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险

　　所以她满意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今天带程鹏出去，是准备去拜访一个朋友。
　　和她相比，那个朋友可能做到两件她做不到的事情。
　　第一：弄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蘑菇在程鹏身上会有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效果。
　　对于蘑菇饮料在程鹏身上的效果，雾雨魔理沙当然会觉得很奇怪，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发挥了作用——没有怎么思考，她只是笑着说“虽然效果和我的不一样，但有效就好”。
　　嗯，就这么简单，既没有把程鹏切片化验，也没抓起来当小白鼠。
　　其实她是很想研究一番的，但一想到要在这种并没有太大意义只能稍稍满足好奇心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她就没了兴致。
　　作为一个寿命很短的人类，她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而那个朋友和她不同，她是不老不死的魔法使，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研究。
　　第二个目的，是要给程鹏找个像样的老师。
　　魔理莎深知自己并非一个善于教导别人的人，而且她虽然擅长动手、对于打架的本事颇具自信，但当程鹏几次向她请教魔法书相关知识之后，她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能够指导别人的知识水平。
　　和寿命漫长、学识渊博的普通魔法使不同，野路子出身而且年纪尚幼的她，在知识储备方面有着先天的劣势。
　　但那个朋友就不同了！
　　“虽然爱丽丝擅长的是人偶，可她毕竟是正规的魔法使，在魔法书方面比我专业得多。”她很不负责任地说，“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你就来请教她吧，她和我可不同，基本上每天都在家。”
　　“其实帕秋莉比爱丽丝更加渊博，可她住在红魔馆……那地方老实说对人类并不友好，爱丽丝就不同了，以你的性格，一定能和她好好相处的！”
　　程鹏很诚挚地感谢了魔理莎对自己的照顾。
　　然后，他跟着骑着扫帚慢慢飞的导师，见到了那位魔法使的前辈。
　　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
　　“为什么你要住回这里呢？留在那里不好吗？”当看到提着行李返回帐篷的程鹏时，魔理莎满脸惊讶，“爱丽丝很好相处啊。”
　　程鹏无语叹息。
　　是啊，很好相处没错。
　　但他觉得压力很大……
　　和充其量就算是眉清目秀的魔理莎不同，人偶师爱丽丝是个美丽到让人炫目的超级大美女！
　　看着她的脸，就算是程鹏这种自诩定力过人的强者，也不禁心跳加速、血压上升、荷尔蒙分泌速度提高了至少五十个百分点。
　　面对着这样的超级美女还能安心研究学问的人，那得木头到什么境界？
　　至少程鹏很清楚自己做不到。
　　留在爱丽丝那里？
　　呃，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傻子也看得出爱丽丝对魔理莎的意思——哦，天然呆的魔理莎本人似乎没看出来，又或者看出来却故意装傻。
　　所以程鹏觉得自己还是回来住的好，大不了有问题的时候再去请教就行。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魔法之森里面总是会出现来追求爱丽丝的狂热粉丝了。”当魔理莎疑惑离去之后，他独坐在帐篷里面，笑着自言自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然后，他又喝下了一瓶蘑菇饮料。
　　当刘雪姬传来消息，说博丽灵梦和蕾米莉亚的决斗就快开始的时候，程鹏的真气精进已经颇显成效。
　　虽然内力总量没有显著变化，但无论是对内力的控制能力，还是内力本身的效果，都产生了相当的提升。
　　比方说凝水为冰这件事，过去他一旦发功，整个身体周围的温度都会大幅度下降，如果对着水盆施展，整个水盆表面都会结上一层薄冰——这已经是最低最低限度的出力，会消耗大约百分之五的内力。
　　而现在，他可以把内力凝聚在一只手上，让水盆仅仅自己手掌接触的地方结出一块比较厚的浮冰，而且只需要消耗百分之二左右的内力。
　　如果继续精进下去的话，大约能够发展到将百分之一不到的内力凝聚在指尖，让只被指尖接触的冻成冰柱，别的地方连水温都不下降的地步吧？
　　但……那可能需要很多时间。
　　不过至少现在他的冰冻投枪威力已经大大提升，凝练的冰玄劲甚至能够对没有实体的幽灵产生伤害。
　　这些天来，他服毒练气之余，也曾经不止一次前往魔法之森深处的反思之道——就是那条开满鲜红曼珠沙华的小径，寻找那些凶狠的幽灵们战斗。
　　魔法之森里面并非没有较高等级的怪物，但只要是四星级或者更高的怪物，每一个都会带着不少部下。程鹏实在没办法在收拾四星级怪物的同时对付七八个三星级的怪物和数十个二星级的怪物——光是那铺天盖地的弹幕就足以逼得他无法近身，所以他只好去找那些总是孤身行动的幽灵们的麻烦。
　　没有实体的幽灵对物理攻击有着非同寻常的抵抗力，简直是完全无视实体攻击的，唯有凝练到一定程度内力才能伤害它们。
　　一开始程鹏打得很艰苦，甚至不止一次被区区三星级别的幽灵赶得落荒而逃——这玩意简直就是武者的克星！
　　可随着真气不断精进，他对付起幽灵们也渐渐得心应手。
　　在陈无眠和萧默然来拜访魔理莎的时候，他正拿着一枚从四星级幽灵身上爆出来的水滴状蓝宝石，向魔法之森生态专家魔理莎请教这东西的用途。
　　“魔理莎老师，您在吗？我们带了上好的红茶和点心来哦～”
　　被美食和红茶吸引的魔理莎放下了那枚不久前还让她两眼发光的蓝宝石，高兴地接待了两位访客。
　　陈无眠和萧默然这对好友都是从其它世界搬到幻想乡居住的，又瘦又弱、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陈无眠有着奇怪的基因病嗜睡症，虽然在现实中已经靠着基因调试而大大缓解了症状，但在游戏里面却依然如故，经常睡着；而经常冷笑的萧默然则是个典型的闷罐子，全部的表情都是各式各样的冷笑——似乎除了陈无眠之外，没有谁能够分辨他的冷笑究竟是“喜笑颜开”还是“怒极而笑”。
　　“他们都是好人呢！”魔理莎毫不介怀地给两位前来求教的青年一人发了一张好人卡，“每次都会带着礼物来——嗯，程鹏你也是，你们都是好人！”
　　程鹏苦笑，萧默然冷笑，陈无眠傻笑——哦，他又睡着了。
　　陈萧二人住在红魔馆，师从于幻想乡最强的魔法使帕秋莉·诺蕾姬。不过二人出身的世界并不一样——萧默然出身于《游戏王》的世界，在收集了很多怪兽卡之后，决心自己建造魔法塔，研究将怪兽卡具现在游戏王以外世界的方法。于是他来到了幻想乡，历经许多磨难之后终于成功拜入帕秋莉门下，系统地学习魔法。
　　但是建筑魔法塔可不是一项小工程，仅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帕秋莉这样的大魔法使也颇为吃力，更不要说萧默然这个魔法界的新手。所以他又把本来在《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名校霍格华兹求学的好友陈无眠也找来，一人研究召唤类魔法，一人研究咒文类魔法，倒也算相得益彰。
　　“如果你还认识什么厉害的魔法系人材的话，请务必联系他和我们谈谈。”告别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萧默然认真严肃地说，“建成魔法塔的话，对于魔法师的实力提升将有飞跃式的帮助，这是对大家都很有利的事情！”
　　程鹏答应了下来，并在他们离开之后就联系了魏野。
　　之前聊天的时候魏野曾经说过，自己的成长方向是仙术士，在程鹏看来，仙术和魔法似乎也差不多。
　　“差太多了！”魏野同样认真严肃地回答，“我们仙术士追求的是人和天地的统一，最终目标是成就与大道和谐一体的天仙；可魔法师们却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扭曲自然——彼此的理念完全南辕北辙，见面不打起来已经是涵养了得，别指望我们能够很好合作。”
　　“如果将我的仙术用在那个魔法塔上，唯一的结果就是它将失去破坏周围平衡，从世界本源盗取力量的能力——你确信那些家伙需要我的帮助吗？”
　　程鹏考虑一番，放弃了联系萧默然的打算。
　　不到三分钟之后，他就收到了刘雪姬发来的短信。
　　“速来博丽神社，灵梦和大小姐的决斗就快开始了！”
　　第31章　决斗之前的二三事
　　收到刘雪姬的短信之后，程鹏丝毫没有耽搁，急急忙忙赶到了博丽神社。
　　和他刚来的时候相比，博丽神社完全变了模样，从半山腰开始，无数巴掌大小的发光石片浮在空中，将整个山头映得灯火通明，简直犹如白昼一般，远远望去，闪烁的光芒仿佛巨大的云彩，云彩中央的博丽神社再不复昔日的简朴，而是显得典雅大方，犹如云中的神殿一般。
　　行走在无数光点之中的巫女和神官们，自然便是神殿之中的仙人。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拊我顶，结发授长生。”
　　看到程鹏走近，刘雪姬笑盈盈地说了这么一段。
　　程鹏看着周围仙境一般的景象，不由得连连点头。
　　通过这段日子以来每天下线之后泡论坛，他已经不像刚来时候那样对博丽神社的地位茫然无知，自然明白这座神社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幻想乡最核心的所在，以天帝居所的“白玉京”形容也毫不为过。
　　守护幻想乡的伟大巫女所居住的地方，理应是这个模样！
　　跟在刘雪姬身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穿行在茫茫光点之中，程鹏来到了博丽神社后院的大树旁。
　　树下，一位穿着朴素红白旧衣的巫女正注视着那株参天的古木。
　　“灵梦，你准备出发了吗？”刘雪姬问。
　　巫女摇摇头，依然注视着古木。
　　“幻想乡……你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吗？”
　　“很好啊，大家都很有爱……我很喜欢这里。”
　　“那不过因为你是不死的异人而已。”博丽灵梦并没有将目光投向讶然的刘雪姬，而是透过光芒之中的古木，望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对于只有一次生命的人类来说，幻想乡是一个很残酷、生存不易的地方。”
　　“当年人们之所以搬到这里来居住，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有着残暴的领主和蜂起的盗贼，因为统治着国家的人肆无忌惮地残害着他们——相比之下，虽然幻想乡里面要面对着妖怪们的威胁，总还是好得多。”
　　“这就是所谓‘苛政猛于虎’的道理吧。”程鹏立刻便想到了柳宗元那篇著名的文章，“永州之野的毒蛇中人必死，却依然没有官吏来得可怕。”
　　“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我也无法想象那样的时代，但怎么也觉得非常可怕。”博丽灵梦叹了口气——这是程鹏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除了“淡然”以外的神情，“可怕到幻想乡的人们，宁可和袭击人类的妖怪们战斗，也不愿意离开。”
　　程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外面的世界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如果知道了人类现在离开幻想乡，其实可以比在这里过得更好的话，或许会深深打击到这位巫女吧。
　　“其实妖怪们也很可怜的。”博丽灵梦话锋一转，突然又说起妖怪来，“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消灭了多少妖怪吗？”
　　刘雪姬摇摇头。
　　“这两年比较少了，我刚成为巫女之后的那段时间，因为刚刚获得力量，不能很好地控制，然后年纪小不懂事，每次受到人们的拜托就会去退治妖怪……”博丽灵梦的脸色微微黯淡，“死在我手上的妖怪，多得我自己都数不清了……”
　　程鹏悚然一惊。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见识到了不少妖怪，深知能够称得上“妖怪”的，即使本身力量并不很强大，多半也有些特别的本事——但更多的则是实力强得可怕，譬如乌鸦天狗射命丸文那样厉害的角色，居然也只是天狗族人，而非天狗一族的“妖怪”，妖怪们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这样厉害的妖怪，却在博丽灵梦手下死伤无数！
　　博丽巫女，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啊！
　　“后来我年岁渐长，阅历也渐渐丰富，就常常在想，为什么大家非得杀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用较为和平的方式解决矛盾？”
　　“袭击人类，是妖怪的天性，但这个天性其实并不要求非得做到‘杀死人类’的地步；我去退治妖怪，妖怪们打不过完全可以认输，也没必要非得跟我战斗到被我杀死的地步——有什么必要呢？”
　　程鹏和刘雪姬面面相觑，无法回答。
　　“我可以控制出手的分寸，但仅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减少遍布于幻想乡之中的杀戮和残酷，究竟怎么做才好呢？”
　　“而且啊……无论对于什么样的敌人，我都能轻而易举地获胜，这样的战斗，也越来越索然无味了……”
　　程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