身一震,汽车就毫不停滞地冲了过去。
冲锋枪的声音渐渐小了,管松凭经验感觉超过了子弹的射程,这才松开了赵启明地脑袋。
脱离了危险,赵启明还是急得直冒火。冲着管松大声叫喊:“孙黑子还在那辆车上呀!咱们不能就这么逃。”他一直认为人命关天,更何况孙黑子还是帮过自己忙的朋友。
把枪插在腰上看了赵启明一眼:“我的任务只是负责保护你。”
赵启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怎么办?他……他会死地,会死的呀!”
管松盯着他郑重的说道:“你理智点行不行?要不是因为这辆车是特制的,我们已经被干掉了!”他比奸商心里清楚,这些歹徒非常专业。
从手法上来说,汽车最初的那一下震动。是轧在了铺在路面上狗牙链上,那是专门用来设置路障的,普通轮胎会被扎爆胎。
而且对方的武器全都是统一的,装备精良,事先暗排人关了车灯从后面跟踪尾随。随时准备策应。
他说的一点都不假,要不是因为这辆车是防弹车,就冲着刚才阵枪林弹雨,他们几个只怕也会死在当场。
赵启明惊魂未定,心里牵挂着孙黑子的安危。喃喃说了句:“俄罗斯……,有这么乱吗?”
管松冷笑了一声:“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伊万。”
赵启明根本无法相信现在的俄罗斯居然乱到这种程度:“伊万,真…真的是这样吗?”葛兴邦给他看的都有关关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材料,对于这些事情却从没提到过。
坐在前面的伊万头也没回,瓮声瓮气的用汉语答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1991年1月我参加过攻占立陶宛首都电视塔的战斗,那次咱们损失了一个兄弟…那年8月还接到命令攻打克里姆林宫,抓咱们现在的总统叶利钦。
队长借口怕造成太大的伤亡,没有执行命令。后来我退役了,听兄弟们说这样的差使这些年每年都有三五次,93年他们又打了一次克里姆林宫……。“
他只是短短几句话,就把赵启明惊讶得合不拢嘴,后面的话压根没听见。
居然还攻打克里姆林宫,这样的事件放在中国就是围攻天安门,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国内虽然偷盗抢劫的事并不少见,但那只不过是刑事案件,这鬼地方倒好,跟造反似的。
巨大的反差,让此时此刻的赵启明深切感受到什么是稳定的社会局面。
他不由得想起两个老婆和一双儿女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去见她们……
管松接着问了伊万一句:“你看得出这是哪些人干的吗?”
伊万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出来。现在俄罗斯的寡头们手下都养着批这样的人,我们a小组不少退了役的兄弟都在他们那混饭吃。不过这次肯定不是a小姐或者其他的特种部队的人干的,如果是那些家伙,别说防弹车,就是坐坦克也没用。”
汽车继续往城里开,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为了防止被敌人发现,伊万让司机关掉了车头的雾灯,只借助方向灯那点微弱的灯光慢慢向前开。
赵启明在鬼门关上打了个转,软软地靠在座位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扑腾着,半天平静不下来。
这家伙心里越想越觉得后怕。如果这车刚才在前面,只怕现在自己已经没命了。
他不由得又想契契科夫,这个千刀杀的老狐狸,早知道这鬼地方的情况比前沿阵地还危险,就是拿把刀架着自己也不会来。
开车的司机通过车上卫星电话和什么人联络着,很快就有了结果。
他转身告诉三个人,老板已经得知了这件事,在鄂木斯克市区安排了一队人在等着他们,还有一个小组刚从城里出发。正赶过来接应。
赵启明松了口气,转过脸来呆呆地看着管松:“那孙黑子……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管松轻轻叹了一声,淡然说道:“听天由命吧。”
这时候,公路对面有几道车灯透过大雪映入赵启明的车内,看不出过来了几辆。
伊万立刻让司机停车,管松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冲赵启明抬手一挥:“快下来!”
赵启明见他们如此紧张,也顾不上外面有多冷,跟着一头扎了下去。
四个人全下了车,走下公路沿着路基悄悄的继续往前走。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钻进赵启明的衣领。他只有拢起袖子捂住脸,露出两只眼睛死盯着开过来的汽车,紧紧跟在伊万后而艰难地向前迈进。
管松走在最后,他还要负责清除脚下的足印。好在雪粒非常干燥,风也很大,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不一会儿,刚才从远处看到的车队开了过来。
伊万一招手,四个人扑倒在雪地里,奸商这个倒霉的家伙在趴倒之前,脑袋再次被管松给按了一下。半个脸都埋进了雪中。
“是我们的人!”司机借着微光仔细看清了开过来的车辆牌照,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从地上爬了起来…
车队一共有五辆车,其中三辆是面包车,装了几十名装备精良的战士。
绝处逢生四个人像见到亲人一样连忙跑过去迎接。赵启明的心里一轻,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上了面包车,司机指手划脚地向带队的队长介绍刚才的情况,队长向赵启明三人点头示意:“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让我代表他向你们表示道歉。你们安全了。”
凤舞九天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个大坑
还没等司机把话说完,赵启明就打断他的话,硬梆梆的说了一句:“回去救人!”“您的朋友很可能已经死了!”那位司机一听说要去出事地点,脸都吓黄了。
赵启明扫了他一眼,一脸漠然,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我的朋友,就是死了,我也要带回他的尸体!”说着,他转脸盯着那位名叫古斯塔夫的队长,目光坚定不移。
在他的坚持下,一队人只好冒着大雪回到了刚才遇袭的地点,寻找孙黑子的下落。
赵启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老孙被人打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给找回来。
车队开回了刚才的出事地点,那辆雪佛莱毫无生气的停在雪地里,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早已没了人影。
车队远地停了下来。面包车上负责侦察的队员提前跳下车,几个人在雪地里搜索了一番之后,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其他人围了过来。呈扇形分散在周围负责警戒。
赵启明迫不及待地跳下来跑到车边,管松和伊万紧跟着他。
车上覆盖了一层雪粒,在十几束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正面的数十处弹孔。
昏暗的灯光下,驾驶员已经被打死了,脑袋伏在方向盘上。
赵启明还是第一次看见死人,破碎的挡风玻璃和驾驶员身上的血迹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队长拿着电筒向后面照了照,连忙大声喊旁边地两名队员打开车门,检查了一番之后,连同后面坐着的两个人一起抬了出来。
孙黑子倒在了座椅下面,满身血污,肩头和左胸上中了两枪,由于距离比较近,子弹穿透了身体。
值得庆幸的是打中的都不是要害,就剩下他还有口气。其他两个全挂了。
如果不是刚好坐在司机的后面,那个替死鬼帮他挡了几颗子弹,孙黑子只怕当时就完蛋了。
两个人把老孙抬到面包车,一名队员立刻拿来急救包,撕开他的衣服,将他的伤口裹了起来。[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好在天气寒冷,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
不过如果赵启明他们再晚来一会的话,孙黑子还是死路一条,受了两处枪伤,这么冷的天呆在没有暖气的车里,冻也冻死了。
赵启明两眼发直,木然地站在雪中,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死死的盯着奄奄一息的孙黑子…
车队带着大家再次回到鄂木斯克市,外面风雪依旧,走下车的赵启明怔怔的看着面前手持武器负责警戒的队员们,刚才的情形恍若隔世。
孙黑子被放在抬架上送去了急救中心。
管松验过老孙的伤,不会要命,主要是因为失血过导致昏迷。
从出事到现在,只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两个小时,赵启明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赵启明了。
他的眼前总是闪耀着一串串的子弹,即使闭上眼,黑暗中还能看得见那些暗红色的光点。
过去地生意中也存在着危险,不过即使出了事,失去的仅仅是钱。
而现在,赵启明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那么的近,甚至呼吸之间都有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
古斯塔夫队长带了一队人,领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一栋木屋前。
这里大部分房屋从外观上看起来都差不多,里面的格局也基本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这幢屋子外面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实枪荷弹的警卫。
赵启明三人跟着古斯塔夫走到门口,队长让管松和伊万等在外面,带着赵启明一人走进了房间。
靠窗边的位置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左手边走上两个台阶是大厅,墙边有个暖烘烘的壁炉。
旁边还挂了一副古代铠甲,两张白里透黄的北极熊皮铺在木地扳上。
一个戴着无边眼镜的俄罗斯男人正坐在熊皮上,映着炉火看书,旁边的木几上放着一杯咖啡。
听见助手跟人说话,这人立刻合起书本站了起来,抬眼看见正向自己走来的赵启明。
赵启明的照片他早就见过,一点都不陌生。
眼前这个中国小伙子,比照片上显得更瘦,却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完全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青人。
霍多尔科夫把书放在旁边的木几上:“赵先生,真是抱歉,希望那些人没伤到您。”
不用说,这就是霍多尔科夫斯基。
他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三十三四岁,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
身材高大,却给人一种文质彬彬温文而雅的感觉。
有一头银灰色的短发、不是根根竖起,而是紧紧地贴在头上。
高挺的鼻梁非常有男人味,衬托着白皙的面孔相当英俊。
尤其是眼镜下面的那双蓝色的眼睛,尽管他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但是目光中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那是一双充满智慧和自信的眼睛,带着少许的忧郁。
赵启明淡淡地笑了笑。扫了一眼木几上的那本书。封面印着列宁的画像,只不过自己不认识俄文,不知道是什么书:“您好,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他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
霍多尔科夫转脸向古斯塔夫询问了几句,队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恭身出去了。
“抱歉,那些人的目标应该是我。我在城外有处庄园,原本是让他们把您送到那里休息,却让您当了替罪羊。您的朋友我已经让人全力抢救了。希望可以挽救他的生命。”
霍多尔科夫斯基满脸歉意,但赵启明觉得他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
说出前面那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谈论别人地事。
除了呆在莫斯科,霍多尔科夫到俄罗斯任何一个地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没有人知道他确切的行踪。
尽管赵启明从一些材料上得知此人侵吞国家财产,行事作风也相当独裁。
但从他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令人讨厌的地方,赵启明对他甚至有一种相见如故的感觉:“冒昧地问一句,您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他的俄语虽然只是半桶水,也能凑合用了,但是对方如果说得快了的话,他还有些听不懂。
霍多尔科夫斯基看出了这一点,慢条斯理的答道:“也许您不知道,这个国家有许多人希望我死。尤科斯公司的股东、某些政界要人、原来的克格勃,甚至,还包括我地一些朋友。”说着,他转脸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忧伤:“其实许多事对于我来说,都是迫不得已的。”
赵启明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处境,他只有一个感觉:想在俄罗斯这个地方做点像样的事,时刻都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这个霍多尔科夫斯基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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