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奇材
这次的挫折不是赵启明的责任,可以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纯粹是个背到掉渣的遭遇。他猜想:或许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谁让自己如此绝情地拒绝了兰梦雨,真他妈的是现世报呀!
这次事件的发起人齐雅婷小姐,并不知道自己那天下午的举动会给赵启明的恋爱生活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她是有心要接近赵启明,只不过这个有心刚好碰上了胡雪怡的无意,于是事情就演变成这样。
齐雅婷此刻要是知道自己在淮南的收获如此之巨大,肯定要笑到天上去了。
赵启明接下来的两天里跟丢了魂似的,第一次体验到来自感情上的痛苦,让他对任何事都失去了兴趣,包括挣钱,对上海来的消息也无动于衷,一心只想挽回自己的悲惨命运。这个倒霉蛋总想找机会向胡雪怡解释清楚,结果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要靠近胡雪怡五米范围之内,她立刻就跑得没影了。在这种沉重的打击下,赵启明甚至连智商都下降得厉害,直到第三天,才想起要去向胡雪怡的好姐妹肖静求援。
肖静对他的态度是可想而知的,站在朋友的立场,她也坚决要和这个卑鄙的小人划清界线,为了爱情,赵启明一扫往日玩世不恭的态度,像条徨徨不可终日的丧家犬一样求了她两天,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肖静绘声绘色的叙述下,目瞪口呆的赵启明傻眼了,原来问题还是出在齐雅婷的身上,这个天杀的克星,自从遇到她之后,自己身边就没一件好事。在那一瞬间,这家伙恶向胆边伸,真想用某种方式结果了她。
他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办?
难怪胡雪怡根本不听自己的解释,在校门口和齐雅婷会面的事全让她给看见了,说到天女散花也是白搭。赵启明在心中狂喊:冤案呀!这让他想起有句成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真他妈的有道理,亲眼见到的事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了……
被心爱的人误解却又无法解释清楚,这种痛苦真是生不如死,他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失恋的滋味。
情急之下,赵启明跟肖静解释了半天,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可肖静却半信半疑地白了他一眼:“雪怡昨天就提醒我,不要跟你说任何事情,如果我再去帮你求情,说不定她连我都不理了……”
痛不欲生的赵启明脸拧成了一张破布,长叹一声:“天亡我也!”
一飞冲天 第六十四章 郁闷人生
刚巧,这天中午齐雅婷打电话给他,打算通知赵启明这两天的邮票市场的行情,这家伙立刻像疯狗一样冲着电话狂吠了起来:“齐雅婷!!!你干的好事!”
齐雅婷在那边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这声怒吼,还以为赵启明发生了什么山崩地裂的惨剧,莫明其妙的问道:“我干什么了?”
“你……,你把我害死了!”赵启明气得结结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奸商险些背过气去。
齐雅婷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家伙气得不轻,这种毫不掩饰的表现她还从没见过,在电话那边捂着嘴轻笑起来,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别着急,慢慢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把您老人家气成这样……?”
赵启明吭哧了半天,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说道:“……那天放学跟你一起走,被我女朋友看到了,她现在误会我们,见到我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本想不告诉她这事,但是心里实在是压不住这口怨气,还是说了出来。
正在暗自窃笑的齐雅婷一听这话愣住了,她并没想到赵启明居然有女朋友,不过这个消息把她高兴坏了,嘴上却装腔作势地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这事怎么能栽到我头上?跟我可没关系!”
“要不是你那天放学来找我,咱们俩不一起走,也不会被她看到!怎么能不怪你?”听到这个小妖女推卸责任,赵启明顿时火就大了。
齐雅婷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看来恋爱中的人还真是没有理智:“你这人讲不讲理?我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找你谈,谁知道你还有个爱吃醋的女朋友!你要弄清楚,是她小心眼,不是我的错!”跟这种状态下的人说话,态度一定要温和,不然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齐雅婷虽然措辞强硬,却还是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
赵启明是在气头上,刚想跟她辩论,却听齐雅婷接着说道:“我不想讨论这种事,打电话给你是通知你目前的价格。我爸和那个李胖子叔叔收获还不错,情况还比较稳定,现在《甲子鼠》每版240块,比上星期涨了25块;《曾侯乙编钟》一盒2750。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聊,再见!”
没等赵启明反应过来,那边就挂上了电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家伙气得又把书包狠狠地摔在地上,狂踢乱踩,可怜的书包在他的脚下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满身尘土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引来无数路人同情的目光。
闷声不吭的赵启明发泄完之后,蔫了下来,心情稍微透畅了一点,看着眼前肚烂肠流的书包,他忽然想起今天还要去张廷经理那上培训课,急忙把文具书本收拾一番塞进去,骑着车跑了。
赵启明的性格当中有一个优点,除了钱的事,他很少跟人计较,即使是非常生气的一件事,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能忘到九霄云外,虽然这次齐雅婷把他气得去了半条命,但想起要干的事,他还是重新打足了精神。
一路飞骑来到张廷的临时住宅,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近半小时,没办法,刚才那个惨遭蹂躏书包没法再用,赵启明只得从商店里买个新的,结果在路上耽误了。
保姆替赵启明把门打开,他走进去抬眼一看,陈致远一本正经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廷正在跟他讲解一个营销的案例。
“张总……”今天是赵启明第一次迟到,他有点不好意思,站在旁边捏着新书包的背带,表情很尴尬。对于张廷,赵启明是非常尊敬的,心目当中把他当成真正的老师看待,心里自然也就多了一份畏惧。
现在有许多老师经常说学生不听话,其实多数情况下,不少问题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当老师的要想教育好学生,首先是要通过自己的表现,起到表率作用,让学生们打心眼里尊敬自己,产生敬畏的心理,这样他们才会听话。只是单方面强调学生的不是,这种做法本身就有问题。
张廷扫了一眼,没有搭理他,依然进行着他的课题。陈致远装作没看见赵启明,只是眼角的余光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赵启明冲他那副德性知道自己今天要倒霉了。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奸商赵启明此刻连动也不敢动,张廷不理他,他就一直这么站着。无辜的齐雅婷少不了又被他在心里臭骂了一顿,连老实巴交的陈致远也没拉下,叔叔大爷的亲戚被问候了个遍。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的两条腿已经酸麻不已,他只好尽量把重心换到其中的一边,轮流这么挺着,等张廷讲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僵硬了。
张廷喝了口水,转脸看着表情略显木讷的赵启明问道:“知道为什么罚你吗?”他是个很斯文的人,个头不高,年龄接近四十,戴着副黑边眼镜的脸庞稍显削瘦,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赵启明点了点头,诚恳的答道:“知道,因为我迟到了。刚才我书包破了,……”
“不要强调客观原因!任何理由都是你的个人问题,解释是毫无意义的。”张廷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强行打断了他的话:“和别人约定的事情,就等于用自己的信用和声誉,与对方签下了无形的契约。虽然迟到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是这在别人看来,不仅表现出你对事情的态度,还代表着你做人的信誉。时刻要记住一件事:你是个生意人!”
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不能迟到的道理更是谁都知道,但是只有其中一方认真起来,才会引起另一方的重视。这句话在赵启明的心里打下了个烙印,他听了这番话体会很深,脸上显得非常不安,张廷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惭愧。
他低着头说道:“知道了。”
张廷见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表情缓和了许多,替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过来一起坐吧!”
赵启明拖着硬梆梆的双腿挪到沙发边上,陈致远很主动地让了个位置,趁机侧过脸来冲他做了个鬼脸,把赵启明气得真想一脚踩在他脸上,可惜在张廷面前,就算是脚不麻他也不敢。
“后天是星期天,你们跟我去一趟上海,和业内的几个朋友碰个面。我也正想跟启明见识一下上海的邮票市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张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两个无敌损友连连点头,比孙子还孙子,这些天里,他们见识到张廷做人的风范和广博的知识,这位老师兼总经理眼下就是他们的如来佛祖。
张廷接着说道:“香港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回去做,最近在内地的时间不会很长。这间公司的事情今后我会和陈法林先生共同打理,你们俩今后就是陈先生的左膀右臂。所以现在不仅要学习,还要多接触了解行业内的人,陈先生的目的是将公司开办在上海这块风水宝地,把企业设在安徽这边,今后能不能在国内医药界占有一席之地,就要看你们的了。”他一口广东普通话说得虽然不怎么标准,但他的这番话两个家伙还是听得明明白白。
赵启明现在暂时把胡雪怡忘到了一边,感情方面的注意力在罚站当中转移到了生意当中,换了别人也许做不到,但他也就这点能耐。
张廷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向两人说道:“来大陆之前,我向国内的同行了解过一些医药方面的市场情况,又和陈先生一起对大陆的医药产业进行了综合分析,目前是我们介入的最佳时期。你们还小,而且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对具体业内情况并不懂。所以我要求你们,今后要重点关注与医药界相关的事,尽可能多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为怀圣堂药业今后的发展做好准备。”
这两个家伙对张廷的这番话似懂非懂,并不是张廷说的多么高深莫测,而是因为两个半大小子对这行当比较陌生,脑子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直到他们在不久的将来真正跨入医药领域之后,才对张廷此刻的感慨有所体会。
失恋状态中的赵启明暂时放弃了向胡雪怡澄清的想法,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眼下小辣妹正处在愤怒的顶点,还是等过些天她心里平静下来再说吧。想到这里赵启明终于从困扰中解脱出来了,看来老师罚站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至少可以让一个差点疯了的家伙恢复正常。
星期天一大早,张廷和陈法林带着两个家伙赶往上海,那时候上海医药总公司还没有成立,他们拜访了它的前身——上海医药管理局。因为是星期天,陈法林事先约了管理局药品科的李副科长见面,这人是他安徽医科大的同学,当年两人私交甚好。
在计划经济时期,这个医药管理局担负着华东、华南以及西南各大省份大大小小医药公司的药品配额。虽然目前正处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阶段,药品企业自主生产经营已得到了认可,但由于对多年延袭下来的传统一时难以适应,绝大部分厂家还是直接向它供货,眼下的医药管理局仍然拥有重要的销售渠道。
按行程他们到上海的时候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四人依约来到一家饭店,这位李科长已经到了。在饭店里看见陈法林,开始时竟不敢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激动的说道:“法林,这一晃眼十几年不见,变化可真是大呀!”说着用力握了握陈法林的手。
“你也一样啊!转眼二十年居然就这么过去了……”说话间陈法林竟有些哽咽,很有些往事不堪回首的苍桑味。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呢!听说这些年在外面混成企业家了?现在回来支援祖国建设爱国人士呀,我代表祖国欢迎你!”都是从动乱年代过来的人,提起当年李科长心里也觉得憋得慌,转移话题道调侃了几句。
陈法林恢复了常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能吹会侃……。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张廷张先生,这是我儿子陈致远,这是他的同学,两个小家伙跟我们一起来上海玩玩。”他对赵启明随意带了一句,多余的话还是不用说的好。
几个人一一寒喧了一番,赵启明礼貌的叫了声叔叔好,陈致远也依葫芦画瓢的向李科长打了个招呼。初次接触到这种场合,这家伙的表现有点僵硬,论演技他可比赵启明差远了。
酒过三巡,李科长和陈法林聊了起来:“你上次在电话里说在安徽办药厂的事,现在弄得怎么样了?发了财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朋友呀!”
“呵呵!我和你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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