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20[完]by 月夜微光
不过老实说,他这样子,真的有点点好看哦……
趁著转角时的空隙,希尔低头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
“你眼里有我,不会再看上别人了。”
什麽意思?
难道是说我眼光太差到看了希尔,别人就都看不上了?不会吧?
还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迷药不成?
我才不信!
恨恨的跳下这个自大狂的怀抱,我飞快的向袄斯麦亚王子殿下冲过去。
年轻的王子被我急急冲过来的身影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向我行礼。
“陛、陛下……微臣袄斯麦亚参见陛下……”
我点点头,这效果不错,比希尔才见我那会儿没差。
思及此我打起精神,和颜悦色。
“免礼,卿不要太拘束,坐下说话。”
“是、是……陛下……”
温文尔雅的王子殿下是个黑发褐眼的美人,当然,要说美,当今世上是没人能比我的皇後还更殊色三分的。但是比起默林璀璨豔丽的绝色,袄斯麦亚却另有一种平和的美丽。
空谷幽兰,淡雅清新。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年纪比我小的多的王子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
他那头漆黑如深夜的黑发,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追溯起来,母亲的黑发黑眼来自曾祖父。
传说曾祖父在他的孩子还没出生前就逝世了,曾祖母一个人艰难的把孩子带大。因为双亲没有结婚的缘故,这个孩子被视为私生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欺负。生活学习成问题,工作就业成问题,结婚这个人生大事理所当然的也成大问题。还好祖父别的本事没有,倒生了一副俊俏的面孔,成功的在40岁以前吊上了一张长期饭票,也就是身为有钱平民家大小姐的祖母,其後他们很快生了3个孩子,却都早夭,只有长男平安长大。
凭双亲的关系,这个孩子顺利的找到一份安稳的政府工作,顺理成章的娶了上司的独生女为妻,他们是我的祖父母。
祖父和祖母的感情很好,却一直没有孩子,过了很多年後母亲才出生,这个孩子不但头发是黑色的,连眼睛都不象双亲的褐色眼眸而是黑色,完全隔代遗传了曾祖父的基因。
虽然只是平民出身,母亲却是高傲的,她洁身自爱,绝不因为世俗之礼而低头,她努力争取一个能立世的工作,经过重重苛刻的考验成为第一个地方女书记官,因为功绩过人,辗转调派了很多地方。时光催人,等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多年过去,自己仍然孤独一身。
那个时候的母亲已经过了如花的少女时代,不再年轻,对所谓的爱情也已看淡。
不久,她接到了升任宫廷书记官调派首都奥其克一职,即刻上任。当她马不停蹄来到宫廷时,很凑巧的当时恰好有空的莱昂大帝接见了她。
那真可谓是命运的相会。
据宫廷记事官的描述,父亲当时呆住了,嘴里念念有辞。
200年後,您会见到一个您真心想念的人,她会带给您一个崭新的希望……
父亲走过来牵住母亲的手,带母亲入了後宫。
我那个一向强悍,持才傲物的母亲,没有反抗的,任由这个男人引领她进入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世界……。
父亲是宠爱母亲的,即使是皇後也不会比我的母亲得到的更多。
母亲以126岁的高龄生下了我,一度难产,产後虚弱而死。为了使我能更自由的成长,父亲把我托给了祖父母,於是我在乡下度过了淳朴的童年,直到祖父和祖母相继过世後才回到宫廷。
我知道自己长的很象母亲,母亲的容颜却来自曾祖父,而我和曾祖父,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个事实後来一再在父亲眼中印证。
唯一的区别,是曾祖父的眼睛是黑色的,而我却是天空一般的碧蓝。
父亲去世後,我第一次去拜访珍妮特夫人,在那个水色钥匙的房间里发现那副肖像画时,所有以往在我心里不能解释的东西全都有了答案。
能继承您的帝国的,只有您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狡猾的艾塞亚,男人和男人是永远也不会生出小孩的,可是和女人就可以。
父亲和拥有坎宁安血统的女性结婚,生下了我。
我是父亲的孩子,同时也是坎宁安的孩子。
我身上流著他们的血,所以我继承了尤德尔帝国,成为了新的皇帝。
伟大的先知啊,这就是你所预料的未来吗?
那麽,您可以预料,我又有怎样的未来呢?
手下意识的摸著挂在胸前的2颗记忆石,父亲和坎宁安的记忆。
父亲的记忆石年代久远,早已毁坏,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只能由坎宁安那颗来接续。
他直到死前都佩带著这颗记忆石,此後就再也没有人使用过,长期的空白,使得那段最後的时光显得尤其珍贵。
生命的最後1个月,坎宁安的记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记忆石所能显现出来的,是一个人肉眼所看到的东西和行为,而坎宁安已经进入坎得拉丝的终极阶段,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五感丧失,不能看见,也无法听到,他的世界全面静止在那片纯白之中,我现在所能看见的,只是他残存的第6感所感受的到的东西罢了。
弥留之际,他单薄瘦小的身体躺在床上,在那个什麽颜色都没有的世界里,呼吸几乎停止。
没有人在他的身边,他象所有的人一样,一个人孤独的来到世上,现在又要一个人离开。
仿若奇迹产生,在那一刻,他的眼睛仿佛又有了神彩似的,闪亮起来。微侧过身,嘴唇碰触到溜出脖颈,落在枕上的记忆石,青色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光彩夺目,在那片白色中发出迷离梦幻的色彩。
嘴唇颌动著,仿佛情人间的低语,然後世界再次归於平静。
床上的人永远的睡著了,象个孩子似的,天真无邪。
不再醒来。
我却清楚的听到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当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我发誓……您就是我唯一的神……
……对不起……我爱你……
我爱你……请原谅我……
我爱你……
我爱……你……
记忆石忠实记录下了那最後的一刻,坎宁安的心声。
我爱你……
你知道,那个人在你死後一定会找寻你的吧……
所以把这记忆石留下,作为你曾经活著,爱过的证明……
直到死才肯让心爱的人明白你的想法麽?
抛弃俗世的所有,你才能毫无顾及的去爱麽?
即使是功成名就,即使是锦衣玉食,即使是纸醉金迷,即使是笑傲天下,又能如何?
活著,才能交颈缠绵,才能互相拥抱,才能倾注所有的去爱。
不是麽?
我叹息著,一旁的袄斯麦亚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陛下……”
笑了一笑,我抬起面前的水晶杯,一口饮进那鲜红的液体。忽然间,一种深深的倦怠感涌了上来,我闭上眼睛。
“你为什麽想杀我?”
年轻的王子惊诧莫明的看著我,不明所以。
我只是淡淡一笑。
“说出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否则你这辈子就只能永远待在这儿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著,把玩著手中的水晶杯,没有人敢轻慢我所说的话,因为我是反复无常的卡贝尔.埃里奥特.厄休拉三世,得罪过我的人,现在无一例外的都已经躺在地下了。
脸色变了又变,王子最终冷静下来,声音稳定而平和,看向我的眼神里再没有了迷恋和痴情。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麽。”
我叹息著,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他。
“袄斯麦亚.帕尔.兰迪,安特玛现任国王德克斯特三世的第6个孩子,也是最受宠爱的一个,7岁的时候就有神童之名,13岁时协助其兄计谋斩杀朝中逆臣一役名声大噪,到了17岁,德克斯特三世有意立你为储却被皇後派的人陷害,之後就不用我说了,你身在尤德尔的皇宫做客,就是最好的处境证明。以你的年龄,能做到卧薪尝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一瞬间袄斯麦亚的眼中迸出激烈的火花,握紧了拳头,怒火在瞬间燃烧了他的理智。
“这都是拜陛下所赐!如果不是您串通那个无耻的女人陷害我,我又怎麽会来到这个地方做人质的?”
“串通?”
我愕然。
就安特玛皇後那种德行还没高贵到我需要串通她的地步吧?
袄斯麦亚把我的沈默视为心虚,咬牙切齿的瞧著我,却不再说话。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怂恿那个蠢女人陷害你的吧?”
“难道您可以说您根本没有这种心吗?”
喂!当初可是那个女人自己跑来拜托我的也。作为敌人,我当然希望他们未来的君主越白痴越好,在贤明的袄斯麦亚和皇後的痴呆儿子之间,用膝盖想我都会毫不考虑的选择推选皇後的白痴儿子称帝的。
瞧著他龇牙咧嘴,完全没有平日伪装出来优雅的样子,我微微一笑。
袄斯麦亚可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自负,睿智,也深谙官场之道,却太过年轻。而年轻,除了与青春活力相伴以外,通常也与无知、轻率、没有经验为邻。
而我,比他强的多的地方在於,我从不轻看任何一个对手,也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在他还未进入尤德尔宫廷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他了,那个时候我的身份是一个乔装的旅馆服务生,尽管只是端过一盘食物给他,我却从他脸上看到深刻的愤怒、不满和愤世嫉俗。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沦落到流落异乡的人质,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能够体会,却不会同情。
弱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
当他来到我的身旁,装出一付心悦诚服的样子企图取悦我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所看到的。
只是笑笑,然後配合度很高的对他表示出兴趣。
轻轻的触碰一下手指,他的想法就如滔滔江水一般涌进我的脑中。
忍不住的叹息,即使是智商高达200的人在自己的欲望面前也是一样,何况一介凡人。
“你要杀我,并不是因为你想成为安特玛的君王吧?”
再次在袄斯麦亚的眼里看到惊诧莫明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讥讽的问。
“那麽您认为我想要什麽?”
您当真以为自己是神麽?
他的眼神这麽说著。
我没有生气,只是停顿的想了想。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是相对的,我需要另一个可以掌握的棋子,那这样好了,就请德克斯特王把他的爱女弗罗琳达公主嫁给我为妻吧。”
刹那间我从袄斯麦亚脸上看到了愤怒,他轰的一声站起来。
“您不能!”
“哦?我是尤德尔的国王,而你们,只是尤德尔的属国,你以为我不能?”
我慢悠悠的反问。
真是讽刺啊。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很少人知道,聪明绝顶,容貌出色又高贵典雅的袄斯麦亚爱慕著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弗罗琳达公主吧?而我又何其有幸,成为知道其秘密人中的一个。
袄斯麦亚想杀我,是在来到尤德尔宫廷後不久的事情,起因只是因为丞相向我建议,与其扣押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不如接纳一位温顺美丽的公主带著丰厚的嫁妆来联姻实际的多。
他的杀意在那个时候忽然变的明显,看著他对我阿谀奉承卑躬屈膝,转头却满含杀意思的眼光,让人不由想大笑。
我的王子啊,尽管聪明,您却始终是太过年轻。
与其要一位随处可见的美丽公主为我生下王储,不如把可能会产生恶果的下一代国家幼苗牢牢握在手中。阻断他的前程之路,比生下一个白痴孩子要来的有成就的多。
“您不能这麽做!”
袄斯麦亚轰的跳起向我扑过来,瞬间一把闪亮的银色长剑横在他的眼前,固定了他与我的距离,微妙,却不遥远。
瞧了一眼手握长剑,满脸肃杀的希尔,虽然很想做个称职的情人称赞他几句,却因为困顿而不想开口。
“您只有2个选择。”
阵阵疲惫涌了上来,我闭上眼睛,决定不再和他打哈哈。
“1:认命的留下好好尽您的本分,当一个好人质;2:您回国去,让你可爱美丽的妹妹来为我效劳。”
黑发的王子怀疑的看著我,踌躇起来,我不急,不论他的决定是什麽,都在我的掌握中。
“……我留下!但您要答应,绝不为难我妹妹。”
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
招招手,身旁的侍卫很识时机的送上一碗晶露。
袄斯麦亚惊疑的看著那碗晶莹剔透的果冻。
“这是比尤拉.凯里。”
好心的向王子解释著,他却脸色大变。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尤德尔的制药师们都以自己的名字为得意的作品命名,这碗晶露也是如此。正确的来说,比尤拉.凯里并不是什麽救命的良药,勉强可以算是极品的毒药。
无色无味,服下之後即附著在血液中,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