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辰夜宁
夜静寒不是不知道夜宁辰每天以欺负他为乐,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幼稚的行为!夜静寒只有无奈,谁叫他的体内是个思想成熟的成人呢!更何况,他目前又是个无能的婴儿!就好比瘫痪在床的病人一样,无法自理。所以,眼前他只要做个大米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等着别人来伺候,这就是他一天的任务。
于是,他发挥了他超寻常的忍功。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成为婴儿的他迫于形势便只有忍!可是,忍字头上是一把刀,忍久了总是会有大爆炸的一天的。而这……想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忍无可忍之下,夜静寒做出了让他一生都会后悔的举动,盯住捏着他脸颊纤长的手指,张嘴便是狠狠地一咬。谁知,他一时冲动之下竟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记了他还没有长牙……而他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适才因为咬的太过用力,还没长牙的牙床硌在了夜宁辰手骨上;一阵酸麻、刺痛的感觉自牙床上传来,痛到他立刻松开了咬住的手指;紧紧地闭上嘴,酸痛感逐渐蔓延到鼻子,再从鼻子蔓延到眼睛里。夜静寒急忙闭上眼睛,一串串滚热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滑过稀疏的鬓角,最后掉落到床单上。
见状,夜宁辰心口一窒,急忙抱起夜静寒因忍痛而轻微颤抖的身体。伸手撬开夜静寒紧闭的嘴,检查一看,不出所料,红肿的牙床上有些微血丝;不自觉地隆起眉心,心头传来隐隐的刺痛。忽然,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覆上夜静寒小巧的唇,伸出舌头探进小巧而带着奶香的口内,延着还未长出牙的牙床上一点一点地舔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的时间,又或是一眨眼之间。可无论确切的时间是多久,对于夜静寒来说却恍如隔世一般。本以为夜静寒要因为震惊过度或是因窒息而死之时,夜宁辰流连不舍地离开夜静寒小巧的唇。盯着夜静寒绯红的面色,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
夜静寒回过神,伸出白嫩的小手不停地去擦红肿的小嘴。极度愤怒地怒视着夜宁辰道:“怎么了~!!是我该问你怎么了~!!!”如果,此时夜静寒的手里有把刀的话,恐怕已经插在夜宁辰的胸膛上了。
见夜宁辰露出似天真,似不解的表情看着他。夜静寒心中的怒火噌地高涨。眯起眼睛,冷睨着夜宁辰道:“我现在是你儿子,你和我之间有血缘关系,以后不要对你儿子——‘我’做出这种事情。还有,我是男人,对男人做出这种事情,你不觉得恶心吗~!”
有种人,当气极的时候,不会大喊大骂。而是随着迅速冷静下来的头脑,做出与平时不同的反应。而夜静寒便是此类人。一般来说,此类人往往比怒不可竭、大喊大骂的人来的更为可怕。
夜宁辰挑挑眉,兴味地看着夜静寒,勾起嘴角,眼神光彩熠熠,闪烁着自信而坚定的光芒。“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切的一切!”
“……………………”夜静寒呆呆地看着浑身散发着狂傲自大气息的夜宁辰,默默地垂下头,不再多言。他清楚地知道,像夜宁辰这种狂邪的人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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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银雾般的月光洒进紫竹轩内。
“过几天就是你满周岁的生辰了。”夜宁辰双手环胸靠坐在床沿上,目光停留在趴在床上看《医毒圣经》的夜静寒身上。
夜静寒的视线依旧放在书上,随意地开口问道:“那又如何?”在相处了这一年的时间中,夜静寒发现这个男人和他见面时的第一印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夜宁辰得意地笑着,回答道:“这里的习俗孩子到了满周岁是要抓周的。”夜宁辰在夜静寒看不见的位置挑眉轻笑,眼中闪过狡黠。
闻言,夜静寒猛地从书中抬起头盯住夜宁辰,一字一顿地道:“绝对不~!”笑话,要他这么大的人在一大堆人面前穿着开裆裤在桌子上爬,他死都不干!
注视着夜静寒的表情,夜宁辰面露为难之色地说道:“可这是习俗啊,不能改啊!”
“拜托,你都多大的人了!我都没装嫩呢,你在那装嫩,真是恶心死我了~!”夜静寒虽心中咒骂夜宁辰。然在心里恶寒了一阵后,讽刺地道:“习俗,在你眼里还有这种东西吗?我怎么不知道?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了!”这一年的时间里,夜静寒从来没见过夜宁辰哪次是按国家规章办过事~!据他所知,夜宁辰所做出来的事情,巧不巧地全都与法律背道而驰。如果夜宁辰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铁定会成为国际恐怖份子的头目!
承诺
心中虽然对夜宁辰唾弃万分,还是强笑道:“那,你说,难道你愿意看到我穿着开裆裤在人面前爬来爬去的吗?”顿了下,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就无所谓了。”
闻言,夜宁辰面色一整,双目紧闭,道:“ 取消生辰宴。”
冷酷、无情而霸道的夜宁辰;他从来都是如一块寒冰一般;在阳光照到时,会如钻石般璀璨、美丽、眩目;在月光下时,会如纯净的上好白玉一样,沐浴着月光,如渡了一层轻纱般飘逸、美丽;如一位仙人般,神圣而不敢亵渎。
可,无论夜宁辰有多么美丽,有多么的吸引人,多么让人遐想;却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敢多看他一眼。因为多看他一眼的下场,便是在眨眼的工夫内,看着他们的头和身体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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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夜静寒身着白色曲裾,在如此夜色之下身形如鬼魅般,在各个院落间穿梭。蓦地,夜静寒在充斥着一股浓烈药草味的房前停下。
十二年了,夜静寒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二个年头。
在前世一直忙碌的南宫星月在这一世突然闲下来只觉浑身难受,心中空荡荡的。于是,这十二年里,夜静寒便每天跟着夜宁辰学武外,还每天阅读夜宁辰书房里的藏书。
在他三岁时,不仅已将《医毒圣经》里面的知识掌握而且还落实到实验上。自然,实验的对象一般都是夜宁辰了。夜静寒在经过反复的实验中,配制出数种新药。
在武学上,夜静寒最感兴趣的便只有轻功和内功。对二十一世界来说,从古代起流传下来的原始的武功在经过几千年的时间,已经失传了;二流传下来的只是相应改造、进化的外家招式而已。
所以‘以前’的南宫星月虽然是空手道黑带的高手了,可是却没有电视剧所看到内功和飞檐走壁的轻功而已。
内功是在日积月累的年头上不断的修炼或者是服用奇石药方来增加的。因此,现在的夜静寒,虽然每天都会不断的修炼内功;然只有十二岁的他与他人相比内功还是薄弱了些。可是却因他空手道的招式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虽奇异,却在与人对打时,给人出其不意的攻击,因此,在与玄冰宫的四护法练习时,若对方不用内功,便能与他们打个平手。当然,首先是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
他和夜宁辰一起居住的这个院落名字叫紫竹轩;紫竹围绕的竹林内,有一片清澈的湖水,夏日,天热之时,夜静寒会与夜宁辰到这湖水里泡澡消署。
这片湖后面不远处是一片有点恐怖的树林,光是站在外面看着就有种拔腿就跑的感觉。可是,夜静寒却非常喜欢这片阴森恐怖的树林。只因,那里有奇异而珍贵的草药;
夜静寒用这片树林里的草药,制造了不下百种的毒药;自然,这些毒药最后都实验在夜宁辰的身上;而且他对这种实验乐此不疲。而目前他正在研制一种新的毒药,遗憾的是他这里没有所要用的那味药……
而恰巧的是,玄冰宫的药库内就有这味药。因此,所以才有了上面提到的,夜静寒夜探药房的事情。
夜静寒躲在房檐上确认四周无人后,悄悄的摸了进去,将需要的药草拿了后,悄悄地,如来时一样潜回到了紫竹轩。
夜静寒站在院子内,确定夜宁辰还没有回来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得意地笑着掂量掂量手中的药材。这时,房门被人打开,夜宁辰靠在门框上,懒懒地看着他。问道:“您老这是打哪里回来啊?”
夜静寒一怔,惊道:“你怎么在这!”见夜宁辰勾起嘴角看着他。随即随手撸了撸额头上垂下来的刘海,踱了几步后道:“老朽只是随意地转了一圈,这就要回房休息了。”
“哦?那您老还真是厉害,出去溜一趟就能溜个雪莲回来,您老果然高明!晚辈佩服!”夜宁辰的声音悠地一沉,道:“你要是需要这些药,直接开口不就好了,偷偷跑去偷,万一被误伤了怎么办?”
夜静寒一愣,早就猜到夜宁辰若是知道了定会这样。可是,听到夜宁辰口中的“偷”字,夜静寒不满地,道:“什么叫偷啊,我这是借,先借用而已。”
夜宁辰挑眉,冷笑着反问。“借?那你打算何时归还呢?”
“呃……”夜静寒哑然。他这十二年来在玄冰宫内就没有踏出去过一步;若真让他来还,还真不知道要到何年马月了。
“等有机会……一定还……”夜静寒呐呐地说着,闪身走进卧室。随手将雪莲放到桌子上,看着雪莲对夜宁辰感慨地道:“我看,下次我还是直接去跟你要好了。”说着打个哈欠,对夜宁辰道:“困了,睡吧。”说着脱掉鞋子和外衣便爬到床上开始睡觉。
和夜宁辰相处的这十二年里,
夜宁辰与夜静寒不仅是同榻而眠,连吃饭洗澡都在一起。对此,夜静寒与最初的抗拒和反感相比,显然已经是习惯了睡在夜宁辰温暖的怀中。
有句话叫习惯成自然,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还真是人才。
见夜宁辰依旧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睡意已经袭来,于是不耐地开口道:“快点!”
见如此,夜宁辰走上前,宽衣上床,随即,夜静寒娇小的身体便自顾自地靠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安静地睡去。
夜宁辰看着夜静寒的睡脸;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狭长的凤眼中尽是柔情。收了收手臂,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
太阳西斜,温暖而刺目的晚霞笼罩在大地上。
夜静寒望着远处好像被血染红的云朵,好心情地哼着小调,走在玄冰宫内通往夜宁辰办公所在的小憩园碎石路上。
通往小憩园的路上有一座临湖而建的水榭;水榭与卧于湖面上的一座拱形石桥连接在一起。西下余晖映于碧水粼粼的湖面上,犹如红水湖一般。
水榭房顶是卷棚歇山式,下有朱漆立柱,平台伸于水面,内置圆桌鹅头椅;四周安有红木栏杆,岸旁垂柳依依。
夜静寒坐在水榭中的栏杆上,神情惬意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湖面中大大的芙蓉花簇拥在一起,绿色的浮萍依附在荷叶旁。水中游动的金鱼和鲤鱼时不时地探出头吃掉夜静寒撒在水面上的食饵。
蓦地,一声女人刺耳的叫骂声响起,打破了一派祥和、安逸的气氛。夜静寒蹙起眉头,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着粉色长裾,头梳桃花髻,看似双十左右的女子。一手插腰,另一只手扯着一名体态微胖中年妇女的头发往湖边拖。不知为何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