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20[完]by 月夜微光






完全是讥讽的语气,男人却像是没听出来似的认真点头。 

“我会的!这是我的使命!” 

这回席古拉邦连冷笑都懒得了,直接转身走出房间。 

伸手为躲过一劫的坎宁安拉好被角,男人若有所思的瞧著他在昏睡中仍然皱起眉头的脸庞不发一语。 

 

 

 

*  *  *  *  *  *  *  * 

 

 

 

“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吗?” 

忙碌了月余,难得闲暇的午後,我一身轻松的享受著美好时光,随口问了句。 

轻轻抚摩著手心里那只罕见的红色鹦鹉,当我的手指移动到它脖颈的时候,那纤细而稚嫩的部位随即发出令人愉悦的颤动声。 

“人力所不能完成的时候,人总是寄望於看不见的神明,期待著奇迹的降临,偶尔有那麽一两次真的出现了,可是神是真的存在的吗?还是,所谓的神明只是人类自己杜撰出来欺骗世人的借口?” 

“陛下!” 

发出惊叫声的是我忠实可爱的侍卫长希尔.撒克斯顿.托德,现役皇家御室一军的队长,上个月刚刚晋升上尉,位居重位,发生政变的时候是保卫宫廷,保护国王安全的人,同时也是我的情人。 

他面色凝重的跪了下来,沈声说道。 

“陛下,您现在是尤德尔的国君,万不可轻易说出招人非议的话语。” 

对他的话我不以为然,仅是轻笑一声,不再为难他,专心抚弄鹦鹉那鲜豔的像血一般的躯体。哦,忘了说,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名叫尼可,3个月大,聪明伶俐,十分得我的欢心。 

我的侍卫长恭敬的跪著,没有因为我故意的作弄而面有难色。 

尼可张开还未长出丰厚羽毛的翅膀努力拍打著,那不甚有力的动作可以说是轻柔的拂过我的脸颊,我惬意的眯起眼睛,制止住它的躁动,勾起它小小尖尖的嘴喙。 

“小家夥,还没学会飞就想离开我了啊?” 

亲昵的摩擦著它细软的羽毛,我吻了吻了它红似鲜血的喙。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麽才好呢……” 

轻笑著的同时,不意外的感觉到身侧热情的目光,我偏过头。 

“希尔上尉,我好象还没准你起来吧?” 

回答我淡淡询问的是不羁的注视。 

我叹了一气,发挥难得一见的耐心开导他。 

“要知道,你这样无礼的行为是会受到处罚的哦。” 

“我知道。” 

“哦?” 

我挑高眉,不晓得最近已经变的非常温和的希尔为何今天会如此的反骨。 

“您是没准我起来,可是并没不准我看您。” 

我愣住,随即笑了,忽然有了逗逗他的念头。 

“我是没说,那你打算看到什麽时候?” 

“到您不准我再看的时候。” 

“那我要是现在要求你不准再看呢?” 

“那您就让我死吧!” 

希尔无谓的说著,目光却是澄澈而坦诚的,那里面,我只看到一个男人的爱意和忠诚,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笑著,目光流转,我撇了撇嘴,最後还是没忍住玩心大发的弯腰吻了这个可爱的男人。 

蜻蜓点水的一吻,没有搀杂任何杂质,就像是孩子间的家家酒。 

一吻歇罢,当希尔的唇意犹未尽的追过来时,我拉开距离,笑笑的问。 

“神明真的存在吗?” 

希尔呆呆的瞧著我,嘴唇微开,稍後挫败的低吼。 

“卡贝尔!” 

我跪下来,抱著他的头颅,脸贴著脸,鼻子贴著鼻子的诱哄著。 

“说嘛……” 

要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凡人回答这种问题无疑是一项艰巨的考验,我却觉得理所当然。 

是人,活著就必须明白一些道理,尽管有些事情也许不是你真正所想要明白的,但却是必须的,不可或缺的。就如同尤德尔的存在,太阳神加莫哈加的存在,莱昂大帝的存在,我的存在,希尔的存在,我的人民的存在。 

希尔垂下眼睛。 

“为什麽您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我并不是皇後那样的神职者,也不懂神的教义……” 

我但笑不语。 

“这个国家85%的人都信仰艾塞亚神教,是真神还是如何又有什麽区别呢?” 

“可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我整个人不顾形象的巴到希尔身上去,他却涨红了脸推著我。 

“陛下,这样子让人看见了不好……” 

“现在又知道让人看见不好了?那刚才我吻你的时候怎麽不提醒?” 

面对我捉弄的眼神,希尔大感尴尬。 

“说啦,不说我就不起来哦。” 

我耍赖的说著,抱著他肩膀的手用力摇晃著。 

希尔叹气,下一秒锺忽的把我打横抱起,我笑嘻嘻的搂住他脖颈,任他趋前把我放在软垫上。 

目光对视著,不刻希尔颓丧的低下头。 

“您想问的真的是这个吗?” 

“喂!是我先问你的也!顺序怎麽可以倒过来?” 

“卡贝尔!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我的情人竖起眼睛,几乎是吼的捏住我的肩膀。 

乖乖!气闷到连气都不喘吼这麽大声!真是小气的男人! 

我嘟起嘴。 

“你光问个‘这个那个’的,我怎麽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啊?” 

闻言希尔的脸瞬时黑了一半,在他即将忍耐不住操刀杀将过来的当口,我即时送上我的香唇,狠狠贴上去,给了他一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热吻。 

这一下可不得了,当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星星之势,足可燎原。烧的我们那个是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任人宰割。 

当我喘著气把希尔不知什麽时候钻进来的毛爪拍落时,我们几乎快要失去理智了。 

“卡贝尔……” 

听到希尔低沈嘶哑著声音在我耳边这麽呢喃,我整个腰都麻了,当下吓的我一把抱住他那颗正在我身上四处乱动的毛头,语气不稳的念。 

“希尔.撒克斯顿.托德,父亲是普尔曼.兰迪.托德,武士出身,曾参加过平定宫廷政变,後来被封爵位,又因为发掘出银矿的缘故,一跃成为尤德尔最有身家的贵族之一。母亲亚莉.撒克斯顿,贫民出身,对医术颇有心得。身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你不但获得了他们的财产、头衔、荣耀,也继承了前尤德尔国教修姆教会的大主教加布列埃尔.罗泽塔的意志。” 

在我怀里的男人瞬间变的僵硬,我紧紧抱住我微微挣扎的头部,感觉现在的他好象是一只会打洞的灰色鼹鼠。 

“你的母亲在民间被称为神医,鲜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修姆教会前大主教加布列埃尔.罗泽塔的私生女。布列埃尔.罗泽塔一生荒淫无诞,身为神职人员还触犯淫欲,全国到处都有他的秘密情人,却只生下你母亲一个孩子,因此在晚年的时候把唯一值得炫耀的医术悉心传授给你的母亲,当他死於非命後,你的母亲嫁给你父亲,隐姓埋名的过了30多年。你是他们的独子,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加布列埃尔.罗泽塔也就是修姆教会的正统传承。” 

“你早就知道了?” 

埋在我怀里的鼹鼠闷闷的说著,用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我早就知道了。” 

我语气平缓的陈述著这个事实。 

父亲在生前不知为何非常厌恶身为国教的修姆教会,在继位之後就开始大肆扫荡修姆教会,对其进行高压政策,长期压制它的发展,打压它的教义,使其无法茁壮成长,艾塞亚教会之所以能在短短数十年代替其成为尤德尔的国教,父亲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父亲在位的时候,修姆教会总共有过2个大主教。布列埃尔.罗泽塔大主教死後,由他的弟子格林维尔.休.艾尔顿继承大主教的位置。 

开国元历2462年,修姆教会前主教阿方索.博罗.多诺万外通敌国被父亲揭发并且驱逐後,修姆教会自此一蹶不振,之前的种种辉煌已是过去,人民对其教义产生怀疑。布列埃尔.罗泽塔接掌修姆教会後,放任自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局面一片混乱,民间呼声不再,修姆教会已是风中残烛。 

布列埃尔.罗泽塔主教一生毫无建树,对尤德尔的最大帮助就是建立了数座秘密行宫,後被父亲征收充为公库。此人虽然品行不端,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曾救治过不少疑难杂症,贵族们以请他看病为荣。 

他虽风流无数,拥有众多情妇,却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因此把所有的财富与学识都传承给了她。 

为了避免迫害,亚莉.撒克斯顿不但连姓氏都跟随母姓,还得隐姓埋名的过日子,民间传说他的丈夫普尔曼.兰迪.托德是因为发掘倒银矿才会发家,我却知道那只是个幌子,银矿是真的存在,却是布列埃尔.罗泽塔生前就转移的秘密宝藏之一。 

剽窃国家财产的老鼠! 

身为布列埃尔.罗泽塔独生女的亚莉.撒克斯顿,继承了其父的财产与医术,生下了一个继承人,也就是在年轻一代里颇富盛名的剑士希尔.撒克斯顿.托德。他容貌英俊,聪颖过人,反应迅速,又有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因此成人仪式一过马上获得这个社交界的广泛关注,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关在时光之泉足足7天,外界只当我是哀伤过度睹物思人,其实我是在恶补这些和皇家有所牵连的大小人物现在的状况。父亲所培养的不单单是军队和政治家,还有手腕高明的秘密警察,他们无孔不入,到处都有安插人手,随时以备不时之需。托他们的福,这个国家参政人员九成以上我可以说出他们的藏宝地点。借著新帝登基招收贵族子弟入伍的口号我顺利的铲除了一些之前不易磕磕碰碰的棘手人物。 

希尔的前来,却是我始料不及的。 

照道理来说,普尔曼.兰迪.托德夫妇应该会害怕他们的身份暴露而淡泊功利,行事低调尽量不引人注意才对,而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大刺刺的把唯一的儿子送到老虎嘴边来了,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我不动声色,把他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日夜观察,只当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希尔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他的表现大出我的预料之外,不知该说他是单纯还是执著。来到富丽堂皇,多变奇诡的皇宫,他却不为所动,就好象第一眼看到母鸟的雏鸟一样,抛开身份、地位、甚至生命,一心一意的恋慕著我。 

不知有多少次,他的生命在我的转瞬之间捏紧,来来去去,反反复复。 

客观的讲,我是那种翻脸变翻书还快的人,最擅长的事情不过是笑里藏刀,四面埋伏。面对希尔坦荡的目光,却偶尔也会感到无奈,他的眼睛澄澈到我有想把它挖出来的冲动。 

像我这样的人,本就是不会相信别人的,即使你是多麽纯洁没有欲望的人。 

因为我知道,是人都会有私心,不管是谁都一样。 

希尔爱我,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我却想知道,除了和我长相厮守在一起,他还有什麽其他的欲望。 

面对他如此敏感的身份,我不得不作如此思考。 

望著我的那双眼睛,通常都是充满了热情和苦恼的,偶尔会夹杂了怨恨,却都只是昙花一现,快速现实的连他自己都懊恼不已。 

我明白,这世上,也许不会有人比他还要更爱我了,也不会有人比他对我还更忠心,但在下意识里,不管是怎样的放纵自己纵情声色,我却没办法真正的相信他,沈溺於他的爱情。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揭穿希尔的身份,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和坎宁安的故事,也许终其一生我都会在患得患失的感觉中和希尔相处下去,无法改变。 

他就像我的一根肉中刺,虽然痛苦,却带来快感。 

我是个固执的人,不能妥协的,永远不能妥协,不能放手的,永远不能放手。 

慢慢松开手腕的力气,希尔光洁的额头离开了我的怀抱。他静静的瞧著我,眼睛里的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茫然,总是炽热燃烧著的眸子渐渐的沈寂下来。 

我叹息,为了安抚他的不安,面上绽开一抹浅浅的微笑,轻轻抚弄他细卷的头发。 

希尔目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垂下头。 

“您想知道什麽?” 

“开国元历2463年,父亲……莱昂大帝登基即位那年所发生的事。” 

“关於什麽?” 

“布列埃尔.罗泽塔承诺过我父皇的事情。” 

希尔目光转向远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我也不催促,尼可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瞧著我。 

过了许久希尔才缓缓的开口。 

“这件事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所以可能转述的有不够详尽的地方,我只能尽我所能的把它完整的告诉您。” 

他语气平稳的说著。 

“您一向聪明绝顶,任何事都瞒不过您,所有的秘密在您的面前都无所遁形,所以您一定也知道我祖父不但精通医术,还是黑魔术师了吧?” 

尽管希尔的话有那麽些不是太入耳,我也还是点了点头。 

“我的祖?